谁来告诉他,这女人是谁家养出来的,对男男之恋的痴迷已经到了一个神也无法企及的高度,让人在冷汗中又止不住发笑。
“这个主意不错,名字就叫《皇子与王爷的那些事儿》,一定很受欢迎!”欧阳笑笑猛一拍手,仿佛为自己再次找到一条生财之道而雀跃。
这下,一群男人是真的汗了,而且是非常明显的汗了,要在这种情形下,讲出一个比冬季更冷的笑话,实属不易。
“当年之事,的确是朕……不对,是我的错,我为了收回兵权而做出错事,你要杀我为父母报仇,无可厚非。但是奚儿是无辜的,多年来他为了保住你,屡次暗中助你,相信你也应该有所察觉。我只希望,这件事不要将奚儿牵扯进来,至于我这把老骨头,随你怎么处置。”
“既然你……”
“等等!”没等凌皓然把话说完,欧阳笑笑再次插言,眉宇间刻意的茫然早已褪去,一双凤眸冷冽而凛然,闪身挡在皇甫天面前,淡淡的道:“爷承认,当年的事情的确是皇甫天的错,但也不能说护国王爷一点错也没有……”
“放肆!不准你诋毁护国王爷!”她的话,同样被一名将领打断,只见那人出列一步,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乍一看,倒与张飞有几分相似,就连眉宇间的义气也如出一辙。
“你特么才放肆!爷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欧阳笑笑张嘴便吼了回去,见那人气得满脸通红,嗤笑道:“没错,护国王爷的确为邺宇国付出了很多,爷没否认过他的付出,也没否认他的生平事迹,他的确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但这些,也不代表他没错!
就算是神,也不可能说自己从未犯错,更何况是人?!
护国王爷一生为国,为了邺宇国抛头颅洒热血,征战沙场,立下无数汗马功劳,这些爷有眼睛有耳朵,自然懂得分辨!但是,在对于交出兵权这件事上,他的确思虑不够周全。
自古帝王多疑,这是任何朝代也无法改变的通病,当一个人坐在了一个高位,他要考虑的问题和事情,往往复杂到你们所不能想象。他是一个皇帝,他得为这个国家,为他的子民负责,他肩上扛着的是你们看不见的大山,比你们征战沙场的苦,并不会少多少!
他要权衡朝堂利弊,使得各方势力均衡发展,不至于被任何一方独大,这是他必须考量的问题,可是护国王爷就是这其中的异数,他不管是在朝堂,民间,军中的威望,都已经到达一个皇帝无法控制的地步。
若是这样的人还胜归朝,还不愿交出兵权,可能成为朝堂中一股无法阻止的势力,你会怎么做?”
见那人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说什么,欧阳笑笑又忍不住一笑,却满是讥诮,“别同爷说什么,这是护国王爷用命换来的,这是他应得的。爷告诉你,护国王爷真正应得的,他想到得到的,他早就得到了。
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属下的尊重,百姓的敬爱,官员的推崇,这些无形的东西,才是一个真正汉子而值得骄傲的东西,绝不是那些所谓的兵权!
护国王爷真正不肯交出兵权的原因,是因为你们!你们这些跟随他征战沙场多年的部下,无数次同生共死的兄弟,他不希望你们在他被夺权之后,落得个兔死狗烹的下场,所以才紧抓着手里的兵权,想要为你们留得一条生路!”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就连凌皓然也是被这番话弄得一怔,仔细回想,父王的确不是一个贪图权势之人,而她的说法,也的确不是没有可能,甚至从某个角度来讲,她好像比他这个亲生儿子,更加明白父王心中所想。
凌皓然有些茫然了,呆呆的望着屹立于人群中的红衣少年,突觉自己从未认认真真的看过她,那副嬉笑怒骂的外表之下,竟然隐藏着一颗玲珑之心。
“所以,换言之,真正害死护国王爷的,除了皇甫天,还有你们,这群所谓忠臣的部下!当然,害死他的,还有他自己的一意孤行,若他能够换一种做法处理这件事,或者皇甫天能够换一个角度看待这件事,护国王爷最终的结局,必将改写。
这是一个遗憾,谁也不期望发生的遗憾,皇甫天他错了,他敢于承认,可是护国王爷的错,却永远说不出口。你们要杀了皇甫天为护国王爷报仇,爷不能说有错,但爷同样不会认为你们的做法对了,你们可曾想过,若你们当真杀了皇甫天,造成的后果会是什么?
你们一时痛快了,雪恨了,报仇了,有没有想过,这件事对护国王爷和凌王造成的影响?一代忠良在死后被你们如此利用,不明其中纠葛的百姓,会如何看待这件事?
他们会说,护国王爷教子无方,导致凌王做出此等不忠不孝之事,今后,凌王将背上被万民唾弃的罪名,苟且偷生的活下去,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忠心?!”
欧阳笑笑的话绝非危言耸听,在古时,忠孝两全,忠在先,孝在后。鬼畜若是逼宫厮帝,不忠之名必将坐实,以护国王爷之子的身份为其报仇,间接玷污护国王爷的名声,视为不孝。
如此不忠不孝之人,人人有权得而诛之,那怕他是一国王爷,也必将遭受万民唾骂。
一连串的责问,将所有人都问懵了,整个皇宫鸦雀无声,仿佛都因她的一番话而陷入了沉寂,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又似乎都在反省,没有人敢反诘她的话,也找不到任何话来反诘。
只因,她的说法没错,若皇甫天今日当真死在这里,死在凌皓然手下,护国王爷和凌王的名声,必将毁于一旦。
这样的情形,他们不愿意见到,是对护国王爷的尊重,也是对凌皓然的敬重。
凌皓然眼底有太多复杂的情愫在纠结着,手中之剑迟迟不肯放下,像是不甘,却又显得那样莫可奈何。
心底的恨犹在,但要他将父亲的一世威名尽毁,他做不到,他料到会被万民唾骂,也甘愿承受,可若是要连累亡父,他不愿!
“鬼畜,爷不强迫你什么,因为恨这个东西,是世间最难摆脱的东西,爱恨皆在一念之间,拿起放下也在一念之间。可是爷想说一句,即使你今日杀了皇甫天,也无法弥补任何东西,更加不可能换回你的父母。
站在你的角度,爷承认皇甫天他该死,为了一己之欲扼杀忠良,残害无辜。但站在一个百姓的角度,爷会感激有这样一个皇帝,他尽管不仁,但他为百姓所付出的,远远超出了他的错。
自他在位以来,虽不能说欣欣向荣,四海升平,也不能说朝中官佞全无,但他的确做到了权衡各方,让邺宇国在一个稳步发展的前提下,从未生出任何事端。
仅凭这一点,就是谁也无法抹杀的!
一个皇帝,他除了要知人善用,更加要懂得纵观全局,那怕是一个佞臣,只要运用得到,同样不失为一步好棋。同理,就算是一个忠臣,也不能百分百保证他能为一个国家带来什么,若是这种忠心变成了让帝王膈应的存在,他就是失败的!
光有愚忠,而无法设身处地为帝王着想,无法站在一个正确的位置看待自己的职责,拿着朝廷的俸禄却在以各种理由推托,他就不能算是一个忠臣。”
当然,她除外,一开始她就想当一个佞臣来着,自然是能有多坏,就做得多坏。可惜她这个佞臣,愣是没掀起过什么风浪,谁知今日一出,倒真让她这佞臣名流千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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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菊花三十六式
谁知今日一出,倒真让她这佞臣名流千古了,虽然是个臭名!
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遗臭万年就遗臭万年呗,总比庸碌一生,浮云而过来得有存在感。
“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希望本王饶他一命。”片刻后,凌皓然冷笑一声,低垂的眼帘缓缓抬起,早已隐去了所有的情绪,只剩下一片黑暗。
黑,从未有过的黑,像是再也探不到底,无法获知那黑暗的深处,还潜藏着任何东西。
这样的鬼畜,欧阳笑笑见过,那是第一次见面时他所拥有的,对人生没有一丝希翼的眼眸,仿佛一个活死人,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除了还有一具臭皮囊,内里,早已空无。
这样的鬼畜,让欧阳笑笑感到心慌,也感到陌生,两人之间的距离像是在一瞬间被隔开了,中间隔着一条汹涌的河流,他不会再主动靠近,而她也过不去。
“鬼畜……”禁不住唤了一声,像是想要挽留什么,可他偏偏移开了视线。
“如你所说,本王不会拿先父的声誉为赌,这一局,你赢了!”
说着,视线射向傲然而立的慕容子墨,冷笑了一声道:“恭喜左相大人,不对,应该是皇上!你在朝多年,可惜都是为别人做嫁衣,今日你也总算翻身了,那张至高无上的龙椅,你配得起!
本王只有一个要求,放过本王的人,上位后不得追究今日之事,否则,本王就能力逼宫一次,便有能力逼宫第二次,那时,本王就不会再有这么多顾虑,那张龙椅,也不一定是属于你的!”
“凌王放心,本相今日什么也没有看见,所有的事情在此画上句点,任何人也不准传出去,听懂了吗?”
最后一声,自然是对那些属下问的,凌皓然的人不会做出有损护国王爷之事。
“是!”整齐一致的声音在勤政殿上空回响,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一直传出很远,很远。
清尘抬首看了看天际,繁星点点的夜空一如往常,仿佛不管地上再多的血腥,也能被掩盖在那一片黑暗之中,太过广阔,便什么也探不到了。
距离勤政殿较远的宫殿之上,两抹人影真悄然而立,看完了这一整出大戏。
“该死!没想到他们居然没有动手!”一袭金色太子袍的男子,眺望着迟迟未曾开战的双方,有些忿恨的磨了磨牙。气愤间,他脚下微微一动,却险些从屋顶滑下去,他急忙稍稍蹲下一些,以控制平稳。
一袭黑衣暗纹的男子,正站在他的身边,瞧见他的行为,眼中划过一丝极浅的不屑,转瞬即逝。
“太子急什么,他们的人死伤过半,而你还未损一兵一卒,就算他们没有自相残杀,打了这么久,早就乏了。”
“先生有办法?”闻言,太子眼前一亮,也顾不得太多,一把抓住男子的衣袖,有些急切的追问着。
见男子微微侧首,视线落在他的手上,又有些尴尬的将手松开,轻咳一声,装模作样的站直了身子。
“要除掉他们,太简单了,只要太子舍得。”男子微微转眼,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
“舍得舍得,只要能坐上皇位,本太子什么都舍得。”太子忙不迭的点了点头,有些迫不及待的望着他,像是恨不得挤出他嘴里的下半句,不至于这样被吊着。
“很简单。”男子微微抬手,广袖口上的暗色花纹,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华贵异常,“你看,勤政殿乃是皇宫最中心的位置,四周皆是空阔的,以防止有刺客藏身,却也给太子提供了最大的便利。只要太子派人将东西南北四方的宫门关上,再向里面投掷火把……”
剩下的话,不言而喻,将所有人关在里面,一把火烧死,不费一兵一卒。
“可是……”太子微微蹙眉,有些担忧的道:“凌王等人武艺不俗,难保他们不会逃出来。”
“这更简单,你在外围全部安排弓箭手,一旦有人从里面飞出来,立刻放箭,空中没有借力点,万箭齐发,你还怕他们能逃出来?”男子淡淡一笑,清浅的笑声在这时听上去,却让人毛骨悚然。
太子不自觉一颤,眼中渐渐流露出一丝激动,“好计!”
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坐上龙椅的一幕,浑浊的眼中满是贪婪与迫不及待,也不等男子再次发话,太子沿着原路爬下房顶,急忙吩咐去了。
屋顶,仅余下男子一人。
月亮好不容易从层层黑云下探出头来,男子身边却已经多了一名白衣女子,一黑一白如此鲜明的对比,却将两人映衬得更加匹配,男子俊美,女子娇俏,仿若一对璧人。
当然,得除去两人的对话。
“这一次,欧阳笑笑还不死!”女子脸上是与之极为不符的阴狠,淡淡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却让那张脸看上去更加狰狞。
“没想到她也掺合进了朝中,这次也怪不得我了。”男子极浅的勾了一下唇,绝美的唇瓣在夜色中悄然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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