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晓路来者不拒,签下了大笔订单,反正回头让漕帮从四川拼命运来就行了,这些订单正好帮助四川解决通货膨胀问题。
而郑晓路展示出的大量四川商品,则让教会感到十分满意,既然郑晓路有这么多四川商品,那么他在四川肯定拥有很强的实力。
利类思与安文思对郑晓路的信心大涨,再也不用担心他是随口说空话。
第二天郑晓路就再次拜访圣保罗大教堂,向两位神父提出了船匠的要求。
不过利类思与安文思并不是全傻,两人现在连新教堂的毛都没看到一根,当然不肯太过出力,安文思想了想,对郑晓路微笑道船匠对于我们教会来说不过是一件小事,以教会的力量,要最好的船匠也不过就是一纸命令就能办到。但是咱们对的了解还不太足够,对于您能给教会办教堂的事,我们当然是深信不疑的,但是我们还是希望您能先释放一点点诚意。”
言下之意,船匠我们有,但你得先让我们看到教堂的影子才行。
这事情郑晓路早有准备,不就是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实力么?这还不简单。
郑晓路嘻嘻一笑道:“四川距离这里太远,要我立即给你们做出个样子来,也挺麻烦。不过我在海上有一个私人小王国,那里有五万居民,另外还有三五万没有驯服的原住民。如果教会有兴趣我可以先在这个岛国上给你们一个地盘建造一个小教堂不知道教会对这五万人有没有兴趣。”
“五万居民?”安文思双眼一亮,他们的前人利马窦神父穷其一生,才只有两百信徒,但已经算是取得了极大的成功,甚至得到了教皇的褒美,被记入了教会的名人录。如果自己有机会在五万人里传教取得的成就应该不止两百人,那还怕不能留名教史?
安文思和利类思虽然已经将自己全部身心奉献给了天主,但私心还是有一点的。
“真有五万人?”利类思有点不信地问道:“哪个岛上有这么多居民?”
“舟山岛”郑晓路笑嘻嘻地回答道。
“那里不是被一官先生和来自四川的金竹水军占领了吗?”安文思不全傻,他对海上的势力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郑晓路笑而不语,他只是从怀里摸出一面黑色的小旗,旗上绣着一根金色的竹子。
“啊,原来就是金竹水军的人”安文思和利类思一起惊道:“难怪”
“两位神父还等什么?”郑晓路笑道:“跟着我的船一起去舟山岛吧,别忘了带上船匠,哈哈哈”
三天后,郑晓路的大商船在黑色三连星的保护下,开始启航返回舟山岛。商船上又多了几十名搭顺风船的客人,正是安文思、利类思,以及他们带的大批神职人员和十几名优秀的船匠。
这十几名优秀的船匠来自西欧的各个国家,包括荷兰、西班牙、英国、葡萄牙甚至还有威尼斯船匠。
教会的实力真不是盖的,大主教随便一声令下,澳门最优秀的船匠就全部乖乖听话,随在了安文思和利类思的屁股后面。
安文思和利类思还带了十来名修女和仆从,这些仆从带着大量的金银,是打算用来建造教堂的启动资金,他们还没有脸皮厚到教堂都要郑晓路帮着建,实际上教会也不放心把建教堂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外人去做。
船行海上,安文思和利类思神采飞扬,心情澎湃。
对于他们来说,在中国传播天主的福音是毕生的心愿,如今好不容易走出第一步,说不激动那就是骗人的。
而旁边的郑晓路则是心中暗喜,把教会骗到舟山去建个教堂,正好让教会帮着接济穷人,稳定这些穷人们移民之后的不安心理。另外,教堂一旦落进了自己的辖区,以后和教会谈判就容易多了。
而且郑晓路心里一直有一个想法,就是让天主教去对付白莲教,白莲教是不折不扣的邪教,教给信徒们的东西简直都是鬼扯蛋,但天主教好歹是引人向善的,让穷人们信白莲教,还不如让他们信天主教。
可惜的是佛教和道教不给力,若是佛教和道教能像天主教那样手握重兵,并且提供给自己高科技人材,那自己改为扶植佛教和道教也是可以的。
一天之后,郑晓路等人返回了舟山定海港。
此时的舟山定海镇正是热闹的时候,原来郑晓路扔下烂摊子到处乱跑,可把岛上留守的部下们忙坏了。
五万移民安顿下来之后,立即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问题,那就是行政问题。郑芝龙可不是搞民政的料,他手下的海盗兵也没有一个懂得怎么搞民政的。
阎王军也是多武将少文官,所有人两眼一抹黑,拿着五万移民的安顿问题大伤脑筋。
正在这关键时候,一个人却勇敢地跳出来担起了大梁,此人正是张子元。
张子元再怎么无厘头,好歹也是正牌子的朝廷官员出身,对于民政虽然不善长,但却比一大堆海盗和土匪要强得多。
他先命令五万移民自发推举出里正,这些移民们虽然来自四面八方,但很快就按乡土地域自发地聚成了团,他们推举出各自群体里的老人作为里正。
张子元就只需要对这些里正发号施令,就可以管理五万移民了。
他让里正们推举出胥吏,组成了简单的舟山县衙门,这个小衙门虽然是临时的,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张子元当仁不让地主动担任了舟山知县。下设县丞、主薄、典史、师爷、三班衙役、捕快虽然这些临时选出来的人乱七八糟没个正形,但有总比没有强。
郑晓路带着一堆洋人和船匠回到舟山时,正好听说张子元第一次开堂断案,于是带着众人摸到“县衙”前,准备旁听一下。
只听大堂中的张子元一拍惊堂木,大喝道:“堂下何人?”
堂下跪着两人,一高一矮,矮个子道:“县尊大人,小人名叫张三,小人把驴子借给李四用,结果被李四弄断了驴尾巴,请老爷判他赔我一匹驴子。”
这案子太简单了点,似乎没啥难度嘛,郑晓路心想,弄断人家驴尾巴,当然得赔一些钱。
却见那被告李四跪着爬到张子元面前,双手奉上一个布包道:“大人,张三的驴尾巴是自己断的,您可要公平断案啊。”
张子元将那布包一掂量,里面包着一块硬硬的东西,似乎是银锭,起码有五十两重。他心中大喜,眉飞色舞地将那布包向桌边一放,大声道:“本官已经明白了,张三,本官判你将驴子交给李四。由李四带回家去慢慢养着,这驴子什么时候再长出尾巴,李四就把它还给张三。”
汗,满堂衙役连同张三李四和外面听案的郑晓路、安文思、利类思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郑晓路哭笑不得地冲上大堂,一脚就把张子元从县令的位置上踢了下来,奶奶的,我常听人说贪官害人,自己还真的没有亲眼见过,想不到张子元就是超级贪官啊。
张子元见郑晓路出现,他就知道要糟,但他百忙中一个虎扑,还是把桌上那一个布包给抱到了怀中,挨了郑晓路一脚,他也把布包抢到了怀里,抱着布包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嘴上连声道:“呼,还好,银子还是抢到了。”
他将布包打开一看,咦,里面居然不是银子,而是足足五十两重的石头。
这时正好那李四低着头道:“我反正啥也没了,要是判我陪驴子,我就拿石头砸死你。”
张子元一听,顿时抹了一把汗,连道:“好险啊,差一点就没命了,幸亏我判得英明。”
“你英明个屁”郑晓路又一脚踢在张子元身上,踢得他继续滚呀滚的。然后才对着堂下跪着的张三和李四道:“张三、李四,你们的案子我已经听明白了,不就是驴子断了尾巴吗?断了尾巴用得着赔整只驴子吗?张三,你把断尾驴子领回家去,不要再妄想凭着断个尾巴就告得人家赔整只驴。李四,你弄断人家驴子尾巴,也很不对,本官判你帮张三家砍三担柴作补偿,就这样退堂”
张三李四都服了判决,乖乖地退下堂去。
奶奶个熊的张子元,老子去一趟澳门,你就在这里当贫官玩,看爷不收拾你郑晓路提起脚来,又要踢张子元。
这时旁边的安文思和利类思走了上来,对着郑晓路齐声道:“原来你就是这里的最高长官吗?那真是太好了,你派个人帮着我们建教堂吧。”
郑晓路眼珠子一转,哈,张子元这坏蛋,不如就让你去祸害西洋人吧。
他哈哈大笑道:“好,张子元,从今天开始,你全权协助两位神父建立舟山天主教堂。”
张子元脑袋一时转不过来,心想,不是要打我吗?怎么突然派差事给我?不会是苦差吧。
安文思和利类思刚刚还看到张子元在大堂上断案,以为他是很大的官儿,一起喜道:“能有这么大的官帮忙,那真是太好了”
郑晓路嘿嘿直笑:“有张子元帮你们建教堂,必定事半功倍,嘿嘿。”他心里却在想,必定事倍功半,哈哈哈。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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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建造新式荷兰大帆船
第五十八章 建造新式荷兰大帆船
十几名西洋船匠的到来,给舟山造船厂带来了一股新风气。
郑晓路对他们的要求只有一条,造出最好的荷兰大帆船
当时的西欧人并没有技术保密的概念,何况教会命令他们必须尽全力配合郑晓路的要求。对于教会来说,传播天主教的信仰才是最重要的,科学技术什么的东西,根本不值得藏私。
漕帮的货船不停地往返于四川和舟山岛之间,来自云南的深山古木大量地运到,这些木头的质量和数量都领船匠们十分满意。
这个时代还没有航空母舰,因此大舰巨炮是海战的核心思想。
当时的西班牙大帆船已经开始没落,1588年之后,由于西班牙北部发生了造船危机,使得西班牙大帆船的体型都降到500吨位左右,这也造成西班牙的海上霸权日益衰落。好在这些船匠中有来自荷兰、英国、挪威的船匠,北欧船匠此时已经进入了炮舰战列线的时代。
在郑晓路的强烈要求,以及船匠们的精心设计下,舟山造船厂的第一艘荷兰大帆船就决定将吨位定在1000吨以上。实际上这个数字并没有超出船匠们的制作能力,当初的西班牙无敌舰队里,超过1000吨级的西班牙大帆船就有三艘,而善于造船的荷兰船匠要超过这个数据实在是轻而易举。
郑晓路以四川的财力造船,比起荷兰当时的财力来说只高不低,又有云南的深山古木源源不断地运来,不论是资金、材料、技术都无可挑剔。
而以冯子铭为代表的阎王军工匠,则在舟山上建起了一个锻造厂,专门设计制作将要安装在荷兰大帆船上的巨型大炮。冯子铭同时更进一步地改良蒸汽机,希望能将这玩意儿应用在荷兰大帆船上。
至于金竹军的水兵们,则跟着郑芝龙的水手学习操作软帆船的技术,因为荷兰大帆船是西式船只,使用的是软帆,而中国的船都是硬帆。习惯了操作中国船的水手,并不能操作西洋船,必须进行软帆船的操纵训练。
这一天郑晓路正在造船厂里兴高采烈地看着船匠们制造大船,冯子铭突然凑上来,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道:“大王,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谈点技术问题。”
“哟,技术问题?”郑晓路精神一振,这东西一定要在没人的地方谈,要是泄露了技术,可不合算。
两人找了一个安静的小房间,冯子铭低声道:“大王,属下仔细研究了一下软帆和硬帆的区别,对荷兰大帆船有了一些改进意见。”
“哦,你说,我仔细听着。”郑晓路全神贯注。
“咱们中国的船只,都是使用的硬帆。”冯子铭跟着郑晓路久了,也习惯了不叫大明,而是称自己为中国:“硬帆的好处是造价低,耐久度高,操作起来简单方便。缺点是造不大,应用在大型船上显得动力不足。”
见郑晓路仔细在听,冯子铭精神大振,道:“荷兰大帆船使的软帆,软帆需备两套,横帆纵帆,分别应用在顺风和侧风逆风的情况下。软帆操作起来非常不便,一艘千吨级大帆船光是用来操帆的水兵就得七八十人之多。”
郑晓路听到这里,忍不住啊了一声道:“这么多操帆手?那岂不是很麻烦?”
冯子铭点了点头道:“是啊,所以,属下一直在考虑将荷兰大帆船换成咱们中国的硬帆。”
郑晓路想了想,道:“你刚才不是说硬帆用在大型船上动力不足吗?”
“是的”冯子铭郁闷地道:“经过属下的计算,在千吨级的荷兰大帆船上使用硬帆,船速的极限只有4节。”
“这这速度不是乌龟爬吗?”郑晓路抹了一把汗。
冯子铭点了点头:“确实是乌龟爬,于是属下又拼命地想了想,唯有将蒸汽机也装在大帆船上,才能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