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还听得进去?扯过旁边挂着的薄毯一把把她从水里捞了起来,裹到毯子里头,直直盯着怀里的人瞧。
“水都凉透了,再泡下去得着凉了。”
秦芫浑身轻颤,根本不敢看他,把头埋得低低的,声音小得跟蚊子叫似的:“你放我下来。”
段修寒原本也只是想逗她一逗,可眼下温香软玉在怀,她又是一副娇娇弱弱的样子,鼻尖嗅到的全是她沐浴过后的清香。
喉咙一阵发紧,开口逗她,“你不是说我耍流氓吗?”却不料声音低沉暗哑,说完两人俱是一愣。
傻傻的对望了一眼。
秦芫清楚的看到了他眸色的变化,那么浓黑,那么深,眼里蕴着满满的……情/欲?
她被自己脑中浮现出的这两个字吓了一跳,赶紧低头,这一次把头埋得更深。
段修寒心知不妙,只道再不停手就收不住了,可又实在舍弃不下手里温软的感觉。深深吸了口气,几个大步抱着她往外面走,径直朝着正中间的大床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完结倒计时啦
☆、温情满满
她被他轻柔地放在了床榻上,身下垫着蚕丝锦被,软软的。
脑子正混混浊浊的,唇上一热,怔忡间他的脸已经压了下来,辗转缠绵。房间里的温度好像瞬间高了好几度,腊月的天,刚洗完澡的她,眼下竟又薄薄的出了层汗,大脑毫无头绪,只知道自己正和他热烈的亲吻着。
她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亲吻的时候,似乎是她主动凑上去的,那时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光是看着他就觉得知足幸福,想着她渐渐露出笑意来。
似乎是察觉出了她的分神,他微微错开嘴唇,低沉道:“想什么?专心点。”然后又用力堵住她的唇。
他一只手搭在她的腰间,渐渐收紧,另一只手抚着她的脸。他的舌尖抵在她唇口,细细描摹她的唇型,轻揉慢捻,忽然他一个使力,舌尖灵活的钻进了她嘴里,来势汹汹,攻城略池地扫荡着。
她的大脑发晕,渐渐放空,急促的喘着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的吻霸道而又热烈,像是情场老手,把她吻得不知所措。
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搭上他的肩臂,搂住他的脖颈,有意无意的,竟像是一种隐晦的邀请。他身子一僵,随即没有犹豫的,吻越发炽烈。一下又一下,滚烫而热烈。
他的吻渐渐下移,一一吻过唇角、下巴,然后到了她修长白皙的脖子里,皮肤与皮肤间的触碰,热烈的像是要着起火,她轻轻的嘤咛一声。
眼看着要着火,下一瞬,紧闭的房门响起了“叩叩叩”的敲门声。
她清晰的感觉到他身子瞬间的僵硬,然后皱紧了眉头,翻身倒在床榻另一边,不停地喘着粗气。
秦芫尴尬地把脸埋进被子里,听见外面丫鬟轻声道:“姑娘,该用晚膳了。”
不好让外面人干等着,她偷偷看了一眼段修寒,抿唇道:“我知道了,过会儿就来。”
丫鬟道了句“是”,便再没声响,许是退下了。
他已经坐了起来,背对着她,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秦芫犹豫了一会儿,想了想自己裹在被子里不着寸缕的身体,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
段修寒转过头看她,黑眸灼灼,挑着眉无声询问。
她看他面色仍旧不郁,想来还在缓刚才的情动,犹豫着开口:“衣服……”
他终于失笑,声音沉沉的:“在哪儿?”
秦芫看了一眼屏风,伸手指了指。然后又哀怨地看他一眼,都怪他,要不是他胡来,自己又怎么会这么窘迫,要让他帮忙拿衣服?
段修寒拿了衣服走过来时就看见她嘟着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他勾了勾唇角,伸手往她秀气的鼻子上一刮,道:“怎么了?这小嘴嘟的都可以挂油瓶了。”
她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衣服,愤愤道:“都怪你……”然后欲言又止,却是怎么都不肯再说了。
段修寒哑声失笑,摇了摇头,满眼的宠溺。
“你出去,我要穿衣服了。”秦芫警惕的看着他。
段修寒吹了声口哨,邪气地问:“需要帮忙吗?”
回答他的是一个扔过来的枕头,还有一声带着羞恼的娇斥:“滚!”
他大笑几声,转身走了出去。
他出去后也没走远,就在门口候着,等她穿好衣服出来后,拉着她的手往前厅走。
她还是一副扭捏的样子,却不知这一幕落到他眼里,更加撩人。他心里一片柔软,唇边笑意不断加深,紧了紧握着她手的力道,带着她大步向前走去。
他们到的时候李蒙孙钰等人早就在了,还有几个她不认识的,大概也是将门英才。她扫了一眼,竟然看见了董旻。董旻朝她点头,友好的笑笑,她回之一笑。
那群人一看见他们两个人牵着手走过来,就都露出戏谑的笑来。最先忍不住打趣的是个看上去三四十岁的男子,粗着声音笑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再铁血的儿郎也会有绕指柔的一天啊!”
李蒙孙钰抬头,也朝她点了点头。
段修寒笑着回他:“那又怎么了?我段修寒还真就过不了她这一关。”
秦芫听着他们一来一往的笑闹,有些羞涩,使劲挣脱他的手,自顾自坐到了还空着的位子上。
段修寒看了一眼自己空下来的手,假装痛心地叹了口气,然后又很不要脸地凑到她边上,招呼大家吃菜。
几个男人聚在一起总是免不了喝酒助兴,秦芫怕他们喝得厉害,就先拿过他的汤碗给他盛了一碗汤,道:“喝酒前先喝碗汤,免得伤了胃。”
又是一阵惊呼:“宁王果真是好福气!”
段修寒接过汤碗,得意地挑眉,一口一口的喝光了碗里的汤,然后又推到她面前,“还要。”
秦芫暗暗翻了个白眼,要喝不会自己盛吗?下一瞬就有人替她说出了心里的话:“这盅汤就在眼前,宁王不会自己盛吗?”
“自己盛的汤喝着不香。”他说的煞有其事,一群人却是笑开了锅。
秦芫瞪了他一眼,推开汤碗,没好气道:“要喝自己盛。”
段修寒忙道:“好好好。那我给你盛。”
说完手脚麻利地给她盛了汤,推到她面前。秦芫抿唇,微露笑意,接过汤碗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等到一碗汤见了底,抬头发现一整桌的人都在看自己,段修寒面上挂着春风得意的笑,见她疑惑的样子,笑着问她:“好喝吗?”
她不知他们到底在笑什么,只愣愣地点头。然后就听他说:“那把汤碗给我吧,我也还想再喝一碗。”
她低头,热意上涌,脸色顿时通红一片。他给她盛汤的碗可不就是他自己的吗?顿时尴尬不已,又懊恼他捉弄自己,把碗往他那里一推,低着头再不敢看众人戏谑的神色。
虽然早跟他有过亲密的举动,但都是在私下无人的时候,而现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他们共用一个汤碗喝汤,怎么看都暧昧得很。
虽说这里坐着的都是些上过战场五大三粗的男人,可到底还是看出了她此时的尴尬,不知是谁起的头,吆喝了一声:“都愣着干什么?喝什么汤呀!倒酒!”
然后众人一阵附和,都倒起酒来。
段修寒看着她通红的耳朵,笑得越发柔和,伸手握住她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她的手很小,却是柔软,握在掌心刚刚好,舒服得很。
小手挣了挣,他不动声色的收紧,然后又笑着举杯,仰头痛快喝酒。
秦芫看了眼被桌子挡住的交握在一起两只手,轻轻勾了勾唇,心里一片满足。
几轮下来,男人们都喝大了,却还能保持清醒,有的酒量差,开始说起了胡话。她边上这位倒好,直接趴到了桌子上,手却还是紧紧抓着她,不肯放开。
孙钰淡淡看了一眼尽显百态的众人,低声吩咐边上的丫鬟把他们各自扶了回去,剩下几个难得清醒的人,哈哈一笑,自己回了屋子。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董旻也站起身,朝她笑笑:“嫂夫人,子凉这就拜托您了。”然后和李蒙勾肩搭背的,拉上站在一旁的孙钰走了。
秦芫傻了眼,看了一眼醉得不省人事的某人,不禁无奈,她还从来没有照顾过喝醉酒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就说这章甜不甜?!!!!
☆、孙钰受伤
她扶着段修寒起身,将他一条胳膊架在自己肩上,一手扶着他慢慢地走。身上这人个子本就生得高大,体重自然不会轻到哪里去,她才扶着走了没几步路,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有些恼他明明酒量不行,却还是硬要逞能。董旻李蒙几人更是过分,把他们丢在那里,也不帮把手。
心里虽苦恼着,却仍是把他扶得稳稳的。
段修寒微微掀起眼皮,偷偷看了一眼正低头扶着他的小女子,轻勾唇角,心里分外满足。他其实没有喝醉,只不过趴在桌上装醉罢了。此时看着她艰难地扶着自己的样子,忽然就有些心疼,不忍心再装下去了。
想着他微微咳嗽一声,果然见她讶异地抬头,随即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有些气恼,她皱着眉头:“你装醉?!”
然后甩开他的手,气呼呼地转过头去,不肯理他。
他无声失笑,走过去将她轻轻拥进怀里,憋着笑:“我不装醉的话还不让他们灌醉?”
她想想觉得有道理,可又想到他在人都走光的时候还在装醉骗自己,又来了理由:“那你还骗我,害我担心你,又拖了个‘醉鬼’走了这么久。”
段修寒看她这副模样,无奈的摇摇头,笑着哄她:“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的错。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夜里她早早睡下了,段修寒那厮在她房里逗留了好久,一副怎么都不肯走的样子。她和他许久不见,自然是想念得紧,他不走,她也就不出声赶人。
直到他凑到她耳边略带邪魅地跟她说:“芫儿,我们把方才用晚膳前没做完的事做做完吧?”
她俏脸通红,顿时一阵热意上涌。她瞪了他一眼,二话不说就把他往外赶。等关上门了都还能听见他的笑声。
不知道是不是见到他让她觉得安心的缘故,她这一觉睡得极其安心,头沾上枕头没多久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
第二日她是在一阵兵荒马乱的吵闹声里醒过来的。
她起了床,匆匆拾掇好自己,打开门就看见满院子丫鬟小厮着急忙慌夺路而逃的身影。
她想要问问情况,却没有一个人理她,突然就想到了段修寒,一阵不安涌了上来。她刚要抬步,一个黑衣男子忽然出现,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在她面前站定,恭敬道:“姑娘,黎国攻城,王爷和诸位将军已经前去应战,还请姑娘随属下来。”
她看着眼前的人,这才知道,这是他安插在她身边保护她的暗卫,风。
忽然就想到,他似乎向来都是独来独往,身边从没跟过什么人,京城里的公子哥哪一个身边不跟着亲信的?连向来深居简出的苏憬身边也是跟着随从的。他过去是世子,如今是宁王,身边又怎么会没有人保护呢?
她淡淡笑了笑,原来都是暗中保护的。
风把她带到了一个地方,有点像是暗阁似的地方,很神秘,她跟着风,走到花园的假山后边,她看着他伸手在凸起的那块石头后面好像是按了按,然后刚才还紧密相连的假山顿时分了开来,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
风转头看她一眼,低声吩咐:“姑娘跟着属下进去。”然后率先走了进去。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她只听见“刺啦”一声,一小撮火光顿时亮起,微微照亮了些脚下的路。
风大概不止一次来过这里,她借着火光,看见他熟练地找到壁上嵌着的火烛,然后“刷刷刷”,一排的蜡烛都亮了。
她这才看清楚她身处的地方,一条狭长的小道,森冷安静。
风带着她朝前走,渐渐的,视线便开阔了。这个地方陈设齐全,有床,有石桌石凳,有屏风,丝毫不亚于她住了一晚上的客房。
这里,大概是城主私设的用来避难的地方吧?
风低声交代了几句,告诉她让她待在这里不要乱跑,就算黎军攻进府里来也未必寻的到这里。
她应下了,一个人待在里面。
中午的时候风送了饭进来,她忍不住询问段修寒的状况,风顿了顿手,道:“王爷安好无碍,请姑娘安心等待,届时王爷定会来见姑娘。”
一连几天,她都待在密阁里,一个人惶惶不安,担惊受怕着。每次风给她送饭时,她都要问一问双方战况,才能安心。
等她终于盼来了人时,脸上的表情立马从欣喜变成了担忧。段修寒和董旻二人将浑身是血的孙钰扶了进来,一路走过来地上全是血迹。
“他怎么了?”
段修寒看着她,抿了抿唇,眼眸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