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她看见二哥哥被父君狠狠的扇倒在地的,掀开帐幔,二哥哥嘴角的血缓缓的流出,她惊呼一声。顿时吵杂声一片,有求饶的、呵斥的、哭喊的声音。一个宫人走进来,将她抱在一个斗篷里抱走,隔着缝隙看见那浑身是血的像是二哥哥的人倒在地上,大哥在磕头,不停的求着背对着他们的父王。
马车快速的行驶着,她在宫人的怀里不停的哭泣,却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宫人也是害怕却还是不停的用手安抚着她的背。
忽然,马车猛的停住,宫人瑟缩的抱紧了她,她也因极度的害怕不停的发抖,一柄箭狠狠的射进来,那宫人的头被狠狠的贯穿。血滴滴答答的落下来,她疑惑,手上的温热快速的变凉。
帘子被人掀开,亮光进来让她瑟瑟发抖,一个嬷嬷上来打开斗篷,望向她心疼的抱起她“三公主,不怕了!”
父王不在了,大哥做上了那个高高的位置,二哥哥被人叫做王爷,她被重新带回王宫中,可是奇怪的是当她有一天起来的时候对着镜子,额间那朵白色的花不见了,她雪白的瞳也变成了黑色。
她被放在大哥的腿上,黑色的眼望着他的“父王也不在了吗?”大哥不再做解释,她已经明白了死亡代表着什么。
不在了,母亲也不在了。
十年了,她越来越美丽,十年前的那个国家的小太子却没有再来,她已经长成了窈窕的少女。却是记得那小少年的模样。只是不知,他现在长成什么样了。二哥哥新娶了王妃,此时正带着王妃前来,望着二哥哥英俊的脸上幸福的光芒。哦,或许他就和二哥哥一般英俊吧!
温泉池中潺潺的流着水,她褪落衣裙缓缓的沉入水中,烟雾袅袅的升起,如墨的长发散在水中。
大哥又添了子嗣,此时正在庆贺着,她屏退服侍的宫人,自己跑到后山的泉水中洗浴。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一声奇怪的声音惊醒了她,转身,对上一个惊羡的眼。
水浪高高的升起,尽数打在他的身上,她冷着一张脸却是本能的使出力量打在他的背上。
念了决将他困住,却是再也不看他一眼,接了消息的宫人内侍慌慌张张的到了殿前,慌乱的跪倒在地,头却是对着他磕的“王!!!”
众人明了,她回归神来却是满脸羞红,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却是好不给于脸面“淫贼!”
大哥抬脚入殿却看见这样的场景,眉头一皱,十分不明白平日里温柔贤淑的妹妹嘴里怎么吐出这般不雅的话来。
这“淫贼”面色俊雅,俊挺的眉,挺直如玉管一般的鼻,清澈如泉一般的眼此刻却是弯着,分明是在对着她笑。对上大哥疑问的脸,她急急地上前“大哥,他分明是不安分的!”
低低笑声传来,却是他的,望着她紧微蹙的眉,嘴角轻轻的勾起“汐泽,你与小时候不一般了!”
她缓下蹙着的眉,思绪飞向那雪落纷飞的时候。
下了台阶,望着背对着她的,他果然和她想的一般,他长大了,比她还高。院子里的花都开了,红的粉的满是香气。
送亲的队伍一如十年前那般的多,好像还更甚,坐在马车上望着高高的宫墙,城门上大哥二哥的样子越来越远。他履行了他小时候说的话,他成了王,这就来迎娶她为后了。
大哥二哥已经取了妻子,有了孩子,她成了亲,真好。
满室的红,高高的喜烛,她坐在床边等着他来,掀开盖头的那一瞬间,他俊逸的笑脸脸舒展开来。抚向她紧闭的眼,她长长的睫。
他揽入怀,吻向她的额间。
“。。。。。。。汐泽,我的后!”
帝后情深,这是整个国家都知道的事,婚后他带着她游走了整个国土,他喜欢的、留意过的、为她留下的。如画的广阔疆土,在静止的湖面垂钓,泛舟远去采莲,听得他的国家最有名的戏子唱曲。
夜晚她长袖轻舞,他得一箫伴奏。
一切都是美的,一切都是好的!
“这是什么?”她拖起裙摆过来,这日风光正好,初夏的日子,整个院子里开满了这种白色的花,淡淡的香气使得进了这里的人扑了满鼻。她蹲下来,指尖点了点花瓣,晶莹亮白的指尖如同那雪白的花一般,他心中一动也学着她蹲下来望着刚舒展开来花瓣的植物回答她“不知!”
”你不知?“她笑,如雪一般的绽放,未施粉黛的脸透着淡淡的粉,故意拿了片叶子插在他的冠上,指着他错愕的面容只是不停的笑。
他洋装生气,揽着她倒在草丛里“好哇你,居然这般对待一国之君!看我不罚你!”
两人疯闹着压倒了好些花,她雪白的脸满是霞光,最后被他挠的笑着实在是忍不住了,双手抱着他的胳膊“音术,好了我错了我错了!”
他满意一笑仰躺在花丛里,拉着她的手,两人一同看着天空,时间就这样缓缓地流逝。迷糊间,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突然拿着一朵花放在她鼻翼间,她睁开眼与他疑惑的对视“嗯?”
“汐泽,你快活吗?”许是他语气间有些抑郁,她眨着眼睛坐起来望着他,他撑着手用拿着花的手去碰她的脸没等她开口抢先说了“反正我是快活的,泽汐,我爱你,从小时候就是,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会这样快就得到你,所以有时候我会怕。。。。。。”
“怕?”她疑惑,他是国主,高高在上的天,他又怎么会怕?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耐心的等着他把话说完。
“嗯!你可还记得当初我父王在我初遇你的时候要求你父王把你许给我的那时?”对上她的眼睛,他认真的说“那个时候,你父王,大哥二哥,包括在位的大臣们,都不太赞同,我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可还是希望着你会是我的妻。临走的时候你兄长看我的眼神,可是突然有一天,父王说:你该是要接她回来了,我很开心。。。。。。之后接你回来是那样的容易,汐泽?”
她没有说话,但他反而被她眼中的温柔止了话语,她嘴角轻轻一勾,懒懒的矮下脸,像猫一样蹭着他的肩膀,支起下巴眼睛微微的眯着笑“你这样就怕了呀?王,你真是一个胆小的王,以前,我记忆力的音术哥哥,可不是这样的!”
虽然没怎么对上他的话,但是这样的话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安定,父王对他说的那些话他还是没有懂,不过都不重要了,没有什么比爱情还有美好。
“傻瓜,这是旱莲,莲在水中是为水莲,在陆是为旱莲。”
“那你说你不知?”
他笑而不语,将那朵莲花轻轻的放在她的发髻里,风吹来温柔,他叹“真美!”
☆、第三十二章 汐泽
最近她发现自己像是有孕了,什么也吃不下,总想睡着,恹恹的呆在她的院子里,对着一院子的花。远方好像又有战事了,他不得不舍下她前去忙着国事的,留着自己呆在宫中照料着这些花。
太医把了脉,却是说自己是吃坏了东西,她疑惑,自己的吃食一般都是自己亲自打点,从小到陪着她的嬷嬷都会教自己些许常识,宫中大哥的妃子们有孕时自己也是见过的,怎地这下太医会这般说?
送了太医离去,她提着裙子走到院子里,一个华服少年正摘了朵她院子里的花起来,对上她时眼中一抹惊羡之光。
她喜静,通常院子里的甚少有人前来,见那少年身着华服却也不是寻常的宫人,靠近了几步问他“你是谁?”
目光却是对上了那莲,他莞尔一笑,头上发带划下来,扫过他俊逸的脸,却是拱手一礼“见过嫂嫂!”
“原来是二王子!”她肩膀舒缓下来,提起裙摆下来,回了他一礼“你若喜欢这花,想摘多少都可以!”
这语气是欢喜和真诚的,他却是一笑,捻起花看着,又透过花看她的脸“多少都可以?”
“嗯!”
他忽然靠近她,语气轻佻,眼中一抹邪气,对着她吹了一口气“多少都可以吗?”
她从未遇上这样敢对她说话的人,却是愣着一张脸吞吐了一句“当。。。。。。当然!”
只是当他的手尚未碰上她如雪的脸,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服侍她的一个侍女刚好端了茶点来到院子里,慌张跪拜“王!”
茶碗摔落一地,他缩回手,汐泽转身,音术扬起手对着那侍女就是一巴掌,侍女被打却是瑟缩着头伏在地上“王饶命!”
“啊,原来是王兄回来了!”二王子这才后知后觉的惊讶着叫了一声,对上汐泽无比错愕的神情却是意味深长的一笑,走近音术却也是不行礼的,在他面前停住话却是对着那侍女说的“真是个不张眼的东西!”
回身望向音术“王兄院子里的花可真美!”
说完径直的走了,那侍女久久的跪在地上。良久,汐泽冰凉着一双手握住他的,颤抖的掰开他陷入掌中的手指。
“音术!”
他松开手,脸上还带着旅途的疲惫,冷冷地对那地上的侍女说“滚!”
虽然不明白,却还是紧紧握住他的,抚开他紧紧蹙着的眉,那里有着重重的隐忍,不安地又唤他“音术?”
揽她入怀,他说“无碍!”
他抽起手中的剑鞘,那寒光反射着他眼中冷冷的光,身后轻轻的脚步,将剑收回放在地上,对上她柔声说“来了?”
“来,坐吧!”
还在想着白天的二王子,坐在他身边,顺着他的力道靠在他肩膀上,他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抚着她肩膀”汐泽,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只要做回你自己就好了!”
她找了舒服的位置躺好,执着他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温柔一笑“我一直是我,只是不像以前那样了,倒是你,你还会喜欢吗?”
“你是我的妻,我嫌弃你什么?”他想她是说她的眼睛,抬起她的下巴,手伸向她的眼抚着她长长的睫。她笑,浅浅的梨涡浮现,他眼中一泓深潭越来越深。
“汐泽,你永远都是我的后!”
吻上她的,她回应着,小心的护着小腹“嗯!”
他又和一名要臣在书房中争吵起来,侍女正准备奉茶,抬头看见她来又低着头行了一礼,伸手“我来吧!”
推门进去,一根笔堪堪的打在她身上,墨汁溅起落在她的衣裙上,裙摆下白色里衣一塌糊涂。抬头,却是看见几双错愕的脸,两位要臣见她恍然间行了一礼,二王子也在,从她一进来目光就落在她脸上。
“王?”她不该来的,此时他并不高兴,冰冷着一张脸站在高位上,凉薄的唇中往日的温柔全无“出去!!!”
她放下茶行完一礼,转身绊在门槛上脚一滑狠狠的扯着脚下的裙子离去了。
进了自己的宫中就蹲在花丛边,眼泪不受控制的滴落下来,从来没有过的委屈席卷着她,抱着自己对着眼前的一朵花朵。身后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吸声,一只手握住她的肩“汐。。。。。。泽?”
“走开!”打开他的手,她只顾抱着自己,眼见他这样,心中委屈更甚。突然间天翻地覆,她被动着在他的怀里,他急切地解释“。。。。。。。我不是君子!”
她这样的容貌,他二弟的眼神他怎么能看不见,又怎么能不生气,怀里的她突然就软弱了下来,张口狠狠的咬住他的肩泄恨一般。他却是笑了,额间些许汗水滴落,就那样抱着她任她咬着。
灯光下她瞧着他俊逸的眉眼,他伸手,愣了一下笑着,把手轻轻地放上去,牵着她走上榻上。两人盖上被子,她躺在他的臂弯上,见他支起身子打量着她。
“音术?”
“嗯?”
“我告诉你一件事!”突然有些羞意,但更多却是开心的,握住他指节分明的手引着握住自己的脉。起先是奇怪,到了最后他的眼越来越大,呼吸也是越来越急“这。。。。。。这是?”
她的脸紧紧地贴在他的手臂上,笑起来眼睛眯着,长长的睫下是淡淡的青色,疼惜的抱着她“多久了?我出去那么久,苦了你了!”
摇头,又摇头“不。。。。。。”突然想到什么,抬头望他“其实我早就发现自己有孩子了,只是那来为我把脉的太医却说我是吃坏东西,我不懂,但我还是送走他了!”
握着她的肩的手紧了紧,眼中投下重重的阴影,语气却是缱绻万千的,安抚着她“无碍,你以后记得好好护着它,对其他人都不要声张知道吗?”
她张了张嘴,想问为什么,可是却是生生的忍住了,他这样做一定是有道理的,怀了孕身子总是很疲惫。她在他手臂上找了和舒服的角度,安心的睡去。
音术浓密的眼睫下是一抹阴郁之色,微眯起的眼中毫无感情。
茶杯重重的落在二王子脚边,众臣惶恐跪落一地,音术冷冷地声音响起“连着官窑的茶盏都烧成这样的次品,孤看来你这封王之事也不必想了!”
于是圣旨一下,他便被送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