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开玩笑,我真心的,”卫晞轻吻着她的颈脖,道:“你知道嘛?大哥已经离开卫家,我也不想呆在那里了,他们杀了我的亲娘,害死了我二哥,在他们眼里,我和大哥就是替卫家带来荣华富贵的工具,我一直以为祖母是真心爱我,可是,我却是今日才想明白,如若是真心痛我,为什么什么都不教我,只放纵我在外面玩耍做恶?让我成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纨绔?所有人,就算是小兵都知道,跟着大哥就一定能得到胜利,可是跟着卫晞,那就是去送命的,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以为我厉害以为我很强,可是,我真的很差劲的,如果不是卫烔我逃不出红柳河,如果不是林朝,我根本回不了黑水关,如果……”
猛的将萧凌风压倒,卫晞笑得凄然,道:“帮我,让我什么都不想,让我就这样快活到什么都不要去想。”
那是疯狂的夜晚,卫晞带着自虐般,一次次的祈求着萧凌风帮他达到顶峰,在她怀里兴奋的呻*吟高叫,粗重的喘息,快活得似乎灵魂都已经出窍,身体痉挛之时只想就这么死在这一刻。
直到萧凌风手腕都已经酸痛,才坚定坚决毅然的收手不干,任卫晞将价格开到五十万两加全部身家都不答应。
衣服已经烤干,将大氅盖在软倒在地的卫晞身上,萧凌风整理着自己的衣服,道:“若想要强也很容易,一天十个时辰都在练武场,遇事多过过脑子,你底子不错,你哥哥以前也没少教你,既然明白了事理,便好好努力吧。”
“你在沙湖跟我说的话,我都记得,”头藏在大氅下面,卫晞闷声道:“我只是……,以后不会了,我会努力的,我也是卫家人,我没忘记,大燕开国之时,一人对抗千人敌军战死在这轻水河畔的第一勇士,便是我卫家祖先。”
从大氅里探出头来,看着那在淡淡月华里的背影,卫晞道:“真的不能和我在一起嘛?我会对你好的,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轻笑一声,萧凌风道:“卫晞,今晚,只是你想逃避寻找的避难所而已,以后,你也想靠这个来逃避嘛?”
卫晞摇头,在她拿起他的外衣穿上之时道:“不是的,你是第一个狠狠骂我,说我无用的人,没有人会这么对我,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好,凌娘子,我是真心的。”
萧凌风的脚步猛然一顿,然后缓缓转身,看着如水月色下少年沉静的面容,沉声问道:“何时知道的?”
披着大氅坐了起来,卫晞嘴角微翘想带出一丝笑意,却又在萧凌风那凛然爆发出来的杀气里黯然下去,道:“刚知道的,我认得你的味道,但是面容,却是刚刚才看清。”微微抬起头,卫晞松开了大氅,将胸膛挺了一挺,笑道:“你杀了我吧。”
萧凌风的手握紧成拳,对自己的大意很是懊恼,难道是因为这段时间过得太舒适,居然犯这种错误?
缓缓站起身来,少年的身上还带着没有消散而去的绯红,捡起自己的佩剑,卫晞抽出剑来,将剑尖抵在了自己腹部,将她手拿起握住了剑柄,凄然笑道:“来,杀了我,我知道,你有秘密,你不想让人知道,便让这个秘密沉入轻水河底吧,反正,我今日出来是一个人,也没有人知道我去了哪,也没人会关心,最多,就是大哥多找几日而已。”
说着,卫晞手上用力,抓着萧凌风的手便往里面刺进去,剑尖入了腹部两分后却再也动不了,看了看萧凌风那如铁铸一般将他的力道阻止的手,卫晞抬头静静的望着她,沉静得就如外面流淌着的轻水河水一般。
纠结半晌,从卫晞手上拿开剑丢在一边,萧凌风叹了口气道:“无所谓,你要告诉别人也无所谓。”大不了鱼死网破!
搂住了她腰,卫晞想去亲她,在她扭头闪开之时又低了头,靠在了她肩头上,道:“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凌娘子,下次,可否再能见面?”
萧凌风脸色顿时一黑,抓住他按在自个胸口上的手,沉声道:“我不想再见到你,你最好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今儿什么事都没发生!”
“五万两银,也不要了嘛?”卫晞轻轻笑道:“现在我有个大将军的大哥,贵嫔的妹妹,想弄钱还是容易的,你给我十天时间,十天后,我在京城飘香楼等你,可好?”
将他拔开,萧凌风快步走了出去,听得他在屋子叫道,我会等你一直等你,低声道了声老娘会去才有鬼,解开缰绳翻身上马,打马就跑。
果然,做人不能太心善,一心善就是自个倒霉!
一件件的将衣物穿上,慢慢将衣服上的褶皱抹平,一点点的,心也慢慢静了下来,最后一次放纵了,卫晞,今日过后,就不能再让哥哥一个人去面对了,长公主带回来的人,长公主的打算,还有镇国公的打算,你已经十六岁,不,十七岁,当年大哥在你这个年纪早已经在战场上有了修罗之名,更别说那个十四岁就接了北疆城守将之职的萧家女将。
若不快快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会被人瞧不起的,会始终都被她当成孩子一样瞧不起的。
你说过,有些真相一旦揭开会很痛,可是再痛也要去面对,祖母的爱,父亲的夸奖,全部都是镜中花水中月,我现在才明白呢,的确很笨是吧?
抱着那沾满泥浆的外衣,卫晞眼中闪过狠戾,然后又淡淡的笑了起来。
☆、第59章 后宫女人的心思
因为轻水河畔的特殊性,靠近轻水河畔有个小城门,关门时间很晚,萧凌风赶在关门之前赶进了城门。
回到家后,先是小心的看了下,想起今夜林朝连班不会回来又放下心来,大咧咧的走进院门,就见院子里一左一右的站了两人。
讪讪一笑,萧凌风道:“啊哟,都没睡啊,正好,有热水没?我洗澡。”
视线在她身上那男式外衣上的一片血渍上停留片刻,估摸着那不是她的血后,再看下身上除了脏乱也没有什么受伤的迹象,多吉转身去提热水。
顾柏莲却是上前几步,在她身上嗅了嗅,然后臭着一张脸,用控诉的神情看着她。
“路上碰到个酒鬼,一时好心帮了他一把,结果给吐了满身,啊,小莲儿,你离我远点,太臭了,我都受不住。”萧凌风镇定的脱掉外衣往澡房走去,随口道。
多吉提了热水进房将水桶里的水温调好,顾柏莲拿了根棍子挑了她换下来的脏衣服拿走,两人都默然无声,可脸上那神情愣是让萧凌风连讪笑都发不出。
泡在热水桶里,拍打了下自己的脸,萧凌风将头都埋进水里,对自己心里居然泛起愧疚之意感到郁闷,我愧疚个啥啊?我不就是帮了下人嘛?以前不是也这样帮那些小子们做过?北疆气候恶劣,城里的士兵大多是流徙的犯人或者是为钱而来的当地部族男子,北疆城里女人很少,士兵们要发泄多是找别的法子。
北疆城啊,三年了,也不知道那里变成什么模样了?
见顾柏莲将那些衣服卷做一团就准备丢了,多吉看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和谁鬼混,哼!”顾柏莲冷哼一声,他虽然年少,但是男人的那种东西还是认得出的,那衣服上不光有酒味,更有可疑痕迹,只是查验了她的内衣还是干净,刚才偷看她脱衣之时也是穿得严实,那股子邪火才压了下去。
“只是帮人而已,”多吉走到外院将马缰绳系好,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从马鞍上拿下一个包袱打开看了看然后丢给了顾柏莲。
打开包袱看到里面那些还保持了八成原型已经凉透的点心,顾柏莲嘴角慢慢泛起笑容,然后抬头道:“多吉,这事,咱没必要跟林大哥说吧?”
“有什么好说的?今儿有事?”
看着宫人将宫殿外院的门上锁,扫了一眼打着哈欠的热血青年,林朝眉头微蹙,想着三个月后就要和他们分开,也没必要去得罪人,便将话头忍了下去。
“等等。”喊了一下宫人,热血青年手捂着嘴巴细细的听了听外面,抬眼看向林朝,道:“我听得好似有哭声?”
小径旁边是一片竹林,哭声已经有一段时间,林朝一直当没听见,没想到那哭声沿着小径走来,这是打算要进玉寒宫的意思?
“关门。”林朝冷冷的扫了一眼宫人。
“可是……”热血青年还欲说话,宫人已经将门上锁,在林朝转身走了以后,低声道:“高校尉,别管闲事,宫里的闲事管不得。”说着,也转身离开。
宫里的闲事管不得,可是外面的哭声细细碎碎的传了进来,那低咽凄然的哭声如同一只爪子在他心上轻挠,实在忍不住,高文景四下看看,悄悄翻墙而出。
站在树影里看着高文景不怕死的出去,林朝嘴角带上了一丝冷笑。今日落了雪,气温也降了下来,外面竹林小径都积了一层雪,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时辰,在齐王宫殿外面哭这么久,要说没阴谋,他林字倒过来写。
沿着巡逻路线走了一圈,林朝悄悄的靠近了内殿,内殿里面的气温比外面更低,一丝丝的寒气从最里面的那个叫冰殿的地方冒了出来,让在门口守夜的太监穿了厚厚的衣服也不停的哈气取暖。
眼珠转了一转,从腰上解下酒壶,林朝走上台阶道:“公公,可要喝点?”
站在左边的正是李华安,闻到酒味不觉一喜,忙接了过来道:“多谢林校尉。”
眼睛瞟了一下内殿,视线扫过那冰块堆砌的冰殿门口,在那几个暗影上没做任何停留便收了回来,林朝笑道:“客气了,咱们也算同僚啊。”
“哎,咱家本不该说这话,不过林校尉,听说你是得过大功的,在沙漠打西帐匈奴的时候,一个人杀了几百人?”怎么被弄到这里来了,这话,李华安及时的咽了下去。
“没有那么勇猛的,当时也是靠弟兄们互相回护扶持,要真我一个人,还不早成肉酱了。”林朝哈哈笑了两声,接过酒壶自己喝了一口,然后递给了另外一个太监。
和几人随意的聊了下天,林朝告辞向侍卫值班室走去。
冰殿,看样子是和名字一样由冰砌成,里面有不隶属于他的皇家暗卫守卫,外面的太监虽然当值却也可以随意聊天说话,说明只要齐王在冰殿里面,外面的管辖并不严格,按照这几日的暗中打探,这玉寒宫的人以前换的并不频繁,三个月一换是最近这半年的事,特别是上次那轮,出来交接的人那么少,其他的人只怕都不在人世了,为何?那么多人,却没有一点风声在外面流传,那就不是暗杀和刺客,是谁下的手?齐王嘛?
“高大哥这是被人看上了吧?”
林朝的脚步停了下来,揉了揉下巴,隐身到了一旁,看着天上月色清淡,细听着里面的声音。
“哎,你们别乱说,那姑娘也是可怜,知道易美人不?就是在秋狩的时候将那怪物击退的那个人?”
“不是说是谢美人击退的?”
“是两个人一起吧?所以皇上才一起收进宫里的?”
“先不管那么多了,就是那天不是十二人同时进宫嘛?就是咱们来之前的那天,皇上先是去了卫嫔的宫里,最后是在易美人那里歇息的,听说为此,贵妃娘娘很是不甘,就给小鞋她们穿。”
“…………”
“你们怎么都这种表情?”
“高校尉,别说宫里头,就算是外面大户人家,这种事也不算个事吧?你家就没有?”
“这话不能这么说,那易美人当时可是救了咱们皇上和那么多人的,卫嫔可是卫大将军的妹妹!”
“那你想怎样?你一个带刀侍卫想到贵妃娘娘那里去替她们出头?”
“得了得了,睡了,再过两时辰就交班了。”
“咱们要有正义感!”
“怎么正义?”
“咱们要跟齐王说说,咱们不能说,但是齐王总能干涉一下吧?”
“我的祖宗!你要死麻烦你别拖着大伙一起死可以吧!”
原来目的是想接近齐王嘛?摸着下巴看向远方,林朝淡淡的笑了,易美人?不想法子去皇上面前争宠,来打齐王的主意?
雪后初晴,雪积得不厚,太阳一照,便融成了雪水,在树叶竹枝上滴成了一颗颗晶莹的露珠。
踏着半融的积雪,林朝带队出了宫门,夜晚他们只负责在玉寒宫内巡视,白日却要加大一些范围,连小径外面的部分也包含在内。
融化的雪水将小径的石板路浸得湿漉漉的,靴子踏在上面便发出阵阵水声,听得前面有女子的欢笑声,林朝眉头一皱,脚便踩得更重了些。
一队侍卫发出的脚步声不轻,可是外面的嬉笑声却一点都没有回避的意思,林朝只能目不斜视的走出小径便准备拐上巡逻的道路从旁边绕回去。
“啊,怎么会有男人?”一个宫女发出一声惊呼同时因为惊讶而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