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句话,嘤鸣才稍稍满意,“我刚才听你说,是胡中藻在狱中自尽了?”
弘历点头,眼里浮起一抹冷意,“不错!”
嘤鸣点头,道:“既然他都死了,这事儿就别闹太大了。”——整得腥风血雨的,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弘历微微一忖,便道:“也成,朕就赦了他的门生弟子们好了。”
只赦了门生弟子?嘤鸣忙问:“那他的家眷族人呢?”——胡家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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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 桌 小 说,人丁兴旺,若九族诛灭,实在是要血流成河了。
弘历沉默了片刻,“鸣儿,你是想让朕也赦免他的九族?”
嘤鸣认真地看着他,重重点头,道:“弘历,我只是不想看你多造杀孽。”
弘历食指轻敲击桌面,他徐徐道:“鸣儿,前朝的政务,你不懂。朕要巩固大清江山,有时候,杀伐手段也是必不可少的。”
嘤鸣的确不懂弘历这套理论,只是忍不住觉得不平,“那句‘一把心肠论浊清’,只是句普通的诗词,胡中藻并不是有意将‘浊’字加国号之前的。”
弘历语气淡漠而清冷,“或许是有意,或许是无意,都不打紧!可他既然写了这句,必然是对大清、对朕,没有时时心怀敬畏!!”弘历的面色嗖的冷峻了下来,一双凤眸宛若寒潭冰封。
好一句“没有时时心怀敬畏”!
记得当年,庆妃也是因此受到冷落的吧?
嘤鸣幽幽叹了口气,“你既然这么说,我也无话可说。”——或许那句话也没错,胡中藻兴许的确是没有时时心怀敬畏,所以才一时不慎写出了这句另有歧义的话,就因为“没有时时心怀敬畏”,便要满门株连,未免太冤枉了些。
第697章 一代贤后
嘤鸣最终怏怏离开了九州清晏。
弘历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不禁唏嘘。
王钦仔细察言观色,见皇上并无怒色,才上前,小心翼翼道:“皇上,皇后娘娘只是心存仁善罢了。”
弘历揉了揉沉痛的眉心,“朕知道……所以朕才不愿让她知道前朝的事儿!!鸣儿是妇人之仁了些,她连魏氏都能饶了性命,何况是胡中藻的九族满门了!鸣儿必然是觉得是因她之故,才连累了这些人。所以才一改往常,前来求情。”——鸣儿是真的不关心政务的,她天生就不喜欢前朝的是是非非。所以,他才放心地允许鸣儿干政。
王钦忙笑着道:“若论最了解皇后娘娘,自然还是皇上您!”
弘历哀叹了一声,正因为了解,此刻心下烦乱,愣是不知如何应对了。前朝的事情,纵然千头万绪,他大可快刀斩乱麻,唯独鸣儿……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王钦服侍弘历多年,自然猜得到弘历此刻的心情,便道:“皇后娘娘失意而回,只怕要郁结于心了。娘娘如今月份愈大,若是心里难受,只怕对龙胎也是无益啊!”
听了这话,弘历心头一紧,他如今最在乎的自然就是鸣儿和鸣儿肚子里的孩子……
见状,王钦又将刑部的折子奉了上去,道:“刑部尚书还等着皇上的旨意呢。”
这封刑部尚书的折子,一力请求皇帝严惩胡中藻案相关人员,勿要斩草除根,方能警戒世人。原本,弘历也是打算如此的,可如今看到这样的折子,只觉得心下愈发烦乱,提起朱笔,愣是写不出一个“准”字,最后,竟将那封奏折丢在了一边,“这事儿……朕再考虑一下!”
的确要细细考虑一番。
“嗻!”
当天晚上弘历没去海晏堂,独宿在了九州清晏后殿。嘤鸣不免更加郁闷了,所以晚上也没睡好,翻来覆去到半夜才安睡。第二天困怏怏醒来,胃口也不怎么好,于是晌午的时候狠狠补了觉,这才觉得身上舒坦了些。
不过睡醒后,却发现床头坐这个人,就是咱们的乾渣龙陛下。
“你怎么来了?”嘤鸣撅着嘴巴问。
弘历叹了口气,满脸的无奈之色,他道:“胡中藻九族不株连了!你满意了?”
嘤鸣顿时眼睛一亮,嗖的爬了起来,“你说真的?!”——弘历竟然改变主意了?
“君无戏言!”弘历正色道,又道:“胡氏男子,年十五以上,俱流放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女子没入乐籍。胡中藻党羽则只革职逐出京师,永不录用!”——这是自他登基以来,最从轻处置的一起大逆不道案。若是先帝有灵,怕是要置气了。
弘历以为自己大发仁慈,嘤鸣却愣住了,胡家一族男子为奴、女子为娼,这比死又好到哪儿去?
嘤鸣面有哀戚之色,“胡家的女子就放她们一码吧!”——“没入乐籍”,这几个字看着轻飘飘的,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没入乐籍,其实就是贬为官妓,原本的千金小姐、大家贵妇,却要落入风尘,为人凌侮,在这个极其看重名节的时代,还不如死了痛快呢!
弘历皱了皱眉头,他原是不想答允的,但看到嘤鸣眼中的悲怆,不由心又软了,“罢了!都遂了还不成吗?!胡家女子,贬为庶人,永不许入京!”
听得这话,嘤鸣心头压着大石头陡然没了,高兴地一头扑进了弘历怀里,歪在他胸膛中,腻腻道:“这样好,就当是给咱们的孩子祈福了!”
弘历不觉笑了,他低头看了看嘤鸣隆起的小腹,心中也突然觉得欢愉。罢了罢了,一些妇孺之辈,赦了就赦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鸣儿能好好养胎待产就好。胡中藻案再重大,也没有鸣儿的肚子要紧!
弘历说话算话,随后便降下旨意。一时间,人心惶惶的京畿立刻便如松了口气般,街道上的行人也不再胆战心惊了。弘历想到之前嘤鸣被弹劾的恶名,忽的有了些想法,朕也不能白白赦免了胡家妇孺,起码为鸣儿换个贤德之名,也算是不亏本了。
所以没过几天,连宫里的嫔妃都知道,是她这个皇后开口求情,救下了胡氏一族满门上上下下两百多口的人命,还让胡氏妇孺免于充入乐籍的悲惨命运。一瞬间,嘤鸣的名声那简直是好得爆棚了!她一下子浑身闪闪发光,都堪比圣母玛丽苏了!!
对此,庆妃陆氏感慨最多,这一日抱着胖得跟小猪似的十三阿哥永璟前来请安,便忍不住道:“现在京畿一带,人人都说娘娘是一代贤后,贤德堪比长孙皇后呢!”
嘤鸣都觉得无语了,她的确是干了件有点玛丽苏的事儿,但也不至于被捧上天啊?若说这被人没有人推波助澜,她是死都不信的!
庆妃又道:“尤其是胡氏妇孺最是感恩戴德,还说回乡之后,要变卖祭田,为主子娘娘盖一座大大的生祠呢!“
“生祠?!”嘤鸣瞪圆了眼睛,尼玛,这叫什么事儿啊!所为生祠,就是给活人盖得祠堂,但实际用途是差不离的,就是把活人做成牌位供奉上去,然后每天烧香祭拜……
想想这事儿,嘤鸣便无语凝噎,那感觉,就像是被人诅咒了似的。
她不想被上香……
所以庆妃前脚一走,嘤鸣立刻吩咐文瑞出宫办差,这会子胡家妇孺应该还没离开京畿,让文瑞去告诉她们,别盖生祠了。
当然了,理由也是现成。胡家被抄家了,据说抄了不少,大大丰富了弘历的私库,反正是把弘历之前的资助雷霆科技树的银子全都补回来了——话说,胡中藻还真不是什么好鸟的,贪污的银子真不是个小数目!全然没有他平日里表现得那么刚直不阿啊!!
所以呢,胡家仅剩下的也就只有老家的那些祭田了——祭田是为了祭奠自家宗庙而买的田产,而在重视孝道的古代,即使抄家,祭田也不会被充没。所以,胡家的女眷以及十五岁一下未曾充军的男子,后半辈子全靠那些祭田养活了。所以呢,还是别卖祭田了,自己留着,好好经营,好好过日子吧。
第698章 、太子永琰
傍晚,文瑞办完差事回到海晏堂,嘤鸣吩咐的任务,他已经完成了。胡家妇孺不卖祭田了,千恩万谢地冲着圆明园放心磕了三个头,以此来表达谢意。还说永生不忘纳兰皇后的大恩大德云云……
嘤鸣笑眯眯点了点头,只要不给她盖生祠就好。
可是没想到,事情又有了逆转。
弘历跑来告诉她:“明德知道,你怜惜胡氏妇孺,不忍看她们发卖祭田,后半生无以依,所以拿了三千两银子给胡家人,让她们用这些银子回乡盖生祠了!”
我凸!!!嘤鸣那叫一个气啊,恨不得掐着修齐的脖子掐他个半死!你丫闲得蛋疼啊?!
“我不想要生祠!!”嘤鸣瘪了小嘴。嘤鸣郁闷得都快内出血了,哎哟,我的亲哥哥诶,你是银子多得没处花了吗?!啊?!居然拿去给胡家人,让她们盖生祠?!
弘历一脸纳闷,“这多好的事儿啊,为什么不想要?!”
唉,在古人眼里,盖生祠的确最能满足虚荣心了。
“我只是觉得,有点欺世盗名……”——生祠这玩意儿,真不是一般人有资格盖的。能被人天天香火供奉的,不是神佛便是圣贤,要么就是岳飞戚继光一类的民族英雄。可她?嘤鸣想想就忍不住摇头。
忽的,嘤鸣又想起一个没资格盖生祠,却非要打肿脸充胖子的家伙……
——正是魏忠贤!!为此,这厮被喷了个狗血淋头。更成了世人眼中的笑话。
弘历淡淡道:“什么‘欺世盗名’?!胡氏满门性命都是你救的,她们给你盖生祠,那是理所应当的!!”旋即,弘历扬了扬嘴角,“算她们还识趣!”
嘤鸣无语地耸了耸肩膀,其实细细一想,胡家妇孺给她盖生祠,也大有抱大腿的意思。
胡中藻是顶着“大逆不道”的罪名自尽的,这个罪名会一辈子跟随胡家人,万一哪天皇帝陛下突然不高兴了,想要重翻旧账,胡家人自然是在劫难逃。
因此这个时候,这些女人就需要表现出足够让皇帝陛下满意的姿态,自己以后才能保住命,保住子孙后代的命。
胡家子弟被勒令子孙三代不得参加科举,胡中藻七老十了,他儿子孙子和曾孙子自是没有出头之日,但胡中藻好几个曾孙辈都已经是半大孩子了,用不了多少年,就可以娶妻生子,倒时候生出来的孩子,就过了三代了,可以参见科举了!为了这份希望,胡氏妇孺自然相当识趣!
傍晚的时候,九州清晏的太监突然跑来禀报:“顺天府尹博和托求见,说有十万火急的大事要禀报皇上!”
弘历看了看外头天色,皱了皱眉头,“都这个时辰了……”——再过一会儿,宫门都该落钥了,博和托却赶在这个时间点求见,莫不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嘤鸣心底笑了,是了,今天正是五贝勒小妾胡妙容的老娘陪博和托夫人去红螺寺上香求子日子……博和托骤然进宫求见,可见是他夫人发现了红螺寺里的东西了。
很好!!
于是便温声催促道:“想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你快去吧。”
弘历脸色肃穆,他点了点头,便道:“你只管歇下,不必等朕了。”
嘤鸣温顺地点了点头,目送弘历离去。
只不过嘤鸣并没有依照弘历嘱咐歇下,即使润玉上来提醒她早早安睡,嘤鸣也只笑着说“不困”,便拿起一本闲书,闲闲看着。
她知道,弘历必定会勃然大怒,说不准,她还得跑一趟九州清晏去安抚一下呢。
刚这么想着,地下就禀报说,总管太监王钦来了。
王钦似乎是一路跑来的,气喘吁吁、大汗淋漓,那副表情,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进来便噗通跪下来,“皇上雷霆震怒,求主子娘娘救救奴才们!”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弘历发火,身边太监自然要遭殃了。
嘤鸣露出惊讶之色,“这是怎么了?皇上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呢!”
王钦急得不行,只道:“娘娘只管去就是了!这时候,也就只有您能劝慰龙颜了!”
“好吧。”嘤鸣便起身,披上一件厚实的缂丝仙台楼阁斗篷,乘着肩舆,急急往九州清晏而去。
弘历的九州清晏,在寂寂深夜里灯火通明,殿外宫女太监个个噤若寒蝉,看到皇后驾到,顿时如看到救星一般,热泪盈眶。
王钦二话不说,亲自搀扶嘤鸣下了肩舆,嘴里哀求道:“主子娘娘可得好好劝劝圣上啊!”
嘤鸣连忙点头应了,便独自一人进了殿中。
这正殿中,已然是满地碎瓷,一片狼藉。还有一方上好的黑玉鱼龙镇纸也被摔成两截。嘤鸣急得,弘历是极喜欢那块镇纸的……
殿中没有半个宫人服侍,显得有些冷清,可殿内的气氛却是乌沉沉压抑。只有个穿着朝服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