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淳风再次叹了口气,柔声道:“薏瑜,如果不是你自己有意去寻找修行术法的术士,而是看似巧合之下遇到了一位神秘的术士,并且那位术士主动接触并引导你修行术法的话,那么,我可以百分之九十的肯定,对方是刻意而为之,并且是不怀好意的。”
“为什么?”黄薏瑜豁然抬头。
533章 有何不妥,让我来谈
“看来,被我猜中了。”苏淳风轻轻拍了下黄薏瑜柔滑光洁的肩头,道:“真正的术士,绝对不会收你这样的人做徒弟的,诚然,你在修行术法方面有着不错的天赋资质,但谈不上优越,最重要的是,你的年龄已经远远超过了最佳修行年限,此生不论有何等机遇,不论多么勤奋努力,都不可能在术法修行上有多么高的成就。再者,你的家庭环境也不同于寻常人士,你父母皆为官员,父亲已是高居一县之长,如果你修行术法,一旦修为稍有所成,势必会与父母亲尤其是父亲的官气,形成急剧的冲突,这两者是自古以来不可调和的气势对冲矛盾。”
黄薏瑜吃惊道:“这,怎么会这样?”
“你恐怕,连气势,和术士气息这类基本的术法知识,都不知道吧?”
“我……”黄薏瑜无言以对。
“薏瑜,玄学术法之密深奥复杂,其中禁忌颇多,我一时半会儿也跟你说不清楚。”苏淳风认真地说道:“不管是出于何种缘由,你现在都必须停止修行,否则的话,一旦在修行上进入了某个境界,到时候你后悔想要停止,都停不下来,甚至要付出自己以及亲人的生命为代价。”
黄薏瑜眸子中闪过惶恐之色,道:“淳风,我,我只是,只是想要……可是我现在,我怎么拒绝那个人?”
“他是谁?”苏淳风神色一凛。
“他是……听你这样一说,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是真是假了。”黄薏瑜羞愧地低下头,略显不安地说道:“他说他叫梁安,江南临州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的年纪,在中海市经营一家普通的电子公司,是一个很儒雅的人,我和他,是在大学里偶然相遇的,他的表妹是我大学的同班同学。”
苏淳风微皱眉想了想,在前世和今生的记忆中,都没有听说过这位叫做梁安的术士。当然,苏淳风也很清楚,自己前世在奇门江湖上接触到的,大多都是繁荣之后的奇门江湖上顶尖风流的人物,如果是寻常的术士,对他来说还真不会有什么接触,即便是接触了,也不会有什么深刻的印象,所以对此苏淳风也没有过多地去思忖,他说道:“不论梁安是谁,从现在开始你立刻停止修行,从今以后也不要再接触术法这方面的修行……哦对了,你应该有梁安的联系方式吧?现在就可以打电话告知他,如果他有什么不满,我可以和他谈谈——你心理上不要有什么所谓师徒名分的压力,因为这种事情,本来就不符合江湖规矩,是他有错在先了。”
“还是我,我自己和他说吧。”黄薏瑜轻咬朱唇说道。
“也好。”苏淳风抬手轻揽黄薏瑜肩头,转身往回走去,一边语气轻松地说道:“有什么不妥,随时给我打电话。”
“嗯。”黄薏瑜轻声答应。
此时心性要强的她,内心里乱糟糟的,有些心有余悸的后怕,又有些不明白,纵然是苏淳风阐述了修行术法的利害关系以及那个叫做梁安的人很可能居心不轨,可自己怎么就如此轻易地答应了苏淳风,不再修行术法呢?这样,是不是显得太没有主见,太对苏淳风听之任之了呢?况且当初结识了梁安,得知有机会修行术法时,自己之所以惊喜不已地答应拜师修行术法,目的可不仅仅是好奇,而是想要成为一名术士,从而能够在将来和苏淳风有更多的共同语言!
如果以后不修行术法了,又怎么和苏淳风……
那个梁安,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要对自己心怀不轨?
如果仅仅只是贪图美…色的话,他完全可以施展神秘的术法来达成某些目的,又何必诱使自己修行术法?依苏淳风所讲,修行术法达到某种程度时,会对家人带来极大的危害!想到这里,黄薏瑜的内心忽然变得冰冷惧怕——她感觉自己好像不知不觉中陷入了一个精心钩织的大网中,这张网的谋划者,正在等待着收网的时候。
还好,有苏淳风这样一位朋友——看起来,他成竹在胸。而且,通过上次那起事件,也确实证明了苏淳风在术法方面,有着极高的造诣,并且他在那个神秘的所谓奇门江湖上,有着一帮术法修为极高的朋友。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那间会客室内。
王海菲笑吟吟地起身,主动拉着神色有些尴尬的黄薏瑜坐下,微笑着轻声说道:“薏瑜,听淳风的,我们是朋友,他都是为了你好。”
“嗯,对不起海菲,你别介意。”黄薏瑜红着脸说道。
“怎么会?”王海菲柔柔地笑道。
黄薏瑜忽而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和王海菲交头接耳地问道:“海菲,我刚才太紧张,忘了问淳风,他,他是怎么知道我……”
“在这方面,他可是行家,当然看得出来。”
“这倒是……”
坐在旁边的王芮秀眉微颦,之前自己的挑唆就没能让王海菲生气,反而让王海菲愈发因为苏淳风和黄薏瑜的优秀般配,从而更加感到自身的幸福幸运。而现在,王海菲又主动和黄薏瑜表现出了如此亲密的关系,似乎摆明了就是要做给王芮看,让她这个故意挑拨离间的人难堪。
这让王芮心里更加不是味儿,她忍不住故作玩笑和埋怨地对苏淳风说道:“淳风,大家都是老同学了,你和薏瑜还有什么悄悄话背着我们说,太不够意思了啊。”
“没什么,一点小小的私事,不方便对大家讲。”苏淳风淡然应道。
“私事?”王芮掩嘴失笑,做打趣状对王海菲说道:“海菲,今天回去以后可要好好拷问他咯。”
王海菲淡然一笑。
黄薏瑜亦是没办法发脾气,很显然王芮是在开玩笑,室内其他几位同学也都抱以轻松的笑容。但她仍旧有些尴尬不已,毕竟大家都已经是二十岁的成年人了,男女感情问题上都很清晰地明白那条交际的红线刻在什么地方,所以她很是歉疚地向大家解释道:“其实淳风是和我说……”
“我知道。”王海菲打断了黄薏瑜的话,微笑道:“还是别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了,能帮则帮,帮不上淳风也不能怪你什么,毕竟你父亲的职务在那里摆着,总不能因为我们同学的关系,让你的父亲为难,不是吗?”
苏淳风微微一笑。
黄薏瑜很是聪慧地点了点头。
于是在座几位就都面露了悟的神色,就连王芮也不好再提及这方面的话题去开玩笑了——很显然,苏淳风是代表着万通集团,有事相求金州县县委书记王培,在某些方面为万通物流开一下绿灯,而这种事,委实不方便说到明处。
大家心知肚明便好。
只是王芮还是有种被噎住了的憋屈感,还有种自取其辱的羞愧感。
因为她很清晰地察觉到了室内其他几位同学看向她的眼光中,都流露出了明显的讥讽和轻蔑——不懂事!
……
534章 飞头降
夏日里,京城的夜色很美。
对于习惯了修行的术士来讲,凌晨两点以后没有了不夜城的喧嚣后的京城夜景,更美——从滚滚红尘的繁华,转入仍旧五彩斑斓但却幽静的氛围中,在繁星点点的苍穹笼罩下,很容易让人生出置身于仙境之中的感觉。
望京附近那处高档的公寓小区内,仿园林设计的公共绿地区域,萨卡莎昂站在波平如镜的小湖畔,眯着眼一副很享受的表情。
她喜欢这种环境。
在泰国曼谷远郊的湄南河一带,她就喜欢晚上站在繁华都市中难得的清雅之地,享受这种带有鲜明对比和冲击感的安宁和幽雅环境。仿若只有在这样的地方,才能体会到一位拥有着神秘术法的阿赞,超脱常人的心境。
虽然这是第一次来到华夏,但萨卡莎昂从小到大,一直都有听闻过这个国家的奇门江湖,以及奇门江湖历史上许多术法强大无匹的术士,还有那些极具传奇色彩的术士故事。但萨卡莎昂知道,即便那些故事都是真的,那也只是历史而已,如今的华夏,虽然肯定还会有术士的存在,但……强者很少。
因为,在全球术法界,似乎从来没有听闻过哪位顶级的大师,来自于华夏——这与这个国家的经济和地位在世界上崛起强盛起来的迅速,似乎是矛盾的,所以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个国家的术法界,也就是奇门江湖,没落了。
它的辉煌,只能在历史中找到。
相对比,泰国的降头师,在全球术法界都是鼎鼎大名的存在。
身材矮小却格外健硕的维托尼走到她的身边,低声道:“萨卡莎昂,师兄素力古已经确定了褚卓延和詹又平的住处,他要我们在这里,监视防止有华夏术士前来插手阻拦,如果有的话,尽量靠谈判拖延时间,不要发生冲突。”
萨卡莎昂妩媚一笑,道:“我喜欢和术士谈判,或许应该与那些男士们进入一间浪漫的,有一张大床的房间内喝着红酒谈话。”
“希望你能得逞。”维托尼笑道,只是笑得有些牵强。
对于这位师姐,维托尼一直以来都有着很深的忌惮和厌恶——这是一个心性极为变…态的男人,是的,萨卡莎昂原本是男人,他之所以要成为一个漂亮得有些不像话的女人,不是生活所迫,也不是因为心性的变化所以去追求女性的美丽,而是因为,他要靠这种非常的手段,来增强自身修行的进度,迅速地提升。
这种极端的修行术法,类似于华夏奇门江湖中流传的那个古老的、变…态的术法修行捷径——自宫!
师父阿瑟猜曾经评价萨卡莎昂,在成为女人之后,萨卡莎昂终生只能做一名邪恶的黑衣降头师,没有了回头路。
因为,她心性已变。
按理说邪恶一词,对于降头师来讲算不得什么,因为哪怕是白衣降头师,除却泰国之外,在世界的术法界都会被冠以邪恶的存在。但能够让降头师阿瑟猜及其徒弟们,都将萨卡莎昂看作邪恶,可想而知,其人的心性有多么可怖了。
长期和萨卡莎昂在一起的维托尼,对这位师姐的行为更是格外的了解,但却不敢说了解其性格,因为萨卡莎昂心性多变异常,歹毒很辣,往往会在看似与人极为亲密的时刻,突施降头术将人残忍杀害,并丝毫不介意材质优劣,将被害者的人油提…炼出来,加以控制被害者魂魄,以人油煎熬成蛊,或作为下次降头蛊术害人所用,或食之增进修为。除此之外,萨卡莎昂更是极为热衷于残害婴幼孩童炼制小鬼和婴油……
维托尼甚至有好几次都察觉,这位师兄或者说是师姐,曾想要施术害他。
好在是,维托尼修为不低于萨卡莎昂,而且与萨卡莎昂在一起的这些年,无时不刻保持着极为谨慎的小翼,所以一直以来还算相处得平安无事。
“我喜欢这里的环境,想长期住在这里。”萨卡莎昂幽幽说道。
“师兄素力古说了,这里是华夏人的京城。”维托尼微微皱眉,道:“我们的事情做完后,就必须马上离开,因为华夏人最注重传统和集体的尊严,在华夏术士们看来,我们未经同意就在他们的首都施术,是对他们的蔑视和侮辱。”
萨卡莎昂妩媚一笑,道:“我只是说,也许以后我会生活在这里的,你难道没发现吗?这里的好多人都很喜欢我。”
“那是因为你的美艳,任何国家的任何男性,看到你都会有那样的眼神。”
“哦是吗?太谢谢你的赞美了,维托尼……”
……
褚卓延居住的公寓楼后面,一位身材矮小略显发福,穿着很普通的短袖汗衫,大花裤衩和拖鞋的中年男子,站在漆黑的墙角阴影中,抬头仰望。
随着低沉的,若有若无的咒语声隐约响起,男子手腕上的珠链自行断开,数十颗五毫米直径的褐色木珠也都纷纷裂开向两侧伸出如针似腿的小细支,于是整条珠帘便像极了一只恐怖的蜈蚣,灵活地沿着男子的手臂向上攀爬,直至其额头上,然后昂起了头颅轻轻晃动着,盯视着这栋二十多层高的公寓楼。
稍后。
这只手链化成的假蜈蚣,低头顺着这位中年男子的鼻梁下爬,越过人中、嘴唇,盘踞到男士的脖颈间,继而像是用前爪把男子的脖颈撕裂般,一头扎进了脖子里,恐怖诡异的一幕发生了——男士的整个脖子似乎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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