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再跟自己不想扯上关系了呢?
可是不想趁人之危之际,用这个使对方屈服于自己的李寒光,还是对陆南这个时候才肯被情势逼着向他低头而感到恼怒。
虽然有意来晚,但是意外的看到陆南挥洒自如的身姿,还有意气风发翩若游龙的身手,那种明朗耀眼的自信,是他从不曾见到过的……
痴迷,李寒光只能用痴迷二字来形容现下他对陆南的感觉。
接收到李寒光那□□裸毫不掩饰的目光,陆南面上火烧火燎,似乎比天上那轮滚日还要烫人。
另外的男人们,随着李寒光越走越近的脚步,脸色越来越难看,都低垂着脑袋,等待刑罚的宣判。
“陆参领好俊的身手。”李寒光目不转睛,情意拳拳地看着陆南霞飞的面庞,语中夸耀之情掩饰不住。
“将军过奖了。”陆南逃避着李寒光那烈日般耀眼的双眸,后悔着她这次错误的求助行为,想不到这家伙在外人面前也对她不加掩饰的放电。
横了其他几人一眼,那些刚刚还凶狠异常的大男人们,都如见了猫的老鼠般,打着寒噤,沉默不语。
“不知陆参领是否也愿意指教在下一二?”李寒光突然笑着说出的话语,惊呆了在场之人,全都讶异地看着他。
真是哔了狗了。
陆南心中崩溃,明明是请他来当救兵的,怎么现在反而变成了对方的同伙了!!!眯起眼睛,咬着嘴角,陆南脸色不悦地盯着李寒光,暗骂自己太天真。
那次在飞骏营交手,没分出个高下,今日的情形又勾出了李寒光的好武之心,看到陆南跟他亲卫军们动手,他自己也心痒痒的。
陆南脸色深寒,心中一把火烧到头顶,不多废话猛然出手,向一脸讨厌相的李寒光攻去,惹起一片“卑鄙”“将军小心”的叫骂声。
开始之时,亲卫军们还鄙视陆南趁其不备下黑手,但经过两人数十回合的交锋,渐渐都鸦雀无声。
李寒光出手之间,气势磅礴。凭借着自身的神工鬼力,虽没有花样繁多的技巧,但只简单的进攻动作,就逼得陆南应对艰难。力量上的差距,弥补了他对战陆南身法上的苍白。即使如此,陆南被这神力带动得如风中落叶,上下飘飞,可仔细观察,那威势惊人的力量,根本扫不到她的衣角。
来向陆南找茬的众人,暗自在心中比较一番,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不禁佩服之情,犹然而升。
最终这场各有千秋的比试,以陆南体力不支败下阵来结束。
数日以来的阴郁心情得到排解,李寒光笑的灿烂,大发慈悲的不再追责比斗之事,一人罚了四十鞭子了事。
其中也包括了倒霉透了的陆南……
她是被害人哎,干嘛要和始作俑者一样惩罚啊!!!
同时跟那些人挨了鞭子,陆南哭丧着脸在心中痛骂李寒光的各位亲戚,却抬头见几人一字排开站在她面前。以为他们还不放弃想再找事,只见那几人一齐抱拳,对陆南心悦诚服地赞了句“拜服”。
陆南龇牙咧嘴难看的笑笑,还好,没白挨鞭子,最起码以后的日子肯定消停不少……
☆、野兽
圆月如新,光洁的面庞似批了一层白纱,朦朦胧胧却又华光万丈。整个天空看不到几颗星子,平日里挤挤攘攘凑在一起的小光点们,现在也在这圣洁的光芒下,羞得藏起了身影。
匍匐在黑暗中的大地万物,在这夜晚女王的照拂下,显现出清晰的轮廓。
一条银链高高悬挂在由深浅不同的黑□□块,堆砌而成的山石之间,激起飞射的水花,如流萤飞舞,绕聚在瀑布水幕跟前。浓黑得墨汁一样的水潭,波光粼粼倒映着月色光华,就像黑色缎面上的散碎钻石,熠熠生辉。
荡漾的银光间,一个披着乌黑长发的雪白身影,自水中漂浮而出,满潭的潭水都是她的长发,温柔包裹着这水中的精灵。
抬手擦去脸上的水珠,陆南充分享受着这奢侈的时刻。
白天的比斗,害她浑身黏腻,趁李寒光入夜巡防的间隙,忙跑到这只有她一人独享的山间水潭,洗净身上的汗臭。在军营中,洗澡时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除去她的性别问题,整个打仗期间,军权高等的将官才有指使兵丁为其烧水洗澡的资格,因为高级职衔的将官独自拥有一个营帐,不与他人同睡。
其余兵丁,一般都不怎么讲究个人卫生问题,即使讲究也没那个条件。
这里是陆南曾经帮沈游陵采药的时候,无意间在山林深处偏僻之地发现的。从此这里就变成陆南一个人独享的天然浴场。
舒服地任潭水托扶着她的身体,陆南放松神经漂浮在沁凉的水中,欣赏着月下奇幻之境般的瀑布山水。
要是从这么高的瀑布上掉下来,肯定会栽到水潭底下摔死吧……
哗啦……
瀑布水流轰鸣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入水的声音。
陆南警戒地收起懒散神情,踩着水寻找声音的来源。这里毕竟是野外,总会有一些山林野兽,尤其这个时候来这里水潭附近的动物,一般都是夜间出来捕猎的猛兽。对付人还好说,如果遇上大型的动物,还要第一时间逃跑才好。
安逸如常的水面,让陆南怀疑刚才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张开周身亿万毛孔,高度集中起精神,陆南连呼吸都放轻,仔细感觉着水中的变化,水面上没有动静,只怕是潜伏到了水中,那就有可能是蛇类。光凭想像,鸡皮疙瘩就爬满的全身……
水流轻微的变化,陆南绷起全身的神经,突然水面水花翻涌,一个比猛兽水蛇还让她恐惧非常的身影,自波光中截然而立。
散乱的发髻,黏在脸颊的发丝,如猎鹰般眉宇间滴落的水珠,划过挺直的鼻梁,丰润的嘴唇,掩映着洁白的月光,落在肌理紧密,光滑如瓷的宽阔胸膛上。背光的脸庞,看不清什么表情,只有那似盛满斑斓水光的眼眸,充满危险气息地盯着眼前之人。
陆南到抽一口凉气,梗在喉头差点没噎死自己。怎么也想不到,会在她的秘密浴所遇上李寒光。铺天盖地地恐惧像在水里倒入成桶的冰块,寒意刺骨。没想到她的秘密这么快就要暴露在别人眼前,还是她最害怕知晓的人……
“你怎么会在这?!”张口之后,陆南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笨拙的牙齿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尽量只露出脖子以上,把那深藏秘密的躯体掩耳盗铃般藏在暗黑色的潭水之中。
李寒光不解的歪了下头,不明白为什么陆南见到他会是这么一副见到鬼似的表情。如此慌乱惊恐,那本来就大大的眼睛,几乎要瞪出来一样。
“我回来找不到人,听守备兵丁说你进山了,所以我寻迹而来啊。”自负的轻笑,李寒光对自己多年训练出来,寻踪觅迹的本领还是很骄傲的。即使在没有阳光的黑夜,他依然能根据地表行迹,追踪目标。
就像追寻着猎物气味而至的野兽……
月光满耀的山地,在波光中起伏的陆南,简直就像对月吞吐天地精华的水妖。飘荡的长发,纤细的脖颈,流光莹莹的脊背,击散了李寒光的理智,身体不由自主地迈入水中,直奔那诱人心神的背影而来。
抓住它!
心中犹如翻涌着怪兽,嚎叫着,想要把那幻影般的身躯牢牢禁锢在双臂中。
陆南过于惊悸的表情,使李寒光神思忽然清明,为自己刚刚可怕的行为而吃惊。也为陆南怪异的表现感到疑惑,那神情就像被抓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般……
“你怎么了?”李寒光身形高大,压迫感爆棚地向陆南前进几步。“都是'男人',你怕个什么劲儿?”
陆南瑟缩着身体,不断向后游动,哪有什么两个“男人”!恨不得把整个脑袋都扎进水里,一张嘴说话吐起串串水泡:“赤身裸体,于礼不合,有失体统。”
“你我之间,可以不用如此拘泥于微末小结。”被陆南样子逗得嗤笑不已,李寒光又再次逼近。“你说话不像个武夫,到像个书生。”
“属下自小家规甚严。”陆南跟着后退,开什么玩笑,不拘小节?不拘之后,恐怕她脑袋都举不住了,哪敢跟你不拘小节!!
“将军我洗好了,这里山明水秀,别有风情,您慢慢欣赏,属下该回营了。”
眼看着陆南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李寒光身体先思想而动,来不及反应间,就抓住了陆南那只划水的手腕。陆南惊吓的尖叫被一口口潭水,呛回了胸中,差点缓不过气就此见马克思去。毫无章法地挣开铁钳般的巨手,水浪翻滚中一脚蹬在李寒光的肚子上,借力在水中窜出老远。
两人皆为一愣,诡异的静默下来,天地间只听到瀑布流水拍打的声音。
柔软小巧的脚掌,一点也不像男人般,蹬在李寒光的小腹上,肌肤相触,勾起一股奇异的感觉,犹如体内腾起的雷电,游走周身各处,麻酥酥,痒丝丝。经过肺腑,烧灼着身体各个器官,连肺里吞吐都气息,都滚烫炙热。
陆南那条腿,瞬间废了似的,不听思想的支配,动都动不了一下。
渴望着更多的碰触,李寒光心中的怪兽终于清醒,操纵着他一切的行动,那名为心智的锁链,被挣扎的剧烈动作拉得铮铮作响。粗重的呼吸,僵直的身体,神志不清的头脑,由这些组合而成的李将军放任着破胸而出的欲望,坚定不移地向陆南迅速靠近。
危险嗜人的气息,叫陆南警报响彻脑海。李寒光那盯着猎物,转瞬间就要咬破她喉咙的表情,实在是叫人心底战栗不已。陆南连尖叫都顾不上,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游到远处的岸边,衣服也来不及穿好,随便用长衣裹住身体,光着脚逃进了树木繁茂的林子里。
徒留李寒光一人在水中僵立,游走在体内的电流席卷着所有的气血,尖啸着冲入他的身体隐秘之处,迫使着那处在看到陆南整个□□的玲珑背影,为之昂扬。
他居然对一个“男人”模糊不清的背影,产生了□□!
最开始还侥幸的依恋着两人之间精神上的暧昧关系,现在那翻涌的真实欲望,使得李寒光对他和陆南之间因“性别”而产生的问题,无法逃避。
他也许可以接受爱恋上一个“男人”的事实,可是陆南呢,是否也对同为男人的自己也怀有一样的感觉吗?是否能接受一个身为男子的恋人呢?
……
慌不择路地奔跑在山里里的陆南,胡乱的穿戴起衣物,脑中惊炸的思绪还未停歇。即使再蠢,她也明白李寒光那种神情意味着什么,她并没有多心,果然两人之间发展到了一种根本不可控制的关系。
从什么时候感情开始跑偏了呢……
脑子乱成一团,回到大营,连跟她打招呼都兵丁陆南都分不出神来应付,惶惶然走回李寒光的营帐,蜡烛也不敢点,做贼似的摸黑躺倒自己的床上。
如果自己是男人,陆南到是不介意跟李寒光发生点什么,比竟那么诱人如希腊雕像般肌肉紧实的身体,叫人完全把持不住,口水横流。遗憾地摸了摸胸前的裹布,可惜她和他之间,一开始就走错,之后步步错,现在已经错到一定的地步了。
唉,悔之晚矣……
根本睡不着的陆南,左思右想没有一个化解目前窘境的好办法,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李寒光迈着有力的脚步,走进两人居住的营帐。最终那脚步声停在陆南的床前,不再走动。
李寒光定定直视着陆南黑暗中模糊的轮廓,总不禁与岸边水光淋漓的□□背影重叠在一起。下腹间又在蠢蠢欲动,勉强压抑下那快要喷发而出的欲望,李寒光深深凝视了一会儿陆南背对着他的身影,咬牙转身躺回自己的床铺。
陆南沐浴在灼烧的目光下,好像浑身都毛发都散发出焦味,在后背都差点被烧出两个大洞之时,李寒光终于带着他身上浓重的水汽,回到他的床上。总算不用憋住呼吸的陆南,赶紧吸气好不叫自己从此英年早逝。
看样子根据李寒光目前的表现,她似乎还完好的保住了自己的秘密……
这次,两人都各怀着不可见人的心思,未能安睡……
☆、无法自欺的感情
“水。”埋头在高高堆砌如山书信公文里的男人,头也不抬,声音毫无感情的吩咐着。
“是。”站在他身边的少年以同样的神情简单回复,转身去另一个桌前倒水,刚一转身,两道灼热的视线就紧随而来。
陆南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最近这阵子,李寒光又换了种新方法对待她。只要两人正面相对时,完全一副冷冰冰像欠他债的□□脸,说话更是简洁冷淡,连从她手里接过什么物件,都加倍小心不和她有任何肌肤上的接触,老让陆南觉得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传染病。
可是一旦她背对着李寒光,后脊就要受到炙热的煎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