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里的悲戚和绝望,让我心里的酸涩一点点涌上来变成了眼里的水汽,却是不肯落下,我当然不奢望他的理解,也无法让他不恨我,我只希望这件事能由我来承担,不要再有其他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我的能力有限,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也只有这样,我无法眼睁睁看着冯苏川毁在我的手里,也不愿温希承背上一个工作失职的罪名,在他看来,我的决定全部都是在维护冯苏川,可只有自己心里清楚,我最不愿意伤害的是谁,心里最在意的又是谁,可惜,他已经完全体会不到了。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时,听到他平静中带着一丝苍凉的声音:“夏天,我终于相信你不再爱我了,这次,我真的放弃了!”
伴随着滑落的眼泪,我紧咬着嘴唇不泄露一丝脆弱地开门离开。
我用这样一种方式亲手为自己刻骨铭心的初恋画上了终止号!
作者有话要说:夏天的这个决定彻底击碎了小温的信念~
日更延长一天,明天继续,大家要记得多多捧场回帖哦~
58
58、五十八【最后的赢家】 。。。
两周后。
宁静安详的午后,窗外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色,我手握着咖啡杯站在茶水间的落地玻璃幕墙前,心里空洞而麻木,脑子里一片空白。
“夏天,我猜你就在这儿,我们经理找你好几次了。”宋颖挤到我身边,笑嘻嘻地说着。
我笑了笑,轻轻点头转身走了出去,身后是悠悠地叹息声:“你都魔怔好几天,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啊?”
我的心里没有任何波动,异常平静。
回到办公室取了一份文件,起身的时候对上玻璃隔断里面男人淡淡的视线,我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转身离开。
设计部经理办公室的门敞开着,我径直走进去,脸上换上公式化的笑容,将手里的材料递了过去,“李经理,这是设备参数,您看还缺什么?”
对面的男人,微微发福的身体前倾着,笑得温和而得体,“谢谢,这几天麻烦你了,以后还需要你们经常配合,定个时间我请你们部门的小姑娘吃饭。”
我笑了笑,推辞道:“这都是我们份内的事情,您客气了,吃饭就免了,要是能有下午茶,我想她们会很高兴的。”
男人爽朗地笑了笑,“没问题!下午茶待会儿就送到!”
“谢谢!您忙,我先出去了。”
从办公室出来,离开设计部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依旧是温暖和煦的阳光,依旧是通透明净的玻璃隔断,却再没有那个修长的身影和那双深情注视的目光了。
心里的酸涩又涌了上来,压都压不住,我匆匆转向卫生间,坐在马桶盖上,任由眼泪肆意滑落,能感受到的除了心痛还是心痛。
在我跟温希承谈过话的第二天,私立医院项目投标出现重大失误的事情就落下了帷幕,温希承主动承认是他工作上的失职造成了这次废标,并提交了辞呈。
三天后,公司颁布了人事令,温希承被撤去常务副总和设计部经理的职务,调回美国总部等待处理。
这中间,他没有再去医院,我给他打过三次电话,他都没有接听,我曾在他家的公寓楼下等过他,却看到他跟Amy一起从楼道里走出来,便躲在了一棵大树后面,根本没有上前的勇气。
一周后,他没有跟任何人道别只给贺梓飞发了一条短信后,与Amy一起回了美国。
而自从那天后,我的心就像是被彻底掏空了,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一点兴趣,所有的喜怒哀乐像是瞬间消失一样,觉得连呼吸都显得多余。
提交给冯苏川的辞职信他迟迟没有递交于人事部,可我是下定决心离开的,这两周来除了公事,我几乎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现在一切都如他所愿,温希承调走了,Amy离开了,张总也意识到他的重要性,将内审重新划到合约部下面,同时让他接手了设计部和工程部,现在他又成了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司红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风光无限!
我不怪他,因为没有我,这一切就原本是他应得的,却没办法再与他并肩作战,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当他的助理,却没想到会散得这么快,这么让人沮丧。
晚上加了一会儿班,我去了医院,推开病房的门时感觉到里面不一样的气氛,放下手里打包的甜品,我疑惑地看着窝在床上共用一台电脑的两个人,“怎么了?”
刘妮忆先下了床,贺梓飞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着耳麦上的话筒轻声说:“夏天来了,你们聊聊。”说完在刘妮忆的搀扶下也站在了地上。
我手里攥着包带,心口处一点点收紧,几乎不能呼吸。
他们两个人走过来,贺梓飞揉了揉我的头发,声音很轻地说:“是希承,过去跟他说会儿话,我们出去散散步。”
房门关上,我又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才走向床边,戴上耳麦后,慢慢抬眼看向电脑屏幕。
视频里出现的男人,穿着休闲的家居服,柔软的头发随意地搭在前额,略长,遮住了一半的眉心,脸色透着些苍白,眉眼间带着疲惫。
眼底没有丝毫晃动,一派宁静。
“过得好吗?”他问我。
我轻轻点头,尽量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你呢?”
“还行,怎么瘦了?”
我偏开头轻轻呼出一口气,笑着说:“没有,可能是网络传输产生的偏差。”
他沉默了两秒钟,继续说:“不是,真的瘦了,下巴都尖了。”
耳麦里传出的声音,断断续续,可我还是清清楚楚听出了那里面的心疼,眼眶就这么变红了,幸好对方看不出清楚。
我岔开话题,“公司给你什么处分?”
他说:“我离开公司了。”
我诧异了一下,一句话不经大脑地脱口而出:“那你要回来了吗?”
说完后就觉得异常尴尬,我不知道他会怎么回答,只是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都几乎陷进肉里。
耳麦里传来嘶嘶的电流声,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他说:“你刚刚说什么?我这边儿信号有些干扰,没有听清楚。”
我的心情沉入谷底,有些庆幸但更多的是失望,抿唇苦笑了一下,“没什么,你们那里现在是几点啊?”
温希承抬手看了看时间,轻声说:“六点多。”
“下午吗?”
视频里的男人微微笑了一下,传进我耳朵的声音明显轻松了很多,“笨蛋,是早上。”
我囧了,摸了摸鼻子说:“你起得真早。”
“是还没睡。”
伴随着他含笑的声音,我听到了另外一个熟悉的女声:“希,你怎么还在上网?”
接着耳麦里就只剩下沙沙的声音,温希承回头像是说着什么,没一会儿视频里就只剩下一片黑色,他应该是把摄像头盖住了。
我没有再等他,关闭了视频,取下耳麦。
五月底的天气,我看着窗外的夜色生生打了个寒颤,冷了的何止是身体。
在贺梓飞和刘妮忆回来前,我就离开了。
没有权利觉得难过,也没有资格去怪任何人,我只是觉得累,累得连心痛都感受不到。
徒步走回小区,远远地看到停在车位上的那辆再熟悉不过的银色轿车,我的第一反应竟是烦躁,在这样一个孤独而伤心的夜晚,我实在没有力气再去应付冯苏川。
靠在车头的男人弹掉烟头,向我走了过来,随着一阵晚风,我闻到了淡淡的酒味。
“你找我?”
我问话的同时抬头,对上眼前的一双黑眸,怔了怔。
不是我熟悉的眼神,那里面轻颤不断,有着茫然和痛楚,似乎在向我诉说着什么,连一贯紧抿的薄唇都微微轻启,一呼一吸间藏着千言万语。
我避开他的目光,声音放柔了一些,“喝了很多酒?”
“还好。”几秒钟的时间,身前的人已经恢复常态,敛去面上复杂的表情,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去医院了?”
我点头应着,向旁边移了移,离他远了一些,“不早了,没什么事的话早点回去吧。”
“你在躲着我?”他问得很平静。
“没有。”我回答的一样淡定。
“我知道你怪我逼走了他,如果真这么舍不得,当初怎么不挽留?夏天,其实你早已不爱他了。”
听着他笃信的话语,我的心里已经再激不起一点涟漪,轻轻笑了一下,擦着他的手臂向前走去,“既然你们每个人都这样说,那就当我已经不爱了吧,晚安!”
快进楼道时,我听到他隐含歉意的声音:“对不起。”
我惨淡地笑了笑,挥挥手走了进去,这样的三个字现在于我已没有任何意义。
他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呢?是温希承挡了他的道,我又是最终的源头,他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而我也只是又一次失恋而已。
一个月后,我开始整理交接的资料,虽然冯苏川一直扣着我的辞呈,也没有再招人,但我已经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MSN疯狂的闪动着,过了一会儿才去点开宋颖的头像,看到上面的内容,我呆住了。
【你们老大向张总提出辞职了!!!!!】
【你怎么知道?】
【我们经理说的,刚刚叫他上去谈话,我们这里已经炸开锅了,你没听他说吗?】
【没有。】
这两个字敲出去后,我看到冯苏川走了进来,对上我的视线,他抿了抿唇进了办公室。
我想了一会儿,起身跟着他走了进去。
我开口之前,他摆手打断我,“等等。”
起身将百叶窗合上,他靠在桌边看向我,“你已经知道了?”
我点头,“为什么?”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马上下班了,晚上一起吃饭吧。”
我盯着他的眼睛,心里渐渐升起很不好的感觉,默默地站了一会儿,轻轻点头,“好。”
从他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我突然间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冷,就像是会有什么无法承受的恐怖的事情即将发生。
安静舒适的茶餐厅,靠窗边的卡座很安静,适合谈话。
餐毕,点了一壶清茶,冯苏川垂着眼睑静静地坐着,而我也不催他,盯着小炉里的火苗发呆。
良久,他说:“我自己组建了公司,已经开始运营。”
对于这个回答,我没有一丝诧异,点点头,轻声说:“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个月之前。”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逼走温希承?”
“在医院我给过你答案。”
我淡淡地笑了一下,“我不相信。”
对面的男人脸上的表情有了微微的波动,将脸转向窗外后,沉声道:“为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别忘了,我跟了你四年,当初你可以为了事业放弃初恋,现在怎么可能为了我感情用事,冯苏川,其实我并不傻,只是从未对你设防而已。”
他脸上最后一丝淡定也消失了,再看向我时,眼神却越发深邃,没有一丝笑意,刚毅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后,一字一句低声说:“我拿到的第一个项目是开发区的私立医院。”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他,片刻后,明白了他说的意思,瞪大了双眼,满是惊恐,脑子里由最初的一片空白,慢慢开始组建片段。
冯苏川低着头没有看我,继续开口:“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公司,你做出的商务标总价跟我做出来的几乎一致,而我们的设计方案明显不如公司的,我不敢冒这个险,所以就在技术标上做了手脚,使得公司直接废标。”
他的声音很轻很低,像是很艰难地说出口,之后就沉默了。
而在这长久的静默中,渐渐理清思绪的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眼神看着他了,端起已经凉透的茶水,喝了一大口后,我觉得浑身上下都在往外冒寒气。
我定定地看着他,“你料定了我不会揭穿你,会选择自己承担,也知道温希承会对我的选择彻底失望,肯定会离开,所以这是个没有任何风险的计划,而这件事也只有他来承担才不会让公司怀疑到你,对吗?”
冯苏川的神情紧紧绷着,没有作答。
“你是从什么时候筹划这件事的?住院前吗?你故意选在投标前两周入院,这样就有足够的时间来为你自己的公司整理标书,最后一天你没有让我跟你一起核对,也是方便调整你自己公司的报价吧,冯苏川,算计起我这样的对手,你会不会觉得特别没有成就感!”
我直勾勾地看着他,言辞犀利满是鄙夷,同时伴随剧烈的喘息着,却怎么都压不住心里的颤抖和愤怒!
冯苏川一直都沉默着,直到我的声音里有了抑制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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