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迹部的洞察力可不是说着玩的,仅仅四球,便已经看破了这招的奥妙,接下来的比赛中,不管西村如何打,迹部都能够成功封住他使用这招的机会,最终,西村6:1落败。
我一直都是这样
相比累得气喘吁吁疲于奔命的西村光彦,迹部只是微微出了一层薄汗而已,连气都没有喘,真是可怕的体力!莲笑着递上一块干净的毛巾,没有多说什么。
“喂喂,本大爷赢了比赛你就这么冷淡吗?”迹部笑道。
“你输了我才惊讶好不好?”莲回以一个微笑,并不介意这句话被败北的人听到。如果冷漠能够少一些麻烦的话,那么那样做又有什么不好?“人贵有自知之明”,若是连这样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未来还能有多少日子可以让他们风雨无阻?
迹部不对莲听上去骄傲得不可一世的话做任何评价。这一点上,他们是一样的,一样明白自己的命运和未来,一样明白这个世界残酷的规则,她所想的,他都懂,所以,他不需要制止她,只需要看着她就足够了。
“鹤羽莲你什么意思?”见西村光彦听到莲和迹部的对话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高桥忍不住尖声抗议,“就算光彦哥哥输了你也没必要这么落井下石吧?他喜欢你有什么错?你需要这样践踏他的心意吗?”
她不懂,被人喜欢着应该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就算不喜欢对方也应该要尊重对方的一片心意,更何况,那个人是那么好的光彦哥哥啊!为什么鹤羽莲要这么残忍?忽视他就算了,还要在他刚刚输了比赛的时候在他伤口上撒盐!这样的女人,到底是哪里好?为什么,光彦哥哥要喜欢这样的人?
该说她是单纯还是愚昧?当一个人看不清自己的能力时,他又有什么资格和实力对自己负责?连自己都无法照顾好,怎么能给别人应有的保护?她想让他们了解到的事情,他们真的能够了解到吗?
“我并没有践踏他的心意。”冷冷开口,莲的语气并没有想要解释什么的意思,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人如果不能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就不会成功,西村学长和景吾的水准根本不在一个档次,这我们都明白,所以,我这么说有什么错吗?”
高桥无言以对,是的,没有错,连她这个外行都能明显的看出那两人之间实力的差距,西村会输是必然的,但是,她不忍心看到他那样的喜欢却没有结果甚至没能得到重视,她不甘心他就那么简单败给了自己的敌人。她知道失败的滋味。就好像每次她都败给鹤羽莲一样,那样的不甘心,那样的不服气,可是又无可奈何。实力的差距面前,连叹息也变得无能为力甚至显得可笑。这个世界的残忍,她一直拒绝接受和看见,却无时无刻不在告诉着她,她已经没有权利选择一味的逃避了。“胜者为王”,这是命定的真理,而有些人,他们立于顶点,接受他人的瞻仰和钦羡,就像迹部景吾,就像鹤羽莲。
莲定定地看了场内的两人一阵子。是的,我们都长大了,不能够再任性,不能够再逃避。属于我们的命运隶属上天的剧本,我们不过都是一介凡人,无能为力。必须要明白,并不是抱着“一定会成功”的信念去做一件事就一定会成功,更多的时候,我们只是带着命运的枷锁和桎梏走向上帝写好的结局。有人得意有人哭泣,然而谁的微笑掩盖了谁的孤寂,谁的骄傲代替了谁的尊严……并不是她不尊重西村的心意,也并不是她就愿意落井下石说些让人讨厌的话,而是因为她明白,一个人有的时候渺小得可怕,自己的存在并不构成多么强大的影响,在一个时代的背景下,你的身影可能连看都看不见。这样的自己,是无法也没有资格奢求更多的。认识到人生中的无可奈何,让自己学着接受和适应,可能就是他们这样的人最好的选择了。她深刻的明白这一点,迹部也明白,所以,无论是否相爱,他们至少可以相互理解。可是西村不能。他不知道他的极限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是怎样。他的野心太过庞大而实力却不足以般配。莲不讨厌有野心的人,但是要经得起考验。只有野心而没有能力,只会成为一个笑话而已。她虽然不喜欢他,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他成为反抗家族的悲剧牺牲品,她只能这样告诉他,如果不能一鸣惊人,便需要韬光养晦。
高桥佐知子也是一样。她信任她的青梅竹马,关心他,可是却不懂为自己负责。不管有多么信任,别人永远不可能照着你预定的剧本完美的走下去,将自己的一切赌在别人身上是一件最愚蠢的事情。虽然和高桥是对手,但是也不希望她在现实的洪流中被湮灭吞噬,可是,她这样做,他们到底明白多少?
心生疲惫,莲无声的叹口气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话:“高桥小姐打赌好像输了呢!虽然我不介意多一个对手,但是还是希望你能遵守约定。明年的西盖蒂小提琴大赛上,我不希望看到你。”
“莲!”西村的声音急急的,莲和迹部停下脚步,慵懒的看着他。这种时候,站在旁边的月瞳突然发现,他们两人惊人的相似!
“莲,和迹部比赛是我的要求,和佐知子没有关系,你怎么能提出那样的要求?”西村脸色发白。他知道高桥的坚持。好不容易的机会,怎么能够因为那种无聊的理由就放弃?
莲冷冷的看着西村和他身边虽然脸色苍白但是还是倔强的不肯出声的高桥,面无表情:“赌约是高桥小姐提出的,我并没有勉强她什么。是你让她失去了机会,不是我。人要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没有义务为任何人不负责任的随口一说买单。”
她很为高桥可惜,最后也不会真的要她履行约定放弃比赛,可是现在,她不会松口。高桥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了,她不想看她走太多弯路。豪门中有着各种各样的悲哀,又有多少人,能够耐的寂寞忍得伤痛?
“你……”西村陌生的看着她,仿佛不认识一般,“你怎么……变得这么……残酷冷漠?”印象中的莲,总是笑着的,虽然不会和人太过亲近,但至少也是热情开朗的,可是,这个冷冰冰要佐知子履行约定放弃比赛的人真的是莲吗?她和他印象中的那个人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啊!
残酷冷漠吗?莲勾了勾嘴角,内心泛起苦涩的尖锐的痛楚。不这样,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中,没有任何保护的她,要怎样求得生存?在那个“豪门深似海”的大家族中,哪里有她的容身之地?
仿佛感受到她一瞬间的悲哀,迹部搂着莲腰的手臂紧了紧,似乎在告诉她,他在这里,她不需要太过辛苦。
“真可惜。”莲淡淡回答,“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只是你以前没发现罢了,我一直都是如此,什么都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有我对待真正对我好的人的态度,只是这些,都和你们没有关系。
月光下的温柔
回去的路上,一行人意外的沉默。青学的大家并不习惯一向笑脸迎人热情亲切的莲今天的转变,而冰帝的人则因为迹部的沉默而不敢多话,连木下风也感觉到大家之间不正常的沉寂,乖乖的跟在月瞳身边不敢插嘴。
月瞳很震惊。
她认识鹤羽莲这么长时间,对她的印象一直都是“谦和”“友好”,完全没有富家小姐的坏脾气和架子。很多时候,她甚至忘记了,鹤羽莲是十大家族的一员。可是今天,和迹部站在一起的鹤羽莲,气势逼人,出乎意料的冷漠,让她看不透也不能理解。这样的莲姐姐,到底是有什么样的过去在折磨着?为什么她感觉,在她的冷漠背后,是遍体鳞伤的回忆呢?
手冢的心情很复杂。集训时候,因为藤原悠子的关系而知道了莲是私生女,也知道她有很多痛苦的过去不愿意让人知晓,可是,从来不知道她也是可以这样强势尖锐的。刚才,看着她和迹部相偎的身影,他突然不知道他的喜欢是不是正确的。这样的莲,他看不明白,他不知道她需要什么,他也不能理解她的心情。这些他所不能做到的,是不是迹部就可以呢?
日德大学生网球友谊赛年底开幕,刚回到东京的队员们还没从全国大赛的赛事中抽离出来,便被通知进行集训。集训地设在群马县,为期20天,结束以后将会选拔出八名队员对战德国队。
几年以前,日本就有和其他国家进行网球友谊赛的传统了,像迹部他们国三那年和美国队的比赛,还有高中时期和法国队的交流,但是和德国大学生代表队打球还是第一次。受到邀请参加集训的队员都很兴奋。
选拔是在全国范围内进行的,冰帝是迹部和忍足,青学则是手冢、越前和不二三人,其他来自全国各地的选手们也有不少是熟面孔,西村光彦也在其中。
集训的总教练是日本国家队的著名教练大岛正雄。另外三名教练是深尺体育大学毕业现在国家队服役的明星球员三井智明、莲见彻和上宫政,莲和橘杏、樱乃、朋香和雏乃作为志愿者也随队去了群马,不出意外的在那里见到了高桥佐知子。莲就知道,西村光彦在的地方,哪里少得了高桥?
迹部和西村同分在三井组训练,手冢则在大岛组。看到分组结果,莲一阵无奈。让西村光彦和迹部同在一组,这选拔队还真会折腾人,但愿西村不要再做什么不成熟的事情才好。
集训比莲想象中顺利很多,高桥还是一如既往跟着西村后面跑,而西村并没有做类似挑衅的举动,想来可能是真的认识到两人之间实力的差距,觉得那样的挑战很幼稚吧?要是能够意识到这一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莲这么想着。
高桥和她住在一个房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很尴尬。且不说她们一直是竞争对手,仅是西盖蒂比赛的事情两人就闹得很僵了,莲不知道高桥有没有理解她的一番苦心。好在集训只有20天,结束之后高桥就要回福冈了,所以就算她真的对自己有所误解,她也无所谓。她本来就已经做好一个人承担的准备了,生在这样的家族中,她已经不可能要所有的人都理解她。
莲站在走廊的窗前,御风而立,静静地看着夜色阑珊。说不在意,也不想早早回到房间和高桥相对无言。既然都互看不顺眼,何苦自找麻烦?
一阵不规律的击球声传来,撞进莲的耳膜。是谁?这么晚了还在练球?听上去球感差透了,完全没有规律可言。集训队里真的有水平这么差的球员吗?那击球声就好像初学者一样不稳定。
她顺着声音找过去。
偌大的网球场上,一个孤零零的人影在场中奔跑跳跃,手中的球拍一次又一次击打着黄绿色的小球,而他的脚边,已经散落了几百个球了,显然练了不止一会儿。
那是迹部。
他打球的姿势她从来没有见过,想来应该是发明了什么新的招数。怪不得听上去那么不稳定,看来控球还有待加强呢!
莲没有进入球场,她在旁边看着他,没有出声打扰。迹部练习得很专注,没有察觉球场边多了一个人,场边的照明灯把球场照得亮如白昼,他在那片场地中不知疲劳的练习着。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流下,浸湿了他的后背,他也没有在意。也不知道他练了多久,可是莲知道,一定时间不短,因为饶是迹部那么好的体力,现在也已经是气喘吁吁。
打着打着,球拍突然脱手掉在地上,在清冷的球场里撞击出巨大的回声。迹部恼怒的瞪了一眼掉落的拍子,弯腰捡起来,却半天没有再挥拍。
“练习也没有像你这样的吧?命都不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球场门口传来,迹部扭头,看见莲噙着一丝无奈的笑容走进来,视线却盯在他右手腕上,下意识想把手腕藏起来,却被对方抢先一步捉住。
本来白皙的右手腕整个红肿起来,就好像全国大赛时凤受伤的手一样,不同的是,凤是被对手的抽击球打伤的,而现在迹部的手却是因为新招式的负担过大而造成的。
莲叹了口气。这个人,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她能理解他想要进步的心情,可是也不能这样不管不顾吧?
“去护理室吧,肿成这样子不处理是不行了。”她检查了一下迹部的手腕说道,语气很平淡,迹部本来还以为她会生气呢!被她这样关心着,还真是华丽的感觉。
晚上的这个时候,护理室已经没人了,莲打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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