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然后从左至右海拔依次降低,到了右面第二位置的我,海拔突然小有增加,而且性别与左面的那八位不同,不过长相还是比较有亲和力,在我之右的那位海拔再次降低,而且长相与前面的九位大相径庭,光看长在脸上的毛发就绝对与众不同,所以无论我们这一排的正步走得多么规范,我耳朵里面更多听到的是来自四面的笑声和起哄声,我倒!
军训期间教官会带着我们一起唱军歌,我喜欢当时他带领我们一起唱的那首《为了谁》,“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却知道你为了谁,为了谁,为了秋的收获,为了春回大雁归,满腔热血化作青春无悔,我的战友你何时归……”
在我们将军歌唱的嘹亮的时候,男生的声音绝对压制住了女生的声音,而对面文法学院的军训方队里面的男生和女生的数量比正好和我们的比例相反,他们那一边是阴盛阳衰,女生数量处于统治地位,每当我们用歌声向他们示威的时候,他们方阵里面仅仅的那几个男生就像是被注射了麻醉药一样的没有精神,没办法,我们农机学院别的没有,光棍绝对是一车一车的!
每天顶着秋天的烈日军训,偶尔会在休息的时候和韩婷、小白聊聊天,也总是看到金青和班上其他的男生都混得很熟,他经常将手搭在他们的肩上,好像是很义气的哥们,我知道他比我能混,至少在那时,我也知道我们好像不是一类人。
可是每当在夜晚到来的时候我就很想家,每天给家里面打一个电话,每次在电话里面都会对父母说我不想家,其实我不想家想什么呢?难道想着两个月后当上这个班的班长?我总是觉得那不是我的路?可是我的路应该是什么样的呢?如何定位自己的方向呢?这些事情在此时似乎有些遥远,有些深奥,明天再去想吧,而当一个又一个明天过去的时候,我们中的很多人一直到毕业的时候都对生活没有想法,这是那时甚至今天很多高校里面大学生的生活状态,没有目标,却始终都想在明天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目标,但始终都停留在决定的前一刻,始终…。。
现在我可以说那种状态好像是叫做“浮躁”,我记得有一首歌的歌词诠释得有些意味:“或许我追求了很久,却仍在追求本身寻找……”可是当时我不是很理解。
转眼之间我们已经入学有两个星期了,离三个星期的军训也快结束了,这天晚上的例会上,“朱导”说明天上午每个班的临时负责人去南院的教材科领教材,军训后就要上课了。要上课了,既期待又觉得新奇,终于可以感受一下大学课堂的氛围了。
当时间来到次日上午的时候,农机学院99级的十个班的将近30个负责人走出北院,穿过明水街和历下街来到了南院教材科,“朱导”临时安排了自己的一位亲信组织领取教材一事,然后离开了,我看着教材目录上面的几十种教科书有点茫然,就在“朱导”离开后,金青也转身离开,顿时我的血脉有点沸腾,“金青,你干什么去?”
“有你们俩就够了,我在这里干什么?”他说。
“你看这多少书呢?就我们俩能忙的过来吗?再说这是咱们班级的事情,你多少也因该尽你的职责吧?”我的语气有点高,他和韩婷都能够听出我的不满。
金青看了我一眼,目光并不友好,但他终究没有离开,留了下来。在快到正午的阳光之下,在教材科外面的空旷场地上,我们三个人清点着我们班几十种教材的数量,每种教材都要40本,都一摞一摞的堆在地上,看着满地的书,怎么拿啊?
韩婷走过去对金青说:“这书怎么拿回去啊?”
“我去找个车!”
我和韩婷坐在书堆上面,看着对方,等着金青,都是满头大汗,很好玩,那一刻似乎体会不出疲惫,反而有那么一点点的充实感,好像我们很好的完成了一个临时负责人的工作,虽然没有得到别人的赞许。
不一会儿,金青跑回来了,在他后面我们看到了一辆电动手推车,在北方卖菜的菜农们都会有一种三个轮子的手推车,盛放货物的推盘在前面,有两个轮子,车座在后面,有一个轮子,在北方它还有一个很通俗的名字——倒骑驴,生动的说明了驾驶员和货物的位置关系,不过金青带回来的这辆手推车是电动的,也就是说人不用蹬车轮,它自己会跑,而且速度很快,很有效率。我们高兴的将一堆堆书放在车上,然后跟着司机从南院回北院,那手推车的速度很快,我们跟不上,于是三个人气喘吁吁的追着手推车跑,那场面不像是运书,更像是有人抢了我们的书,我们三个人在拼命的追赶,但是我们没有高呼抓小偷,当时我们一边跑一边看着对方,觉得很好笑,于是三个人边跑边笑,笑得很傻很纯真,像三个少不更事的小孩,我看到金青也笑了,而且他笑起来也挺酷的!以至于在许多年以后我都记得那个正午时分穿越明水街和历下街的三个初入高校的少年,他们奔跑,他们欢笑,虽然此后他们拥有不同的方向,但在那一刻,他们同行,同行在懵懂少年时。
当手推车停在北院时,我们将书放在宿舍楼下的收发室,等待下午军训结束后,让同学们回宿舍时直接从收发室的窗口领取教材,这样方便许多,这是金青的主意,确实比较科学。我必须承认在当时不论是城府还是社会经验与阅历,金青都强于我,他办事相对更有条理和想法,这一点我有点佩服。
在当天的军训即将结束的时候,韩婷对我说:“咱们去收发室把书重新分一下吧,把书按照人头来分开,将每人需要领的所有教材放在一起,这样大家领书的时候会很快的。”
于是那天下午在二号宿舍收发室里面,我们三个人将所有的教材分成了40份,有点辛苦,但是觉得很有价值,军训的大部队解散后,同学们在收发室的窗前排队领书,我们将书递出窗口,确实很有效率,可是因为三十几人的队伍有点拥挤,在大批新生进入宿舍的时候收发室门前有点混乱,人群中有人喊出了脏话:“谁他妈在这里发书啊?这不是挡道吗?缺心眼啊?”
这确实不是很友好的话,但是现场的确挡住了大部队进入宿舍的通道,我和韩婷都保持了沉默,虽然我们也不爱听这话。可是金青接受不了这句话,他推开收发室的门,在宿舍门口大喊:“刚才谁喊的?有种的站出来!”
“我喊的,怎么了,不行啊?”一个很壮实的哥们从人群中走出来,他也穿着迷彩服,也是新生。
“你再说一遍!”金青的表情很阴霾。
“就是我喊的,怎么样?你们他妈的这就是挡道!”那小子也没客气。
“去你妈的!”我看到金青一脚踹到那哥们的肚子上,那小子摔倒在地。眼前的很多人都愣住了。
“我操!你踢我!”于是地上的那位爬起来后也踢了金青一脚,但是没有踢到,紧接着我们看到了人群中他们俩扭打在一起,很多人惊诧于这殴斗来得太快,动作也过于迅速,都在一旁静观其变,可是这样的场面绝对不是新生该做的事情,至少不是我们该参与的事情。我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试图拉开厮打在一起的他们,可是我有些弱小的身体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分开他们,“别打了!放手!”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呼喊起了作用,他们确实分开了,但是有人在分开后还不甘心,又飞起一脚,想来一下最后的疯狂,可是我感觉到那一脚落在了我的臀部,于是大家看到殴斗的双方都站立在收发室的窗前,拉架的我趴在地上。
我感到流入我耳朵里面声音在我扑倒在地上的那一瞬间暂停了,好像是一场拳击比赛的拳台上,所有的观众在关注比赛进程的时候,两位拳手搂抱在一起,而裁判试图将他们分开,而其中一位拳手收回了拳头,却用腿给裁判来了一脚飞踹,于是观众在看到裁判应声倒地的那一刻一片安静!
我爬起来后极度愤怒:“打什么打啊?都退一步不行啊?谁也别说了,把书发完!他妈的!”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脾气,没有理会屁股上挨的那一脚是来自金青还是他的对手,总之我只想把书发完,我回到收发室和韩婷继续把书发完了,领完书后,收发室门前又安静了,可能没有人会刻意记住刚才的一场战斗的激烈程度和落在我臀部的那只运动鞋是“双星”还是“李宁”。
“拍拍你的裤子吧,还有脚印呢!”韩婷看着我说。
我笑了一下,“看来又得洗衣服了。”我自嘲说。
“肖晓,我觉得你挺不容易的。”她说。
“韩婷,其实我不愿意当什么临时负责人,我只想安静的生活,我不想生活中有太多复杂,你知道吗?可是现在我是临时负责人,我只能尽我的能力把我该做的事情做好,虽然很多事我还不太会做,如果我不是临时负责人,我什么也不想管!”
我们看着对方,由于我的激动让弥漫于我们之间的空气凝固,我看到她的表情还是有点复杂,但是没有失望。
遗失的教材
晚上我躺在宿舍的床上,看着顶棚的山水风景画,觉得有点厌倦现在的生活,好像不是我真正想要的,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想要的生活会在什么时候到来,这时寝室走进一个哥们,那哥们挺帅,他拿着一本下午刚刚发下来的《电子技术》教材,来到我的床前,对我说:“肖晓,我今天发的书里面没有这本书!”
我看到比较搞笑的一幕,这哥们将脸贴在书的封面上看书的名字,我很想笑,他叫杜锋,当然不是那个CBA里面打篮球的杜锋,不过他真的很帅气,一个来自黑龙江的小伙,我觉得如果他喜欢上哪个女生,没有谁会拒绝他,他的视力很不好,不带眼镜的话,看书都要将脸贴在书上。
“哪本书?怎么会没有呢?我们领书的时候都已经核对过数量了,没有问题啊!”我说。
“我确实没有这本书,你看看是不是谁拿多了?”他说。
我跑到每个宿舍让大家帮忙看一下自己的教材里面是不是多了一本《电子技术》,可是男生这边没有发现杜锋缺的那一本,从韩婷那里得到的了同样的结果,女生那边也没有发现有多余的这本书。这是怎么回事?
次日的例会上面我对“朱导”反应了这件事,“朱导”随后询问了教材科,教材科坚定的认为他们绝对没有少发书,可是那一本书去了哪里了呢?“朱导”指示我们每个班再核对一下各班领到的那本《电子技术》教材的数量,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发现丢失的那本书。
最后“朱导”有点愤怒:“你说你,发点书也弄出问题,上次迎新大会你还通知穿迷彩服,我告诉你啊!这本书你自己去教材科买,我不管!”
后来我去教材科用班费买了一本《电子技术》,拿着那本书返回北院,我再一次体会到了失落,是不是我过于脆弱呢?我记得领书的时候核对了好几次教材的数目啊,为什么会遗失了一本书呢?我不明白信心是如何培养起来的,但是在那时我却看到信心是如何被挫败的,在从南院教材科回到北院二号宿舍的路突然间显得很漫长,我的思维里面除了失望之外,几乎被想家的情绪充斥,我在沈阳,不是故乡,我的所有失败都不能对家里面的父母倾诉,因为我已经不能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了。
我和韩婷说起这事的时候,她也有点糊涂,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们都不知道那本书的去处。可是我发现每一次在我陷入窘境的时候,我都承担了临时负责人的责任,而每次在这种时刻,我都看不到金青在身边,他从来都没有处于过被动的境地,即使是那场发生在收发室门前的殴斗,受到袭击的也是我。韩婷也从来没有遇到过我的这些问题,似乎从我来到这里,站在风口浪尖上的人就不会再是别人,这是生活的选择吗?我有点迷惑,做着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走得却不是自己想走的路,我想在那个年纪很多人都有过类似的迷惘吧,他们说这迷惘是青春最初的冲动,可是我的这种冲动似乎比别人来的晚了一些。
上课了
快要上课了,每晚临时负责人的例会也要取消了,我感觉到似乎生活要简单一点了,在这一晚的例会上,“朱导”提议每班组织一次全班同学的见面会,让大家彼此了解和认识,而我们三位临时负责人都没有什么表示,会后我找到辅导员,表达了我的一点想法。
“辅导员,我现在住在403寝室,我们寝室没有学习英语的,以后的课程安排也不一致,为了方便学习,我想换到404寝室住,那个寝室空着一张床,而且我们班学英语的男生都住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