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次数增加了很多,还有在每周五的晚上我都得比别人多上一堂重修课,这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任务,平时的晚上我都和陈栋一起上自习,我们也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应该说是我对他无话不说,我一直当他是一个大哥,不论是从年纪还是阅历来说,他都是我的大哥,而我对于他更多的是一份信任和一点点依赖。
在一个周末,我和小白一早去网吧上网,我刚刚坐下不到十分钟,陈栋来找我。
“肖晓,你别上了,跟我走。”
“怎么了?”
“我身体有点不舒服,你陪我去校医院。”
“好!”
我马上交了钱和陈栋走出网吧。但是我看到刚走出网吧不远,陈栋已经站不起来了,他的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半蹲半站立,十分痛苦的样子。
“老大,你怎么了?”
“肾结石。以前我就排出过结石,今天早晨我已经尿血了。”
“啊!?咱们赶紧上医院吧!”
我扶着陈栋慢慢的移向校医院,刚开始是我扶着他,后来他疼得已经走不了了,我几乎是背着他来到了校医院,可是他身高有将近1米75,虽然有点瘦,而我也比较瘦,我才1米65,将他背到校医院的过程简直是折磨,我极其艰难的将他连背带拽的弄到了校医院,没有挂号,直接去了校医院的医生那里,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医生看过之后,摇了摇头:“这病咱们这里看不了,去学校外面的医院吧,办好相关的手续,学校会给你们报销大部分医药费的。”
事不宜迟,我把陈栋放在校医院的一楼椅子上,而此时的他几乎是疼得在地上挣扎和打滚,我都不忍心看了,我疯狂的跑出校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和校门的门卫打了招呼,然后出租车开进学校来到了校医院门前,我扶老大上了出租车,此时我看到了老大满头大汗,十分痛苦,他捂着肾的位置,边挣扎边呻吟,后来我知道了肾结石突发时的疼痛用一个词来形容是最合适的——生不如死。
“大哥,去最近的医院!快点!”
“好的,老弟!”
那司机很配合,一路疾驰到历下街上的一个比较大的医院,我付了车钱后马上下车,司机也下了车,帮助我把陈栋一起扶进了医院,我马上去挂号,并把陈栋带进了医生的处置室,而此时陈栋已经疼得连呻吟的声音都小了,一个女医生检查过后,马上开药让我去付款取药,我拿医生交给我的单子划完价后就愣了,要三百多块钱,我全身上下的钱加在一起连一百都不到。
“医生、医生,我和他都是科技大学的学生,他今天肾结石突发,我们都没有准备,身上带的钱不够,我可以马上就回去取,您能不能先给他治病,我保证马上就去取钱!”我很焦急。
我面前的是一个看起来不到四十岁的女大夫,她看了看我,来到了取药处,自己拿出了三百多块钱,然后告诉一个护士:“先给他看病。”
我真的很感动!看着这一切真实的发生在我的面前,我有点想落泪的冲动,护士拿起了针头给陈栋注射了一针药剂,然后陈栋沉睡过去,不再挣扎和呻吟了,后来我知道那针药剂叫杜冷丁。注射之后人会立刻昏迷。然后我和司机一起把陈栋抬到床上,看着输液的针头插进了陈栋的血管后,点滴开始一滴滴的滴下,再转身时我已经找不到那个出租车司机了。
我冲出医院,一路飞奔回寝室,拿了银行卡在ATM上取了钱,我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医院,而是去了医院旁边的一个超市,我买了两瓶芬达,然后回到了医院,一瓶给了帮我垫钱的那个医生,另一瓶我给了给陈栋打针的那个护士,虽然她们都一再拒绝,但我还是硬塞给她们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行贿,总之这是那时我表达感谢的最直接方式,虽然那两瓶芬达一共才五块钱。
在超市付钱的时候,我遇见了韩婷。
“肖晓,你干什么呢?”
“没什么,有点急事。”
“什么急事?”
“你别问了,以后告诉你。”
当我离开超市后,韩婷一路随着我来到了医院,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陈栋。而此时的陈栋已经完全安静的睡在病床上,但是他鬓角的发还是湿的,那是刚才挣扎时流出的汗,他手上沾着胶布,那吊瓶里面的液体在一滴滴的滴下。
我和韩婷在病房外面的走廊里面并肩坐下,我给她讲述了今天上午发生的这一切,在中午陈栋醒了,液也输完了,我们三个人一起离开,在走出医院之前,那个帮我们垫付医药费的医生追出来,非要还我那瓶芬达,我笑了。
“这饮料您就留下吧,只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我们是学生,只能给您买一瓶芬达,但是特感谢您!”我说。
“不行,不行,这个绝对不能收!”她说。
虽然她再三表示不能收,但是我的执着还是把那瓶芬达留给了她。我很感谢她,到今天想想还是很感谢她!
我和陈栋还有韩婷回到了宿舍,老大躺在床上休息了,过了一会儿,韩婷敲门,她给老大买了一些水果,那个周末就在这样紧张和匆忙的气氛中过去了。
后 来我和周阳陪着陈栋去医院做了几次激光碎石,我看到医生的显示器图像里面的结石被激光冲的破碎和飞起,医生说他上次尿血是因为碎石划破输尿管的管壁,导致流血。
这一切听来有点恐怖。
防寒补助
我必须感谢韩婷,在上次的奖学金事件之后,她去过好几次辅导办,找辅导员帮助我要回我付出的那500块钱,虽然连我自己都没准备再拿回那笔钱。
十一月初的一天下午,我在食堂排队打饭,有人拍了我的肩膀,我回头看到了韩婷,她满脸春风,“肖晓,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你的奖学金有着落了?”
“有着落了?什么意思?”
“系里面给特困生发放冬季防寒补助,每班两个名额,辅导员把咱俩报上去了。”
“把咱俩报上去了?”
“是啊!明天下午咱们俩拿着学生证去校部取钱,你二百,我三百,一共五百元,取出后全部给你。正好抵了你上个月给杜锋的奖学金啊!还有,辅导员说让咱们穿的别太好,你最好别穿你那双李宁鞋去,问你就说父母下岗了。明天下午三点半我去你们寝室找你!”
我看着对面韩婷十分兴奋的脸,她好像比我还高兴,其实我也很高兴,但是在那时我还是没有表现的有多么兴奋,我觉得有点突然,而且只要钱还没有拿到手,我始终都不太敢相信,韩婷在我面前兴高采烈的讲述完之后,像小鸟一样的飞走了。
第二天下午,韩婷来到了我们寝室,我们俩都穿上了校服,我也特意换上了体育课时穿的“回力”的运动鞋,我们一起走出了二号宿舍楼,来到了科技大学的校部,在一位年纪比较大的女教师面前递上了我们的学生证,而那女教师戴着眼镜,她仔细打量了我一下,又看了看韩婷,我有点紧张,好像在做贼,一言不发,然后她将钱分别发给我和韩婷,并告诉我们家庭经济状况不好,就一定要更加努力学习啊!我像是犯了罪忏悔一样的点了点头。然后我和韩婷离开了她的办公室,手里面有人民币。
走出办公室,韩婷哈哈大笑,并把钱塞进了我的手里,此时我的手里有五百块钱。
“看你刚才的表情特好玩!”
说着我们走出了校部,在校园的甬路上,我兴奋的跳了起来,身后是韩婷的笑声。
“韩婷,你知道吗?现在这条路上最有钱的人就是我!我随便一撒手就能扔出五百块!”
“切!要不是我陪你来,你能拿到吗?”
“您伟大,您是雷锋,行了吧?谢谢雷锋姐姐!”
“去!我才没有那么老呢!”
“那雷锋妹妹行不?”
“这还差不多,现在钱给你了,吃点好的,奖励自己一下吧。”
“那当然!”
在那个明快的午后,在校园的小路上,我们蹦蹦跳跳的像两个孩子一样的走着、跑着,在那一刻,我们欢笑,我们放肆,我们同行在通往未来的路上,路上风景无限;路上欢声笑语……
当天晚上我骑着自行车买了一些香蕉和苹果来到了辅导员的教工宿舍,我将那些水果送给辅导员,并表示我已经收到了“防寒补助”,对辅导员表示了感谢。
“谢谢你,肖晓,还记得我呢。”
“没什么,我也谢谢您!辅导员,我有一个请求。”
“你说吧,肖晓。”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面我先后做过临时负责人、生活委员和学习委员,做学习委员的时候还重修了大学物理,而且您也知道我和金青的关系曾经在某一时期比较紧张,不过现在已经过去了,说心里话,我觉得有点累,我想请您批准,我不再担任学习委员。”
“肖晓,你别因为大学物理重修就压力太大,学委该干还得干。”
“辅导员,这和重修没有关系,我确实想过得简单一点,请您批准。”
“那你不当学委谁来当啊?”
“宋小海成绩一直是我们班最出色的,现在他是我们班的宣传委员,他完全可以胜任学习委员的职务。如果您希望我继续留在班委会,就让我当宣传委员吧。”
“我考虑考虑吧。”
“谢谢辅导员!”
随后我离开了辅导员的宿舍楼,那也是我最后一次离开辅导员的宿舍,此后的两年多的时间里面,我没有再次走入那个教工宿舍楼。
一周后,金青告诉我:宋小海担任学委,我担任宣传委员。
其实宣传委员就是挂个名,没有什么事情的职务。也许这会让我接近我想要的安静吧。
后来周阳对我说:“肖晓,你不能下来啊,你下来了,咱们寝室在班委会就没有人了,以后金青再欺负咱们,咱们寝室连个班级干部都没有啊!”
“宋小海不是人啊?再说,金青也不会再对咱们无理了!这一年多,很多时候我都是为了别人着想,也让我为自己着想一次吧。”
后来韩婷也找到我问我此事,我将同样的话说给她听,她说有点可惜。
“我倒没有觉得,我本就与世无争,不愿承担那些我不想承担的责任,再说现在班级也没有什么事情了,咱们最早做临时负责人的时期也已经过去了,金青现在对我也很好,我本就不想和他争什么,他当他的班长,你做你的团支书,而我做好我的宣传委员,这不是很好吗?是不是?”
“只是我觉得你挺不容易的。”
“从现在开始我做宣传委员,我就容易了。”
我想表示一下对韩婷的感谢,毕竟一年多的时间里面,她给了我很多的叮咛和鼓励,而且就连这次的“防寒补助”也是她帮我跑了好几趟才要出来的,可是怎么感谢呢?请她吃饭她也不去,真的不知道。不过我听说他很喜欢那时红极一时的痞子蔡的小说《第一次的亲密接触》,她看过之后还推荐给我们班的其他女生看,后来我在沈阳的东宇书店看到了蔡智恒的另一部小说《雨衣》,便毫不犹豫的买下来送给她,并在书里面夹了纸条,上面写着:感谢韩婷一年多以来的鼓励与关照,祝你一切顺利。肖晓。
至此,我回归了那所谓远离官场的生活,每日与陈栋一起去自习,有时和小白一起去上网,有一次金青他们寝室去喝酒,居然还拉上我,我和金青举着酒杯聊得很好!他有时回家之后还会给我带一些他父母做的正宗朝鲜族的辣白菜,整棵整棵的,特别好吃,毕业后我也曾经在一些高档的韩式烧烤店吃到过辣白菜,但是都没有大学时吃到的金青家的辣白菜那样的地道,现在一想起来我还会流口水。
大二了,你不想找个女朋友吗?
随着和室友们越来越熟,我们一起逗闹的尺度也越来越大,不过在高校时代好像怎样的恶作剧也不算过分,因为没有恶意,有些在现在看来甚至是可以原谅的坏。
宋小海睡在我上铺,他的学习成绩的确十分出色,还经常自认自己就是一个才子,总是站在窗前将手背过去,然后背诵一首我们没有印象的古诗,随后就唉声叹气一番,有点像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意思,不过我们大家在这时都觉得他的这一似乎很像文化人的表情和动作简直就是刚刚从疯人院里面跑出来,然后穿了身校服来到的科技大学二号宿舍的病人,而且确实病的不轻。
每当晚上熄灯后他在床上吟诗的时候,我们就提出强烈的抗议,表示不准侮辱我们的耳朵,可是他从不因此而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