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缘姑娘，你这种算什么题目？！叫人该怎么回答！不管选哪个都只是被你奚落而已！”底下开始有人发出了不满的抗议，“是啊，你这不是耍我们吗！”附议的人也越来越多，场面一下子有点混乱。
“尘梦，你搞什么呢？现在怎么办？”宝姐走到殷缘身旁，这丫头出的根本不是题目，纯粹在整人而已！
“没事儿，看我的！”殷缘无所谓地一笑，掀开帘子走到台前，福了一身道：“刚才的题目的确就如众位所说的很不好，殷缘在此向各位道歉。但请各位放心，接下来的题目绝对不会像刚才那题一样！所以，我们继续好不好？”殷缘环视着台下，一时间全场肃然安静了下来。众人看着台上的女子，明明只是个青楼女子，却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气势，让人不由自主地服从了她的命令！席修看着她，不禁疑惑了起来，现在的她与前几次见到的她截然不同，那时的她就好像是隐藏了真正的自己，而现在，她释放了真正的自我，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就如女王般让人无法抗拒！
“我想今晚来参加这个活动的人不在少数，所以为了节省时间，我在这里把题目公开，谁能答得上来就可以进入下一题！”殷缘清了清喉咙，“这一题是很正规的对对子！上联是：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请对下联！”那时候为了应付考试，记了大本大本的对联啊，古诗词啊之类的，这回刚好派上用场！
殷缘看了一眼底下紧皱着眉头思考的人，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他们是想不出来的，殷缘顾自倒了杯茶坐在椅子上开始“耐心”地等待……
一刻钟过去了，有人已经放弃了……
两刻钟过去了，放弃的人已经有一半了……
三刻钟过去了，还剩十来个人在坚持……
半个时辰过去了，殷缘的茶水已经换了三壶了，坚持的人数，零！
“看来这个对联是没人能对上了，那很可惜，今晚就到此结束，有兴趣的人明晚可以继续！”殷缘放下茶杯，掩饰着打了个哈欠，好困，要睡觉去了……
“等等！”
殷缘一怔，他还是出来了，她等了那么久都没见他有什么动静，还以为他放弃了呢！看来是她低估他的“难缠度”了！“这位公子对得上吗？”
“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席修对上她的眼睛，认真地看着她，“不知在下对得是否工整？”
“公子真是才华横溢啊！”殷缘虚假地笑着，什么工整不工整啊，分明就是标准答案嘛！他怎么想得出来啊？还真是小看他了！“公子既然答对了第一题，就请听第二题：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句话作一首藏头诗，限时一炷香！”人家曹植七步作诗，现在规定了范围，我看你一炷香能不能做出首像样的诗来！殷缘挑衅地瞥了席修一眼，看他眉头微皱，心里稍稍平衡了点……
第二十八章 不得不伤害
“有了！”“噗—”殷缘很失态地将口里的茶水扑在了席修身上，这不能怪她，真的不能怪她！她这不是认为他起码得想好一会嘛，所以就想坐下来喝口茶水慢慢等咯，哪知她这屁股还没坐热，这茶水喝进去还没咽下去呢，他就突然说“有了”！是人都会被吓一跳啊！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是……有点惊讶，所以，失态了……”殷缘勉强地笑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好糗啊！
“没关系，”席修倒是无所谓，“请听我的答案：一线情缘牵白头，日日思念排忧愁，不要怪我痴情种，见你常在梦境中。如果你我本有缘，隔山离水一线牵，三月桃花正旺盛，秋后果实最香甜！怎么样？能通过吗？”席修有点急切地问道，他借着这首诗抒发了自己的感情，但又怕唐突了她！
“行！很好！不错！可以！佩服！”殷缘讲话有点机械，她真的有点佩服他了，不但达到了她的要求，而且还借诗抒情，人才啊！
“既然如此，那第三个问题呢？”席修窃喜，他还以为她会故意刁难说不好呢，没想到她居然会让他通过了！
“第三个问题就是，”殷缘看他一脸期盼，有点于心不忍，但如果不下重药的话是摆脱不了他的！“如果有一天，你和你最爱的女人成了敌人，你会杀了她，还是帮她杀了你的家人？”殷缘凑到席修耳边轻声问道。
席修身体一僵，复杂地看着她，为什么她会问这种问题？她在暗示着什么吗？
“怎么？不能做抉择了吗？”殷缘将手交缠在胸前，凉凉地斜眼看着他。
“不会！不会发生那种情况，因为我不会爱上任何女人，所以，不用做任何抉择！”不知为什么，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心里痛痛的，好像有个声音在叫着“假的，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好！答对了！各位，今晚的幸运儿就是这位公子了！”殷缘自然地挽过席修的手，这就她要的答案！不会对任何女人动情，这是他自己的承诺！
“好了，按照游戏规则，今晚我是你的，不过别误会哦，我的意思是说我今晚只会为你弹奏！”殷缘将席修带到了自己房里，既然他赢了，她也不会耍赖！
“为什么你会问那样的问题？”
“那个啊，我只是突然想到了而已，因为没想到会有人连赢两题，所以第三题我没有准备，只好临时随便想一个了！怎么了吗？你不是回答得挺好的！”空口说白话是她的强项，她神经错乱了才会告诉他为什么！
“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你，我想听你的曲子！”她席修知道她心里隐瞒了很多事情，但他知道自己无权过问，她也不会把真话告诉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对他是抱着警惕心理的！
“是！”殷缘恭敬地行了一礼，现在他是她的顾客，顾客就是上帝！
殷缘走到里间，透过水晶帘，她能看到席修忧郁的侧脸，看他一杯杯地喝着闷酒，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说着“对不起”，她知道她的行为很伤人，也知道席修其实并没有恶意，甚至说是在保护她，可是，有些事情是容不得参杂半点个人情感的，在她完全掌握局面以前，她不能产生一点动摇，她不得不伤害他……
第二十九章 清晨小插曲
“死丫头！你找死啊！拿那么烫的茶水给我喝，想烫死我啊！”白天的“凤莲楼”是安静的，所以有任何声音都会显得更加清晰，就比如现在，西厢那边的声音一字不漏地传到了东厢这边。
“怎么回事？一大早就吵吵嚷嚷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宝姐披着件外套走到西厢，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不悦地皱了皱眉头，“素风，一大早的你又发什么脾气？大家都还在睡觉呢！”
“宝姐！我知道现在来了个殷缘姑娘多才多艺，已经是‘凤莲楼’的宝了，像我们这种过气的人已经没什么价值了！不过，宝姐，好歹过去我也是这里的花魁，为‘凤莲楼’也算是尽心尽力了，现在你把我这样一脚踢开，是不是有点太无情无义了？”素风斜眼看着宝姐，嘴上挂着讥讽的冷笑。
“素风，做人要有良心！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宝姐对你，对楼里所有的姑娘跟从前有什么不一样？我什么时候一脚把你踢开了？！”
“哼！有什么不一样？宝姐，这种话挑明了说就不好了吧？大家心知肚明，又何必说出来撕破脸皮呢！”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睡眼朦胧地看着两人，人群外的殷缘倚在栏杆上打了个哈欠，看来素风终于爆发了呢！她知道素风恨她入骨，任谁被别人抢了自己的风头都会不高兴，更何况素风那么爱面子，她没找杀手来干掉自己就已经是佛祖保佑了！
“我宝姐自认为做人还算过得去，没什么东西怕别人说的！你把话说明白了，我到底是哪里有亏欠你素风的！”宝姐脸色很不好，她干这行也不算短了，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她对楼里的姑娘不好！她从未逼迫过任何一位姑娘，不管是花魁红牌还是备受冷落的姑娘，只要是她“凤莲楼”里的人，她都一视同仁！
“那好，宝姐，咱别的不说，就说说眼前这个小丫头！”殷缘顺着素风所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娇小的人影正跪在地上低着头哭泣，看她的身高不过十五六岁吧！
“这个小丫头是我前天刚买进来的，她怎么犯到你了？”宝姐看了一眼那个小丫头，前天这个小丫头主动来找她，说她从小是个孤儿，希望留下来讨口饭吃，宝姐见她可怜，而且长相平平凡凡的，应该不会再蹦出个像尘梦那样的“特例”，就收留了她，而那时刚好素风的原来的丫鬟莫名其妙地不见了，她就安排这个小丫头做了素风的丫鬟，看样子这是个错误的决定！
“我说宝姐，就算我原来的丫鬟不见了，可楼里那么多丫鬟，哪个不是比这个死丫头有经验！你却派这么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来伺候我，算什么意思？”素风傲慢地抠着指甲，惹得宝姐一肚子火，“素风，你哪只眼睛看到楼里有多余的丫鬟？每个丫鬟都有自己的主子要伺候，你叫我去哪里找个合你心意的丫鬟来伺候你？而且，我看这个小丫头干活手脚利落，一点都比不其他丫鬟差！你倒是说说，她哪里不合你心意了！”
“她泡的茶可以烫死一头猪！”
“厚！嫌茶热的话你直接说要井水不就好了！”殷缘凉凉地开口道，众人的视线一下子都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的‘花魁’吗？”素风恨恨地讥讽着，殷缘走过去，蹙起眉头闻了闻，“哇！好酸呐！宝姐，是不是厨房的醋坛子打翻了？还是地窖的美酒变质了？怎么那么酸呐！”殷缘夸张的表情逗得众人忍不住都笑了起来，还有几个教养好一点的可能是不想失礼，拼命憋着笑，憋得嘴巴都抽筋了！
“你！”素风涂满丹蔻的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她，气得脸色发青。“哎哎哎，别生气，千万别生气！”殷缘一脸关心地说道，“素风姑娘，怒气伤身啊！你看你，鱼尾纹又多了好几条！”
“啊—”素风一声尖叫，捂着脸颊跑进了房里，“砰”的一声将门紧紧关上了。
殷缘很无辜地摊摊手，“我只是实话实说嘛！”宝姐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对着围观的人说：“好了好了，没事了，大家都回去吧！”
“哈—”殷缘又打了个哈欠，她也要回去补眠了……
第三十章 杀机暗藏
“宝姐宝姐！不好了！不好了！”殷缘怕席修又会来找她，就跑到了宝姐的房里磨时间，没想到小珠突然大叫着冲了进来，吓了两人一大跳，“小珠你要死啦！突然跑进来吓人！”宝姐拍拍胸口，不悦地瞪了小珠一眼。
“宝……宝姐，大，大事不好了！”小珠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喘大气！
“怎么，小珠，是不是被哪个老头看上要你做他小老婆啊？”殷缘笑着调侃她。
“不，不是……尘梦姑娘不要说笑了！是……是素风姑娘，她，她，她……”
“素风又怎么了？”宝姐现在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头疼，这一大早的闹了一出还不够吗？现在又想搞什么！
“她，她她死了！”小珠说完，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殷缘吓得手中的杯子都掉在了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宝姐，我没听错吧？……”为什么她老是会碰到这些命案呢？
“我也希望我听错了……还愣着做什么，快去看看呐！”宝姐撩起裙摆直直地往素风的房间快步走去，“哦！”殷缘直接跨过小珠的身体，跟着跑出去，小珠，你就先在地上委屈一会儿吧……
“死亡时间大概在午时三刻左右，死亡原因是中毒，酒里含有大量的砒霜……”
“呕……”素风是中毒死的，七窍流血，眼睛还开着，像是死不瞑目，死相相当恐怖！殷缘一进门就吓得跑出去呕吐了！她真佩服那个仵作，居然能够那么镇定地在死人身上摸来摸去！
“这屋里没有打斗过的痕迹，看死者的样子应该是自杀才对！”长着小胡子的县官摸了摸下巴定了案，不过是一个妓女而已，虽然素风有点才艺，但这个女人不知好歹，居然敢好几次拒绝了他，现在死了活该！
“大人，你是说素风是自杀的？”宝姐不太相信，素风性子是刁蛮了点，可她不像那种会随便结束自己生命的人，宝姐很难相信素风是自杀的！
“恩，的确如此，结案了，你们把人葬了吧！”县官草草了解，带着人离去了。
“宝姐，结案了？”殷缘刚从外面吐好回来，就看到那个县官带着人马离开了。
“恩，说是自杀的，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来人，把素风姑娘好好安葬了！”宝姐叹了口气，在这个乱世自保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