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出版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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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 (出版 +番外)-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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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是真的。”

    “那……这东西,就算交给母亲,母亲也绝不会有拿出来加害咏善的一天,是吗?”

    丽妃黯淡的眸子,瞬间亮起来,“咏棋,你拿到了?”

    “母亲先答我,是不是只要淑妃以为您拿着这东西,就行了?您不会拿这个加害当今太子?”

    “当然。”丽妃不悦起来,“咏棋,你连母亲都不信吗?”

    她在病中,却仍保留着曾为帝皇宠妃的尊贵气势,双目居高临下,射?向跪在床头的咏棋身上,自有一种凛然不可触犯的尊严。

    “儿子……”咏棋垂头默然,脸色变化,显出心中争斗激烈,轻声道:“实在是……实在是这宫里,太可怕了,都是一家人,为什么就……就容不下?”

    丽妃不料他忽然说出这样一句,神情一变,也显得有些颓然。可她毕竟久历宫廷,片刻就恢复常态,冷然道:“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胡涂话?你和谁是一家人?”口气柔和下来,叹道:“咏棋,我和你,才是真正的骨肉。孩子,你可别忘记了。天下再大,母亲眼里,也只有你一个。”

    “可咏善他……”

    “咏善他是淑妃的儿子!”丽妃断然道:“你以为他现在宠着你,日后就能保你一世无忧?哼,他现在是太子,将来要当皇帝的。皇帝的恩宠,一日几变。当初你父皇如何宠爱我,现在怎么又狠心把我弃之脑后?”

    咏棋今非昔比。

    听见丽妃诬蔑咏善,心中直冲上一股恼意,竟情不自禁道:“咏善他……他不同的!”

    这儿子还是第一次敢这样顶话,丽妃倒抽一口气,上下打量咏棋一番。

    半晌,才缓缓道:“唉,你这孩子,真叫母亲担忧。好,就算他和别的皇帝不同,将来终究有一天,你也逃不过毒?手。”

    “怎么会?”

    “怎么不会?”丽妃问:“咏善登基,淑妃就是太后。咏善若是对你真心真意,淑妃能不把你视为眼?中?钉?她不铲除了你,不会安心。先不说那个,咏棋,恭无悔的信,你到底拿到没有?”

    咏棋犹豫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丽妃整个人的精神仿佛被这好消息振奋了,“快拿给母亲。”

    咏棋把那封攥得皱巴巴,却又无比重要的信掏出来。

    丽妃忙要拿过来,咏棋心一颤,捏着信的手又缩了回来。

    “怎么?”丽妃问:“你还疑我?”

    咏棋缓缓摇头。

    他人在病中,心境还异常惨烈,脸色红白交错,越发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柔?弱俊?逸。

    把信捏在手里,他低头凝视着。

    慢慢的,脸上掠过一丝决然,抬起头来,看着丽妃,咬牙道:“母亲,儿子不孝,我……我信不过您!”

    变故陡起,丽妃惊愕之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咏棋的手指也在哆嗦,

    “你……你说什么?”

    “当年擅取皇子们的生辰八字,母亲您插手其中,咏善就被弄入了内惩院,他的嬷嬷死在酷?刑之下,若不是父皇明察,恐怕当日咏善就……反正,我不会……不会帮您害他。”

    “放肆!咏棋,你昏头了?”丽妃蓦然怒吼。

    清怡在外面听见,吓得忙进来劝,“娘娘别气,殿下年轻,说话不小心罢了。”帮丽妃抚背揉心。

    丽妃一把推开她,冷笑道:“他哪里是年轻?分明是长得太大了,翅膀硬了。我如今落魄到这地步,也顾不上什么颜面,把话摆明了说。咏棋,你不过是和咏善勾搭上而已,想不到,连皇子也有这样乘龙直上翻身的,我倒不知道自己生了个什么东西。和自家兄弟好上了,连自己母亲的死活也不顾了。好!好!你只管过自己的日子去,但愿他一辈子对你真心实意,保得你平平安安,护你一世不伤。若那样,我纵使死在这里,也能瞑目了。”说罢,俯在床?上,痛哭起来。

    咏棋觉得心肺都彷佛被撕?开了,连跪都跪不直。

    想到咏善对自己下?药,心像成了灰一样,也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时,还要拚死护着他,还不惜和亲母翻?脸。

    好一会儿,他才找到说话的力气,凄然道:“我们并没有勾搭,咏善他,他对我其实也……不是真心实意。但我……”他咬着下唇,“但我不让您害他。”

    他浑身无力,连挪动身?子似乎都难以做到,挣扎几次,都站不起来,狠心往大?腿上用?力一掐,总算激出一丝力气,扶着床边站起来。

    跌跌撞撞走到房子唯一生起的炭火炉旁,颤?抖着把手上的信递上去。

    丽妃原在大哭,见他忽然站起,又冲去火旁,也吓了一跳,唯恐他被自己骂得过头,一时想不开,见他只是烧信,才心神稍安。

    信纸递到火上,燃?烧起来,片刻间已有大半成了灰烬,火舌沿纸而上,舔?到咏棋捏信的手上,咏棋却恍若不觉,只把那信未烧尽的地方往火中送。

    瞬间,信已烧得一点不剩,他却仿佛并不知晓,还把手往前递。

    “殿下!”清怡冲过去把咏棋拉开两步,哭道:“殿下这是怎么了?娘娘病中心绪不好,说你两句,就算骂错了,也犯不着这样啊。”

    丽妃只有这个独子,看得胆颤心惊,惊疑不定地盯着咏棋,强颜笑道:“咏棋,母亲关在这里,难免抑郁,拿你说几句气话。好孩子,你过来,别这样逞性使强。”

    清怡想拉着咏棋到丽妃跟前,咏棋却摇了摇头。

    “母亲,信我已经烧了。咏善和淑妃若知道信不见了,多半也猜到是我拿的。”咏棋虽然对着丽妃,目光却没有焦距,轻声道:“就只当是信还藏在您手上吧。天下只有三个,知道这东西已经烧了。您可以用来要?挟淑妃,但是……不能拿它到父皇面前去了。母亲,您不要怪我。”

    丽妃已经明白过来,只觉得气苦,沉默片刻,颓然笑道:“罢、罢,儿大不由娘,我今天总算是知道了。你对咏善,唉,我真无话可说。”

    咏棋又是惨然一笑。

    他走到床头,跪下对丽妃磕了三个头,“母亲,儿子回去了。”

    丽妃看着他,话都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咏棋不再说什么,站起来,垂着头,跨出房门,缓缓去远了。

    咏临在外面正等得不耐烦,看见咏棋从里面出来,立即蹦起来迎上去。

    “哥哥总算出来了,教人等得好焦急。思?哥哥怎么了?好像少了一半魂魄似的?丽妃还好吧?”

    咏棋怅然若失地站在宫阶上,似乎完全不知道咏临到了跟前。

    怔站了半晌,自言自语道:“都是假的吗?他为什么对我下?药?他不会的。”

    再也支持不住。

    眼前一黑,栽倒在咏临怀中,不省人事。
 


太子 第四部 第二十三章
章节字数:10468 更新时间:09…03…28 10:17
    咏善在前朝花了半天功夫,和大臣们周旋,下午又到体仁宫向父皇请安。

    原以为会像前几次那样,被侍卫们挡在廊下吹西北风,不料只站了一会儿,就有人来宣旨,召太子见驾。

    咏善无端地心里一凛。

    他自己也明白,自从上次御前对答后,明显失爱于父皇。

    这在位多年,如今缠?绵病的皇帝,一向对儿女情长显得不屑一顾,要为帝皇,必须先有帝皇应有的铁血心肠。

    咏善,也许犯了炎帝这方面的忌讳。

    他跟着内侍进到宫?内。

    里头的地龙烧得比前次更热,进门就让身穿厚裘的咏善出了一身大汗。

    咏善不由皱眉,想不到父皇已经虚弱到如此地步。

    “儿臣给父皇请安。”

    炎帝似乎一直不曾下过床,半躺着,腰靠在紫金方枕上,脸几乎和那紫金枕的颜色差不多,只多了一份病人特有的青气。

    炎帝把咏善叫起来,神采不足却仍留着几分犀利的视线,缓缓打量着儿子,

    “好不容易病好点了,才有精神召你来见。太子,最近都忙些什么?”

    咏善恭谨答道:“遵父皇嘱咐,除了辅看六部的奏章外,也常听太傅讲课。”

    “嗯。”炎帝缓缓点头,“王景桥的老庄,讲得不错。”

    “是,儿子受益良多。”

    两人干巴巴地说了两句,都沉默下来。

    虽然亲如父子,却仿佛彼此间隔着一层捅不?穿的硬壳,气氛变得压抑。

    良久,炎帝面无表情地问:“上次,故事未说完,太子就走了。这一次,太子要听下去吗?”

    咏善蓦然一震。

    他聪敏机灵,怎可能听不出炎帝的口气。

    太子殿的事,父皇早已洞若观火,现在是给他最后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若想保住自己,唯一的办法就只有立即向炎帝保证和咏棋切断联?系,舍弃咏棋。

    但这样一来,即使自己能逃过一劫,咏棋却势必背上厚颜无?耻诱?惑储君的大罪,哪里还有活路?

    咏善心中发冷,目光却非常坚定,想了片刻,跪了下来,沉声道:“父皇,这故事的结尾,儿子不想听。”

    炎帝脸色微变,缓了缓,哑然失笑,“你这算是要朕闭嘴了?”目光极为严厉。

    咏善半分也不犹豫,居然顶了上去,“儿子君前无礼,任凭父皇处罚。”伏?在地上,纹丝不动,硬?挺得像钢铸般。

    头顶上又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朕知道了。”一会儿,炎帝的声音传进耳膜,“太子。”

    “在。”

    “你下去吧。”

    咏善朝炎帝磕了头,站起来,静静侧着身退出去。

    炎帝看着儿子离开,那深邃的黑瞳里藏着谁也看不透的东西,深得无边,冷冷的,让人心里渗着寒气。

    眼看着高大挺拔的背影在门外一闪,转到再也望不见的地方去了,他才长长吁了一口气,低声道:“你们都出来吧。”

    殿后的垂帘伸出,走出两个人来。

    一个是善讲老庄的太傅王景桥,另一个,却是炎帝极信任的老太医陈润同。

    炎帝免了两人的礼,要他们坐到床前的两个绣墩上,问:“太子的话,你们都听到了?”

    两人都相当沉默,老脸上的皱纹每一条都显得沉重,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炎帝叹道:“他今天来,竟是向我这个当父亲的摊牌的。为了这件事,朕这个太子,别说太子之位,恐怕是连性命都不顾了。他难道就不怕朕一狠心,真要了他们这两个逆子的命?”冷哼一声,目中厉色忽现。

    王景桥见皇帝动怒,站起来道:“皇上请听老臣一言。”

    老态龙钟地朝炎帝作了一揖,才徐徐道:“宫廷内藏污纳垢,向出世人所料。两位殿下的事,确有不妥,但眼下最要紧的,是国?家大政,稳定为主。老臣听见外头传言,近日咏升殿下频频和外官联络,还几次暗中到其舅家中,谨妃的兄弟也多次在朝中妄言,这都不是小事。请皇上三思。”

    “你是他的太傅,师生之谊,自然护着他。”炎帝把视线投向陈太医,“爱卿怎么不说话?”

    陈太医垂头想了想,站起来,磕了一个头,答道:“这是陛下家务事,臣不敢妄言。如何处置,只陛下一人能断。”

    “你这是推托之言了。”炎帝说了一句,却不如何恼怒,思索片刻,脸上显出疲倦,轻轻挥手道:“下去吧。唉,这两个孩子,唉,朕的皇子们啊。”

    咏善回到太子殿,心情沉重。

    常得富从里头赶出来迎接,见面就禀报,“殿下要小的送到咏升殿下那的东西,小的都派人送去了,咏升殿下当时不在,说是出宫去了,谨妃娘娘看了东西,笑得合不拢嘴,直夸殿下心细。”

    咏善没理会他,把马鞭丢给侍从,径自往殿里走,习惯性地就绕到了咏棋住的房门处,又忽然剎住步子。

    常得富跟在后头,见他站住了,偷瞧他脸色。

    这太子也真是的。

    不是疼得咏棋殿下如珠如宝吗?怎么一时变了心意,又给信物让咏临殿下把人带走?

    现在恐怕是反悔了。

    猜到太子殿下心里一定不怎么痛快,常得富小心起来,轻声道:“今天咏临殿下来了,小的本来想拦住的,可他拿着殿下给的信物,说殿下答应了让他把咏棋殿下带走。”

    咏善闷了一会儿,才问:“已经走了?”

    “是,咏临殿下来后,和咏棋殿下说了两句,两人立即就走了。”

    咏善轻轻“哦”了一声,轻轻道:“走了好。”对常得富吩咐道:“你忙自己的事去吧,别让人打扰我。”

    “那咏棋殿下……”

    咏善不耐烦了,沉下脸,“咏棋的事,以后不许你啰嗦。”

    他翻?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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