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弱点嘛倒是有,他这人比较好色。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送给老李的那几盘有意思的片子,到现在他还没给我还,看来是决定占为己有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好意思把这事告诉周小萍。而提示了关于领导的弱点之后,她就再有补充什么。我想看来如果抓住了他的弱点事情还没有办成,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绕来绕去,“别克”绕到了西欧母校的南门口。这所学校有个颇有名气的湖。另外这所学校周围有很多形迹可疑的人,多为女性;她们经常神秘兮兮地走上来问你要硬盘不,要光盘不?那模样好像间谍在对暗号。
没想到周小萍连这所学校的通行证都有。她给戴着口罩的保安看了通行证交了三块钱,保安就放我们进去了。学校里照旧热闹异常,除过偶尔看到的标语,没有一丝受到疫情影响的迹象。布告栏里花花绿绿,有寻物启事、有转让自行车的、有招聘兼职的广告、有托福培训班的招生简章、有周末大礼堂放映电影的海报。路上也随处可见校园民谣里唱到的白发先生和漂亮女生。周小萍把车停在一座教学楼下,问要不要去湖边走走?我愣了一下,说好,没问题。看来我把事情想得太直接。我本以为她开车是想找一个什么地方两人亲热一下——没办法,我这个人一点都不浪漫,总是看到问题的终极。这样的思维方式使我有时候显得格外明智,更多的时候是缺乏激情。因为我常常想,无论怎样,人的开端是生,而结局是死。这么想着就觉得什么都没意思。
我俩顺着石子砌成的小路很快来到湖边。湖水碧波荡漾,柳叶随风招展。在湖边和一个漂亮姑娘走着,感觉还真不错。周小萍提议坐在湖边的长椅上。于是我坐在她身旁,能闻到她身上一股甜甜的味道。
两年前,我和唐艳也经常去公园的湖边,也常在湖边的某一条长椅上坐着,感觉很幸福。有时会租一条船,一人一边,划着小船飘来荡去。飘来荡去的结果常常是小船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然后我把唐艳拥搂在怀里,双手在她身上穿梭不停。她双眼微闭、娇息喘喘。那时候我特别喜欢她主动把舌头伸出来的样子。有时候正在接吻,我突然停下来,看她粉红的舌头伸在外面的样子。这时她就会突然睁开眼。她看到我盯着她立即用小拳头捶我,说我心理阴暗。现在和周小萍坐在一起,我感觉自己都有点老了。不远处的草坪上有一群学生。他们围坐在一起做游戏,谁输了谁就表演节目。银铃一样的笑声不断传来。我知道这个比喻很俗套,可我确实找不到更合适的句子来形容那种少女轻松、惬意的笑声了。当然,也有可能她已不是少女。少女好像朗诵了一首海子的诗,因为我听到有一句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接下来是有个长头发的男孩,抱着他的吉他歌唱——
那一年你正年轻
总觉得明天肯定会很美
那理想世界就像一道光芒
在你心里闪耀着
怎能就让这不停燃烧的心
就这样耗尽消失在平庸里
你决定上路就离开这城市
离开你深爱多年的姑娘
这么多年你还在不停奔跑
眼看着明天依然虚无缥缈
在生存面前那纯洁的理想
原来是那么脆弱不堪
你站在这繁华的街上
感觉到从来没有的慌张
你曾经拥有一些英雄的梦想
好像黑夜里面温暖的灯光
怎能没有了希望的力量
只能够挺胸勇往直前
你走在这繁华的街上
在寻找你该去的方向
你走在这繁华的街上
在寻找你曾拥有的力量
那天和周小萍坐在湖边时,太阳已经西下,天边还有几抹云彩。风吹着,湖边的柳叶沙沙作响。树叶间还有什么鸟在叫。湖边,有人散步、有人读书、有人发呆、有人接吻、有人像我一样坐在长椅上,还有人弹着吉他唱起了一首老歌。如果什么都不想,只是看眼前这情景,和两年前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当然我不可能什么都不想——我突然意识到,一直以来所怀念的不是某个人某件事,而是某段时光,这样的时光再也回不来了。
之后我俩上了车,周小萍很主动地把车开到学校里的一片小树林边。小树林里荒草丛生,她把汽车面朝一堵破墙停下来,然后表情暧昧地看着我。因为她打扮得像个学生、表情却比较暧昧。于是我俩下了车到了后座,搂抱在一起。。。。。。
我终于明白她要我干什么了。那一刻我就想,我们所做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其实是一种交换。
《毕业一年》第三章32
刚开始在车上的时候,有只黑喜鹊落在汽车后备厢上。后来喜鹊飞走了,来了个民工。他头戴钢盔,双手背后像个领导,站在不远处审视着周小萍的“别克”。还好周小萍装的玻璃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不然事情就糗了。我对身下的周小萍说,哎,外面刚有个民、民工,现在来了、来了个读书的女学生,长、长得还行。周小萍迷迷糊糊睁开眼,说,哼,哼哼,他们爱看就让他们看吧。我听后大惊,结果一不小心犯了个年轻人的错误。
周小萍开车送我回来。可能俩人都很累,所以在车上几乎没说话。快到的时候,我看看表,还不到9点,就让她在我们单位门口停下来。保安戴着口罩,直挺挺的站在门口。她在里面朝我挥挥手,说五一放假再过来找我玩。我就半开着玩笑说,在车里面虽然很新鲜,不过还是没在我床上舒服。周小萍调皮地笑笑,说那下次我请你去宾馆。我说到时候再说吧。她朝我挥挥手,开车走了。汽车的尾灯在夜幕里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这就是我跟周小萍在一起的最后几分钟。
大门口的保安检查了我的工作证,又用电子温度计在我脑门上扫了扫,就放我进去。到办公室打开QQ,结果碰到宽宽。我问他在干什么。他说上网来查邮件,马上就走。我就说复习大业进行得怎么样了。他说还算顺利。我说要是经济方面有什么问题,我可以支援点,虽然不多。他说有兄弟这句话就行,我走了。看来这厮已经进入状态,这么点时间都是如此珍惜。后来我看了张DVD,没什么意思。看完片大约10点半,到宿舍的时候大约11点。路上我买了一根奶糕。
大门没有锁上。这种事情以前也发生过,因为时间一长,暗锁就有点松了。如果不使劲拉有时候就拉不上。我推开门,来到我的小屋里。五一即将到来,屋子里有点热。于是我打开窗,然后回到床上,拿起一本时尚杂志看。看看表还早,这么早睡觉就有点浪费青春。于是我打算去JB那边看看电视,完了洗洗脚,再拿本什么书翻翻,今晚就算过去了。
那天晚上,我推开JB房间大门时的情景是这样的。JB屋子中央是一颗六十瓦的大灯泡,大灯泡发出昏黄的光芒。一台电视机正对着大门,屏幕上正播放广告。广告的内容是某位号称国际影星的女子从高楼上一跃而下,手里拿着某品牌的手机,最后对着观众回眸一笑。电视机旁边是木质的小书架。小书架放着文学史、文学理论、经史子集之类的图书。JB硕士读的是数据库建设方面的专业,但是他却对文学颇感兴趣,整天拿着一本古文书籍摇头晃脑。大门左前方是一扇很大的窗户,右前方是一张木质的床。床上斜躺着一个男人,我定睛一看,却不是JB,而是一名面目清秀的男子。再仔细一看,JB正伏在这个清秀男子的两腿之间。等我已经在门口呆立数秒钟之后,情形大致是这样的。面目清秀的男子仍旧微闭双眼,表情陶醉;JB抬头看我。。。。。。于是我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继续。然后我轻轻关上门。
我刚回到房间,就听背后重重一声响,不知他们谁把门关上了。傻瓜,现在关上顶个屁用!我坐在床上想起刚才的情景,这才心惊肉跳,并且觉得有些沮丧。原来JB是个gay。真难为他了,这么长时间了都没让我看出来!虽说我也看过一些关于同性恋的影视作品,并且观摩过男女同性恋们主演的片子,可一想起和自己住了好长时间的舍友竟然那个什么,心里还是忍不住怪怪的。
关于JB的情况,我怀着沮丧的心情做了一些猜测。当然,这种猜测带着事后诸葛亮的味道。我想,JB是个同性恋,可以从以下几点看出。首先,JB的底裤总是血迹斑斑,他有时候还用铝锅煮内裤,并且隔上一两天就要用高锰酸钾洗屁股。这自然和他得了痔疮并且久治不愈有关系,但我想也和他的性取向有关。其次,他经常带回来一些陌生男子过夜。当时他说是他同学。现在想来,这些看人眼神奇怪的男人都值得怀疑。而且有好几个长得水灵灵的,叫人恨不得在脸上捏一把。
——几天后,对于屋子里看到景象,我提着东西去老李家拜访时是这样说的:那天晚上,我在办公室整理4月份的工作总结,又上了一会儿国际关系方面的网站,结果从办公室里出来时就10:30了,也就是按规定关门的时间。因为在路上买了根冰棍,所以耽搁了一下。李处长,不知道你们那会儿一根冰棍多少钱啊?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过六一儿童节我爸就给我5分钱。我买一根豆沙冰棍,那都高兴得不得了。现在一根普普通通的就得一块五。我因为在路上耽搁了一下,回到屋子里就差不多11点。当时门没有锁。JB这家伙就是这样毛手毛脚的,总是忘了锁门、忘了关煤气、忘了闭走廊的灯。我直接到了我的屋子,背了一会儿外交方面的单词。后来觉得有点口渴,就去了JB房间。结果一开门,天呐,好恶心啊。一个男的赤身裸体躺在在床上,JB就伏在两腿中间。我急忙回到我屋里,坐在床上简直快要吐了。我虽然知道一些关于同性恋的事情,但毕竟这人就跟我住在一块啊!以前他动不动就从我后面抱着我,或者开玩笑捏我的屁股。天呐,想起来这些我觉得好可怕啊!
《毕业一年》第三章33
4月25日,星期五,多云。
下午我一直戴着耳机玩“极品飞车”。我越来越迷恋上这游戏了。当你开着红色的“法拉利”,以每小时180公里的速度在各种质量的路面上横冲直撞、发誓要把竞争对手抛在身后时,那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所有的不快、郁闷、沮丧都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是勃勃野心和争取胜利的不竭斗志。你所要做的,就是握好方向盘、操纵好自己的命 运——一切就是这么简单。
我戴着耳机玩游戏,芳芳戴着耳机听歌,有时候打打电话,或者冲一杯咖啡喝。自从未婚夫大闹办公室后,芳芳变得相当沉默,对我们这帮人不闻不问,真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她接电话的时候也光明正大了,再不偷偷摸摸地跑到办公室外面接;下班之后一辆崭新的小汽车准时在大门口等候。芳芳在QQ上给我说,这破地方她再也不想呆了,还说老李是个老色狼。
我俩在这边戴着耳机干自己的事,老李在他那边看电视,没戴耳机。确切地说是边工作边看电视。其实按部里的规定,办公室是不能配备电视的。但我们处是搞对外合作的,理论上讲要随时关注国际局势的新动向。因此在这一点上比较特殊,别处的人都很羡慕,尤其是那些刚刚分配来的大学生。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我跟那帮人说,有电视没钱顶个屁啊?有了钱买两个,爱看哪个看哪个!
前一阵子老李关注的是伊拉克战争,现在则是抗击非典。临走时,老李背着他的“东芝”在这边和我聊了几句。倒是没理芳芳,这在从前是不可思议的。老李伸出胖胖的手指,说最近一天到晚都在洗手,搞的已经褪第二层皮了。我就说,也不知道形势会弄成什么样子,反正我们楼下超市今天没鸡蛋卖了,卖水果的也只剩一家。老李就说,看这事情闹的,朋友都不敢串门了,以前晚上家里还常来人,大家聊一聊,感觉蛮热闹的;现在回去冷冷清清,觉得晚上特长。我说那好办啊,我晚上去李处长家拜访一下。老李说欢迎欢迎,小牛可是稀客啊!我说李处长,我说的可是真话啊,嫂夫人不会怕我身上有病菌吧?老李说你要是得了,那我还能逃得掉吗?哈哈哈。说完摆摆手,拍屁股走人。
老李走了不到5分钟,芳芳也带着一身香气走了。我坐在电脑前继续玩“极品飞车”,同时思考问题。我发现一边玩这种刺激的游戏一边思考问题,思维要比平常清晰得多。我在想,既然老李刚才那么说了,那今天晚上就应该是个时机。晚上去老李家拜访一下,他绝不会把我拒之门外。到时候拍拍他马屁,叫他在出国的问题上关照一下,还可以打听一下别人的情况。万一不行,我还能想别的办法,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