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拿桩站定,舞刀从侧面劈来。
聂百胜拳法绵密,只是双拳敌他大刀,聂云刀法偏向刚猛一路,攻守兼备,聂百胜双拳难以攻近他身前,这样便处于只有防守,而无法进攻的局面,他发一声喊,从腰间取出一柄刀来。他这刀作弯月之状,并不是刀身平直的单刀,刀背内弯,可用于锁拿敌人兵器,他这怪兵刃一出手,嗡的一声鸣响,寒光逼人,更是诡异。
罗逍见他们两个剧斗不休,正中下怀,过去扶起莺莺,莺莺穴道已被聂百胜点住,无法动弹,于是将她负在背上,正欲要走,突然风声飒然,两柄刀一左一右向他攻来,聂云喝道:“放下莺莺。”聂百胜叫道:“别跑了!”
罗逍“啊哟”惊叫,他两个刚才还打得如火如荼,怎么片刻之间双刀便向自己攻来了,事起突然,聂云,聂百胜刀法又快,罗逍身上负了莺莺,也缓不出手去挡架,当下施展行云快步闪避开来,聂云、聂百胜双刀猛砍,可是第一刀偷袭也奈何不了他,其后更是难以得手乐,罗逍展开步法,在刀光霍霍中闪跃趋避,两柄刀有时拂而过,有时掠过头顶,但始终也碰不到他一根毛发。
聂百胜识见较广,见罗逍步法极快,形同鬼魅,无论弯刀如何往他身上招呼,都始终砍不到他一片凤毛麟角,看了一会,忽然想到一个破解之法,叫道:“二弟,你用刀砍他下盘,我俩前后夹攻。”
聂云刀势威猛,却砍不着罗逍一点半点,虽不愿听聂百胜差遣,但眼下只有与他合力,…才有望将莺莺夺回了,当下腰刀向下,看砍罗逍下盘。聂百胜则抡刀急砍,却不是去攻罗逍周身穴道,尽往莺莺身上击去。
第139章 :偷梁换柱
正没计较处,忽听王二,李三吵了起来。
吵了一阵,王二把怨气都发在罗逍身上,骂道:“都是这小白脸累得咱们喝不成喜酒,这人累赘一个,庄主干嘛不把他杀了。”
李三嘘了一声,低声道:“杀不得,听说他是新娘子的心上人,新娘为了他才肯委身下嫁给聂庄主的。”
王二哼道:“既是新娘的心上人,那干嘛杀不得,岂非杀不得,而且还得大杀特杀,免除后患。”
李三道:“这本也不错,不过这新娘子倔得很,庄主留下他以此要挟,才能逼得新娘就范。况且今天是庄主的大喜日子,不但不能杀,而且还不能让他死,否则多不吉利呀。”
王二哼道:“还不让他死,他死了才活该。”
罗逍听到这里,心念一动,计上心来,一个翻身摔下床去,惊叫道:“蛇,毒蛇,我被蛇要了!救命啊!”
守在牢房外的两人听他叫声惊惶,话声渐弱,想是毒气发作,不久便要昏迷了。牢房中黑暗潮湿,蛇虫之类爬入也是有过的。
王二说道:“我这不正说他该死,他便被蛇咬了,还真是命该如此。”
李三却很是焦急,说道:“不行,庄主大婚之日死了人彩头不好,咱们进去看看。”
王二道:“你爱去便去,我可没这闲功夫。”
只听仓啷啷声响,李三掏出钥匙打开铁门,向内一探,见罗逍躺在地下,两眼发白,似乎已经毒发身亡?李三一惊,心道:“什么蛇毒性这等厉害?”取出些雄黄酒涂在手上身上,走过去看了看,不见有毒蛇的踪影,伸手去探罗逍鼻息,突觉他鼻中一股热气喷出,暗觉不妙,噗噗轻响,腰间已中了两指,只叫得一声:“啊哟!”便即软倒。罗逍坐起身来,轻轻一笑:“得罪啦。”
王二听到李三的叫声,说道:“怎么,被毒蛇咬了么?这叫做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突然看见一个人出来,服色却不是李三,而是罗逍!
王二惊道:“你!你?”罗逍笑眯眯的道:“不错,是我。”
王二不知何以李三进去之后而罗逍出来了,正欲去拿兵刃,罗逍已一手拿住他手腕,王二只感手臂一麻,登时动弹不得,急叫道:“罗爷饶命,你有什么吩咐,我们尽管去做。”
罗逍道:“怎么,刚才还说我该死,如果你现在不吭一声,我还敬你是一条汉子。”
王二连叫:“我再也不敢了,罗爷你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吧。”罗逍见他刚才还大言炎炎,现在却这般低声下气的求饶,颇为鄙夷,哼了一声,摔了他个仰八叉,心想救莺莺要紧,哪有闲工夫理这些下人。
正想出去,忽然看见自己衣衫褴褛,血迹斑斑,这般怪模怪样极为引人注目,聂云武功高强,又身在他的庄子中,行事越隐秘越好,最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莺莺救出去,免得又被抓住,见王二躺在地下不住号叫,心想:“有了。”去将王二身上衣衫鞋子除了下来换在自己身上,又照着王二的样子整理了一下头发,俨然便是聂家庄里的一个家丁。
王二给他剥得精光,又见他举动诡异,疑道:“小白脸,你要扮我么?”
罗逍一怔,喜道:“多谢你提醒。”他少年英俊,就算穿上下人的粗布衣裳,一张脸还是掩不住秀气外露,一站出去便给别人看出来不可。当下抓起一把尘土在脸上左右一抹,一张白里透红的脸登时变得灰黑,更像端茶送水的家丁了,这样的家丁在聂家庄少说也有几十个,毫不起眼。
罗逍做好这些,微感满意,见王二瞪眼瞧着自己,踹了他一脚,笑道:“我不叫小白脸,我叫罗逍,可是有名有姓的,下次记着咯。”将他提起掷入黑牢之中,再从李三身上摸出钥匙,把铁门关上,这时庄里各人都在参加婚礼,这一带也少有人来,看来他两人看守牢,最后却得在牢里待上一段时间了。
罗逍咳嗽几声,学着仆人奴役的模样,自去寻莺莺,一路上虽遇到不少家丁及聂家的人,可人人都以为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家丁,也没有人向他多瞧上几眼,倒也畅通无阻,行到一处院落,只见空地上黑压压的摆满了酒席,正中一间大堂灯火通明,挂满了红花喜帖,罗逍心里又是欢喜又是紧张,看来莺莺必是在里面,而且就要和聂云老头子拜堂了,可是武功既强,又有这许多亲朋好友,自己一个人救得了莺莺出去么?但一想到莺莺,便什么都不顾了:“为了莺莺,便龙潭虎穴也闯得,死便死了,怕他做甚?”正要迈步进去,突听里面篷的一声巨响,像是两物相撞,同时啊的一声惊呼,罗逍认得那便是莺莺的叫声!接着人影一闪,一个五短身材的汉子抱着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飞奔出堂,那汉子身法太快,他的面貌以及抱着的女子的面貌看不清楚,那人虽抱着一个人,但行走却甚迅捷,顷刻间已奔出大门。
只见聂云随后奔出,喝道:“大哥,你干什么?快将莺莺姑娘放下。”罗逍“啊”的一声,原来刚才那汉子抱着的那个女子竟然便是莺莺,这时大堂里早已乱作一团,有四五个好手跟着奔出,罗逍也跟了上去,去追那汉子。
只见那汉子把抱着莺莺沿山谷间的小路一路下山,罗逍只觉那汉子的身影好生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却又记不起是谁。聂云紧跟在那汉子之后,后面的那四五个人脚程较慢,远远落在后面 。本来罗逍施展行云快步,要追上前面那汉子不难,可是他挨了一顿打,伤口还未完全愈合,不敢发力疾奔,再加上也受了轻微的内伤,功力不必平时,一时也追他不上。
第138章 :拜堂
莺莺被软禁在房中,忽忽一日,便如是比一年还漫长,整日以泪洗面,不住叹息,喃喃道:“罗大哥,对不起,我本想和你白头偕老,陪你一辈子,可我也不愿看到你白白的死去,被迫嫁给聂庄主,要不是你还活着,我便一头撞死以保存我的名节,我心里伤心已极,不知道你是否在为我伤心?”转念一想,忽道:“不,我只盼你快快乐乐的,莺莺不能陪伴在你的身边,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心地善良,端庄贤惠的姑娘长相陪伴,只要你不是全然忘记了莺莺,有时会想起莺莺,哪怕只是一瞬,莺莺便已心满意足。”
第三日一早,服侍莺莺的丫鬟翠菊便走进房来,说道:“老爷吩咐奴婢服侍姑娘梳妆打扮,换上喜服。”
莺莺恍恍惚惚,在她的搀扶下六神无主的来到一间雅室。翠菊帮她梳洗完毕,盘了个发髻,穿戴上琳琅满目的金钗银饰,翠菊上下端详,惊得呆了,说道:“莺莺姑娘,你真美,怪不得老爷为你倾倒。”
莺莺看了就着镜中一看,见在自己珠宝首饰的映衬下更加美丽动人,只是泪眼模糊,容色憔悴,虽穿上大红绣着鸳鸯的喜服,却哪里像半点新娘子的模样?心里想道:“要是我穿了这身衣服给罗大哥看,他一定会欢喜,可是好看又有什么用,反而害得我陷身在这聂家庄中,被迫和不相干的人在一起。”
只听房外人声喧哗,来自五湖四海的贺客纷纷到来,聂云身穿大花红袍,在外相迎,鼓乐齐宣,爆竹轰响,好不热闹。
将到午时,翠菊笑道:“好啦,莺莺姑娘,吉时快到了,老爷等着你去拜堂呢。”给她盖上红盖头,搀扶着她出去。门外鼓乐声响起,唢呐吹得尤其刺耳,又有人噼里啪啦的放起爆竹来,原来鼓乐手已分站在房门外两侧,迎接新娘。
莺莺在翠菊的搀扶下,在鼓乐手的吹奏中缓缓走入大堂,堂上红烛高照,供桌上摆满鸡鸭鱼羊各色贡品,以及各种喜糖喜糕,聂云为求喜庆请,这些都是上上之选,虽是一样小小的喜糖,却也是由上等食料精工制作而成,着实花了不少银子,弥足珍贵,可是莺莺披了红盖头,这些都看不见,听着大堂上人人欢喜道贺,心里只有更加难过。
大堂正前坐着的一名老者挥手示意大家静下来,朗声说道:“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堂!一拜天地。”
莺莺心里一酸:“难道我真没缘分,老天让我与罗大哥无缘厮守么?”
聂云转身向外,见她怔怔的不肯下拜,伸手推了推她说道:“快拜,快拜,难道你要食言,让你的罗大哥身首异处么?”
莺莺泪水扑簌簌而下,心情恍惚,拜了下去。
那老者又道:“二拜高堂。”
聂云怕莺莺反悔,伸过手来按在她左肩上与她转过身,拜了下去,满座宾客欢叫起来:“好,好好。”
那老者见婚礼进行得还顺利,颇为高兴,说道:“夫妻对拜。”
聂云右手一带,让莺莺转过身与自己相对,可要对拜下去,自己的手就不能搭在莺莺肩上,否则这样拜不像拜,不免惹人笑话,只好放开了手。
莺莺本来茫然若失,不知如何是好,但刚才被聂云伸手搭在肩上强迫自己拜天地,此刻未成他的妻子已是这般逼迫,以后的日子岂不更受他恃强欺辱,暗无天日?她心里想道:“我生不能和罗大哥在一起,和他死在一起便了,和受聂云这样的人逼迫,简直生不如死。”心意已决,一把扯下红盖头,说道:“不,聂庄主,我不能和你成亲。”
她这一扯下盖在头顶的红盖头,俏丽绝世的容颜便崭露了出来,大堂上顿时一片哗然:“想不到世间还有这般美丽的女子。”“这样美的姑娘嫁了个他,岂不是糟蹋了么?”“这姑娘才没二十多岁,聂庄主一把年纪了,也不害臊。”满座宾客之中有些虽是聂云的亲戚朋友,可也有不少人窃窃私语,你一言我一语,惊羡于莺莺美貌者有之,感到惋惜的有之,对聂云不满的有之,而其中神色最为怪异的,却是坐于左首最前面的一个五短身材的汉子,脸上又是欢喜,像寻到了宝贝一样,可欢喜之外又有几分担忧,就如聂云此刻的神色一样。
聂云见她突然变卦,虽然已猜出了其中原因,但还是问道:“为什么?”
莺莺说道:“我跟你说过了的,我心里只有罗大哥一个人,我不能和他在一起,那比死还有什么分别?”
聂云勃然大怒,他本来迫得莺莺下嫁,意气风发,不喜倾尽聂家庄所有筹办婚礼,所备的物品要多豪赊有多豪奢,原本想在众人面前炫示一番,可是莺莺在中途公然拒绝,这让他如何下得了台?杀气忽起,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你是宁死也要跟那个小白脸的了?”右掌笼在袖中,只要莺莺点一点头或者说是,就立即一掌置她死命,省得自己娶妻被拒,留下笑柄。
罗逍在黑牢之中听到聂云三天后又要与莺莺成婚,又惊又怒,当即昏死过去。昏昏乎乎的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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