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奈转过头，微微一笑，“柳同学你刚刚说什么？什么手冢我不认识他。”
里美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就是那个手冢啊，流奈你果然在全国大赛的时候就看上他了。”
流奈咬牙瞪了里美一眼，然后看向柳，“他真的会出国吗？”
“我不清楚。可能弦一郎会知道，他们也算是挺好的朋友。”
流奈想了想，在心里决定好了之后又把心思扑回到作业本上。年级第一名哪，以前一直都徘徊在五名左右，要考到最高还要继续努力。
中午午休的时候，当真田看到好几天没见到的流奈站在班级门口对他笑的温柔时，眉角习惯性地抽了抽，然后他反复在脑海里回放上次流奈说的过“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你了”，才绷紧着脸走到门口。
“嗨，弦一郎，吃的好吗？”
“……”
流奈从来不叫男生名字。即使是她追了那么久的真田也是规规矩矩地叫真田，有时还会礼貌地用敬称，当然用敬称的时候一般都是在真田父母面前装乖乖女的情况下。
所以里美一直觉得流奈是那种表面热忱内里冷淡的人。
真田面色不改，却悄悄地往后退了一步，“有什么事情就说。”
“好吧，既然你这么直接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流奈正色道，“能帮我个忙吗，绝对在你能力范围内，不会让你做出什么伤天害理，违背伦理的事情。”
“……快说。”
“问一下手冢国光他高中是留在青学还是出国~”
真田一怔，“手冢？”
“嗯。”
流奈叹了口气，“好吧我就实话实说，其实我是来试试你会不会吃醋的~~”
“……”流奈一看真田转身回教室忙拉住他胳膊不放，“好了好了我不开玩笑了，我们相杀两年多了这个忙你都不帮吗！”
其实流奈觉得很懊恼。因为真田好像很快就可以分辨出她说的话哪句是真的哪句是玩笑，这种感觉其实不太好。也许的确如里美所说，她跟真田在这两年多里爱情成分无增反减，友情成分倒是慢慢累积。
真田班上的同学已经开始看好戏地笑了，真田压了压帽子拉着流奈走离班级门口，走到了走廊尽头才放开，“……就只问这个问题吗？”
流奈兴奋地直点头，“真田，你是好人哪！”
“……”真田黑着脸拿出手机，按了几个键之后就把手机放到耳边。
“喂——”手机另外一边传来清冷的男声。
真田沉声道，“手冢，我是真田。我想问你你明年会直升青学高中部吗？”
“啊，如果没意外的话。”
“不进职网吗？”
“可以到高中之后……真田，你特别为这个打电话？”
“是的。”
“没事的话我挂了。”
“嗯。”
流奈看着真田面不改色地合上手机，有些无语。这两人……电话内容好简洁。
流奈千谢万谢地走远了，真田站在原地想了想，然后给手冢发了条短信。
——刚刚忘记说了，手冢如果你想你的高中生活平静点的话，不要读青学。
青学网球部国三的前辈们虽然离开了网球部，但是大家还是经常会聚在一起吃午饭。
当乾注意到手冢已经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超过十秒钟时，他好奇地问，“手冢，什么重要的短信？”竟然让手冢脸上浮现一丝疑惑的表情。
手冢手指飞快地动了几下，把真田的短信删掉，然后合上手机，“垃圾短信。”
6考试、愿望
考试对学生而言都是半喜半忧的。喜的是考完了学校总会仁慈地放假个一天半天的，忧的是拿到成绩单时那飘飘欲仙的销魂感。
流奈以前从不为考试而忙得昏天暗地，该吃的吃，该玩的玩。也许真的上天觉得她感情史空白的可怜，就赐予了她一点读书的天赋，桑里流奈同学即使学的优哉游哉，在年级里也差不多能排个前十。
她的班主任井上女士总想拔高她，最好他们班能培养出个第一名，所以想尽法子让流奈认真读书。流奈觉得井上女士每个月挣点钱也不容易，还得靠学生成绩来赚点奖金啥的，于是上学期期末考努力了一把，结果考了个第八十名= =。从那以后井上女士就再也不管她了╮（╯▽╰）╭。
这次流奈就特别纠结，按照以往的经验，她一认真读书就考砸，不认真读书只能考第五左右，而老爸的要求是第一名啊第一名。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突然不想段考到来了。
人类的思维和愿望永远无法阻止变老，就像是再不想段考来，段考特么还是来了。
最后一门课考完后，整幢教学楼里的苦逼孩子们都疯狂了，好像底层人民翻身做主人似的，好像以后再也不用读书一样，真是傻得天真可爱啊……流奈在心里长吁短叹，估摸着自己差不多又只能考第五左右，有些郁闷。
成绩排名榜张贴出来后，流奈就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井上女士突然笑着对她说一句“流奈酱呀，你又考了第五名，不错啊。”
里美几乎是撞着门跑进教室的，一边喊着，“流奈流奈你考的好好啊！井上女士快笑得失心疯了！”
流奈一脸惊喜，眼眸闪闪发光，“真的吗！？难道我考了第……”
“对啊，你考的超好，年级第二名诶！”
“…………………………”
里美不解地看着浑身僵硬石化的流奈，“怎么啦，考了第二名还不高兴？”
流奈撸袖子，“特么哪个人考了第一，我今天不做淑女了！我要让那个人后悔参加考试！后悔来到这个悲惨世界！”
“是幸村君哦~他这次也考的很好啊。”里美捧着脸发花痴，“流奈我劝你别去找他，你黑不过他的。”
流奈重重地深呼吸几次，明白自己玩不过幸村，只得懊恼地抓头发，“我的青春我的面瘫我的……”
里美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不要伤心，以你的缠功你爸妈一定会同意的。”
流奈扯着嘴角，看到井上女士一脸春光明媚地走进班级，还温柔地朝她笑，流奈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挺尸。
走到家里，桑里妈妈和桑里爸爸就发现流奈脸色不对。她看起来一脸苍白，面无血色，俨然是一副对生活彻底失去激情的样子。桑里爸爸很疼女儿，连忙说，“女儿我的女儿，你怎么了？”
流奈咬着嘴唇，眼眶变红了，“爸爸，妈妈，我对不起你们……”
爸爸看宝贝女儿流眼泪心疼得不得了，“不哭啊，什么事跟爸爸说。”
桑里妈妈嫌弃地看着两人。
流奈泪奔地扑进爸爸怀里，“爸爸……我只考了第二名，我好没用，我考不到第一……爸爸，我……我是不是不能去青学了？爸爸你不要为难……我不去了……”
“谁说的？谁不让我女儿去青学爸爸跟他急！乖，不哭啊。”
流奈抬起头，眼睛明亮得过分，隐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笑意，“我真的可以去吗？”
“嗯，就去青学读。”
流奈一把抹掉眼泪，笑得很是灿烂，“爸爸你真好！你是亲爸啊！”
爸爸一副很是受用的表情。
桑里妈妈无语地看着他们，直到流奈哼着歌回房间了，桑里爸爸还沉浸在女儿说他好的喜悦之中。
最后一个学期对于国三的他们而言过的很快，所有人都忙着升高中的事情，等忙过了考试月，转眼已经到了毕业典礼那天了。
所有人都聚在大报告厅，毕业成绩第一的学生代表幸村发表完了讲话后，下面已经沸腾开了。大家都无视了还在台上的学校领导们，那群秃头男士和眼镜女士已经完全吸引不了同学们的视线。
一群女生拥在刚下台的幸村身边，无非是想握个手，拥个抱，拍张照片留留念。一些贪心的女生还伸出魔爪抢夺他校服上的第二颗纽扣。幸村无奈地笑着，然后找了个空逃出女生的包围圈。
基本上长得好些的男生都有这种被女生团团包围的情况，流奈的目光在人群中来回寻找那唯一一个一年四季都戴着黑色帽子的身影。
看到真田正和柳站在远离众人的地方聊天的时候，流奈很兴奋地朝他挥了挥手，然后跑了过去，“真田——！”
柳拍了拍真田的肩膀，真田不知道为什么能从他闭着的眼睛里感受到一丝同情的情绪。他压了压帽子，看向笑的明媚的流奈。流奈觉得自己眼花了，为什么真田看她的目光好像……比以前温和了那么一点点。
流奈跑到他面前，仰起头朝他笑，“真田哪，如果你现在说你其实早就喜欢上我了只是不好意思承认的话，我还是会选择你的哦。毕竟我们感情更深哪~”
真田迅速收敛了脸上难得流露的平和，又恢复了原本的面瘫模样，只是棕色的眼眸中还是透露出一丝无奈。
“真田阿姨还有爷爷他们一定很可惜吧，你错过像我一样这么好的女孩子~~~”流奈笑眯眯的，完全无视真田和柳额头上的黑线。
该说他们已经习惯了吗，听到这种话竟然没有反感，反而有些莫名的……
真田找不出形容词，放弃不去想。
“好了，真田，把你的第二颗纽扣给我吧。”流奈顿了顿，唇角的笑没有再像平时那样没心没肺，认真而恬静，“以朋友身份，可以吗？”
真田的表情没变，但是认识他三年的流奈还是可以判断出他刚刚愣了一下，也许是没想到她也会这样认真地说话吧。流奈扯了扯嘴角，她留给他的印象到底是有多糟糕……！
趁他还没有反对，流奈眼疾手快地扯下他的纽扣，得意地笑了笑，“果然还是你的纽扣比较好抢，你看幸村，那么多人在抢，真田君呀，你的市场需求量不容乐观哪。”
真田黑了脸。柳的唇角也忍不住扬了扬。
果然还是没有改变她这爱调侃人的性格= =。
里美也说服了她爸爸妈妈，当流奈问她有没有一点不情愿时，里美耸了耸肩，笑的平静，“我呀，没有你那么勇敢。胆小地喜欢了幸村三年，知道自己肯定会被拒绝所以不敢去表白，最后能和他合照一张已经很满足啦。”
流奈不说话，看着里美的脸色的确没有什么失落，才暗暗松了口气。
她有些感叹。当他们都还在一起，可以一起玩闹的时候都没想过真的分开之后会怎么样，毕业了之后，也许有些同学一辈子也再见不到，也许很多年之后看着旧照片，会失望地发现想不起某些人的名字，也许……也会后悔没有对喜欢了那么久的人袒露心迹，没有得到那个永远未知的回答。
走出校门，各奔东西。不知道里美到最后会不会后悔。
直到里美伸手在流奈眼前挥了挥，流奈才无语地发现自己竟然开始小清新小忧伤了，她的脸上露出像平时一样灿烂却又不真实的笑容。这种感叹，不适合她呢。还是漫不经心地生活最舒服了。
流奈下意识地按了按口袋里的那颗纽扣。
以朋友身份……呢。
除夕夜。流奈和里美一起穿着和服去了神社。
里美摇了摇大铃铛，双掌合十，大声地说，“我希望以后可以赚很多很多的钱。”
流奈嗤笑一声，“俗气！”
里美瞪了她一眼，“那你来啊。”
流奈摇了铃铛之后，笑着大声说，“我一定要追到面瘫！即使再过三年！面瘫朋友有一个就够了，另外一个我一定不会放手~！”
里美抱歉地朝边上笑着看流奈的大人们笑，“对不起啊，她脑子有点问题……”
回家的路上，神奈川的天空星光稀疏。
7东京、手冢
在高中开学典礼三天前，流奈和里美还有家人一起去了东京。
虽然东京跟神奈川离得很近，但是流奈很少过来。最近几年好像也就是因为上次的全国大赛而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太喜欢东京。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流奈眯着眼睛笑，初春阳光暖融融的，她可是为了最爱的面瘫来的，什么困难险阻都不在话下！
里美的妈妈正在不停地数落着里美，无非是在说她入学前的检测考的没有流奈好。流奈看过去的时候，里美悄悄地向她吐了吐舌头，完全没有介意的样子。她说她妈妈已经这样说了她好几天了，她早就可以自动忽略了。
桑里妈妈脸上可以很明显看出喜悦的情绪，虽然她在家里总是说流奈这里不好那里不好，但是听别人说自己女儿好还是会喜形于色哪。
流奈叹了口气，很有种自己已经看透世俗的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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