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地问:“回来啦?喝酒了吗?难不难受?”
“还好,没喝多少。”谢恒亚看她穿着睡衣,头发还有些濡湿,便伸手抚了一下,关切地道,“你头发还没干,这样睡容易生病,我给你吹吹吧。”
“好。”虞阡愉快地点头。
他们回到卧室,虞阡坐到床前,谢恒亚拿出电吹风,调到微风,替她吹干头发。虞阡感觉到他的一只手轻柔地挽着自己的发,不时从后颈的肌肤上滑过,心里不禁涌起微微的酥软,仿佛有触电的感觉。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风筒轻微的嗡嗡声不断响着。两人一直没有说话,却仿佛已经交流了千言万语,彼此间什么都明白,那种愉悦与甜蜜已经不需要用言语去形容。
谢恒亚的手里轻轻握着乌亮的青丝,感受着那如水一般的顺滑,被李宛若的出现弄得低落混乱的心很快便平静下来,重又变得如烟霞河一般清澈。等到手中的乌发变得干爽,他放下电吹风,忽然忍不住内心的冲动,俯身从背后抱住了眼前的人,在她耳边说:“阡阡,等投标结束,拿到这个项目后,我们就结婚吧。”
虞阡靠在他怀里,微笑着问:“你确定?”
“是的,我确定。”谢恒亚坚定地说,“阡阡,我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我只觉得越来越离不开你,你就像是我的灵魂,我想一辈子跟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这是虞阡有生以来听过的最动人的甜言蜜语,让她十分感动。她沉吟片刻,便决定接受,“好,我答应。”
谢恒亚心中狂喜,轻轻扳过她的身子,深深地看着她,认真地问:“你确定?以后不会反悔?”
“我确定。”虞阡笑着说,“不悔。”
谢恒亚看着她秀丽的眼睛,那漆黑的眸子反射着壁间柔和的灯光,仿佛里面有点点繁星,像无际的天空,不染一丝尘埃。犹豫了一下,他便下定决心,打算把自己过去的事告诉她,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虞阡静静地看着他,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却既没有开口询问,也没有性急地催促,只是安静地等着他自己做决定。
过了一会儿,谢恒亚仍然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他是学设计的,在文字语言的组织上总有些稚拙,尤其是在虞阡这么个冰雪聪明的女子面前要提起如此敏感的一件事,如果不想好了,真不敢贸然开口。
虞阡看出了他的困扰,便温和地道:“你要跟我说的事很复杂吗?”
“是啊。”谢恒亚微微皱眉,“说来似乎话很长。”
虞阡拉着他坐到床沿,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来,试着在十句话之内把它说完。”
“那……我试试。”谢恒亚安心了些,缓缓地道,“我与李宛若在大学里一度有过恋爱关系。”
虞阡点了点头,脸上的微笑依然不变,轻松地说:“李小姐处处明示暗示,我想很多人都在往那方面想,这不出奇。既是过去式,那就不算什么。”
谢恒亚拍了拍她的手,“她是我的第一个女友,但我并不是他的第一个。当然,我不是那种太过传统保守的人,每个人都有过去,我并不是很在意。可是,她主动追我的时候热情似火,等到我们确立关系后,她却对别人依然热情似火。我不止一次听到有其他专业、其他班的男同学谈起她在床上的热辣,甚至有人当我面津津乐道。我质问过她,可她矢口否认,又信誓旦旦地保证在她心中只有我一个男人。我当然也愿意相信她,想着既是恋人,总得互相尊重和信任,所以没有听信那些流言蜚语,与她依然保持着恋爱关系。”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虞阡握着他的手,耐心地等着。
谢恒亚回想着过去那段时光,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自失地一笑:“好像已经超过十句了。”
“还没有。”虞阡的声音很柔和,笑容里传达着安慰,“你说得简明扼要又面面俱到,功力精深。”
谢恒亚被她逗乐了,沉重的心情放松了一些,这才慢慢地说下去,“我们的关系大概维持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在外人眼里,我们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可是,当中其实却是千疮百孔。她是家里的娇娇女,父母宠,兄长惯,养成了娇纵放任、唯我独尊的霸道性格,我常常感到有很大压力,几乎被她逼得透不过气来。这些我都能勉强忍耐,想着她毕竟是女孩子,又跟我有了肌肤之亲,总得负责,也就对她百般忍让。后来,在大三的时候,系里有个一向风流的男同学忽然来找我,告诉我说,他们小范围里有个群交俱乐部。你可能也知道,艺术系的学生在这方面是比较开放的,有一些自诩为艺术家的同学尤其如此,我是风闻过一些事,但从来不去探问,更不参与,他们也都知道我的脾气,一向跟我不来往的,他忽然来跟我说这个,我当时就很诧异。接着他说,李宛若也经常参加他们的聚会。他热情洋溢地赞扬了李宛若在床上的火辣表现,对我表示羡慕,又由此及彼,认为我既是她的男朋友,自然也是同道中人,便邀请我去参加他们的聚会。那个周末,我去了,并且事先请他不要告诉李宛若,声称要给她个意外的惊喜。那男生很兴奋,说是漂亮的男生女生总是最受欢迎的。我……无言以对……如坠地狱……”
虞阡顿时明白了一切,立刻挪过去,伸手紧紧拥抱他,“别说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其实不用告诉我,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只有我就行了,我也一样,心里只有你一个,过去没有其他人,将来也不会有。”
“这是个很冒险的承诺。”谢恒亚欣喜地说,“我不会给你机会反悔的。”
“我刚才就说过了。”虞阡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不悔。”
谢恒亚激动地抱住她,将她放倒在床上,狂野地吻了过去。在经久不息的激情中,虞阡搂紧了他,在令她几乎窒息的欢乐中放纵情感,热烈回应。
快感如潮而至,谢恒亚陶醉地微微颤栗着,一边急促地喘息一边对虞阡说:“我爱你。”
虞阡始终抱着他不放,喜悦充满了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这是两人交往以来第一次谈及婚姻并肯定彼此的爱情,她非常快乐,轻轻地道:“我也爱你。”
正文 第11章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1…9…3 10:08:33 本章字数:8871
恒亚创造与镜像中国的第一次会议是在虞阡这边开的,谢恒亚带来了公司的总经理余跃和策划、设计部的骨干。
镜像中国有安德烈这样的大师坐镇,恒亚创造那班一向心高气傲的精英变得很谦逊,介绍自己的策划和设计方案时都是以请教、商榷的口吻,镜像这边自然是投桃报李,对他们的态度也很友好。会议室里的气氛非常融洽,谈的都是专业问题,讨论得十分热烈。
不知不觉间,大半天就过去了,所有都没觉得疲惫,精神仍处于亢奋状态。中午,他们在楼下的饭店里叫了东西上来,一边吃一边还忍不住商讨工作。
跟安德烈、法比亚诺相处了这么多天,镜像中国的两位经理和陈佳颖的英语都流利了不少,彼此交流基本上没有太大问题了。恒亚创造的经理们显然没这功力,都不大敢说英语,但他们可以通过画图来交流,因此即使是吃饭,每人手边都放着一叠打字纸和笔,说着说着就觉得有些词不达意,便随手画出草图,对方一看就明白了。
按照礼仪和惯例,安德烈与谢恒亚一左一右地坐在虞阡旁边,看着这个场面,都觉得很愉快。喝了一小碗汤后,安德烈赞道:“普通的饭菜也这么好吃,中国美食就是名不虚传。”
虞阡忍不住笑了,“意大利美食也是世界闻名的。”
“对。”安德烈兴致勃勃地说,“虞,谢,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我邀请你们到罗马好好玩玩,顺便也看看欧洲一些优秀的规划设计。”
“好啊。”谢恒亚很感兴趣,“这样吧,等把这个项目拿到手,我们两家公司就组织相关人员去欧洲考察。”
“行。”虞阡立刻点头,“我同意。”
这几句话让周围的一些职员听见了,他们全都喜形于色,兴奋地互相使眼色,工作热情更加高涨,一定要把这个项目拿下来。
下午他们继续工作,直到下班时间快到了,谢恒亚才告辞,带着自己的下属离去。
送走客人,安德烈问虞阡,“晚上有时间吗?”
“有。”这是安德烈第一次主动约她,虞阡自然不会拒绝。
安德烈微笑着说:“那我请你喝咖啡吧。”
虞阡微一挑眉,略有些惊讶,随即愉快地点了点头,“好啊。”
“来了以后,一直是你照顾我,什么都准备得妥当周全,我很高兴,也很感激。”安德烈声音柔和,笑容亲切,“今天和恒亚创造的第一次会议感觉也很好,是个理想的开端,我觉得应该庆祝一下。”
“感激就不必了。从行政上讲,你是我上司,从感情上讲,我们就是一家人,所以不用客气。”虞阡开心地说,“后一个理由我赞成,今天是个良好的开始,确实值得庆祝。”
“那好,下班后我来找你,我们一起走。”安德烈潇洒地做了个手势,便回了办公室。
虞阡先给谢恒亚发了短信,说明自己会晚一点回家,这才继续工作。谢恒亚很快回复,表示知道了,并没过问她去跟谁吃饭,更不问对方是男是女,只叮嘱她晚上回家时注意安全。他与虞阡的性情一样,向来不会做这种庸俗可笑的事情。他们都认为彼此信任与互相尊重是两人相爱并共同生活的前提,近一年来的和谐相处也证明了他们的理念是十分正确的。
安德烈带虞阡去的地方不是咖啡厅,而是家清吧,不在闹市,也不在大街上,位置相对比较偏,风格十分典雅,很有文化韵味,她过去从没来过,甚至都不曾听说过,不由得颇感新奇。
被年轻的服务生彬彬有礼地带到精致的小圆桌旁坐下,虞阡环顾四周,轻声笑道:“你没来几天,连这个地方都能找到,真了不起。”
“有人带我来的。”安德烈随口说着,征求虞阡的意见后,要了两杯蓝山咖啡。
虞阡微微点头,“不错,闹中取静,很有情调。”
“对,所以我约你来坐坐,最近你的工作太忙了,压力太大,不放松一下对健康不利。”安德烈神情轻松,微笑着与她闲谈。
从业余爱好到旅行见闻,两人有许多共同点,过去在一年多的网络联系中已交流了不少,这时说起来便有不少话题,聊起来十分愉快。
等到一杯咖啡喝完,安德烈又要了一杯苏打水,慢悠悠地喝了两口,这才认真地问:“虞,你觉得李小姐这人怎么样?”
“你指哪方面?”虞阡微感意外,委婉地说,“我跟她不熟,基本上不了解。”
“你误会了。”安德烈笑道,“我的意思是,她对我们拿到翠湖的项目会起到作用吗?如果能的话,那种作用是重要的吗?”
“哦。”虞阡这才明白过来,知道自己误解他了,微带歉意地对他点了点头,“对不起,是我领会错了你的意思。”
“没关系,不用道歉。”安德烈看着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李小姐是长得很美,可她整个人太锐利,一般来说,优秀的男人反而不会爱上她那样的女子,相处起来太累。虞,你才是我心目中真正的东方美女,在你身上几乎集合了我所能想象的中国女子的所有优点,甚至比我想象的还要好,我想,一定有很多人追求你吧?”
“没有。”虞阡笑着摇头,矢口否认,“安德烈,谢谢你的赞美,当然,有点夸张,不过我很开心。那么,我们还是谈正题吧,你刚才问到李小姐的作用,我也不能准确地说清,但她父亲对我们能否拿到这个项目起着关键性的作用。经过几天的相处,我发现李老对他女儿是相当重视的,因此,推论起来,我觉得李小姐有可能影响到李老的一些判断或决定。按照我们的一贯做法,对于李小姐是绝不能忽视的。即使最后证明她与这件事并无关联,至少也能保证她不起反作用,这样对我们自然是有益无害。”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安德烈点了点头,也言归正传,“虞,李小姐昨天约我到这里喝咖啡,提出想进我们镜像中国工作。我有些困惑,又不了解这边的情况,而且中国公司的人事是由你全权负责的,因此我没有答应,只是告诉她我会把她的意愿转达给你,具体的决定必须由你来做,我无权干涉。她提出想进我们总公司,再由罗马派过来,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我也没有断然拒绝,只说要向老板请示。”
虞阡微微皱眉,“我不明白她这么做的用意。按照逻辑,她应该进恒亚创造,毕竟她与谢总是老同学,而与我们并不熟悉。”
“是啊,我也觉得很不理解。”安德烈轻轻摇头,“虽然有些冒昧,我还是谨慎地对她提出了这个问题,她的解释是,进老同学的公司,难免会被人处处照顾,不利于她施展才能,也对谢的管理不利。”
“哦,是这样啊。”虞阡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她心知肚明,谢恒亚的内心对李宛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