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第八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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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第八闲-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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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内之人,只有山涛医术最高,他都说不准,谁还能再有什么好意见?

    “好,我去找文姬先生回来。”阮籍自告奋勇先站了出来,他还醉着,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却摇摆着向门外走去。走到门边,阮籍伸手去推门,却两次都推到墙上。好不容易第三次将门推开了,阮籍正欲再向外走,一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小康,你干嘛挡住我?”阮籍眯缝着细长的眼睛,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嵇康,道:“我去找文姬先生回来啊!万一美人醒了,文姬先生还没有回来,怎么办?”

    “你留在这里,我和吕安兄去找。”嵇康也不和阮籍废话,伸手抓住他的肩膀,看似要用力将阮籍推回去。

    阮籍虽然是醉了,但是习武之人身体灵敏,自然而然便出力抗拒,“小康,你挡我干嘛?”

    谁想嵇康这一招却是虚招,并未用力,阮籍使出的力气宛如落入了空气中,醉酒的他步履不稳,踉跄着向前走了两步,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连路都走不稳的人,还妄谈去找人?可别忘了,救人的时候是谁从船上掉下水的。”嵇康撇了一眼趴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阮籍,道:“你从前可不会这样喝。”

    阮籍费了半天力气也没爬起来,索性便趴在地上,只抬起头,细长的眼睛眯起来,将双眼中的光华全部遮住了。阮籍笑了,他趴在地上,抬着头冲着嵇康笑了,是那种放纵的笑,阮籍笑的自己都快喘不过气,还边笑边问:“那我从前是怎么喝酒的?”

    嵇康一甩袖子,对身侧的吕安道:“我们同去找寻文姬先生吧。”说罢便走,居然是再也没向趴在地上的阮籍看一眼。

    嵇康和吕安去的即快,好像刚才两个人还站在门边,此刻再看,就只能看到两人遥遥的身影,眨眨眼睛再看,嵇康的青衣和吕安的蓝衣便只剩下两个小点,隐没在刚刚萌发出绿意的山林间。

    《天降桃花》,作者:白羽燕,书号:1088966

    简介:英雄莫问出处,养猪专业户为啥不能闯荡江湖?!

    爱情不分尊卑,丑小鸭照样飞上枝头变凤凰!

    别问姑娘来自八里村,还是七里屯,

    到了京城咱也混的多姿多彩!

    有道是,天降财神,路遇桃花,

    坚定“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的信念,

    克服前进道路上的任何困难,看一代村姑如何创造人间奇迹!



………【第一百四十二章 人生不满百】………

    雯夏慢慢地走进去,每一步都像是用去了一年的岁月。

    蔡文姬回过头来,她的脸上尚带着些许的黯淡伤感,但是当她微笑的时候,却依然是那般波澜不惊风平浪静,那是一种沉淀了岁月的光华,是经过无数磨砺打造而变成了美玉的柔和,并不光彩耀目,却柔和直入人心。

    “文姬先生,王弼他——”雯夏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她既希望着蔡文姬的回答,又惧怕蔡文姬的回答,雯夏不知道自己会听到什么消息,她紧张地看着蔡文姬,希望从她的脸上先看出一切端倪来。

    蔡文姬的神色却一如往昔,平静安详。

    “弼儿再过一会儿,就会醒过来了。”蔡文姬笑了笑,站起身,道:“一会儿董郎会拿药来,给弼儿吃了就没事了。”说罢,蔡文姬便缓缓前行。

    “文姬先生,他是真的没事了么?”蔡文姬经过雯夏身侧的时候,雯夏咬了咬牙,问道:“他还能活多久?”

    蔡文姬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道:“还是被你看出来了,我也从未见过这毒发之时的状况,不过估算来,应该会有如此这般三次,三次过后,神仙无救。”

    三次,如果这算是第一次的话,王弼真的是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

    雯夏想笑,却笑不出来,“到我死的时候。也会这样吧?很好。”

    蔡文姬看着雯夏一步步向着静卧在睡榻上地少年走过去,光影斑驳,从雯夏身上一一掠过,看起来就像是从这个世界走到了其他什么地方一样。

    雯夏伸出手,这一次,她的手碰到了王弼的脸,那张脸苍白而冰冷,但却是在微笑着的……

    zZz。com。很释然的笑,好似放下了一切重担一样。雯夏缓缓坐在王弼枕旁,紧紧盯着静卧的少年,生命正从他身上一点一滴地流逝,只有靠在这么近的时候,雯夏才能感觉到他那细微几不可闻的呼吸。

    雯夏握着王弼那只放在被子外面地手,不敢握紧,生怕弄疼了梦中的少年,又不敢松开。生怕这一松开,就再也没有办法碰到他,接近他。

    “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这辈子来还债的。真是的,我怎么会喜欢上你呢,脾气又不好身体又不好的家伙,为什么我总是要碰到你呢?”雯夏趴下来,让自己的头轻轻挨着王弼的头。“不过我知道。喜欢就是喜欢。不管你是不是喜欢我,我就是想要在你的身边。”

    挨得近了,雯夏忽然发觉王弼枕下有一角纸头露了出来。纸头上似乎还写着什么字,是什么东西,非要压在枕头下面不可?雯夏虽然明知窥探别人**是不应该的,但是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心想:我就偷偷看一眼,再放回去。

    造纸术从汉代发展到此时,已经十分完备,所造之纸虽然色做淡黄,不能和现代那些洁白地纸相比,却已经算是平滑柔软。众人平时所读的古书虽然有不少是写在竹简上的,但是平素写字用的却已经以纸居多,只有非常富有地人家写很重要的东西,才会在白色绢帕上。

    雯夏小心翼翼地将王弼枕下的纸抽出来,映着从窗外射入的阳光一看,却顿时呆住了。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纸已经撕破了,角落里还残留着半个字,依稀是个“夏”字……;zZz.com。

    这是《越人歌》中的句子,雯夏前两日读书地时候,曾读到过此句,其实就算没有读过到,雯夏当然也明白此句是什么意思。王弼干嘛在自己地枕头下面放这么一张纸,还写上这样一句话?雯夏愣了半响,盯着似乎是“夏”字地痕迹,心中千般念头不可言。

    这个字是“夏”么?如果是,那指的是什么?雯夏心中早已经隐隐将这半个字和自己的名字“雯夏”想到了一处,但是却不敢认真去想。也许只是指夏天到了吧?雯夏这般为自己解释着,颤着手想要将那一小片纸头再塞回去。

    抽出来容易,塞回去便不是那么容易,雯夏将王弼地枕头用力拎起来一角,正想将那纸头塞回去,却发现王弼枕下居然是塞满了这样的纸,拿出两张一看,依旧是那两句话,而这一次,纸上剩余的空间里,都写满了“雯夏”两个字。

    原来是这样,真的是这样,她没有会错了意!他也是喜欢她的!

    没有什么比知道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更让人高兴的了,这样的喜讯来的太快太突然,让雯夏甚至有些应接不暇。

    可惜这幸福,却也伴随着让人伤感的现实而来,如今她难得自由,他命不久矣,他们还能有多长时间在一起?看着沉睡中少年那张平静安详的脸,雯夏忽然觉得,那样又如何?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现在我知道了,能有片刻时光在一起,也比此生永不相知的好。

    不知是蔡文姬着意吩咐了,还是别的什么缘故,一直没有人来打扰雯夏和王弼,雯夏静静看着王弼,曾今萦绕心头的彷徨、担忧、害怕,此刻都烟消云散,雯夏甚至觉得,自己一直想要的生活,此刻已然得到。

    她想要的,不就是内心的这份平静、幸福和安详么?

    坐的久了,雯夏感到有些累,便自然而然趴在王弼的枕边,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媚儿轻轻推开门,想要照着母亲的吩咐给王弼送药来,一推开门,见到屋内二人相互依偎的样子,会心一笑,轻手轻脚将药放在屋内几案上,又将门缓缓掩住。媚儿早就看出屋内那两个人不肯言说的心思,看着两个人别别扭扭的相处,媚儿自己都难受,如今这般,看起来是不会再继续原先互不搭理的冷战了,多好!

    王弼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肩头沉甸甸的,侧过头一看,却是雯夏趴在哪儿睡着了。王弼想要动一动,让雯夏睡得舒服些,怎奈自己全身像脱了力一般,一点力气也没有,又被雯夏压着,根本不可能起得来。

    王弼心中一动,忽然发现自己藏在枕下的纸片,不知何时已经被翻了出来,整整齐齐码放在一旁。

    那些东西,被雯夏看到了么?王弼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那是他内心最私密的念头无处宣泄的产物,虽然心中隐隐存着这个念头,希望被雯夏看到,才会将那些东西放在枕下,但自己也知道那不过是最不着边际的幻想,如今这幻想变成了现实,王弼却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王弼又动了动,他的一只手被雯夏握着,雯夏就算是在睡梦中,也不舍的松开,生怕这么一松开,就再也抓不住了。

    身畔人的动作惊醒了雯夏,她爬起来,因为以别扭的姿势睡了很久,雯夏觉得浑身都酸痛,但是看到王弼醒了,这份高兴的心情将一切不适都压了下去。

    夕阳将落黄昏已至,屋内的光线更暗淡了些,就算是面对面的两个人,也没法看的很清楚。

    王弼有些不好意思地回过头,看着别处。雯夏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她紧紧盯着王弼,能看到他醒过来,太好了!雯夏很清醒,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搁时间在那些无所谓的事情上,上天很吝啬,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你以为自己活不了多久,才故意不理我的么?”雯夏笑了笑,也不管王弼有没有在听,便继续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的,你不奇怪我的眼睛为什么好的这么快么?因为又有杀手找上了我,他虽然给我医好了眼睛,却也要我乖乖跟着他回洛阳去,如果我不回去,就要杀了我。”

    雯夏顿了顿,她这一番话虽然大都是真话,却也不是全无假话,那个弹奏广陵散的家伙是说过要雯夏回去,却没说过她不回去就杀了她。雯夏这是将上次的事情和这次的事情来了个嫁接,好让自己的说辞更有说服力。

    “我是宁死也不愿意回洛阳去的,而且就算回去了,也是做别人棋子的份儿,做棋子,就总有别遗弃的一天,那样的日做过一辈子也比不上在这儿开开心心过一天。

    人生匆匆,不过百年,遇到喜欢的东西,就不要逃避,避过了一次,说不定此生都不会再有机会相遇。你吃的药,我也有在吃,我也会有这么一天的。你是想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死么?”



………【第一百三十章 此生难离君】………

    山涛叹了口气,看了看仍然还在地上趴着大笑的阮籍,走过去将他扶起来。

    阮籍一站起身,别的不管,先去看他手上的酒瓶子,酒瓶子没碎,阮籍便仰头又是一口酒灌了下来,才含含糊糊地道:“小康亲自去找,一定找得到,我,我喝酒。”瓶子里的酒只剩下一口,刚才已经被他喝掉了,空掉的酒瓶子被阮籍底朝天倒了两下,只倒出一滴残酒。

    “雯夏在休息,你若想喝酒,便出去。”山涛似乎对阮籍颇为无奈,甚至是有些眼不见心不烦地将阮籍轻推了一下,重复道:“喝酒便出去。”

    阮籍摇摇头,抬起手指着屋内,道:“我要在这儿等着雯夏好了,巨源你要赶我走么?不行,我不放心。”

    “那你就安安静静呆着。”山涛摇了摇头,缓缓走到一旁树下,仰头望着天上流云,一动也不动。

    在院子的角落里,还站着一个人。他站在阴暗处,站在所有人都不会去注意的地方,默默地看着发生的一切。因为他站的地方太偏了些,所以也没有人注意到,从屋子里传出动静之前,这个人就站在这里,不动,也不言。

    站着的人是王弼。

    刚才屋子里雯夏的喊叫,山涛的话语,媚儿的询问,他全部都听到了。他很想要进屋子去看一看,但是他没动。

    已经是春天了,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却也是个容易犯病的季节。若是人有什么老毛病,多半会在春天犯。王弼的身体是越来越弱,去年的这个时候,旧病复发就差点要了他的命,所今年天蔡文姬下了严令,一定要他乖乖呆在这里。一直等到春天过去才能走。

    王弼从未曾惧怕过死亡,从幼时起,疾病和药便随他左右。zZz%小%说%网他不能像别的孩子一样嬉闹玩耍,因为只要稍有不慎,他就可能因为受寒受热而生病,而每次生病,必然是大病。一病就病一两个月对于王弼来说。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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