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清的语气惹得秋寒月不高兴了。只见男人俊脸一沉,那握在手中的玉杯以眼见的速度迅速变小,最后扑刷刷,被男人捏成了白色粉末,男人手一扬,那粉末飘飘荡荡落地。
丹夏拧眉看着秋寒月露出的这一手功夫,心下哗然。“秋公子,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就直说吧,丹夏这里是间小庙,实在供不起您这坐大神啊。”
“要什么?你这里有什么东西是值得秋某相讨的?”抖落干净手上的玉杯残渣,秋寒月含笑反问道。
“……确实没有。”丹夏小声应着。
秋寒月一听,脸上笑意更浓了,这女人,真是有趣,没几个女人能在深夜与一个‘刺客’相对还能这般镇定的。看来这北夜灏这般迷恋她,不是没原因的。
“在下今年二十有五,家中无父无母。家有田产无数,另,秋某还是世人望风而逃的寒夜楼楼主。敢问丹夏姑娘……愿下嫁否?”秋寒月含笑说完,在丹夏瞬间变得呆怔之际,施施然起身,随后在丹夏没反应过来之前,身形一闪,下一刻,他己立在丹夏面前,随后,将丹夏拉进怀里。直到被秋寒月拥进怀里,丹夏才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
他刚刚说了什么?
下嫁?问她?
“你,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丹夏我知你与灏王关系暧昧不清。但你在这里终究没名没份,以你的脾性,就算哪天北夜灏登基为帝,你也不会甘心做他后宫三千嫔妃中的一个,不如,便跟了我吧。
我答应你,此生,只娶你一人。若违此誓,便让秋某死无葬身之地。”
“你……”丹夏被吓着了,怔怔的抬手,指向秋寒月,为了将就丹夏的身高,北夜灏微微垂头。这样一幅样子,在外人看来,却是一幅女人依偎,探手点向情郎,男人低身,满眼心喜的看向女人……就在这一刻,就在丹夏满心慌乱这一刻。
哗啦……
随后,熟悉的冷淡声音如初春的冷风,瞬间划破丹夏的耳膜。
“本王的女人,便不劳秋公子照抚了。丹夏,过来……需知男女有防,不可如此放肆。”
【123】被怀疑了
【被怀疑了】门边,北夜灏眉眼淡淡,只是那深藏在眼底的冷戾还是让丹夏身子一晃,便是这一晃,下一刻,秋寒月的大手便轻轻放在她肩上,看似在支撑着她,实则却暗中加力,同时,一道声音也缓缓传进她脑海。
“丹夏,别惹怒我,惹怒我……我便让你的灏王殿王殿下尝尝梦里逍遥的味道……现在,可没九转回心丹能救他活命了。”这是高手的以音入耳。这秋寒月在这样威胁她之时,脸上依旧挂着浅笑,甚至寻眼底,还依稀流转着脉脉温情,这一刻,丹夏不由得责怪自己,两世为人,怎的他一句不知真假的话,便让自己放松了警惕。
更连北夜灏的步子都没有听到。
想起北夜灏,丹夏抬头,眼见黑暗中。男人徐徐渐近的步子,最终,那步子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下。
“丹夏,你还不过来?”这次的声音却不由得添了一抹薄怒,丹夏苦笑,她也想啊,可她不能啊。那看似轻放在她肩上的手掌此时握得她肩胛生疼,似乎她只要一挣扎,便会将她的肩胛捏碎,更何况,那人的威胁?
“王爷。”丹夏苦笑,柔声唤道。不由得,丹夏小脸上挂上一抹苦涩,那苦涩看在北夜灏眼中,却是变了味的。在他心中,秋寒月既然肯拿出那般[无''错]小说 M。quLEDu。cOm珍贵的九转回心丹相救,他便没有伤害丹夏之心,今天之前,他一直疑惑,为何秋寒月出手?他的心底也曾怀疑是否这个秋寒月一早便与丹夏相识,所以才出手相救,那一救,只为她。
但他与丹夏关系本就敏感,他便一直未开口相询。今夜,他本被父皇留在宫中饮宴,宴罢,按理应歇在宫中,而且上官嫣冉以他们数日未见为理由,找他叙话。他见上官嫣冉脸色苍白,容颜憔悴,心一软,便同意宿在宫中。可就在半个时辰前,他突然生心厌烦,他闲置在家之时,他们连个影子都看不到,现在他刚一风光,那些氏族公子便像蟑螂一样缠了上来。
他虽知这世间之人本就如此,还不不可避免的想起丹夏,天下间,只有那个小女人会在他心灰意冷之时相陪,会在他倒下无依之时,用她那瘦弱的肩膀为他撑起一片天,却在他风光之时,与他保持距离。只有她啊……这一想,在宫中便无论如何也待不住了,于是在安抚好上官嫣冉后,他趁夜出宫。
进了府,直奔绛雪园而来。似乎这夜色过于美好,美好到他不想再与丹夏做这无畏的较量了。想她一个小女人,自己偶尔哄一哄也是可以的。
可一路走来,竟然不见侍卫,他心猛然一惊。夜色见此,一番查探,果然见侍卫都被制伏,扔至暗处。那天失去她的恐惧再次袭来,他竟等不得夜色调集侍卫,便一人冲进了绛雪园。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一幅郎情妾意的甜美画面,丹夏乖乖偎在秋寒月怀中,而那秋寒月微垂着头,看样子是想将丹夏散落在耳畔的碎发拨至耳后。他们便那样,一个似有情,一个含着意。而他,竟然傻的在子夜十分,为了见她一见,而赶回王府。
尤其是见丹夏眼露为难之色,依旧不离秋寒月身侧时,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恶瞬间袭上北夜灏的心头,也不知他是厌恶这样的自己,还是厌恶丹夏的隐瞒。就在三人僵持之时,秋寒月的声音又传进丹夏耳中。
“丹夏,让灏王放在下安全离开。”
那声音入耳,丹夏眉头一拧,在北夜灏黑的似墨的眼神中,硬着头皮道:“王爷,这秋公子对丹夏实有救命之恩,还请王爷高抬贵手,不要追究他夜风王府之过……”轻轻一句话,丹夏己经感觉到一股风雨欲来之势。可她没有办法,拼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顺畅些,继续道:“还请王爷让秋公子离开……”
轰。
火山爆发也不过如此,北夜灏眸子变了又变,最后淡淡一笑。
“秋公子对本王的女人有救命之恩,按照道义,本王再追究秋公子夜闯王府这样的小事,实大凭的心胸狭窄。好,传本王令,任秋公子自由离开,侍卫不得出手,秋公子,请吧。”说完,北夜灏侧身,做出恭请姿势。秋寒月笑了笑,那置在丹夏肩上的大手终于松了松,在北夜灏吃人的眼神下,轻松的一拉,让丹夏与他正面相视。
“丹夏,我刚刚说的话,是认真的,你好好考虑一番,我等你回信。”秋寒月朗笑着说完,对北夜灏一抱拳,颇挑衅的相视半晌后,施施然迈步离开。
有了北夜灏的命令,当然没谁会拦着秋寒月,其实诸侍卫心底汗颜,其实要他们拦,他们也不一定拦得住。直到秋寒月走出绛雪园,他那恣意的笑声似乎还隐约飘进诸人耳朵。
“都下去吧,今夜负责护卫绛雪园的侍卫每人各领十棍,免三月俸禄。”诸侍卫黯然退下,最后,夜色也抱剑隐入夜色中,北夜灏终于动了,他冷冷看了丹夏一眼,转身……就在丹夏以为俩人冷战继续之时,只见男人将门拴好,再次回转。
他并未理会丹夏,只是顾自走到榻边,然后合衣躺下。
丹夏那颗心自从见到他,便痉挛般的痛着,眼见他竟然不理她,顾自睡下,丹夏的小心肝砰砰砰的总算缓缓复位。
等了半晌,屋中渐渐响起男人微沉的呼吸声。丹夏这才动了动僵硬的双腿,转身向床边走来。
就在她俯身,双臂撑于床榻想要越过北夜灏上榻之时。男人的眼睛忽的一下大张。
“秋寒月对你许诺了什么?”
【124】信任艰难
【信任艰难】“秋寒月对你许诺了什么?”北夜灏突然出声吓到了丹夏。她眼睛眨了眨,一幅被惊到的样子。北夜灏眸子沉了沉,他以为丹夏在故意推托。
北夜灏的问题,对丹夏来说,颇为难,她不可能跟他说,秋寒月刚才和她求婚来着。
先不说那秋寒月此言是真是假,便是这话,她如果不想死,打死便不能说。可她也着实不想骗他,思来想去,丹夏努力堆起笑脸。“他没说什么,只是来讨要上次助王爷成事的酬劳,我们就给多少银子争执着,所以才有了你推门时看到的那一幕……”丹夏解释着,显然,北夜灏不信,他一双眸子沉如深海,就那么怔怔看着丹夏,以至丹夏出口的话越来越轻,越来越轻,直到再也发不出声音。
“本王有眼睛。”言下之意,你不用编了,他有眼睛能看轻刚才那一幕,讨价还价?和秋寒月?那寒夜楼号称九渊第一楼,会短那些许银子,还就酬劳多少争执?
她真当他睡傻了不成。
“……北夜灏,你信我好不好。我不会害你的,刚才他以你性命相威胁,说如果我不配合他,便让你尝尝‘梦里逍遥’的滋味。北夜灏,我不想你出事,那梦里逍遥的滋味我尝过,一点也不逍遥。
北夜灏[无''错]小说 M。quLEDu。cOm,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会背叛你,更不会在意他说的那些话。”说到最后,丹夏很没出息的竟然哽咽出声,他的怀疑像把刀,割得丹夏心房生疼……他可以骂她,可以不喜欢她,可不要怀疑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如果连他也怀疑她,那她做这一切还有何意义?
她活在世上,被世人唾弃为承欢在杀父灭亲的仇人身下,她的一切都被世人诟病。这些,都是为了什么?如果不是心中有他,她何苦受尽这些。
她性格喜静,不喜争。可为了他,她毅然做上了决策大位,毅然让自己冷下心肝,算无遗策,这些都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些,丹夏心中委屈,眼睛通红,却倔强的不肯任泪水流出。
北夜灏目不转晴的看着她,看她极力隐忍,看她把一双眼睛揉的红通通,看她眼底流露出的苦涩。心中滋味难辨。曾几何时最亲密的两个人,却要这样相互猜忌。
不由得,北夜灏一声长叹。丹夏抬起眼睑,便看到男人微垂的唇角渐渐平复。丹夏心头一喜,以为北夜灏终于想通了,下一刻,男人依旧泛着冷意的声音便将这一切旖梦打碎。
“丹夏,告诉我,你与秋寒月是否早己相识?”
他在意,他该死的在意,姬丹夏是他的,是他北夜灏的。任何男人休想染指,哪怕是天下第一楼的秋寒月也不行。虽然理智提醒他,不要继续追问了,追问的结果并不一定是他所希望的。可他就是觉得心中气息难平。
他不喜欢与丹夏之间有隔阂,不喜欢丹夏有事情瞒着他。
于是,他问了,于是,丹夏红通通的眼睛一沉。一抹苦涩的笑在唇角晕染……“并不相识。”
“不相识,那他为何救你?”这是北夜灏心中最疑惑的地方,初时他以为秋寒月定算计什么,可自己被他暗算睡了数日,醒后却听到丹夏与他结盟的消息,并且,他还说动三皇兄配合他行事。这份能力,让他心惊,同时,也深埋下怀疑的种子。这秋寒月为何这般轻松的应下丹夏所求。
他到底想要什么?从刚才的言语中,他感觉丹夏明明知道,却不告诉他。
这让他难以接受,他的女人,为何对他隐瞒?
这个疑问不仅北夜灏想弄清,丹夏其实也想弄清,她也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地方是秋寒月想要的。难道真的想要她这个人?不会的,她还不至于因为秋寒月几句话失了脑子,她就算美,也不会美到男人还未见过她一面,便想将她据为己有,甚至为了得到她,这么一番故布疑阵。
“我不知道他为何救我。”
“你不知道?”北夜灏轻声问道,可那声音再隐藏,也隐藏不了其中的几缕怀疑之音。
丹夏点头。“我确实不清楚,都说秋寒月性狂,他做事,又怎能以常理推断。北夜灏……我们不提他,不管他想要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好容易才渡过这一劫。不想把时间花在争论上好不好?”丹夏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