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心里不爽。再见自己两个儿子为争姬丹夏险些大打出手,这还不算,最后竟然还见到自己儿子不顾身份,与那妖女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这龌龊之事。
以上这些就够气得他吹胡子瞪眼了,不想这儿子竟然还当着诸皇子,诸后妃面前,求他允许,他要立姬丹夏为妃。
这怎么成……想那姬丹夏一届亡国女,不仅被传婚前失节,竟然还曾未婚先孕,这些也就罢了。就是这么一个yin荡女人,竟然还引得自己素来看好的三子相争。
就在离帝一口气提着,险些便中风之时。
一直静立在一旁,三缄其口的北夜轩开口了。
“儿臣亦求父皇。将丹夏许配给儿臣……”
终于,离帝颤抖着指向北夜家两兄弟,几个你字后。两眼一翻,气得厥了过去。
场面登时一片大乱。喊御医的喊御医,叫奴才的叫奴才……好半晌。诸人才将离帝安置回寝宫。在诸后妃怨怼,诸皇子贵戚鄙夷的目光中。北夜灏抱起因溺水全身无力的丹夏,大大方方的走出了皇宫。
至于那个自告奋通跟随,却自努至终被忽略的林柔依,则靠在林清依身边。一双眼睛哭成了熊猫。
眼见灏王殿下出了宫门,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林柔依才干的泪眼又泛起涟漪。
“二妹,哭有何用?”林清依侧头,声音带着关怀。一丝不愈之色,迅速划过眼底……一个亡国女罢了,竟然能把灏王殿下迷成那般。不仅灏王,就连太子殿下……想起刚刚北夜灏与姬丹夏拥吻那幕落入诸人眼帘时,一直拥着自己的那双手臂骤然一赶。虽然北夜涵很快恢复如初。可就是那一僵,还是让素来心细的林清依发现了一缕蛛丝马迹。
难道……想起那个可能。林清依只觉得全身发冷。
看向林柔依的眼神,便带了一丝恨意,她这妹妹着实无用。生得也算艳丽,怎么就被灏王殿下当成了透明不存在般。
再想到灏王,轩王,扬王,甚至太子看姬丹夏的眼神。
林清依的眼底渐渐升起暗光……
“妹妹,哭亦无用。有这功夫,不如计划一下如何打压那姬丹夏……”“姐姐有办法?”林柔依一听,抬起哭得红肿的眼睛,一脸恳求的问道。
“自然,妹妹附耳过来……”自从这个姬丹夏入府,她这个笨蛋妹妹己找了她数次。
她能助她让姬丹夏身陷囹圄,能让离帝开口着白潭下嫁,以打压灏王欲立姬丹夏为侧妃的想法,自然有办法再次让姬丹夏身陷险境。她便不信,这姬丹夏真的有神佛相护,能次次化险为夷……
夜,缓缓而至,林柔依随着长姐的话,红肿的眼睛渐渐眯起,最终,脸上露出阴毒的笑。
暗影中,那本算艳丽的俏脸,却显得异样狰狞……原来,心若恶,倾城容颜亦丑陋。
【078】晴天暮雪
绛雪园,丹夏自被北夜灏抱回王府后便一直睡着。林凤举来为丹夏诊了脉,随后声音坚定的告诉北夜灏,丹夏只是因为溺水受了凉,睡一觉便无大碍了,虽然林凤举的医术不容置疑,可北夜灏还是决定守在丹夏身边。一堆文书被无声无息的搬进绛雪园。
夜,静静流淌。月光下,屋中两人一躺一坐,虽然隔着距离,却显得异常和谐。近子时……
夜色冷淡的声音在门外扬起。“主子,姑娘来了,正在暮雪阁等候。”许久,夜色都没听到北夜灏的回话,面无表情的冰块脸不由得挂上一抹焦虑,刚想扬声再报。北夜灏的声音挟着月色,淡淡传来。
“让她回吧,本王乏了。”
夜色身子一僵,似乎不相信主子竟然不见姑娘,要知道自主子回到离都之时,姑娘每次来,主子必早己等候,虽然今天不是姑娘来访之日,可姑娘既然来了,主子哪能不见。要知道姑娘对主子可谓是情深意重,为了主子竟然不顾自己安危,一步步接近离帝。这样的女子,主子如果辜负,岂非太无情了。
“主子,姑娘出宫一次不容易,主子便见一见吧。”这是第一夜,夜色忤逆北夜灏的话。
又等了半晌。夜色的心因为静默而渐渐下沉。便在这时,|无|错|小说 m。'qul''edu'。北夜灏的声音又起。
“夜色,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北夜灏的语气并不重,可却让夜色身子一僵。脸色登时一白。
“是,属下会护送姑娘回宫。”他的身份,夜色的唇角扬起一抹苦涩,是,他自被师傅拣回师门之日,便知道自己的夙命。一生一世,他都是北夜灏的影子。
在危机之时替主子身死的影子。
而他竟然……竟然对主子起了不满之心。那一刻,夜色的心头一片惶恐。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自嘲之色。
这一刻,他不由得抬头看向那轮皎月。那月那么亮。而他为何觉得心里那般暗。走回暮雪阁的路,为什么那么漫长……又好似那么短暂。
暮雪阁,北夜灏的寝室中。
上官嫣冉端坐在床侧,一张俏脸虽然极力佯装平静,可仔细看便会发现,哪怕只是侍卫在外围巡查的脚步声都会惊得她慌乱的抬头。
一双水般的眸子直直的看向门边。
她在期盼着,期盼着下一刻,心爱的男人推门而入,盼望着男人温柔的眸,温暖的怀抱,还有他用轻柔的声音唤她‘雪睛’。雪晴这个名字是她的娘亲为她娶的闺名。娘亲言道,她出生前几日,天降暴雪,以至整个离都被一片银装包裹。直到她出生那日,突然间雪过天晴……阳光分外明媚。
于是,娘亲便唤她雪晴。
这个名字随着她入宫被人渐渐遗忘。
只有他,只有他清楚的记得,而且每次唤她之时,眼底都挂着笑。
就好似,她便真的是他冰冷眸中那抹雪后晴空……
可这一切都因为姬丹夏的到来被打破,今天,她亲眼看到了那让她心痛的一幕,她心爱的男人,竟然不顾廉耻的抱那女人拥在怀里,一脸孟Lang的与她亲密着。
别人或许只觉得灏王风流,有失皇室体统,她却从他的眼中看到怒火,看到心焦,看到一抹失而复得的喜悦。
这样的北夜灏让她恐惧。就好像下一刻,她便会失去他,永远的失去他。
这让她怎么能安心。于是,她再也不能安心呆在皇宫。她要见到他,她想见到他。所以,她来了。
可她候了许久,也没见到那个人……
就在这时,寝室外响起清晰的脚步声,瞬间,上官嫣冉的小脸挂上喜色。不顾矜持的三步并作两步跑向门边。
一把拉开房门。
“阿灏……”喜悦的声音戛然而止。不是他,不是他……门外,双臂抱剑的夜色见到这样满露失望之色的上官嫣冉。冰冷的眸子深处,一抹心忧之色迅速滑过。
“小姐,主子有要事在身。今晚不便相见。”
要事?上官嫣冉惨笑。如果真有要事,为何不在书房处理。况且都这个时辰了,能有什么要事需要处理。
“他在哪里?”听到上官嫣冉的问题,夜色踌躇了片刻。最后还是吐出了答案。
“绛雪园。”
“守在姬丹夏的身边,是吗?”
夜色点点头。上官嫣冉却在见到夜色这个肯定的和答复后。身子晃了晃,夜色伸出一只手臂,想上前搀扶,最终,还是颓然收回。任由上官嫣冉自顾扶上朱红的木门。
有些人,注定身份尊贵。有些人,注定不能碰触。有些情,注定深埋心底……再次,夜色的眼底划过一抹苦涩。
许久后,上官嫣冉才站直身形。她看向夜色,露出淡淡的笑意。“是我失态了,不该在这时打搅他的……夜色,送我回宫吧。见到你家主子,替我道声抱歉。”上官嫣冉说完。再不停留。越过夜色,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夜色回过神来,迅速追上。
他看着走在自己面前,娇弱的仿佛风一吹便会倒的身形,从那柔弱的身形中,他似乎看到她心底深处的痛。
这种痛,让他感同身受。
明知不该,他却还是开了口。
“雪晴姑娘,这一切……都是假的。在意姬丹夏,在陛下面前佯装亲密,还有请求立妃。都是假的,这些都是主子一早计划好的……”月夜下,上官嫣冉惊喜的小脸闪着玉般的光芒。这让有些后悔自己多嘴的夜色瞬间收回了犹豫的表情……面对上官嫣冉的追问。他再次坚定的点了头。
夜,依旧静静流淌。而刚刚失魂落魄的上官嫣冉,却瞬间容光焕发……“夜色,多谢你告诉我实情。”
夜色勾了勾唇,向来冰块的他笑起来其实很俊美,带着一抹异样的温柔……只是,无人欣赏。
【079】男人言悔
离帝寿宴第二天,接连发下旨意。先是收回了北夜灏刚刚到手的京城巡察司的职务……随后下旨,命三皇子北夜轩南下抚民。这看似平常的旨意,却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轩王离,灏王隐,皇储之争即将迈入白热化阶段。当然,谁也不会相信这是身为皇子的北夜家兄弟故意这般为之的。正当离帝身子每况愈下之际。诸位皇子无不争相表现。谁会相信有人会故意激怒离帝。
有些事情,即使眼见,亦不一定为真。
***林凤举的诊断当然不会错,丹夏只是因为一时气血怠滞,又加上喝了几口湖水。这才昏睡一夜。第二天一早,当丹夏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男人清冷的眸子,那眸子深处一片如荒漠般的冷意。
“姬丹夏,你是本王的女人,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准招惹任何男人,即使是本王的三皇兄,你也要离他数丈距离。”
他可以接受丹夏出口离开,虽然丹夏口的自由为何他不明白。可她想要,他便给。
可他不能忍受她离开他后。另投别的男人怀抱。昨天,他抱着丹夏离开前,北夜轩眼底的深意让他心惊。那一刻,他突然明白,北夜轩不仅仅是利用丹夏暂时远离一切纷争,他是真的在意丹夏,想将丹夏*无*错*小说 M。qulEDu。cOM据为己有。
守在丹夏身边这一夜,他想了许久,从与丹夏相识,到与她关于自由的这一赌注。越想他越心惊,初遇时如蓓蕾般单纯无知的无忧公主,渐渐长成现在这般耀眼的所在。挥手间,智谋无双。屏息间,娇艳倾城。
这样的女子,但凡识得她好的人,都会想据为己有的。就像北夜涵与北夜锦。他不担心那两个人,那两人在丹夏心中根本没有丝毫位置。可是北夜轩不同。
他在民间便是一切美好的代名词。他谦虚有礼,他出身高贵,他淡薄名利,甚至他府中连个侍妾都没有。因此被天下女子奉为良人佳婿第一人选。
那样一个优秀的人,竟然当着天下权贵,向离帝求娶丹夏,那一刻,北夜灏是震惊的,恐慌的。
他怕,他虽然不懂这怕为何来,可心里隐约有个念想,如果得了天下,却失了她,这天下……也终究失了几许味道。
丹夏才睁开眼睛,便对上男人满眼的冷意,还有那出口的混帐话。什么叫不准招惹男人,什么叫保持数丈距离,他有脑子没有?数丈?那她干脆不要出门好了。再说,她什么时候招惹过男人?活了两辈子,他好像是她唯一‘招惹’过的男人。
对于北夜灏这番不明所以的怒意。丹夏把她归于北夜灏……癔症了。
“北夜灏,你乱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招惹过男人,再说,就算招惹,又与你有什么关系?”他算她什么人?难道因为心系于他,便连自己的尊严与自由皆要全数奉上吗?
抱歉,她做不到。她可以把他深深装在心底,却绝不会妥协,绝不允许自己余生都被束缚在王府深宫。绝不能让自己沦为与诸女人为了争一个男人而用尽心计的可卑女人。
那样的人生,太悲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