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火热的唇就这么印了下来。
记忆里暌违已久的触感在瞬间被激活,我难以自持地哼了一声,感到唇瓣被男人爱怜又生涩地轻抿重吮着,心里像是甜得喝了蜜。
“我一早就想这么做了,师父,迤行对师父……”辗转亲吻间他喃喃低语,压在我身上的重量让人极度安心,我环着他背脊的一只手臂不自觉收紧,另一只摸摸索索下到男人腰间。
轻吻在顷刻被暴敛代替,男人低吼一声,舌尖用力顶开我的牙关就冲了进来……
触感极真实的春梦,直到这一刻之前都让我欲/仙欲/死,只是为什么我口中的属于男人的舌头,会是如此的……坚硬?
春梦变噩梦的经历太不愉快,可怕的触感让我毛骨悚然,我双眼猛地睁开,这次才算是真正醒来,却在眨了眨眼后,紧接着对上面前一双噙着春水的桃花眼。
分明就是,就是方迤行!
盯着这双璀璨又湿润的眼,我惊讶得不能言语。
不对啊,难道刚才那些……不是春梦?如果是梦,现在正压在我身上的方迤行,又该作何解释?
我自问自制力向来极好,根本不可能因为半坛桃花酿就做出夜袭方迤行的事。这么说,是方迤行……主动爬上了我的床?
可,为什么呢?
方迤行大概从我又惊又恐的表情里读出了点什么,他连连眨了几下眼,低下头在我耳边轻语:“师父莫出声,含着口里的无茎根。”
我动了动舌头,这才在惊讶之余发现嘴里的硬物。
不长不短的一截,跟梦里方迤行的舌头似乎是一个触感,不过现在这些,已经不再是事情的重点。
无茎根,乃桃花瘴的克星,但凡有桃花瘴的地方均有此物。无枝无叶,深藏土内,极难发现,得此物含之于口,即可避桃花瘴毒。
这么说,我竟是在不知不觉中中了桃花瘴而不自知?
“是迤行的错,居然到现在才发现师父中了瘴毒,想来就是连谷里的溪水也已遭到毒染。”
耳畔轻言,温热气息的魔力仿佛被放大了十余倍,透过毛孔直接钻到皮肤里,我忍着酥麻冲他点点头,侧首与他道:“你先起来,我看看情况再做定夺。”
方迤行闻言欲起,却在半途生生愣住,全因我一只咸猪手还紧紧锁在他腰间……
我红着老脸暗想,刚才那梦多半跟我中了瘴毒而产生幻觉脱不了干系,但单看方迤行与我在榻上的体位,梦中情形,或许并非全是臆想啊……
但片刻之后,我便全然失去了旖旎幻想的好心情。
只因起身环视一周后我惊愕地发现,我和方迤行所在的这地方,根本就不是云姑家的客屋!
一间充满潮湿臭味、像是曾遭过大火肆虐的废屋,才是幻象之下真实的模样。
这样的认知无疑让我顷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而下意识寻着月光泄入的方向侧首看去时,破烂窗棂外立着的影子,让我的恐惧在瞬间叠加到了极限。
一只肤色死灰、面上只有两个黑窟窿的白鬼童,正冲我咧嘴急急喘息。
作者有话要说: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叉腰笑。
我觉得吧,其实吧,我还是说到了就做到了的。
这如果不算X戏神马算X戏?至少我的态度是端正的是不?嗯哼~XD
妹纸们踊跃发言嘛!!求浮出水面!!
另,我听说一大早更文的作者都会得到表扬的说~是咩是咩?XD
24
24、白鬼童(三) 。。。
章②④
血往脑门飞涌,我的额角突突突地跳着疼。
一瞥之间,窗外那“东西”恰好和我对上了眼,一人一鬼俱是一震,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它反倒撒腿跑了。
方迤行刚一跳下榻,被我起身拦了下来。
“师父?刚才那个,其实是……”
我皱眉按了按太阳穴,不免叹气:“让他去吧……先看看这地方到底有什么古怪。”
我二人身处的破屋,看上去至少荒废了好几年,适才那些被打扫得既干净又整洁的客屋,竟全是幻象。去到桌前,揭开笊篱,果不其然看到,所谓云姑亲手下厨的几样“小菜”,其实也只是一堆枯草加黄土。
我庆幸早先因为填饱了肚子才会婉谢云姑的“好意”,却陡然忆起方迤行不动筷时的坚决。
略一沉思,我试探道:“迤行,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发现村里有古怪的?”
“进村之时,我们便算是入了诡阵。”方迤行答完后似乎察觉到哪里不对,反问,“师父为何有此一问?难道我们不是假意接近,故意入阵?”
“……”
好一个假意接近,好一个故意入阵呐!
我心底泪流成河,却只得打肿脸充胖子,好叫方迤行铁了心认为我这个当师父的高瞻远瞩。
也难怪入村之时方迤行会紧张地握我的手,再三保证会保护我了。我当时怎么答来着?我说,一切为师自有安排。
……娘之,听起来的确是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只是迤行啊迤行,你实在不该将为师想得这么高深莫测。
“师父?”方迤行走近几步,黑暗里来寻我的手。
光听声音不够,口上承诺不作数,一定要真实被他握在手里,他才肯相信,这是方迤行一直以来确认我存在的方式。
大乱当前,师父当然要有师父模样。
我反手握了回去,故作轻松道,“它既然打定主意骗我们进来,我们就配合一下,陪它过过招。”
方迤行表赞同,随即又道:“只是有一事,迤行不解。”
我点头示意他继续说,方迤行这才贴近几步,垂首低声认真道:“若说师父是因为瘴毒,入阵后才会受其影响产生幻觉,但为何迤行也……”
方迤行除了不解,更有难以掩饰的沮丧,我并非不能理解他心中所想。
中毒者抗力低,极容易被阵法牵着鼻子走,但有天罡正气护体的方迤行则截然不同。以他之修为,窥破阵法该是轻而易举,如今却与我一道迷失阵中,其中,自然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既然都说了不可告人,所以我也还没想好该怎么告诉他。
##
天幕一弯残月,无星无云,空荡街道上阴风阵阵,声如鬼哭。
我与方迤行并排站立,彼此无言。
几个时辰以前,我曾站在同一条街上,见余晖下爹爹将囡囡扛着在肩上骑马马的剪影,听阿娘拧着娃娃耳朵捉他回家吃饭的叫骂,嬉闹时不小心撞到我的顽童,一边小跑着一边回头笑着冲我赔礼……我哪里想得到,幻象散后,视线所及之处会只余满目疮痍。
高高低低屋脊残垣,夜风穿堂过时如幽魂不散,环村而种的万千桃林皆化枯涸焦木。
记忆里祥和宁静的小村庄不复存在,一把火焚作死城。
“师父。”方迤行扳过我双肩,沾了东西的指尖抹在我印堂和人中处,皮肤上登时传来一股清凉。
月光下,他的脸看起来有些紧张,更多的却是隐忍。
我想我大概知道他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自己做的?”我笑了,指了指他略带笨拙涂着药水的手。
方迤行将瓶子收好,低低“嗯”了一句,对上我的笑意时眼睛眯了眯,看样子心情快遭到了极限。
我假装察觉不到他的不快,接着打岔:“那完了。如果是迤行做的,这醒神药怕是一点用也没有。”
方迤行难得没有还嘴,闷头闷脑。
他并不只是缺乏幽默感而已,就是连我的用心良苦都没能明白。
“别想了,走一步看一步,或许没有想象中那么糟。”
桃花村没了,人都死光了,还能怎么糟法?
方迤行没有答话,想来应该是听进去了,我拍了拍他的肩,正欲提步前行,几乎是同一时间,空荡街道上,平白突然窜起三人多高的火焰。
还不待我做出反应,腰间一紧,却是被方迤行箍着跳到一丈之外。
落地后他一手挡在我身前,另一手扶上剑柄,拉开架势静观其变,而我则越过方迤行肩头,看到熊熊大火中渐渐变换着影像,伴随凄惨嚎哭由小至大,一切栩栩如生,仿若就在眼前。
半百村民像畜生般被五花大绑扔在空地中央,周围摞了等人高的木柴,五六个官兵模样的人高举火把,另有大批人手执长枪围守与外,只要有人强行出圈,便会被当胸刺穿。
被绑村人当中不乏白叟黄童,不少人的脸,竟都是我熟识的,火光冲天时,凄惨嚎叫变成难以言喻的可惧声响,如铁钩刮人心肺。
我倒抽了一口气,额角又开始猛跳。
官兵放火焚人烧村,种种恶行历历在目,当年的桃村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尚还忍得,方迤行却已跨步上前,那样子竟是打算直愣愣往火苗中冲的。
我赶紧一把抓住他,厉声问:“你干什么!”
方迤行原本暴涨的怒意得到瞬间平复:“师父,不入阵,何以破阵?”
我自然也知道这火焰就是阵口,为了入内破阵,纵是阎罗殿也要闯上一闯。
可方迤行不知道的是,如今我不比从前,而他……又何尝不是?
也正因为他身上的变化,才会让他连普通妖术幻象都无法窥破。
“迤行,你不能去。”我顿了一下,思考这话究竟该怎么说,“并非为师逞能,实是迤行你如今的状况,并不适合。”
那双眼静静地看着我,眸内情绪沉甸甸的,在火光映衬下显得愈发浓厚。
我知道他在等一个解释,想着早说晚说都是要说,咬咬牙说不定也就过了,便壮胆看向那双坚定的眼,直言不讳道:“迤行,你如今三魂七魄不全,强行入幻境,只怕会心力交瘁,为师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乌沉的瞳仁紧紧一缩,温度骤降。
该死,我或许根本就不该偏偏挑这个时候,将方迤行三魂七魄不全的事情说出来。
他的反应不免让我心里一抽,我正悔恨着,但见那双眼里情绪几番起伏,最后全部归于平静,却是方迤行装作不经意地问:“原来在师父心中,不能保护师父也就罢了,方迤行就是连自保都难。”
“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担心你!”
“那师父就也该明白迤行心中所想。”像是料到我会那般答他,方迤行顺口将话接了过去,将我噎得说不出话,语气不容置喙。
不是到他认真的时候,方迤行极少会表现得强硬。
上前一步,我抬手抚上方迤行面颊,又拿了他的手按在我脸上,一如那夜那个古怪姿势:“现在你还能真实地触碰我,可一旦入了境,便是哪个和哪个都不相干了。这类妖物最擅攻人心智,只要在它境中,心中任何一处软弱都逃不过它的掌控。如今你魂魄不齐,想来要受的苦痛折磨只会比常人更多,你若是……”
“师父,”方迤行及时打断了我,说话时掌下他面颊的肌理轻轻颤动,语气很是坚定,“不管到了哪里,我都一定能找到师父。” 像是怕我不肯答应,方迤行微微曲背低头看我,打一棒后又给个甜枣,轻吐了两个字:“信我。”
不知何时,原本的担心在心底软成了一滩水,我就那么不合事宜地笑了起来,毫不掩饰地将心里话全盘托出:“迤行,你待为师,真的好温柔。”
细碎刘海下,那双灿若星辰的眼陡然被点亮,怔了一下后便慌慌张张地眨了起来,“师父……怎么在这时候还说这些……”
他是指,若不是这时候,便可以说了?
我不禁莞尔,方想起我独爱看方迤行羞赧难当的原因。
那眼,那眉,不自然的唇角和略微收拢的下巴,无不一处让人甜到骨子里,只要再一想到这表情只属于我一人,就总能听到像是花开的声音,那一种微小、暧昧的动静,撩人心弦后还留一室芳香。
我第一次这么没有立场,变相首肯了方迤行的话。
自古以来美人计都忒的好使。
像是怕和我走散,方迤行紧紧握着我,就差把两人手腕死绑在一起。
乘迈入焰门之际,我微微侧身,飞快在方迤行耳边念了一句:“等出了幻境你再同为师解释,方才为何会出现在为师床上罢。”
“我、我……我那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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