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仙蒂瑞拉的邻居,两人从小就认识。
小伙子(黑木拓石 饰):嘿,小姑娘,你还想要实现理想吗?
(导演: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人?这是哪里蹦出来的剧本?场务呢?快出来!)
仙蒂瑞拉:我一直都在期待那一天!
小伙子:你要知道,要成为英雄,必要经过磨炼。你愿意吗?
仙蒂瑞拉:我愿意!我们今天就出发吧!
(导演:你们……)
(场务:导演,就算你想演吐血这一幕,也不要把糖浆都吞下去啊~)
仙蒂瑞拉和小伙子背起行囊,离开了家乡。
他们路过高山,路过河川,路过一个稻草人的信仰。
稻草人(仁王雅治 饰):我究竟在这里干什么?桃乐丝,你怎么还不来……
舞会在继续。
王子二号穿上最华贵的燕尾服,等在灯火通明的宫殿前。
王子一号趴在高塔的窗口。
仙女教母喝下第三十八瓶酒,挥动了法仗,变出一辆南瓜马车。
大姐被绑架上了南瓜马车,她(他)觉得前路渺茫。
玻璃鞋盛满了五彩的糖果。
【那些你所不知道的很久很久以前和很久很久以后】
很久很久以前,仙蒂瑞拉躺在麦田里,甜甜睡去。
梦中有一个稻草人骄傲地站在太阳下。
他说,我将成为明日的英雄。
后来,稻草人丢弃了他的执念,仙蒂瑞拉走过每一个麦田都会想起那一个金色的微笑。
很久很久以前,王子一号从城堡的窗口看见了仙蒂瑞拉。
他微微一笑——小姑娘有一双好漂亮的眼睛。
现在他被王子二号关在高塔。他住得很安心。
王子一号说,不要蜡烛、不要美食、不要厚物。
他没说的是,那个小姑娘若成了英雄,总会来拯救高塔上的王子。
——只要他够凄惨,仅仅貌似凄惨也算。
后来,有一天,他看见一辆南瓜马车驶进城堡,而小姑娘却背上行囊,迈向了地平线。
很久很久以前,王子二号将自己最珍切的希望藏匿。
后来,当有一天,他愿意捧出胸膛看一看时,却发现很多东西不会等在原地。
他推了推眼镜,琉璃色的眼眸潋滟宛转。
他优雅浅笑,道,Well。
王子二号选择在午夜十二点,穿上一袭最华贵的燕尾服,跳上一曲单人华尔兹。
罐头(E)
(一)
苍井优跪在地上,正对着手术室。
已经多久了?
十分钟?
半个小时?
一个小时?
……
她不知道。
耳鸣。
眼睛看到的世界像是无边的空洞。
手放在腿上,没有一丝力气。
她以为,只要自己成为英雄,就可以保护那些人。
但到头来,却始终是躲在别人的身后。
那个时候,她怎么可以就这样跑掉了?!
心口没有一丝温度。
苍井优很悲哀地发现,原来自己也不过就是个怯懦的卑微的自私的人。
当她毫不犹豫地接受了黑木拓石的牺牲,
她便再也成不了英雄。
「小优,若你继续走在这一条路上,你会失去你不能失去的东西的。」
那个时候,苍井浅岱是这样说的吧……
「为什么你可以,而我不可以?!」
「因为我从来没有看重过它,而你把生活的重心都放在它上。」
「小优,出来混的,总有一天是要还的……」
她会不会,连忏悔的资格都将失去?
(二)
内博贵子再也忍受不了苍井优断断续续的低唱,她上前,想要拉起苍井优。
“你起来,你现在摆出这个可笑的姿势有什么用?!”
苍井优一直低着头,从内博贵子的角度,看不清她的脸色。
“苍井优,你起来啊!不要唱了!”内博贵子用力拽着苍井优的肩膀。
内博贵子拉不动她。
她转而看向小六子和毛利真一——希望他们来帮忙——却看见小六子扶着墙,身体在颤抖;毛利真一坐在地上,脸埋在身体里。
内博贵子突然觉得很无力。
“苍井,我们需要录一下口供。”
真田警官从走廊的那一头走来,他对内博贵子安抚地笑了笑,“放心,黑木进手术室的时候,意识很清醒。”
真田警官在苍井优身边蹲下:“苍井,你知道的,这是例行程序。”
“……”苍井优的低唱戛然而止。
良久,她开口:“……我知道。”她的声音很低,沉稳地如同一潭死水。
“你和本之木 武博(三只眼)是怎遇上的?”
“我走在街上的时候,听见了打斗声,所以走到巷子里看一看。”
“他在干什么?”
“他刚刚打完一架。”
“你们为什么会动手?”
“两年前,我看到他拦路抢劫,于是抓住了他送到警察局。”
“所以,是本之木武博伺机报复?”
“……差不多。”
“那么,黑木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和三只眼才说了几句话,他太兴奋了,话很多。然后拓石就冒了出来。”
“那么,之后,你们就动手了?”
“……不是,是拓石和三只眼他们。”
“本之木武博带了六个同伙,就黑木一人?”
“……”
“那么苍井你?……”
苍井优缓缓抬起头。
一直看着她的内博贵子和真田警官这才看清她的脸——很脏,和衣服一样,沾染血迹与污浊物;没有一丝波动的神情,如同她的声音;还有,黑色的毫无光亮的空洞的眼。
她看着内博贵子。
抿了抿唇。
她说:“我逃走了。”
她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我把拓石一个人扔在那里,然后,我逃走了。”
!
内博贵子的双眼因惊诧而睁大。
她上前一步,紧紧抓着苍井优的肩膀:“你就自己走了?!把拓石一个人留在那里?!他们有七个人啊,七个成年男子!还有刀!”
“你怎么可以一个人跑掉?!”
“苍井优,你那一套所谓的「英雄主义」去哪里了?!”
苍井优听着内博贵子的控诉,反而缓缓笑了起来:“是的,我一个人跑掉了。”
“你!”内博贵子被苍井优的态度彻底激怒了。
她抬起一只手,就势想要扇苍井优一巴掌,却被真田警官拉住了。
“内小姐!”真田警官皱着眉。
“为什么……为什么不打下来呢?”苍井优看着内博贵子,“我一个人跑掉了啊……”
“大姐大,我拜托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一直沉默的小六子冲到苍井优身边,他推开真田警官和内博贵子,跪在苍井优面前。
“不要这样啊!”小六子扶着苍井优的肩膀,他看着苍井优,眼眶泛红,“你明明……”
“小六子,我逃跑了……”苍井优看着小六子。
“大姐大,我求求你,你想哭就哭啊……黑木老大不会有什么事的……”小六子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你刚刚又在唱那首歌了,你知不知道?黑木老大说,每次你心里在哭的时候,你就会唱这首歌……”
真田警官轻轻地说:“其实是苍井优跑出去报的警。据目击者称,她一个人打倒了三个成年壮汉。”
内博贵子合起眼。
(三)
当幸村精市与仁王雅治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苍井优一身惨烈地跪在地上,神色空洞;小六子抱着苍井优哭得一塌糊涂,灿烂的红发如同颓败的夕照;内博贵子合眼站立;真田警官一脸不忍。
手术室上的红灯依然亮着。
“……怎么”仁王雅治想要走上前,却被突然伸出的一只手拦住了。
毛利真一抬起同样哭得乱七八糟的脸:“不要,不要再刺激大姐大了……”
幸村精市皱着眉——苍井优的样子太糟糕了。
他抬步走上前,低头俯视苍井优:“怎么,黑木拓石要死了吗?!”
内博贵子怒目而视:“你胡说什么?!”
苍井优立刻抬头:“没、没有。”
幸村精市径自注视着苍井优,挑眉:“那你们这一幅幅哭丧的样子在干什么?!”
幸村精市没有微笑。
他冷静的目光像一柄最锋利的匕首,割开心底的惊惧与后怕。
苍井优的眼神晃了晃。
幸村精市的目光冷凝清澈,他说:“苍井优,回答我,祖罗?祖班纳如何评价责任与决心?”
苍井优的眼睛闪过微弱的光:“责任要以牺牲自身来补偿。决心,并不是牺牲的决心。 是指,在黑暗的荒野中开辟前进的道路。(注:引用自《JOJO》)”
幸村精市微微勾起嘴角。
苍井优拍了拍小六子:“谢谢你,代替我哭。”
她侧首看向内博贵子,她浅浅地笑着——不似方才的僵硬——带着释然以及一些莫名的情绪,“博贵子,我终于明白了那句话。”
“出来混的,总有一天是要还的。”
(四)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
红灯跳成了绿灯。
首先走出来的是传着白大褂的医生。
苍井优推开伸向眼前的手,倔强地一个人站了起来:“医生?”
“放心,病人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身上多处伤口和骨折。”医生蹲了下,继续说道,“他不肯上麻醉,所以意识是清醒的(ORZ……为了剧情需要,请大家忽视这个BUG吧~),你们可以说说话,但请尽量短一些。病人需要休息。”
护士推着病床走了出来。
苍井优走上前,握住黑木拓石的手。
黑木拓石睁开眼,看见苍井优,艰难地笑了笑:“真邋遢……”
苍井优抿了抿唇,她的鼻子在泛酸。
“放心……我不会离开的……”黑木拓石轻轻地说。
苍井优握紧了黑木拓石的手:“我们一直在一起,哥。”
黑木拓石的眼睛亮了起来:“优,你刚才……”
周遭的一圈人,都惊讶地看向苍井优——听错了吧……
“哥。”苍井优眨眨眼,笑了起来:“哥哥。”
罐子(F)
(一)
『She was staring out the window of their SUV』
『plaining; saying 〃I can't wait to turn 18〃』
『She said 〃I'll make my own money; and I'll make my own rules〃』
录音机发出嗡嗡声。
看得见看不见的地方,小小的光点一起一伏。
风吹起白色的纱窗。
阳光爬进房间,像小心翼翼准备恶作剧的孩子。
苍井优放下手中的课本。
先看向躺在病床上的人——墨色的头发散乱在枕上,露出光洁的额头。身体微微起伏。
她笑了笑,站起身,走到了窗前。
已经有早起的病人在草坪上走动了。
因为是一楼,还可以闻到空气里潮湿的露水气息。
走过人,有着安静的神情——无论笑或不笑。
还有,无法无视的消毒水的味道。
苍井优敛目,是了,这里是医院。
有人死去,有人重生,有人失去,有人得到,还有人无关紧要地路过。
“唔……”黑木拓石轻轻呢喃。
苍井优转过身,看着挣扎着坐起身,揉着眼睛的人:“呀,把你吵醒了?是录音机吗?”
“不要一脸惊讶加无辜,你明明就是想要吵我,才开着录音机。”黑木拓石调整了下枕头。
“嗯,是啊。”苍井优毫不迟疑地承认了。
『You're gonna miss this』
『You're gonna want this back』
『You're gonna wish these days hadn't gone by so fast』
梳洗完毕,黑木拓石坐在沙发椅上,看着身旁的人,轻叹了一句:“真好……”
“哈?”
“呵,要是知道这样做就会让你接纳我,我在就冲上前线了~”黑木拓石撑着头看向苍井优,眼里满是喜悦。
“……”苍井优看着每天早上都会发作一次的人,已经没有多少耐心去封杀了。
她撇了撇嘴:“不会的……”
“我不是因为你那愚蠢的行为才接受你的。”苍井优倒了杯热白开,递给黑木拓石。
“我只是……突然发现,我不想要再失去什么了……”
“我跑回去的时候,看到你……”苍井优看着窗外,微微恍惚,“每一次,想要自己可以站在最前方,保护一些什么的时候,为什么,都会被你们拉在身后?”
“……”
鸽子盘旋着划过。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苍井优低声说。
讨厌会下意识选择逃跑的自己。
讨厌无法保护别人的自己。
讨厌总是让别人挡在身前的自己。
讨厌像是说着大话的小丑般的自己。
讨厌,现在这样没有方向的自己。
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