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晕头转向,而他们言语上的无所顾忌则会成为朕的那帮暗探们的克星,因为不管外界如何传,这帮人是我这个皇帝亲自召集进宫的这一点不容置疑,这就等同于他们有了个皇帝做靠山,而时间一久,这帮市井出生的人必定会瞧出个中端倪,那么到时候,朝堂上的格局将会演变成:两个都有皇帝做靠山的团体和一堆各自为政的朝臣。不管到时候这帮人在私底下如何打算盘,稳坐在幕后的朕绝对不会是那个唯一的输家不是吗?”
我“……”
第四十五章
我有很深的珠宝情结,对于送礼的,那些闪着耀眼光芒的配饰尤其会打动我的心。阿深也曾经问过我,同样是金子,为什么只喜欢头饰,却把整锭整锭的金元宝弃之一边?
这个时候,我都会旋转着身体,让那满身的珠宝发出叮叮咚咚好听的声音,然后娇笑的反问他,“宫廷那么寂寞,金元宝哪有这些玩意来的快乐呢?”
也许正因为如此,现在朝廷上下,只要不是太过耿直的那帮老古董,对于我这个因为生了皇长子而迅速窜红的贵妃娘娘的某些爱好,了解的比娘娘我本人更加透彻更加仔细。
于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那些只要有一点儿封号的朝廷命妇,会时不时的通过小福子、灵儿他们递上拜帖,而我这个平时除了吃喝玩乐外什么事都不用做的闲人,自然非常乐意接见她们。
一开始,这些穿戴的规规矩矩的女人们,总会拿些精巧但贵重的玩物呈献给我,它们一看就是些历史感非常浓厚的器物,绝对不是一些暴发户家里可以拿得出来的。
不过很显然,我并非历史学家,对于鉴赏古玩更加没有兴趣,于是久而久之,这些聪明的人再来拜访我这个在他们眼里非常世俗的娘娘时,原本透着雅致的礼物就变成了绚丽而奢华的新奇物件。
它们的特点就是夸张艳丽而高调,每每当我带着这些夺目的配饰出席皇宫中的各种宴会时,我那肥胖的身体会让它们显得更加耀眼刺目。
而在那时,我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那些包围在我身边的人,一边用谄媚的口气和我说话,一边则斜睨着眼嗤笑着上下打量我的全身,当然这其中也包括那些送我这堆宝贝的人。
不过鉴于我现在的名声,我一般都会高昂着自己的头,让一股子傲慢得宠的小人样不断的散发出来。即使我在心中非常清楚,以我自己那张平凡的脸再配上这身暴发户的行头,外加满身的肥肉,到底会产生什么样的视觉效果,但这就是我现在想要的效果不是吗?
当然虽说我很多时间都会带着面具,欢快的在阿深和我共同导演的这幕大戏中尽情蹦跶着,但有一点却是做不得假的,那就是我对奇异夸张的配饰那深深的热爱之情,这是我在这出戏中唯一投注了自己感情的东西。
我想自己之所以会有那么强烈的暴发户气场,可能还得从我和阿深被关在冷宫时说起。
那时阿深不过十岁,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女人偷偷的爬进了我们所居住的冷宫,那时天已经很黑了,我们刚刚才为谁该多吃点东西而大吵特吵了一顿,此时正像两个绝顶高手般站在高墙边的荒草堆里,互相瞪视着,只等着抓住对方的破绽就可以趁机扑上去好好地教训对方一顿。
就在那时,一颗头出现在了冷宫的墙上,借着昏暗的月光,她脸上的表情显得非常诡异渗人。我和阿深对视一眼,默契读懂了隐藏在对方那坏笑着的面容下的含义。
于是我们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两双眼睛齐齐的注视着随着这颗人头而慢慢露出的双手,然后是半身,再然后是整个身体……
她的全身都被严严实实的包在黑斗篷里,但是我依旧一眼就看穿了这个人的身份,显然她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连身上所佩戴的代表她身份的挂牌都没有摘去,在昏黄的夜色中,在荒芜的冷宫中,这块黄澄澄的东西散发出的是完全不属于这块地界的耀眼光芒,我承认,当时的我确实被它深深的迷惑住了,只是眼睛不错的看着这块小东西,直到那个女人轻手轻脚的走进厨房才回过神来。
我面前,阿深依旧直直的站在那,他用眼睛询问着我,嘴巴还一动一动的,可能是因为我刚才的走神让他非常焦急,此时他甚至调动了他脸上所有的肌肉,作出了一系列奇奇怪怪的表情,这让我感到非常好笑,于是……我就笑出了声。
在一片寂静的场所,尤其是像冷宫这样空旷而阴沉的场所,哪怕是一点小小的动静都能够引起一系列的强烈反响,更何况是我这种怪腔怪掉的笑声呢!
那个明显没有受过冷遇的女人,那个居然愚蠢的想要到冷宫那空空如也的厨房投毒的女人,瞬间如受惊的黑猫般从这间满是蛛网灰尘的厨房内跳了出来,用比我的笑声更加诡异的音调抖出了一个字,“谁?”
这次我们再也没有犹豫,阿深拿出了他从小蛇嘴里抢鸟蛋的精神,而我则罗胳膊挽袖在后面增加气势,顺便用打野鸟的绝技,发挥出了精、准、狠三字秘诀,一顿石头招呼过去,只不过瞬间的功夫,那个女人已经和她前几任的同伴一样,头破血流的倒在了地上。
尚自一脸兴奋的阿深,精力旺盛的跑上前去一顿猛捶,我则第一时间扒拉下了那个让我垂涎已久的挂牌,在手里反复的摸索欣赏着。
一旁犹自不停发泄着的阿深可能感觉的了我的异常,他渐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偏头看了看我,又把目光转向了我手中的挂牌,然后把头转向了那个可怜的女人,嘴角露出一丝让人汗毛直竖的坏笑。
于是一刻后,我不得不无奈的屈从于正眨巴着无辜白兔眼的小正太,穿上他从那个女人身上扒下的黑色斗篷内的衣服。
那件宫女服和我现下这些精心制作的衣服比起来固然非常不起眼,但在当时阿深这个成天用树叶草席裹身的野人眼里,它无疑是美丽的,尤其当我用黑炭轻轻的描画了我的眉毛,再用红色的花瓣沾水抹了抹自己的嘴唇后,在月光的照射下,我从阿深的眼睛里看到了丝丝的迷茫与亮光,对于当时眼界并不开阔的他来说,我无疑就像一个仙女般降临到这个荒芜的园子,巧笑嫣然的对他微笑,然后在月夜里尽情的跳舞欢笑。
当时的感觉,我至今记忆犹新,正是那一晚让我在心中深深的体会到了,一个女人的美丽不能说百分百,至少大部分都来源于她的穿着打扮,而其中那些夸张炫目的配饰所起到的作用或许会更加强烈,它们代表着神秘、性感、热烈以及激情,一旦拥有它们,哪怕是灰姑娘,都会立刻变身为美丽高贵的公主。
也正是从那时候起,我对于这些美丽的饰物产生了一种不可磨灭的爱恋,在阿深当上皇帝后,我就没有用过那些代表着高贵但却暗哑的配饰,反而在身上配以无数夸张但庸俗的小玩意儿,虽然我清楚的知道它们在正统的宫装映衬下,会显得多么滑稽庸俗,但是我依旧缠着阿深,每天每天变着法子更换着这些小玩意,哪怕缠在我脚上的那些别人看不到的脚链也是如此。
而阿深对于我的这种奇怪又丢脸的癖好也乐此不彼,有时候当我新换上一套饰物,然后在他面前跳着热情的舞蹈时,我总能从他向来平静到无波无澜的眼睛里看到丝丝笑意,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笑容。
不过我觉得这个世界上估计也只有阿深一个人会用如此欣赏的眼光看我了,别人自是不用说,还记得有一次,当我以一身大红宫装配上满头满身粗粗的金黄饰物出现在阿深的办公所在时,汪直与梁芳恰巧也在那里,当我拖着长长的群尾从他们身边经过时,我甚至可以从这两个向来精明的人嘴里听到惊讶之极的吸气声。
他们一定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个正在举行冥婚的新娘吧!我和阿深对视一眼,同时大笑了起来,而这笑声似乎让那对让人闻风丧胆的西厂特务头子脸上的神色更加惨白了。
对,这又是我的一个怪癖,红色的宫装,那种像血般大红的宫装。
有时我觉得自己是有些恨嫁,在我的心里,我身边每样东西除了金灿灿,就应该是纯纯的大红色,那是正宫皇后才能拥有的颜色,正是那个我永远也得不到的红艳艳的凤冠,让我产生了偏执的情结,就好像一条刻在身上的深深的疤痕,那真的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但却偏偏对我产生了强大的吸引力。
我只能在心中把这些怪癖归咎于我的个性,对,个性,一种有别于常人的、疯狂的爱好。
当然我也曾经一度抗拒过我自己的心声,强迫自己脱下这些庸俗的身外之物,尤其是在怀孕的时候,我经常穿着的只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麻布衣服而已。但当我带着小宝重返皇宫的第一天起,那些曾经被我压在欲望之海深处的魔鬼又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让我用比以前更加疯狂更加不可思议的举动,诠释着自己对它们的热爱。
尤其在阿深面前,我更是时时刻刻把自己包装成可以行走的金字塔,我只是怕,怕也许哪一天,当阿深微笑着迎面走来时,我依旧没来得及穿上这套红艳艳的嫁衣而已。
第四十六章
一个很胖的女人声称要减肥比如我,阿深完全不加以理睬。
“贞儿,胖点才更有力气不是吗?”他总会斜睨着眼睛,一脸坏笑的回答。
我则通常要嘀咕一句,“力气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出力的那个!”
一个很瘦的婴儿依依呀呀学着我说要减肥比如小宝,阿深还是不加予理睬。
“小子,难道你也想学朕小时候一样,挖野地里的草根吃才开心吗?”
回答他的一般是,“咿呀……依依呀呀……父……皇。”然后一个嘴角笑歪了的小小婴儿会以和他身材完全不匹配的缓慢速度,朝阿深龟速走去,而且还是用某位天皇巨星特有的那种走一步跌一跤的奇特步伐,跌跌撞撞的前行着。
一堆不胖不瘦的女人成天撒娇着说要减肥…比如宫中那些宫女后妃,阿深则眉开眼笑。
“汪直,传朕的旨意,即日起,从那些宣称要减肥的后妃中,把相应的吃食例银都扣下来,然后归入朕的私人金库。”
“奴才遵旨,不过万岁爷,那些娘娘要是闹起来,奴才应该怎么回答?”汪直有板有眼的请示着。
财迷皇帝阿深则一脸的鄙视,用连这种小问题也要问朕的鄙夷口气道,“就说万贵妃要用来买头饰。”
“噗……”我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嘴里还剧烈的咳嗽着。
在地上爬的非常欢快的小宝抬起头,睁着一双黑黑的大眼睛,看着那从我口中喷出的漫天茶水,依旧用他特有的火星语,依依呀呀的述说着什么。
“贞儿,你越来越脏了!”脸上被洒了几滴茶水的阿深则用他现在惯用的拖长的音调讽刺着我,全然不顾我才是受害者的事实颠倒是非。
……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对于减肥这项事业依旧斗志满满,没有因为阿深的冷嘲热讽而打了退堂鼓。
首先的第一步,我依旧沿用了千百年来广大女性都用过的那一招…节食。
第一天,我把自己的节食理念充分的表现在了对美食的欲拒还休半推半就上。
三餐之前,我都会特别郑重的坐在餐桌前,然后闪着星星眼注视着正吃得非常欢快的小宝,以及用一派天子风范高贵的小口吃菜的阿深,作出凌然减肥状。
此时,谁亲谁疏,从他们的反应中就一目了然了。
小宝会同样眨巴着闪闪发光的大眼睛,先看看我这个衣食父母,再瞧瞧灵儿用银勺送到他嘴边的饭菜,然后再瞧瞧我,就这样往复三四回后,这勺明显已经完全冷却了的饭菜,在灵儿丫头嗤嗤的闷笑中,包裹着小宝满满的孝心被送到了我的嘴前。
当然在这种时候,为了不辜负这个孩子对我的一片至诚,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就手把它们一口吃下去,虽然此时,我都会在心中念叨“其实我完全是被迫的啊!
而阿深这方面………
他会继续面无表情的吃着自己的饭,把食不言,寝不语这句老话执行的彻彻底底,只是间或在汪直为他布菜时,才会放下手中的筷子,优雅的拿起皇帕,慢条斯理的擦着自己的嘴,然后轻轻的说了一句。
“汪直,传朕旨意,万贵妃养育皇子有功,特赏赐御宴一席,着你亲自看着,务必要在一时三刻内全部吃完,否则以宫规论处!”
然后汪直那个阿深的狗腿子就会响亮的唱声喏,继而一转身,一脸深宫奸佞公公的小摸样朝我这个可怜的贵妃娘娘一步一步逼近,“娘娘,您还是自己动手吧,可千万别叫杂家难做啊!”
于是屈服于恶势力下的本娘娘,不得不大口的吃着那些鸡鸭鱼肉,脸上面条也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