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舞飞扬·锦瑟无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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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舞飞扬·锦瑟无端-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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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最简易的术,根本瞒不过我的眼睛。
我随口应付了末良几句,仓皇地逃离下山。我只是想知道,他这样做的理由。他完全没有必要在我一个陌生人身上浪费时间,对他来说,我只是一个外乡来的旅客,几乎没有杀与不杀的价值,而他却费尽心思向我隐瞒他的身份,究竟是为了什么?
心里面的不安犹如一只冬眠后醒过来的毒蛇,嚣张地扭动着冰冷的身体在我的身体里穿行着,我突然萌生出一种想法,也许很久以后,我会发现原来末良早已在我的身上刻下了无数道伤口,而我顶着遍体鳞伤的身子游离在这个失控的世界,独自收拾着内心一发不可收拾的想念。
原来我们都只是在互相欺骗。
然而就在那天,我见到了桦叶。
和末良分开后我又一次折回了仓库,末良依旧保持着他涣散的姿势,头偏向一边倒着,无数的丝线从横梁上垂下来,若有若无地牵引着他的身体。
直到我走近时我才发现那里早已多了一个人。
很清秀的一张脸,樱色的刘海下一双碧绿的眼睛正不住地失神。我走上前去,她甚至没有察觉到我近在咫尺的气息。突然间有一种直觉告诉我,这就是那个叫桦叶的女子,末良口中的桦叶。
然后桦叶转身,向我绽放出一个模糊的微笑,我还记得她当时痴痴的声音,她说你看那个男孩子,漂亮得就像个娃娃。
末良的影子已经迷蒙了她的眼睛,我几乎可以看见她内心的那一股躁动,直想冲破这道隔离生死的木门。
我问她,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桦叶的眼睛里依旧只有那个歪坐在椅子上的人偶,她说我知道,他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男孩子。
那股无名的怒火很轻易地点燃了我心中的不满,我伸过手抓住了桦叶的肩膀,我冲她喊里面那只是一个人偶,是一个怨灵,是一个永远不会看到你的魂!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桦叶的脑袋被我猛烈地晃动着,末良的影子却未曾消退。她看着我,目光涣散。她说我知道我在干什么,我也知道他只是一个人偶,可那又怎么样?
我无言。
桦叶重新将脸转向仓库中央的身影,脸上漾起的一阵阵微笑在落入山下的最后一缕夕阳中显得格外诡异。
第二天早上我找到了桦叶的母亲,那个苍老的女人一脸的紧张,粗糙干枯的手指不安地绞在了一起。  
                  
 人偶(5)
 她经常去。无奈的母亲把视线转向窗外。自从她发现了那个后山的禁地和里面的人偶,她就不断地去那间仓库,从未间断过。
那里是禁地。我压低了声音,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我劝过她。母亲悲伤地低下头,可是她没有理会过我的话,我甚至都怀疑,她爱上那个人偶了。
我的心脏在听到“爱”字的瞬间漏跳了一拍。
之后大家都没再说话,我一直坐在低矮的窗口处,看着红色的太阳逐渐失去光泽,最后沉进那片不祥的后山。母亲开始不安起来,她惊慌地说平时她早该回来了,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于是我决定去找她。而此时我却分不清自己是去找桦叶,还是去看我思念了一天的末良。
到了后山仓库的时候我听见里面传来了说话声。我的视线透过尘封的门缝,桦叶的手指颤抖着抚上末良的眼角,她说末良,我好像爱上你了。
心就那样轻易地沉了下去。我生怕末良头顶上的丝线断开,让他做出同意的决定。
末良说,我只是一个人偶。
桦叶笑了,笑得那样明媚。她说我知道,可是末良,我知道你不会杀我的,你不会的。
末良的眼睛游离在空旷的仓库里,他说我不会杀你,可是我好寂寞,你愿意来陪我吗?
桦叶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没有说话。
末良开始行动起来,他的眉角中渗出一道道划伤的口子,那些丝线紧紧地捆住了桦叶的手脚。末良说桦叶你爱我,我是知道的,那你就来陪我好吗,我真的好寂寞。
桦叶沉默。我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它们已经急促得几欲炸裂而出了。
那些飘舞着的银线在半空中停了下来,末良的语气转为哀求,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桦叶,我好寂寞,你来陪我,好吗?
桦叶依旧没有做声,沉默的时间之长几乎要让我怀疑她将要答应。然而她说,算了。
她说末良算了吧,算了。
一瞬间令人颤抖的血腥味在小小的仓库中爆发出来,我听见了末良灵魂的低吼,他说桦叶你骗了我!你为什么要骗我!
桦叶似乎争辩了些什么,模糊且毫无底气的声音在一片暴怒的血腥味中被淹没,而我就踏着漫山深灰色的恐惧落荒而逃。
最后我还是回去了。桦叶就躺在仓库外,静静的月光照到她的脸上,唇角处留下一朵刺目的殷红。我走过去拉她细白的手臂,那种熟悉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我知道她已经死了。
那一串串红色的肉块从她的身体后面蔓延出来,形成一道道腥色的小沟。她全身的骨头全都碎成了粉末,软绵绵地垂着。我惊恐得发不出声音,仿佛全世界在这一刹那按下了静音按钮。那些剥落出来的内脏踩着月光的脚印指向凶手,我看见末良坐在仓库中央,那点点滴滴的血在他的脚边凝结,发出斑驳的影子。一片血泊中我突然感到一阵无奈,末良从头到尾都在自己的世界里放肆地表演着,一场名为山茶花的戏码被他演绎得惊心动魄。我明白桦叶是多么地想成为戏剧中的主角,而她却只成了一位过客。末良将大门紧闭,我站在戏外无奈地看着,却始终走不进去。
末良的事你必须解决!必须,马上!
村长家的后院里栽满了竹子。空空的竹心伴着“哗哗”的风声发出过境的呼啸。年轻的驱魔师垂着头,栗色的头发扬了起来。
村长有些恼了。又一次的流血事件让他的村民们不可避免地躁怒起来,而这个所谓的驱魔师似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人偶(6) 。 想看书来
 你到底打算沉默到什么时候?
古瓷的茶杯被重重地摔在了矮桌上,褐色的茶渍没有丝毫的犹豫,迅速而贪婪地占据了整张桌面。驱魔师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沉寂得犹如一潭死水。
我请你来不是混日子的!我要你的答复,你的答复,你明不明白!
村长是真的火了。那一阵阵沉重的喘气声喷进稀薄的空气,犹如一只暴怒的狮子正伏击等待着他的猎物。而这个撞上了枪口的“猎物”,至今无动于衷。
林子里的风停了,驱魔师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似乎有进展的样子。村长决定趁热打铁,双手撑起严肃的脑袋,盯住了驱魔师酒色的眸子。
告诉我你为什么迟迟不肯动手,为什么。
这句话问得平和,却给人一种无从回答的压迫感。
村长的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发慌,一种与生俱来的第六感告诉他,驱魔师沉默下的隐瞒是一个不可饶恕的罪过。
大概,是因为我爱上他了吧。
爱上了,那个人偶末良。
什么?你再说一遍?
村长只觉得刚刚停下来的风又刮了过来,驱魔师的双唇似乎动了一下,但是他什么也没听见。
没什么,明天晚上,我会把一切都结束的。
村长久久地叹了口气,当厄运全部过去的时候,这个村子就太平了。
驱魔师的嘴角勾起一抹惨淡的笑,风再次扬了起来,鼓动的衣衫遮住了她的脸。
末良,你我的位置终于确定了,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暴怒的村民们高举着火把包围了后山的仓库,我听见他们嚣张地喊,杀了他,杀了他!
我躲在阴影里看末良颤抖的脸,他蜷缩起来的身体里满是绝望。
珏,你快走,这里很危险!
末良奔过来推我的肩膀,冰冷如瓷的手指在我的皮肤上留下灼伤的痕迹。
我没有说话,浸入黑暗的半张脸上映照着火光。末良惊恐地喊,珏你快走,他们会杀了你的!
我说,不会的。他们不会杀我的。
然后那些火红的咒印就从末良疑惑的脸上窜了出来,我站在咒印之外,看着末良惊讶的表情转为茫然,他不可置信地摇着头,说,珏你骗了我,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的心一颤。其实我更愿意看到他愤怒地指责我,而不是现在这副受伤的表情。我突然产生了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在那个梦境里,末良也是这般迷惑而悲哀地问我,珏,你为什么要骗我?
末良,这个连我自己都找不到答案的问题,你要我如何回答你?
原来你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末良低下头轻轻地说,他说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那些红色的火焰正无情地灼蚀着他苍白的脸,我无话可说。
原来你们都一样,爸,桦叶,还有你,你们都一样,都是骗子!
乌黑的怨气倾泻而出,流淌在末良的发际。一瞬间喷发出来的气焰盖过了咒印,末良一步步地向我逼近,一脸愤恨的悲伤。
我低下头,说桦叶她没有骗你。她是爱你的。末良,其实最终选择留下来的那个人,才是最痛苦的。
是吗?末良轻轻地笑出声,那么当初被迫选择留下来的我,谁又体会我的苦呢?
我把十指捏成了拳头,惨白的嘴唇被我咬出了血腥。
末良颤抖的手指捏住了我的下巴,我几乎可以感觉到那种来自生命最底层的窒息。
为什么,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结束了我?!
我说,如果是因为,我爱你,你会相信么?
不要骗我了,珏。末良闭上受伤的眼睛,没有人会爱我,爸不会,桦叶不会,你也不会。
我说,我没有骗你。
就像你从一开始无条件地接受我一样,我从一开始,就爱上了这个在我面前哭泣的少年。
仓库外的叫嚣声又大了些,红色的火光映照在末良深色的眸子里,绽出一朵妖冶的花。
肩膀上一阵刺痛。
末良的手臂环过我的腰,拔出了我贴身的匕首。那把锋利的刀刃滑过我的皮肤,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血就这样轻易地流了出来。
末良平静地望着那些滴落到地面上的红斑,扬起一地的灰尘。他说,我好寂寞,你来陪我,好吗?
那双湛黑色的瞳仁里写满了无奈和期待,于是我闭上了眼睛,说,好。
末良温柔的气息拂过我的脸,他望着那一簇簇暴怒的火把,说珏你看,山茶花开了,红色的。
他说,我等了这么久,终于有人来陪我了。
慢慢地,末良的声音不再清晰,我握紧了拳头,不让自己哭出来。
他说,珏,我看见山茶花了,大片大片的红,好美。
我伸手划出了送魂的结界,那个透明的圈子逐渐将末良围了进去,我看着他站在一片红色的光里,安静地微笑着,然后他身上的那些蓝白的色调开始变得模糊,银灰色的丝线从他的脸上剥落下来,雪一般散落在地上。
他说,珏,原来你真的没有骗我。
珏,谢谢你。
我看着他在一片火光中隐去,闭上了眼睛,没有注意到自己脸上已满是冰冷的泪水。
末良对不起,没办法陪你了。
可是,我是真的爱你。
突然间一股熟悉的气息爬上了我的脸,空气中传来无数花朵绽放的声音,末良就站在我的身后,轻轻地吐呐着:
呐,珏你看,山茶花开了,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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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柴梦婕
他说,她的眼睛里全是怨恨。全都是!
十七岁的果果爱上了一个流浪的画家,她放弃了梦想,永远流浪了。
艺术是令人飞升的,她想远离尘俗。她曾经的梦想是成为艺术家。
就在那个寒冷的冬季,大地上覆盖着厚厚的白雪,她遇见一个流浪的画家,他孤独、忧伤、瘦弱、温情脉脉,心上开满了花。他坐在雪地里,画着一副名为《呐喊》的画,画面上的灵魂被极度挤压,扭曲的面孔上凸显出来的眼睛透着绝望和惊恐。她觉得自己的灵魂也受到挤压,快要窒息。
她以为那些画会化成水流,没有这样的注视会死,她还要迷恋下去。
他忽然发现了她,他一直盯着她看,他的画顿时有了一丝光彩,她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画上,静默、含蓄,像冲破尘俗的灵魂之光,沉静于无声与静止之美,她就如此走进了他的生命。
她看到世界慢慢地立体起来,它的色彩渐渐饱满。她看到天空有鸟飞过。
那天,他拉着她回到他阴暗潮冷的小屋。这里仿佛暗无天日,小屋很矮,令人感到深深的压抑。很多窗口都被木板钉死,仅留一扇,像一双眼睛,对这个世界充满了警觉。阳光照射进来,尘土在光线中飞舞。
有时,神话就是一只小鼻子嗅到两岸的潮湿,经常有着伟大的慌张,他颤抖着褪下她的衣衫,触碰她衣服上的盘扣,一点一点解开后,是女人的如水温柔,她如此鲜活地立在阳光下,立在他的画板前。
她记得那天的窗外有树叶在飞,它们枯黄了。它们的母亲直耸入云。她抬起头去看树尖,阳光刺痛了眼睛。她的眼泪流下来。
她的身体上划满了伤痕,那些伤痕像一条条小蛇,他用黯淡的色彩将它们涂抹在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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