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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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母-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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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慌乱的避开了他的视线,心狂跳着。
  为什么何叔要这样看着她?连何叔也觉得她已经被擎天放弃了吗?连何叔也觉得,她的存在就像一个悲剧的小丑吗?
  “不用了,何叔,我想休息了。”她微颤着声说道,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变得卑微起来。
  何叔这才察觉,自己不经意间露出的恰悯之色,已经伤了她的自尊。于是,他不再多做无谓的解释,只说了句“夫人您好好休息,“便退了出去。
  因为他知道,在这种时候,再多说任何的话语,对她都是一种无形的伤害。
  那夜等到十一点,黑擎天仍是没有回房,何叔上来告诉她,黑擎天还在忙,所以会睡在书房,让她先休息。
  那是一种无形的打击吧,这还是三年来第一次他不在她的身边陪她,这一次,她不敢再去看何叔的表情,怕再一次在那张脸上看到怜悯。
  一窒的冷清和无人能懂的酸楚,是向馨回到黑家第一晚的境遇。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迷糊间看间时钟上显示的十二点四十五分,向馨一下子惊醒过来。
  糟了,迟到了,擎天怎么也不叫醒她。匆忙的想着,她下意识就忙准备起身,但当掀开被子,视线触及到仍打着石膏的左腿时,所有的动作都停顿下来,昨天的记忆慢慢的回到脑海中,看着旁边平整的位置,唇边隐隐浮起抹苦涩的笑容。
  是回到家里的缘故吗,她竟然忘记了,现在的她已经请假在家养病了。
  轻轻的抚摸着旁边冰冷的床单,是这三年来养成的习惯吗?所以,在迷糊间会不自觉的依靠着擎天,还是,她总是依赖着别人成了一种习惯?
  七年前是冥夜,现在刖是擎天,就因为她的私心,她伤害了多少人?
  闭了闭眼,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悲。
  许久后,她才恢复了平静,拿过就放在床边的拐杖,然后慢慢将笨重的左腿扶着落地,额头上已经飘了层淡淡的细汗。短暂的休息了一下,她才撑着拐杖站了起来,朝浴室方向走去。
  浴室里都放上了防滑的地毯,那种细致的体贴,让向馨觉得有些心酸。叹了口气,费力的撑着拐杖来到洗脸台脸,却在对上化妆镜中惨白而憔悴的面容时,吓了一跳。
  这是她的脸吗?她比惚了,白润的脸上没有了活泼俏丽,也没有了血色,只有干巴巴的白,眼神也失去了光泽,整个人就像脱了水的干壳。
  悲凉的情绪就那么毫无预警的席卷而来,原来她也老了,不知不觉,她也已经二十五岁了。
  可是,这二十五年来,她又做了些什么呢?一生,就在这么浑浑噩噩中度过了,只是以前是因为无知,而后,是因为自己造下的罪孽。
  突然的窒息感将她包围,镜中的画面变得扭由起来,整个房间也像是变形一样,慢慢的缩小,朝她挤压着,让她透不过起来。
  然后,扭曲的拖长人影在四周开始晃动起来,尖锐的笑声充斥在耳边,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啊……”,
  向馨惊惶失色的惊喘着,像是被恶鬼追赶一样,忙撑着拐杖急促的朝外走去,但拐杖因为拖住了地毯,让她差点摔倒在地,好在扶住了门,但尾椎似乎被牵动了,又开始隐隐作痛。
  只是这一刻,她感谢这种痛,因为这种痛让她的幻觉消失了。
  看着恢复了平静的四周,她粗声喘息着,汗水后知后觉的浸湿了她的衣裳。
  洗了脸后,她稍稍化了点妆才下楼,她不希望擎天看见她那么憔悴的模样。
  好在有电梯,所以不用担心下楼梯时会因为不慎掉倒。
  电梯门滑开的时候,何叔正指挥着佣人们在做事,见她下来,立即叫了两名女佣过来扶着。
  “夫人,先生和少爷都已经去了公司,中午不会回来,您要现在用餐吗?”
  向馨淡淡的点了点头,想了想,补充,“等会儿将午餐送到后院去吧,我想去那里用餐。”
  “好的,夫人。”何叔并未多问,只是尽职的点头。
  两个女佣则扶着向馨到了后花园,那里搭着一个比较宽大的遮阳伞,伞下放着一张白色的躺椅和一张原型的玻璃桌,上面放着一个遮掩罩。
  “你们进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在躺椅上睡下后,向馨淡声吩咐。
  “是,夫人。”两名女佣应声离开了。
  向馨静静的看着伞外的白云,幽幽的呼出一口气,才拿起眼罩戴上,假寐。
  “我告诉你啊,昨天晚上先生根本就没有回房睡。”而刚走出后花园,其中那名瘦长脸的女佣就神秘兮兮的对旁边的短发女佣说。
  “不会吧,先生昨晚没出去啊?”短发女佣一脸惊奇。
  “就是,我今早去三楼打扫时,亲眼看见先生从书房里走出来呢”瘦脸女佣一脸得意的说道。
  “说不定是先生起得早啊。”短发女佣耸耸肩,觉得她大惊小怪。
  “我也这么想的啊,然后我就偷偷跑进书房去看了,书房的卧室还没有收拾,床上还是热的,明显是昨晚睡了一夜的痕迹。“瘦脸女佣可不服气了,忙不迭的拿出证据。
  看着她一脸信誓旦旦的样子,加上昨天晚饭时的情形,短发女佣有些信了,“难道是因为少爷的事,先生和夫人吵架了?”
  “肯定的了,不管怎么样,少爷都是先生的亲生儿子,又是刚被确认没死,接回了黑家,夫人却一回来就打了少爷,自然是惹火了先生,现在先生恐怕已经厌恶夫人了。”瘦脸女佣撇撇嘴,说道。
  短发女佣却不这么觉得,“说先生和夫人有了点间隙我还相信,但说先生厌恶了夫人我是怎么也不信的,你也不想想,三年前夫人……
  “你们两个在胡说些什么?”带怒的冷沉声音打断了两人的闲聊,往前一看,何叔正领着佣人们端着向馨的午餐走过来。
  “黑家养着你们,是为了让你们在主人背后说长道短的吗?”
  “对不起,对不起,何管家,我们不是故意的。”两人一惊,白着脸忙道歉。
  “下次再敢乱议论先生和夫人的事,就不要在黑家做了,黑家不需要乱嚼舌根的佣人。”何叔眼神格外严厉。
  “是,何管家,我们再也不敢了。”两人苦着脸,惊怕的回道。
  “还不去做事。”何叔喝说。
  “是。”两人立即像兔子一样,飞快的跑开了。
  何叔不悦的摇了摇头,才领着佣人们朝向馨走去。
  向馨的眼睛罩着眼罩,但也能听见耳边传来的轻响,而且,那香郁的气味想忽视也难。
  抬起手,正欲取下眼罩,一道久违的灼热视线再次落在她的身上,让她僵凝了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是错觉吗?可是,她竟怯弱得不敢去求证六
  “夫人,可以用餐了。”将午餐摆上桌后,何叔见她没动,以为她睡着了,半弯着腰,唤道。
  何叔的声音传入耳里后,灼热的视线消失了,向馨的血液才慢慢的恢复流动,她取下眼罩,慢慢的适应了光线后,佣人才扶着她坐了起来。她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四周,绊装不经意的问道,“何叔,擎天他们回来了吗?”
  “夫人,先生在公司,晚上才会回来,少爷没有确定时间,不过应该和先生回来的时间差不多。”
  向馨扯了扯唇,没接话,似是不在意,其实心已经茫然了。
  而主屋里,佣人们都惊讶的看着毫无预兆就出现在大厅里的黑冥夜,”少爷,您怎么回来了,我们马上去告诉厨房,准备午餐。”
  “不用了,我拿了东西就走,也不用告诉何叔了。”黑冥夜冷淡的阻止,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是。”佣人们虽然觉得奇怪,却也只会听命行事。
  但看着自家少爷快速消失在楼梯转角的身影,仍是会觉得奇怪。
  为什么她们总觉得少爷像是有双重人格一样,一下子邪魅不羁,一下子又冷得好像全世界都入不得他的世界一样。
  看来,你过得很好嘛,不论是身边少了谁,你都不在意吧?回到房间后,黑冥夜没有先去拿文件,而是站在落地窗后,冷眼看着后院草坪上的纤细身影,妖魅般的瞳眸里跳跃着令人惊骇的嗜血光芒。
  那么,我该怎样才能让你也尝尝那份痛呢?
  下午的时候,向老爷子过来了,却是带着一名陌生男子一起过来的,男子拿着公事包,很年轻,鼻梁上戴着一副斯文的无边框眼镜,眼神十分精锐,看起来很精明的样子。
  当向老爷子要求和向馨独处时,何叔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认同的。
  向老爷子和夫人独处是无可厚非,爷孙俩聊天不想认打扰很正常,但那个陌生的年轻男子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人,他怎么能让夫人和陌生人单独相处。
  “夫人,您和老爷子说说话,这位先生就不要进去了,不然先生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笑话,黑擎天有什么能不高兴的?有我这个老头子在,难不成还会给他弄出什么乱子来吗?”向老爷子立即就怒了,横眉冷对。
  “爷爷,何叔不是这个意思,您别生气,他也是希望我和擎天好好的。“向馨知道这话肯定引起爷爷的不高兴,但爷爷的反应似乎也有些过了头,忙出声安抚,打着圆场,“何叔,如果擎天问起,我会对他解释的,麻烦你泡三杯茶送到书房去,我想爷爷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和我商量。”
  “好的。”何叔点点头,退了下去。
  之后,三人不知在房间里谈了些什么,时间不长,只是向老爷子走的时候,拿走了一份封了档的黄色文件。
  两人离开后,向馨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何叔送了杯白开水到她房间,吃了药,早早的就睡下了。
  何叔感觉不太对劲,打了电话通知黑擎天,并将事情在电话里简单的说了一遍。
  所以,当向馨醒来的时候,黑擎天就坐在床边,守着她。
  “擎天。”她呢喃着,眼眶瞬间就红了,连她都对自己的脆弱觉得不可思议。
  “还好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黑擎天低柔的问道,如耳语般的音量就像怕吓着了她一样。
  向馨摇摇头,小心翼翼的问道,“擎天,你不生我气了吗?”
  “对不起,小馨。”黑擎天低下头吻了吻她的眉眼和唇,“昨天我不该和你闹脾气的,你还小,但我这么大的人了,却还像个刚出茅庐的傻小子,和你计较这些有的没的门我们已经当了夫妻三年了,还有什么不能包容的呢?何况,小夜是你一起长大的玩伴,在许多方面比我更加贴近你,也了解你,你对他的事一时不能释怀也是无可厚非的,我却和我的儿子吃这种陈年老醋。”
  “擎知,江他无奈的话语没有让她好受一些,反而像巨石一样压在她的胸口,疼得厉害,只是这疼究竟是为了什么,连她自己也分不那么清楚。
  “以后我不会这样了,原谅我这一次好吗?”黑擎天轻轻的捧起她的脸,低语。
  向馨点头,泪光闪烁,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深刻的愧疚。她有什么资格说原谅,造成一切错误的是她,她根本就没有资格。
  “对了,爷爷下午来是为了什么事?为什么爷爷一离开,你就又发病了?”黑擎天这才问起正事,只是言语间无不透着,将她的病情放在首位的信悬
  向馨不由得移开了视线,“我……”
  其实下午爷爷过来是拿走了她的股权,而爷爷带过来的,正是向氏的法律顾问,在他的公证下,她将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都转给了爷爷。
  只是这件事她该告诉擎天吗?毕竟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里,有百分之二十五是他转赠给她的,他是有权知道的,但……
  “小馨,记住,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黑擎天,知道吗?”
  爷爷凝重的嘱咐在脑海里回荡,地不能告诉他啊。
  “擎天,你能别问吗?”她低低的请求,因为她真的不想对他撇谎。
  “好,你不想说我就不问,等你愿意说时,再告诉我。”黑擎天半敛着精光,温声道。
  “谢谢你,擎天。”她舒了口气,因为愧疚不敢面对他,所以也忽略了他脸上的沉郁。
  又或者该说,这么多年来,她都一直忽略他在她面前偶尔流露出的异样。
  深夜,幽暗的房间里飘着均匀的呼吸声,黑擎天却突然睁开了双眼,幽暗的黑瞳在黑暗中却折射出格外炯亮的光芒,就像黑暗里的野兽的眼睛一样。
  他无声的走下床,来到房间的角落,那里放着向馨的保险箱。
  黑暗里,他轻松的解开了密码,保险箱的上层放着一些首饰,下层,则是文件,四指压着文件上方三分之一的地方,拇指将文件翻起,慢慢放松,文件快速的从眼前闪过,当最上面的一分文件档也平展在手下时,他慢慢的收回手,凛冽的眼神深邃难解。
  那份向氏的股权书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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