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天使,还是来摧残我,给我带来噩梦的魔鬼?
八号,八节(2)
被她这么一弄,我全然没了兴致,脸上的痘痘越加疼痛起来,她是用指甲掐的!
我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看镜中的自己,仍然是一副苦瓜模样,被她挤过的部位明显肿胀了起来,无奈地叹了口气。
回到卧室,已经什么兴致都没有了,问虫:“咱们现在干什么?”
虫说:“我妈一会儿就下班回来了。”
“你妈几点回来?”
“四点。”
我看了看墙上的表,已经三点半了。
我说:“那我先走了。”
她说好,然后出来送我。
我正要推门出去的时候,虫突然把我叫住了。
我扭过头来说:“还有什么事吗?”
她支吾了一会儿,说:“明天是我的生日,你能陪我过吗?我不要什么礼物!”
我看着她的眼睛,眼神中全是祈盼。
不知道这个可怜的女孩已经有多久没有和朋友们一起过生日了?
这个外表坚强,实际上内心却异常脆弱的女孩……
“明天是几号?”
“八号。”
我清楚地记得那一天是八号。
那个让我永生难忘的八号。
我想,假如有一天我要把这些故事写成小说,每一章都要有八节,以此来怀念这个日子。
然后我又想,假如这部小说写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被汽车撞死了或者是喝水的时候被噎死了,接下来的故事谁来叙述?
我晃晃脑袋,我在想些什么?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应该是明天怎么过吧?
虽然虫说不用买礼物,可是我总该表示一下的。
可是,送她什么好呢?什么样的礼物才不会显得俗套?
我边想边走,刚出了二区门口,脑袋里突然有了灵感。
我想买的东西,正规的商店里没有,我跑了一个又一个街边的无证小摊才买齐全。
我找了个塑料袋将这些东西装好,沉甸甸的如同装着满满一袋的幸福。
我不是第一次买这个东西了。
第一次是买给前女友的,那还是去年的平安夜,刚开始的时候不知道在哪里买,跑了一家家商店,都说没有这种东西。
在那个大雪飘飞的平安夜到来之前,我终于买齐全了想要的东西。
如今再次拎着这样一包东西走在街上,颇有去年的感觉。
只不过,现在没有下雪,只有大片大片的落叶飘飘洒洒地飞扬在空中。
八号,八节(3)
母亲
我提着一包东西,去商店门口找我的车,却发现不知道被踢倒了,嘴里不禁咒骂道:“妈的,让我知道是谁干的,弄死丫的。”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有辆车被一双脚踢倒了,我心想,这次我也替天行道一把,抬起头准备对那双脚的主人劈头一顿骂,突然发现他要比我高一个头,我的腿顿时软了起来,说不定人家不是故意的……
旁边有个男生拉着他的胳膊说:“老大,您空手道几段了?”
我的腿更加软了,心想算了,放他一马吧,说不定他是无心之过……
骑着车晃晃悠悠地回了家,我妈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进来了,问了句:“中午去哪儿了,吃了饭没?”
我扬了扬手中的包说去买东西了,然后又说吃过了。
我妈说哦,就没有再问什么。
在我母亲眼里,我早已经是个大人,我的事情,如果我不和她提起,她也不会追问,更不会干涉。
不记得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大概是在高中被开除之后吧。我的母亲从没有料到,初中时我还是个那么乖的孩子,上了高中,为什么转变会那么大?
她渐渐地发现,我对她不再像儿时那样言听计从,而是有了自己的看法、自己的见解,并且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指责几句,后来发现全无效果,就不再这么固执了,而是对我听之任之。
当我发现这一点之后,心里除了有一丝喜悦,还带有一点点失落。
这代表着,从今之后我独立了,自由了,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也同时代表着,从今之后,在外受了伤,再也不能像儿时那样躲在父母的保护伞下寻求庇护,只能找个没人的洞穴默默地自己抚平创伤。
有时候半夜突然醒来,在一片黑暗中会问自己,我真的长大了吗?
还记得前女友刚和我分手的时候,我躲在自己的屋子里一遍一遍地打着她的电话,哭着央求她不要离开我,在电话里等她答复的时候,却意外地听到了第三个人的呼吸声。
我马上猜到了什么,放下电话冲到客厅里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的母亲正慌张地放下了电话。
我气急了,大声地呵斥她,责怪她怎么能偷听我的电话。
母亲开始的时候不说话,低着头听我训斥。
我知道她理亏,可能是因为心情不好的原因,就得理不饶人,翻来覆去地训斥个不停,甚至强行加了些莫须有的罪名。
后来,母亲终于抬起头来,眼睛里闪着泪花说:“儿子,我看见你难受,我的心里也难受啊……你已经整整两天没吃过饭了,待在屋子里把自己封闭起来,我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问你,你又不肯说。我心里急啊……虽然说你已经长大了,可在我眼里,你永远只是个孩子啊……”
那一瞬间,我决定不再逃避,我真的很累了,真的支撑不下去了……即使被人嘲笑,即使被人看不起……就让我在这把保护伞下,再受一次庇护吧……
我哭了,真的哭了,哭得一塌糊涂,哭得肝肠欲断……
你能想象吗?一个十九岁的大男人,下巴上的胡子都刮了好几次,只因为母亲的一番话而流泪了!
那时候我才体会到,十九年来真真正正地体会到,最疼爱你的人,永远是你的母亲!
痛快地哭完之后,才发觉好饿。
母亲忙给我热了饭,她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还提醒我慢点吃,别噎着,又起身去给我倒了杯水。
那时候我真的觉得,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就算我没有了一切,最起码,我还有一个好母亲。
到了第二天,因为有了合理的宣泄,精神变得好多了。
而母亲也闭口不提昨天的事。
我知道,她是在给我留面子,她很了解她的儿子,自尊心强得要死。
而我,也很配合地继续装着我的“大人”,日复一日。
这些事情,我只和心灵守望说过。
他就像一个敦厚的长者,对我循循善诱,让我把心底隐藏最深的话都毫无保留地说出来。
那天晚上也不例外,我把明天准备和虫一起过生日的事情告诉了他,还和他说买了一些东西,是以前买给过前女友的东西。
他顿时就沉默了,打了很多的省略号,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事,又问我:你喜欢她吗?
我:有点吧。
他:你忘记你前女友了?
我:你怎么老是提她?
他: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不可能那么快就忘记她。
他一说这个,我有些愤怒了:为什么不可能?她能那么快就忘记我,并且马上就找了一个新的男朋友,为什么我就不行?
他:……
我:这两天我认识了莎和虫,可以随便选一个。我觉得,她们两个,都喜欢我!况且她们两个,都要比我前女友漂亮!
他:你找女朋友,是看对方漂亮与否?
我:不是。
他:听你说了她们两个的故事,直觉告诉我,她们两个并非善类,你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我激动起来:你不要随便冤枉她们两个,痞子怎么了,痞子就都是坏人吗?
他: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不是为你好吗?
我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为我好就不要一直提我前女友,我烦她!一想起她来,就恨不得杀了她!
他:你……真那么恨她吗?
我:……
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我慢慢打了一行字:哥,我去睡觉了,明天还上课,再见。
不再是兄弟(1)
不再是兄弟
隔天早晨,给小波打电话,竟然不理我,一次次挂断。只好一个人去学校了。
出来的时候没有带那包东西,我想天黑了再拿出来,给虫一个惊喜。
到了学校锁了车,已经上课半个小时了,我从门缝中看到老师正在讲台上唾沫横飞地讲着课,下面的学生依然无所顾忌的该干吗干吗。
我推开门就走进去了,大概老师早已习惯我这个样子,没有多加深究,只是看了我一眼,提醒我赶快坐好,然后拿着粉笔在黑板上不知画了些什么,又继续讲课。
这个学校的老师,大多已经对学生所表现出的不敬习以为常了,就这么河水不犯井水地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一个是混工资的,一个是混毕业证的,大家都互相包容包容,一个学期就过去了。
当然不排除那些刚分配到学校来的新老师,他们很有热情,怀着一腔热血,立志要改变这学校的风气,上劝校长下训学生,整天忙得不亦乐乎。
总有一天,他们的棱角会被磨平,随着这学校的大流而走。
一滴水的力量,是无法改变整条河流的走向的。
看着这些老师常常会很心疼,他们大多空有一腔抱负,却英雄无用武之地,就如同现在的我一样……
还记得刚来学校的时候,我对身边的同学说我喜欢文学,却引来周围一片嘲讽的讥笑。
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他们看我的眼神,如同看一个外星人。
日子久了,我也就不再争辩,只有在凌晨来临的时候,才不辞辛苦地在电脑上码着字,将我的梦想加之以汗水挥洒在键盘上。
直到我在校报上发了文章,他们看我的眼光才有所改观,原来这个家伙真的会写点东西。
我进了教室之后四周看了看,发现小波旁边空着座位,我径直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小波把凳子往里移了移,没有理我,趴在桌子上装死。
我往他背上捣了一拳,说:“怎么,还生我气呢?”
他的身体蠕动了一下,犹如一只冬天靠在火炉边的懒猫,任凭别人怎么逗他,都懒洋洋地置之不理。
我无奈,只好也趴在桌子上装死。一天天的课,不就是这么熬过来的吗?
老师正讲着煤炭开采。我当然知道,我以后就是个下坑挖煤的。和我的父辈乃至所有同学的父辈的路是一样的。
所以,还不把握住现在的时光疯狂玩一把的话,只怕以后是没机会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不知道是做梦还是清醒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引得全班同学又是一阵侧目,老师仍然不理,似乎已经习惯。
我掏出手机一看是虫,忙按了接听键,压低声音说:“怎么了?”
她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信号不是很好,模模糊糊地听到她说:“我上课去晚了,没去成,你过来陪我玩啊。”
“好的,你在哪?”
“大市场门口。”
“OK,等我。”
挂了电话,我起身走到讲台边告诉老师说我要去厕所。
不等老师点头,我就走出了教室门。
刚出去,就听到有一个人也跟着我出来了,不会是老师吧?
我扭过头去,赫然发现是小波。我诧异地问:“怎么了?有事吗?”
他靠在墙上,冷冷地说:“去找毛毛虫?”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
“如果我不让你去找呢?”
小波以前在这个学校里上过中专。从这个学校里走出来的,基本上都是痞子、混混。
我曾经暗自比较过我和他的实力,最后我承认自己打不过他。
虽然他有时候做事显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在打架的时候从不会逊人一筹,他能充分地把握好自己所处的地形,运用地理优势,加之多年来的打架经验,能轻松地将对方打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
小波在整个新香都是赫赫有名的。所以,毛毛虫认识他,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这一点,我承认我永远比不上。我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只会偷袭,趁对方不注意,先拿一砖头撂倒他再说。但若是对方有防备的话,这招就失灵了。
好在我身边有小波,在大专上了半年,从来没吃过什么亏。
我被他的眼睛盯得头皮发麻,我就不信,他还能真的打我?
我不理他,转过身去就往前走。
小波从后面抱住我,把我按在墙上,单手掐着我的脖子,恶狠狠地说:“我比你要更了解她!她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女魔头!”
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