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就打吧!大概是上午10点多的时候,我拿着IP卡,在听了妈妈的指导程序后开始打电话,因为手笨,连拨几次号码,那一眼望不到边的悠长卡号都被我拨得一塌糊涂,没一次拨对的,或许因为太兴奋了。
拨的过程中,妈妈还告诉我和人家通话要大方。这当然没问题!我连着变换几次声音,从澎湃的男高音到雄浑的男低音,最后选定了清新自然的声音。
终于拨通了,我兴奋地蹦蹦跳跳,随时准备吐露我那清朗的声音,突然有人接电话,是个老人。我忙站直身子,像个酒店服务员,仿佛电话对方能把自己看见,略微思考过后,我把在脑海里已背上了万次的话说出来。
“喂,请问怡劼在吗?”
“她不在,你是谁呀?”
我心里陡然一震,忙说:“我是从北京打来的电话。”
对方也是一惊,说:“北京的谁呀?”
“我是她的朋友。”
“她在外面上课,很晚才能回来。”我又追问,对方说,“她要8点才能回来。”
这时,我心思沉静,但觉房内明澈之极,阳光如水。
谢过之后,挂了电话。我妈妈热烈庆祝我之礼貌,两人相约晚上再打电话。
直至晚上,期间我和妈妈也都没提起这事。到了8点,妈妈说起,我就准备9点再打电话。
9点已到,我重新调整嗓音,照着IP卡开始打电话,谁知电话不通,很是气恼。放下电话,没等几秒又拿起电话,来来回回打出了惯性,停不下来,要是那电话有生命早给我累死了。
就这样趴在卧室地上,打不通电话,又跑到客厅沙发上。左手拿卡,右手拿电话,反复拨打,可老天爷偏跟我过不去。只得放弃,先把电话放在一边,坐在沙发上开始唱《射雕英雄传》主题曲:“千秋霸业,百战成功,边声四起唱大风!”唱得一句,停下来开始拨电话,不通,便又唱,“一马奔腾,射雕引弓,天地都在我心中。”唱得一句又拨,电话不通就又唱,“狂沙路万里,关山月朦胧。寂寞高手一时去无踪!”如此这般来来回回,像上了弦的发条,疯得停不下来了。
看妈妈坐一旁,面色沉静看着书,心想这时候打不通可以一会儿再打,紧张感稍稍放下一些,于是瘫坐在沙发上开始再唱《射雕英雄传》主题曲,声音飘渺,妈妈这辈子就没听我唱过一次完整的歌,听我唱得如此动情,不禁鼓掌叫好一番。但我歌不忘本,赶忙又拿起电话,仔细拨号,发现电话还真通了,嘟嘟的铃声仿佛重锤一般打得我情绪亢奋,在沙发上乱蹦,嫌地方不够,就在客厅里乱转。突然有人接电话,我忙朗声问:“请问怡劼在家吗?”
情人节,我给女生打电话(2)
对方说了声在,便再无声音,电话这头的线,感觉像是等待砍头的犯人,不知道刀子什么时候砍过来,万般情感早归为一线,又像蚂蚁,而且是热锅上的,浑身如长满跳蚤一样跑进卧室在床上乱爬,能量似乎用都用不完。
突然电话那边发出了声音,一个女孩说了声“喂”之后,听筒里游出清音万缕,让我心跳加速,不知道怎么回事,舌头又硬又大动不了了,闭眼平息了一下,可适才发出的那清澈的声音怎么也出不来了,只能粗声粗气说了声:“你知道我是谁吗?”
“子尤吧!”对方不假思索地说。如此一语道中,我又开始退化成爬行动物在床上翻滚,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来。场面一度宁静得空气冻结,时间停止。
我只急得满头大汗,听筒在耳边都湿乎乎的。没话找话吧!我说了声:“你怎么一天都不在家呀?”这纯属废话,但不能不说。我从床上滚下来又跑进书房走路不止。我妈妈在书房里看我那样,想笑又不能笑,怕惹我笑得停不下来,只得装做沉静读书的样子。
我们之后又说了不少话,谈到了文学、学习,主要是她在那边像大姐姐一样地讲,我在这边像小白兔一样地蹦,几分钟的谈话具体讲了什么我紧张得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一气在来回乱转。不知道当时她是否紧张,兴奋,反正我是走得连裤子都掉了,滑到我的脚那儿,皮带也都飞出去了。
怡劼告诉我,她也是第一次在情人节接到男生电话,她说此话时声如冰雪,我听了也吐出些微笑给她,心里却复杂异常。
转眼间,我这么激动得连跑带说地都喘不过气了,于是将电话给妈妈,让妈妈和怡劼说话,说过几句后,就都放了电话。
打完电话,如释重负,妈妈对我桃花一样地笑,而我则像刚搬完几百斤白菜,瘫在地上。
2004年2月14日情人节的晚上,我在兴奋得连滚带爬地给女生打了一个电话。
六班笑话录
(2004年2月3日)
“有一文章特好,你不骂它好都不行。”
“子尤他们家都失踪了,是我让他们上颐和园了。”
“把一女的心脏放男的身上,那女的还活着。”我问,“没心脏怎么活?”答:“因为那心脏还在跳。要不要我写一个论文证明?”
席西有一次和我聊天时说:“十班的那个老师真差劲。”旁边一个女生说:“我就是十班的。”席西一听忙说:“啊,十班的老师真好。”那女生说:“我不觉得好。”席西接了句:“我也觉得不好。”
席西见我穿了两个月的鞋说:“你穿新鞋了?”我说没有。低头一看,他自己穿了双新鞋。
我和席西想歌坛四大天王是谁,结果就想出三个。我问旁边的洁辉,她想了一会儿,问,是说托塔李天王吗?
马勃:“你看昨天球赛了吗?”
王钊:“没有。比分如何?”
马勃:“阿森纳狂进球,0比0赢了。”
马勃:“王钊,快脱了衣服,不然该冻着了。”
我画了一个达利样式的胡子,席西说,你想学蒙娜丽莎呀?
席西问我,刘德华现在多大了?我想了一下说,大概43岁吧!席西大惊,说,不会吧!我记得他才40多岁呀?
我和席西有一次散步,我问他,对了,周杰伦哪年生的?席西说,今天课上老师不是说了吗?我说,忘了,你再说一下。席西仰头说,还用说?1779年!我一惊。席西忙说,不对!(他最有名的就是不对两个字说得奇快无比)是1879年。说着他还在那儿重复,没错,1879年,1879年。我在旁边想笑又不敢笑,两个人连走了2里路,突然,席西猛然说,不对!1979年。
我和王钊、席西、马勃一起排队买饭,四个人正聊天聊到兴头,突然席西对旁边一个外班学生大喊,王钊,还钱!真正的王钊在他旁边已经笑得说不出话了。我们四个人正一起说话,席西在那儿对我和王钊说,刚才我和席西……我和王钊听得都笑疯了。
一次爬山,王钊问小云一首诗,她想不起来,席西在旁边一听,大喊,连这都不知道!王钊于是问,你知道吗?席西说,我不知道。
另外,席西自问自答的本领很大。他自己对着墙说,这节什么课?当然是政治!
王钊问慧慧,你家住哪儿呀?她连着解释了好几分钟,又在三张纸上画图,正搞得王钊一头雾水,突然慧慧大喊,我知道你家在哪儿了!
王钊问,明天是考试吗?慧慧回答,不对,半天。
慧慧受考试制度迫害严重。一次王钊拿一本书问慧慧知不知道其中一句诗,慧慧回答,不考。
王老师问马勃一个单词,马勃说car,王老师听成了children,说,回答得很好。又问小云,小云又重复说了一次car,王老师这次听清楚了,说,回答得很好。两个人说同样的单词,老师愣能听成两个,同时表扬两个人,真是神了。
马勃怒了之后,大吼一声:“我招你惹我了!”
席西分不清左右手,他只能靠看哪个手上有笔磨出的茧子分出它是右手。
(2003年4月16日)
一个孤独者的赛跑
青春,我向你宣战
这个人已经跑了许多年了,最初有很多人和他一起跑,大多数人都倒在了地上,渐渐消失,也有不少人跑得速度很快,将他撇在了后面。
可他仍然在跑,从来没有停过,长长的土路上留下了他斜斜的身影,他惟一坚持奔跑的理由就是———还有很多人在他身后,还有很多人没有赶上他。
他的信念很简单,在他的前面有许多可以让自己满足的虚荣礼物,在他前头的人跑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总之,他不能被前头的人丢下,那样会被人耻笑的。
他已经得到了许多让自己骄傲的礼物,很多路人为此投来羡慕的目光,于是,在长长的土路上又有更多斜斜的影子,而他也有了不少竞争者。
有许多的牌子可以帮助他,让他知道那些奔跑在他前面的人已经到了哪里,当他刚刚到了一个地方,得到了精美的礼品时,又得赶快接着奔跑,没有一丝喘息的时间。
终于有一天,他找不着牌子了,四周围是一望无边的沙漠,他开始恐慌和空虚,他已经很久没有停歇的时候了。
这时来了一个乞丐,那是一个很老很老的乞丐,当乞丐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感受到了乞丐的智慧,于是叫住了他。
“请问,你看见一群人了没有?”
“他们什么样?”
“他们在奔跑。”
“为什么你要寻找他们?”
“他们一直在不同的地方寻找着什么很好的东西,我也想得到它,所以在一直跟随着他们。”
“哈哈!真可爱!你就在这里等他们吧!”
“为什么?”
“有朝一日,他们会到这里寻找好东西的。”
青春,我向你宣战
。。
新狂人日记(1)
5月29日
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原来的一切已不复认识。我的课本还放在我身边,可屋子早不是我熟悉的屋子,我置身在一个到处都是白色的类似于病房的地方。
我这是在哪儿?我怕,怕得厉害。连眼睛都是昏昏沉沉,开了门一看,外面是一条走廊,走的都是些穿着病号服的人,我一看自己,竟也穿着病号服,上面还印着20号。
这儿是什么地方?
5月30日
我终于知道这是一座大楼,有很多很多层,无数穿着病号服的人都闭着眼睛,嘴里念叨着“考考考分分分”,边说边顺着人流往楼上走。
我小心地走进人群中,没有人注意我,都是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好像半夜墓地中走出的幽灵,竟连一丝人气也没有。人群前面还有几个高个子的领队,他们都没有脸,面目不清晰,一个个拿着鞭子,有人稍有怠慢便狠狠抽一下。
我迷惘地四处张望,发现这些人都被领着顺一条悠长的走廊向上移动,两旁数不清的房间却没人进去过。有的房间上写着“文学”,有的写得是“音乐”,时常有人要碰那门,但马上就被领队用鞭子抽开。
我来到房间门前,趁领队不注意,想打开房门,却发现它被加了许多锁和封条,封条上写着:永不得入。
这却是什么地方,怎么那么怪?这些人要往哪儿去?
走廊中的灯光暗得怕人,我也害怕得厉害。这时,一个高大的,同样没有脸的人将我一把拽了起来,带进了一个叫契约室的屋子里。
那契约室大得吓人,可器具同样少得吓人,只有一张桌子,桌子旁边坐着一个人,矮矮的,胖胖的,胡子一直长到脚,一副又圆又大的眼睛把整个脸都罩住了。
“那么,”矮胖子说,眼睛亮得撼人,“那么你是要加入这个队伍了?”
“加入什么队伍?”我却是连一点情况都不知道。
“废话,这些人都是疯子,我们的目标就是让他们上到这座大楼的顶层———12 层!”
原来这里是疯人院!
我的头脑已近乎眩晕,怎么会这样?!我也是疯子吗?
5月31日
那胖子笑了笑,笑得眼睛都没了,“很紧张不是吗?是疯子并不可怕,我们会帮你治好。”
“为什么我不知晓自己是疯子?”我努力保持冷静。
“没有人相信自己是疯子!”胖子笑得更厉害了。“来吧!接受治疗吧!你只需要在这个地方签字就行了。”说着,胖子拿出了一张纸,也就是契约。
“对不起,我没病。”我站了起来,准备快离开这儿。
但那似乎不可能了,胖子的舌头变得异常长,将我捆得牢牢的,而他自己则拿着笔在契约上写了我的名字。
胖子将舌头从我身上抽出来,“为什么要反抗呢?”他面带微笑地说,“难道你不想早日走出疯人院吗?只要到12层你就能出去的,你只有这样面对!”
我的脸顿时变了色,突然发现自己的嘴有些不灵活,自己已经不太能说话,舌头变得僵硬。“走吧!让我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