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你的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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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青春,你的盛放-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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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早恋
我13岁时的一天傍晚,我妈袁秀把我叫到屋里,跟我谈我早恋的事情。那天是个阴天,我走进屋里的时侯,一团一团的黑色光影笼在我妈袁秀的身上,她身材高大,体形丰满。我吸了吸鼻子,眯起眼睛,我看到她坐在那里,不怒自威。其实我不怕她,因为她太见我亲了,但是那天我却有点怕,我真的心虚了?!

  我妈用一种从没有过的严厉口气跟我说:“今天我遇到齐文妈了。她跟我说了你们的事。”我的心咯噔一下。齐文的妈跟我姥姥的妈是一个村子的,她们在家长会上一见就攀上了老乡。李毅的爸跟我爸也是一个村的,那更是正宗的老乡。天,假如我妈袁秀再碰见李毅的妈?我低着头,踢着脚尖,不敢看我妈袁秀。但是她不肯放过我,她接着说:“你别再跟齐文来往了。这件事我暂时还不跟你爸说,要是你还不听话,我就告诉你爸。”我妈怕我爸,她就以为我也怕?可那会我还真怕,因为我妈的声音像个鬼魂一样缠着我:“你爸知道了会把你吊起来打!”我撇撇嘴,极不情愿地嗯了一声,然后低着头走出了那间屋子。那真是间黑屋子,在我的记忆里经过多年的沉淀,屋里的家具:衣柜、床、桌子、椅子全笼上了一团黑雾,这团黑雾不断地膨胀膨胀,最后卷着我妈丰满高大的身体向我扑过来。

  我妈没冤枉我,但是我跟齐文不叫早恋,我们叫作“好”,而且我以前并没有跟齐文好,我跟齐文好上也就是最近的事。以前指的是我12岁,小学六年级,那时我喜欢李毅。

  李毅长了张乖巧的圆脸,皮肤有点黑,经常穿件格子衬衣,还把它束在裤子里。我们都认为他是个洋气的男孩,他父母亲都在机关里,他的家在一个双面宿舍楼上。我们住四合院,那是条件好的时侯,最初住平房,所以仰头看楼房里的人就无端觉得他们洋气。那会儿我老是逮机会往李毅的身边跑,他跟小丽是邻居,我就老找小丽,放了学到小丽家写作业。但是李毅好像不怎么喜欢我,他的注意力都在他的同桌龙梅身上。

  龙梅梳了两个小辫,就是郑智化唱的那种麻花辫,一笑两只酒窝。龙梅学习成绩很好,老考第一名,我就气,于是发愤学习,有一回考到了她前面去。那会儿龙梅我李毅老是包揽班里的前三,只不过我们仨的名次偶尔会换换。让我特别得意的是龙梅的作文不如我,这一点她自己都承认。周末她拉着我去她家,一边看她栽的花,一边写观察日记。她家的花真多啊,后来我才知道她爸就是县委书记。我把观察日记给敬爱的班主任刘老师看,她对我说:“写得很好,但是能不能考上初中了再写?这个啥时侯都可以写,但考试就是那么一天。”我很别扭,这是我的爱好我的理想,我为什么不能写?

  我喜欢文学,从书摊淘两毛钱的旧书看,我不仅写观察日记,我还变本加厉去写诗,还半夜写。我发明了一种特殊的作息时间表:下午一放学就呼呼大睡,晚饭也不吃,到了十一点钟我醒过来,这时脑子特别灵光,开始写作业,写着写着,就有了灵感开始写诗,这样往往到三四点钟才又继续睡觉,中间吃两次东西。这种作息方式实践了一段时间。我把这发明得意地告诉老师同学,刘老师大吃一惊,说这样不行。这怎么不行?

  刘老师不停地跟我说,说了很多次,说得我都烦了,后来我听了她的话,暂时不写诗不写观察日记,我考上了重点中学一中。

  李毅关注龙梅我一直不愿意承认,我觉得李毅跟我也有很多话讲。但是有一天龙梅差点打碎了我的梦想。那天我和龙梅一起上厕所,路上龙梅跟我说:“我跟你说一件事。”我在那等着,却没了下文。龙梅自己羞涩地笑。 “说啊。”龙梅欲说还休,她一边摆着手,一边说:“不好说,不好说的。”“快说啊!”我是个急脾气,那个年龄的我更急。龙梅吞吞吐吐:“有一天,我和李毅……”。“到底怎么了?”我大声问她。“你小点声”,龙梅嘘我,“真是太羞了,太羞了。真不知道咋说。”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一章  早恋2
在厕所里,就我和她俩人,我说:“是不是那个?”龙梅问:“哪个?”我横了横心,说:“异*流?”天,我真佩服自己绝顶聪明,居然想出这个词?那时的我已经看了相关书籍,而且还有了和大森小森的经历,我以为他们也那样那样了。只是我看龙梅梳着小辫,一副纯洁模样,我才文绉起来,就绉出这么个词。龙梅很诧异:“什么是异*流?”我不耐烦地摆摆手,“你不知道算了。”我已经放弃,不再抱希望的时侯,龙梅却主动招了,她说有一天课间,她的手落下来,谁料却正落在李毅的手上,她于是羞红了脸。“太羞了,太羞了……”龙梅还兀自重复,我则松了一大口气,就仅仅是这样?看把我吓得。

  我是个早熟的小孩儿吗?我觉得我不是。事实上,我一直到26岁才有了生命中的第一次。

  “把你的爱我的爱串一串串一珠幸运草串一个同心圆”,小虎队红得发紫的时侯,我们每个人都会唱,但是我唱得最好,齐文也唱得好。我经常在上课时擦完鼻涕扭头就看见齐文盯着我的目光,我以后再也不敢在教室里擦鼻涕了,多丢人啊。有了鼻涕咋办?忍着。上天保佑我不要感冒,但是我们北方的冬天很冷啊,不感冒也能冻出鼻涕来,我就纳闷为什么小孩总流鼻涕,大人们就不流?

  那时侯李光磊是我们的班长,他老揪我的小辫,我梳了一只高高的辫子,也长,很方便揪,但是我从来不会辫麻花辫,像龙梅那种。我妈袁秀忙死了,从来没给我辫过。

  我坐在第二桌,李毅和龙梅个子都比我小,坐在第一桌。上课时我老盯着李毅的后脑勺看,下课了我最盼着李毅扭过头来冲我借橡皮啥的,如果李毅一天都没扭头跟我借东西,我就喊他一声,他扭过头来了,我却一下慌了,我没话找话说:“你们男生是不是不用洗头?”“怎么可能?”李毅好像很气,“我们为啥不用洗头?”“你们头发短啊。”“头发短就不用洗头吗?”李毅气鼓鼓地把头扭过去了。

  晚上我去小丽家住,小丽父母出差去了,天赐良机。我叫了李毅来小丽家做作业。小丽出去上厕所的时侯,我突然对李毅说,其实我是很犹豫的,这话在我心里憋了有段日子了,我隐约觉得说了并不好,但是不说我就是憋得难受。我鼓足勇气对李毅说:“如果我已经不纯洁了,你还要不要我?”是的,我就是那么说的。李毅听了一愣,他半天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他就追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憋红了脸不说。小丽回来了,我起身去上厕所。我刚出门,听到李毅对小丽说:“她是不是被人*了?”我的头一下子炸了。就是李毅的这句话,彻底捣碎了我所有的梦想,我再也不喜欢李毅了。

  后来李毅当兵回来,不停地给我写信,信上老是注明某月某日深夜十二点多少分,我也不为所动。当时我在中师正和一个男生谈恋爱,那个男生老是带着醋意指出不对劲,不对劲。我说什么不对劲,我和李毅就是同学。那男生还在说一个男的给女的写信注上深夜几点几分就是不对劲。我把李毅的信原封退回去,来一封退一封。李毅对我念念不忘,甚至在他结婚时还非要通知我去,我去了他就把我拉到一间屋子里欲说还休,看着我的眼神非常复杂,幸亏有人进来,不然不知道他会说啥。难道他跟我一样,只对喜欢自己的人有记忆?要不我为什么也对齐文难以忘怀呢?

第一章  早恋3
小学临毕业前齐文在教室门前交给我一个信封,我拆开一看,是齐文的两张照片,有一张居然穿着西装,假模假式的像个大人。这些照片我现在还留着,包括他后来送我的礼物。当时我看到这照片脸腾地红了,别的女同学围了上来,她们都打趣我:干嘛给你送照片啊?还穿西装?临别纪念啊!我夺过照片,坐回座位,心砰砰直跳。

  我们小学毕业了。我和龙梅、李毅都上了一中,龙梅在一班,李毅在二班,我在三班。齐文没考上一中,他上了个二流学校三中。

  上了初一的我们教师节去看敬爱的班主任刘老师,在她家我们团团围坐。刘老师提议我们表演个节目,齐文自告奋勇说:我唱个歌吧。他唱的是郑智化的水手。

  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

  象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哭泣永远难忘记

  年少的我喜欢一个人在海边

  卷起裤管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

  总是幻想海洋的尽头有另一个世界

  总是以为勇敢的水手是真正的男儿

  总是一付弱不禁风孬种的样子

  在受人欺负的时候总是听见水手说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长大以后为了理想而努力

  渐渐的忽略了父亲母亲和故乡的消息

  如今的我生活好象在演戏

  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戴着伪善的面具

  总是拿着微不足道的成就来骗自己

  总是莫名其妙感到一阵的空虚

  总是靠一点酒精的麻醉才能够睡去

  在半睡半醒之间仿佛又听见水手说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寻寻觅觅寻不到活着的证据

  都市的柏油路太硬踩不出足迹

  骄傲无足的现代人不知道珍惜

  在一片被文明糟蹋过的海洋和天地

  只有远离人群才能找回我自己

  在带一点咸味的空气中自由的呼吸

  耳畔又传来汽笛声和水手的笑语

  永远在内心的最深处听见水手说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他唱完了,刘老师和同学们都鼓掌,我好半天没回过神来。那时郑智化的水手刚开始流行,后来流行了好长时间,卷起裤管光着脚丫在沙滩上跑的少年形象也在我心中存活了很长时间。直到现在,我都牢牢地记着这首歌,齐文的声音、唱这首歌时的样子有时还会翻上来,他歪着头,一只脚尖一点一点。那时我们还不知道苦痛,还不能真正理解这首歌在唱什么,但是我们就是被感动了。

  多年以后,我一个人在南方的一个城市里,傍晚突然停电了,我隔着窗户看见好多人走出单元,走到小区的院子里,但是我不能走。我的右脚扭伤了,我已经在床上整整躺了五天。这不是我每一次脚受伤,我第一次脚受伤是在初三的情人节,因为一段美丽而怅惘的恋情。暮色迅速地掩过来,我在黑暗中,唱着水手,突然感觉到某种悲伤,然后记忆就像浪花一样一波一波地滚上来。

  走出刘老师家,小丽说我们去苏正健那儿玩吧。苏正健的父亲是县社主任,有段时间县社主任很吃香,这是我爸于中枢说的,说的时侯语气里有羡慕有嫉妒。苏正健有一间自己的屋子,虽然只是双面楼中的一间,还没有独立的卫生间,但是那毕竟是自己的屋子啊。我们经常在苏正健的屋子里聚会,因为那里没大人。他的父母并不住在那幢楼上,苏正健也是偶尔去那住。那天我们一群人又涌进了苏正健的屋子,这群人里没有龙梅和李毅,他们从来不和这一帮人玩,因为这帮人大部分学习不好,除了我。但是我喜欢他们,我觉得他们挺真诚。

  在苏正健家,有人提议玩娶媳妇的游戏。抓阄,新娘是小丽,新郎苏正健。大伙沸腾了,男生把苏正健簇拥着推到门边,我找出一条红纱巾,是方的,丝薄的面料,我们有时把它束成花戴在头上,现在看来好村,可那会儿就流行它。我把红纱巾罩在小丽头上,小丽羞红了脸。男生中有个人大声喊娶亲来喽,他们就一齐跑过来,把苏正健往小丽身边猛地一推。一拜天地!大伙按他们拜。二拜高堂,那是拜我们,我们都扮高堂。夫妻对拜!又把他们按下去拜。男生按苏正健,女生按小丽,别看乱哄哄,男女可授受不亲。

  送……入……洞……房!大家一齐使劲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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