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无声地竖了起来,估计一根比一根直。
然后,杨莲亭万分确定地保证,他身后就坐了那么一个人,而且是男人,为什么直觉是男人呢,因为那坐下来的身体无声,却有一种很有力量的压迫感,坐下来时的姿势也很笔直,隐约就觉得拿过刀剑的人,身上弥漫着曾经属于铁器的刚硬味道……
但唯一不确定是,这男人现在是在身前,还是身后,说简单点,杨莲亭就是不确定身后的人是活着的,还是已经死了的,或者他曾经是这间屋的主人,死后因为眷念所以徘徊不去,在等待?
杨莲亭闭着眼,努力想眯出一条缝隙,转过头看,怕归怕,但是总要确定后面到底是错觉,还是真有,不然自己被自己吓死,那死得多冤枉啊,事实是,想法是好的,而要做确实困难的,就在杨莲亭僵着头,努力再努力转过头去看身后时,黑暗中,杨莲亭清楚地看到了一双修长的手向他的头探了过来。
杨莲亭屏住呼吸,低着眼看着那只手,是不是伸向自己脖子的,若是女鬼还有些旖旎遐思,但是男鬼……那就明摆着是来索命的啊——
手过来,杨莲亭努力地拖着僵硬的脖子后移,他很佩服自己,居然没直接吓死不说,居然还能微微移动。
东方不败自然早就觉察到杨莲亭那常人缓缓看似不觉的移动,事实上,他进屋时,就知道杨莲亭醒着,而且那不匀畅的呼吸也在说杨莲亭辗转难眠,所以东方不败坐到了杨莲亭床边。
理由很简单,他也睡不着,有些事,他理不清,需要好好整理,其中,如,他东方不败为什么会今夜想出来,又为什么那里都没去,独独半夜徘徊到了这里?
又如:徘徊到此,他已经知道此处是谁,却又偏偏突然莫名得想进来……
这些他都需要好好的理一理,哪怕是人要自欺,那至少也要给自己一个骗自己的理由。
太清醒的人,哪怕最迷糊的时候,心里也习惯了要明白清楚地被人糊弄,例如迷恋也是一种清醒的糊涂——
东方不败坐在杨莲亭的床边,他记得那天他也曾坐在杨莲亭的床边,看着被自己轻轻一拍就肋骨尽断,徘徊黄泉的杨莲亭,想得不是这个人,而是此人突来的放肆——
而这放肆他东方不败喜欢,偏偏就喜欢,如果这可以解释为喜欢,那么他东方不败喜欢他那么对自己放肆,所以他要他活,活下来让他东方不败喜欢,想着东方不败的手果断地捏住了杨莲亭胆敢后移的下颌,眯细了眼——
若是这个杨莲亭胆敢不让他东方不败喜欢,那活着还不如死了好,省得让人惦记,又无用。
“你是……”是人是鬼?
杨莲亭被被冰冷的指尖抓捏住下颌,强迫地仰起了头。
东方不败没说话,嘴角上扬挥手点亮了那边的烛火,他才不要偷偷摸摸,他要他杨莲亭看清楚他是谁,省得日后错认了人。
“……旭……”变女的了?
一张精致绝艳的脸立刻映现在杨莲亭瞬间瞪大的眸中,只是那两道飞扬两道入鬓的剑眉,与那一双狭长上挑的美眸透着不可逼视的英气与隐隐的余威,把一张绝美的脸染上了俾睨天下的凛然之气,只有上扬的嘴角让人辨不清着,他这入夜的人是有情还是无情。
“旭……”姐姐……
杨莲亭的惊恐瞬间被巨大的惊喜冲得片甲不留,他拉住东方不败的手,忘记了生死,人鬼殊途,紧紧地抓紧东方不败的手往心窝里放,很想说点什么,却看见旭姐姐的唇朝他压过来,心间一阵狂喜,那等人来吻他,迎上去就是一阵狂肆地瞎吻。
东方不败没动,他只是静静地闭眼体会吻人与被人吻的差距,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是他心里也隐隐觉得随着神功大成,内功日益精进后,有些东西似乎与以前不同了,很多以前不在意的东西,如今都会被细枝末节地映在心里——
例如杨莲亭,例如这被吻时唇舌间的辗转滋味,不再是当初行房厌弃的多余动作,却好似天人化雨,万物滋长,一切似乎相当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想写肉,但只能臆想了,河蟹时期,
不过走过。路过,请施舍给我一个评吧,冲榜,谢谢了
7
7、第七章总管? 。。。
黑木崖颠,天将明。
东方不败迎风睁眼,两袖一振,真气如风厉,脚边的叶起好似箭雨随两掌所向直插入云雾,化作利刃,东方不败提气,袖中红丝无痕一线乍现之时,东方不败已如苍鹰掠于苍穹,朝山崖下直扑滑翔而去——
远远的山谷下,只见一抹红白相间的捷影被缭绕的云雾遮挡,只有崖颠,落鸟无数,身上无一利器,独见残叶一片晕染如枫,红于二月花……
天色渐明,突然下了薄风细雨,微微夹着雪粒子下的“刷刷直响”!
一早杨莲亭睁眼未醒,就见那帐幔被山风刮得飞扬,好似曼妙的云袖迎风起舞,只是风把屋子刮得冷得紧,不禁恍惚。
杨莲亭记得自己昨夜明明关好了窗,这大冷的冬天,没道理,他会忘记!他想着拿手拭目,手一碰到脸上,杨莲亭就看见了又上了夹子的手,心中一惊,难道梦非梦而是真?
杨莲亭一想到此,不禁陡然起身,山风吹他一阵寒颤,杨莲亭忙低头,脸色微变,只见被落处自己寸丝、未见,余下的不用看,杨莲亭也知道那是什么,因他入睡前的所有衣物就在床畔的地上。
女鬼不是鬼?杨莲亭也顾不得想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脑中翻来覆去皆是那个不请自来,又似乎亦男亦女的人?
如果是旭姐姐,那么……杨莲亭脑中迅速闪过那张绝美却带着勃勃英气的脸,只是转念画面一转,说起来到让人困窘,杨莲亭首先想到的倒不是那人是男是女,而是手过肌肤时的细致滑腻,像女人,只是……
只是太平了!手从颈上滑下时,一马平川,从上一直平到……杨莲亭想到这,手不禁一抖,从上平到留了那儿——男,不,女的,也不像。
杨莲亭低视自己的右手,果然是整个手腕脱臼,掌骨似乎碎了几根被绑在竹架上,骨头也接得很好,但是左手摸上那些青紫,仍会隐隐作疼,杨莲亭正苦思是什么人,就听帘外侍女们喊:“大侠起了么?”语气中竟然有恭敬?
杨莲亭挑眉,他记得明明入睡时,侍女们喊他大侠都懒怠,甚至还有人笑他是根“废材”。
“请等一等!”杨莲亭连忙单手去捡自己的中衣等物,好歹是个男人,让一群少女围观,怎么能无动于衷,但想来容易,单手就连穿裤子,都要连蹦带跳。
里面裤子还没拉好,帘子外的女子们就笑了说:“杨总管,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地?教主说了,总管手上有伤,行动不便,让我们好生伺候!”
“总管?谁?”走错门了?
杨莲亭好容易跳着把裤子拉了上去,一面暗恼自己半夜发晕,一面实在不懂这黑木崖的人怎么变脸跟变天似的,说变就变,还有那“伺候”二字,昨天听来明明是客套,而今早,就是奉承了。
“总管这话说得,杨总管不就是杨大侠您吗?”一位女子挑帘子,娉婷袅娜地莲步轻移进来,吓得杨莲亭提着未系汗巾的裤子,往后就是数跳,险险地差点跌翻在床上,闹了一个好大的红脸,兀自尴尬不已。
“总管,怕奴家?”女子浅笑盼兮,迷人眼兮,杨莲亭心慌慌兮。
“怎……怎么会!”杨莲亭挣坐起来,依旧提着裤子,“还请姐姐回避,莲亭衣裳不整,怕唐突了姐姐。”昨夜那个美人投怀,结果不高兴就折了他的手腕,这里的女人他杨莲亭谨谢不敏。
“啪啪!”女子拍手,“伺候杨总管更衣!”
杨莲亭正微微屈身请姑娘离开,谁想这女子突来此语,未及反应,就见一众侍女整齐划一的出现在杨莲亭的周围满是恭敬的屈膝:“杨总管得罪了。”
“你们……”杨莲亭欲喊,但是喊来更多的人也只是来围观的,索性红着脸,权当眼不见,心不烦,只能说江湖女子果真是,相当地不拘小节。
“教主之命不可违,要是教主看见杨总管衣裳不整,一定会责罚我们怠慢!”一个女子说,其余女子纷纷附和。
“呵呵呵……”杨莲亭很想说我给你们教主说……但话到嘴边连忙了吞了下去。
他心中暗自揣测,一则人家教主没见过,二则素闻日月神教异于其他门派,教众皆因任性而为著称,更别说神教历任教主性情各异,而这东方教主少年得志,更是意气风发,他杨莲亭算什么?只怕给人家抬水,人家都嫌他慢,蝼蚁罢了。
“你们教主真是治教甚严!”
杨莲亭满脸尴尬地笑,暗想千穿马屁不穿!他还要活着回家,随便看看哪个貌似旭姐姐,却没事就断人胫骨的“鬼”,男女真是难辨,总不能说黑木崖上有太监吧!
“那是,我们教主武功天下第一当之无愧!”
“恩恩,我们教主神功大成,看那些口口声声一个个仗人多势众的衣冠禽兽,还敢不敢喊我们魔教!”
“最不要脸的就是五岳剑派,当年被我们神教十长老打败,就使诈害了我们十长老,想想真真可气,名门大派又如何,还不是爱使那些下三滥的下作手段。”
“恩恩……”
姑娘们一边给杨莲亭穿衣着靴,一边你一言我一句,聊些她们早已经习以为常,杨莲亭却好似初闻的江湖旧事,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觉得格格不入。
好容易末了,姑娘们把他穿戴整齐,随便把夹了板子右手腕,丢人又现眼地给他挂在脖子上,杨莲亭方才乘空儿问道:“不知道姐姐们何以呼在下杨总管?”他杨莲亭自认在黑木崖没亲没戚,更无朋无友,何以被冠以这样的头衔——
总管他管谁啊,他连自己没法管。
“你不知道?”一个姑娘仰头,停住手中系腰带的手,诧异。
“我?莲亭见识浅薄、又无一技之长,何来如此殊荣,弄错了吧?”杨莲亭苦笑,他睡一觉起来,就折了手,然后就有人说他是杨总管,考秀才都没这个容易,就是睡一觉,就升官了,最主要的是,他不是日月神教的人啊。
“教主的话没错,教主说您是总管,自然今后您就是总管,全黑木崖就您一个无职,而全黑木崖也只有您才来,不是总管您又是谁呢?”刚才拍手的女子,让人抬进洗漱的盐水,几句话让杨莲亭更加忐忑。
“我没见过你们教主,而且莲亭不是江湖中人……”杨莲亭陪着笑,脸笑得僵。
说白点,他杨莲亭也就算是个练过点腿脚的小小书生而已,充其量,这点本事也就能去衙门里当当捕快,名捕什么的,都只能仰望,何况这黑木崖,班门弄斧,也没这么傻得。
“杨总管,奴家只知道听教主的话,按教主的令行事,你说你不是江湖人,那你何以出现在我们黑木崖?你说你没见过我们教主,那就更离谱了,奴家亲见,我们教主把你交给奴家,也许你认识,不知道罢了!”
女子一口气连珠炮似的话说得杨莲亭哑口无言,只能怔怔地看着女子,而女子的话也不无道理,如果真是素昧平生,人家教主位高威名远震,救他这么个无名氏比捡了条死狗回家更令人费解,只得将错就错,充充这总管,他反正是好心提醒了。
“总管不高兴?”女子抬眼。
“怎么会不高兴,当总管嘛!”好歹是个管事的!
杨莲亭也难得看见这么美人围着他转,多美好的事,多少男人的梦想,就是怕享受了今天,明天怎么被人踹下山,咋死的都不知道,他爹早就说过了:江湖险恶,人命似蝼蚁。
“那总管怎么不笑,一会儿见到教主,可要替我们大家美言!”姑娘们笑。
“好好,一定、一定的!”前提是东方教主看见他没把他一掌劈死。
杨莲亭笑得像哭,暗暗叫苦:自己这是什么运道,还是他过年没烧好香,以为遇上了心上人,结果骨头碎了一次又一次,心上人没摸到,他倒给摸上了黑木崖。
当总管?当笑话还差不多!杨莲亭端着粥正喝的忐忑,就听那边人喊了一句:“教主要见杨总管!”
这句话未落,杨莲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