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黄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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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黄色的-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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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穗儿一直认为自己与这个城市格格不入,尤其是这里的女人。

  没有多少钱,却又喜欢摆阔,越是没钱的人就越爱装作是有钱人。这曾经一度是穗儿对这个城市的人的评价。宁愿肚子饿着,也要打扮得“精致”。街上有一类妇女几乎烫染着同样俗不可耐的卷发,画着几近一样的浓妆。这是攀比效果,还是共同的审美缺陷?而穗儿在路上走的时候宁愿搜索装着蓝色工作服的清洁工看和摆小摊自食其力的女人们,以来找到刻在自己内心深处的朴实美、宁静美。相对而言,比较喜欢这个城市的男性,和善友好,不知是否是自己性别的原因。

  如果你穿着校服出去买东西或是吃饭,遇到一个女老板,或许她还跟你说几句话:“你是一中的啊!这么小就上一中啊,那你一定很聪明!我的孩子或是我的某某亲戚也在上一中,叫什么什么名字,你认识不?”前面说的一大堆不过是为炫耀自己做的铺垫、埋的伏笔。如果你穿着朴实,一副外地学生样儿,更多的是一副不耐烦的眼神,因为她坚信你是那种先看价格在仔细看东西的人。确实我就是那样一个人。

  班上似乎也自然而然地分了派别,本地学生与外地学生,走读生与住读生。不同的家庭背景,不同的生活经历,不同的话题,不同的生活方式。

  刚换位了的我还是很心不甘情不愿,甚至并没有打算要和她们说话,还为这样的打算找安慰:这样也好,可以安安静静地做作业。事实上我确实没有和她们说话,上课安静地听讲,下课安静地做作业,直到第二天晚自习。

  我做完了一张卷子,松了口气,抬起昏昏的头,在试卷堆里找催得第二紧的卷子。

  “胡穗,谢谢你常常帮我扫地。”

  我惊讶地转过头,闵。我和闵一直是被分为一组值日的。然后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顺便扫一下,自己也想动一下。”

  “真的很感谢你啊!你常常帮我扫的地。我觉得你人好好啊!真的很感谢你啊!”

  “只不过是扫下地,因为要上课了,所以帮你扫一下。”

  “这样搞的我好愧疚啊!每次都是这样,其实我还特意来早了点,但还是被你扫了。”

  我笑了下,她们真的很潇洒,总是踩着铃声进教室。不同概念的“早”。如果我是走读生,我想可能自己也会是这样吧!一个温馨的家在学校附近,我也会耐在家里不走。

  “有时间我请你吃东西。”

  “不用了!就这么点小事”我继续埋下头做刚才找出来的空白试卷。以前初中时与我的那些同学也总是这样相互帮助,于我看来是很正常的。

  “改天我请你。我觉得你真的好好啊,成绩又好,人又这么好……”

  “不用了。”我打断了她。

  老师在阳台走廊轻轻地来回走了一趟,又到教室里转了几圈,四周望了望,然后又出去了。

  做作业,做作业……那股叛逆劲儿不知怎的突然上来了。我放下笔,仰起头,吐了口气。“我不想读书了!”

  “啊?”

  “我不想读书了!”

  “怎么了?”

  “我觉得我的心理有问题。”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对她说这些,像是只是不想让她认为自己是个“好学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自己那么的厌烦别人说自己是个好学生或是那样认为。像是对这个长期扣在自己头上的“好学生”这个词变得不是一般的反感,觉得自己活得不像是自己,觉得自己跟他们一样也是个骗子。可我好想说出实话。

  我伏在桌上。

  “我们谈谈吧!其实我一直都很想了解别人的心理的。”

  “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我感觉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而活。”

  就这样我结识了高中唯一一个愿意去懂我而又懂我的人——闵。闵可以安静着听我说一大堆,一大堆的消极感情,让激动的我一直说,一直说到心平气和。若是其他人,便会一听到那些消极的词眼就赶紧打断我,赶紧说:“你这样不行!你不应该那样想。”然后发表他认为正确的一番言辞。他以为我不明白那些。而闵却总是耐心地听着,然后说:“我可以理解。”然后将心比心地举出她身上的或是她认识的一些人同样的心绪,安慰我不要担心,然后给我建议。

  闵对我说不要活在记忆里,现实自有现实的芳香,而回忆带来的笑里总带有遗憾;闵对我说快乐是自已创造的,不是别人给的;闵对我说要自信一点,有时候还要自恋一点。

  那段时间我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跟闵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无疑是我高中最平静快乐的一段时光,尽管很短暂。我试着摆脱阴影,不再在回忆中过活,也不再在孤单的现实中过活。尽管我还是没能逃脱。

  “我感觉不到自己,在这个冷冰冰的地方。”我的声音都卡到了喉咙里,我吸了口气。“你知道吗,爱就像是每天都得通过食盐来得到的钠离子,长期的少了或没有会造成人的异化,心理上的或是身体上的,甚至可以将某人致死。就像语文书上卡夫卡笔下的《变形记》中的男主角格里高尔异化成了甲虫。一直循规蹈矩兢兢业业孝顺善良的格里高尔异化成了甲虫后才看清了一切,然后最终还被父亲扔的苹果给砸死。变成了甲虫才能清楚地看清世界,真正地明白人情冷暖?”我一直说着说着。“其实我很羡慕你们,天天可以睡在家里的人,我也好想有个自己的小窝……每天听老师说:‘辛苦一阵子,快乐一辈子’‘为了你们的未来,拼啊,就算拼了命也要拼’的这一类话。然后我也这样安慰自己,给自己以希望,每天很听话地拼啊拼,为了未来。坚信“梅花香自苦寒出”,以为付出便会有回报,以为这一切熬过了,天就亮了,光明的未来,更好的生活就展现在眼前。但某一天过后,突然间觉得那些都是屁话。梅花在天气暖和的时候开得出来吗?”

  就在那个夏天,我听到了太多的事,也看到了太多。

  夏天,太久没下雨,树叶都绿成了灰色。然后被灰色的知了在树间拉扯着。

  高一那个夏天六月的某一天,几乎每个老师走进教室后都要兴致勃勃地讲几句:“同学们,你们知不知道今天高考?两年后的今天大家也要上战场了,时间过得很快啊!两年一眨眼就过了,大家要珍惜时间啊!”然后发出一片感叹。而哥哥就在那天高考。

  穗儿在为哥哥高兴着,哥哥要解放了!哥哥终于熬到头咯!

  终于要毕业了,然后上大学了。

  穗儿打电话问哥哥考试感觉怎么样。

  哥哥说不要问。

  穗儿打电话告诉哥哥,高考标准答案出来了,去买一份对一下答案。

  哥哥说不想对答案。

  哥哥说很烦,不要再问他了,可穗儿还是赖皮着脸,心里还是乐呵着,要解放了!

  两个星期后,穗儿打电话问哥哥,查了成绩没,分数是多少。

  哥哥说查了。

  穗儿在电话这头听到哥哥的哽咽,却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然后哥哥把电话递给了妈妈。

  放学后,穗儿想了足够的词儿,又打电话了,可那些安慰一遇到哥哥就变的是那样的杂乱,那么的无力。哥哥说“你不懂”。哥哥说天空一下子又黑了,他现在简直想一死了之。你不知道我现在在家过着什么样的生活,遭遇着什么。妈妈一直抱怨说,说我考语文的时候忘了带了橡皮,粗心大意。爷爷奶奶也是什么也不懂,只是说这不行啊,这说明你不中啊!怎么关键时刻就不行啊……我现在都不敢出门,一出门外面的人就都问……

  穗儿挂了电话,哭了。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就算熬过了天还是黑的。当一个人迷路的时候,天总是那么容易变黑,而黎明的到来在盼望中又是那样的漫长。迷路。那林子有野兽吗?凶猛吗?突然脑袋又空了,以前总是用来安慰自己的“未来”去了哪里?告诉自己要忍耐,要奋斗,要努力的“未来”去了哪里?

  就像哥哥常常说的那样我不懂,那是的我真的很多都不懂。可我知道自己一直信赖着的“未来”没了,那个我脑袋一空就给自己挤榨出一杯“希望”的“未来”没了。

  暑假我回家了。哥哥高考后,爸妈都回来了。一家人在一起,可我却没有感觉到快乐,只听到彼此的埋怨。为了哥哥高考而在学校附近租房子专门照顾哥哥的妈妈一个劲儿地抱怨着,哥哥上学时的坏脾气,吃饭有多挑,菜里不准有一点黑的,说是什么致癌物质。为了照顾哥哥这半年总共花了多少钱,哥哥高考前还跑去上网,考得好才奇怪呢!而哥哥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然后说着父母没有给他爱,说着生活像是又没有了希望,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受苦吗?为什么世态这么炎凉,人情又是这样的……

  那个夏天,我听了很多故事,很多“传说”。突然发现,原来一年里,自己并不“孤单”。原来她们也发生了那么多事儿,小冬和叶兰。原来她们也是在那样辛苦地挣扎着,都在为“心”找出路。

  “心”的出路是什么?逃避?“装疯卖傻”?放纵?我、小冬、叶兰。

  听说小冬休学了。

  小冬怎么就休学了?

  听说小冬严重的神经衰弱。

  回家后,母亲跟我说着,说村里的人都在谈论着。

  他们说,小冬在学校里半夜三更的,不睡觉,要么打个手电筒看书,要么就那样披头散发地坐着,或是站在窗子口。成绩也直线下降,物理只考五六十分,不及格。然后学校通知小冬的父母把小冬领回去治疗,主动提出让小冬休学一年。

  我一下子懵了。曾经那样活泼可爱、自强上进、机智勇敢的小冬,如今怎会这样?

  曾经我总是那样的羡慕小冬。羡慕她家贴满了一整面墙的奖状。

  小学的时候,那样与众不同、敢作敢为的小冬总是让我相形见绌。初中了,不在一个班,却常常听到有关她的消息,她又得全年级第一名了。而我总是很自豪地说那是我的好朋友。然后我们考进了同一所学校,而她进了学校新校区的特快班,因为她是中考全市的前一百强,与“风筝”一样的班级。

  我一直都很羡慕小冬跑得很快,而现在 ……

  小时候,小冬就跑得特快,跟她在一起就特有安全感,谁敢惹我们,她追上去就是一拳。然后带着我们学习,带着我们办黑板报,带着我们去山上玩。初中的时候,老师在班上表扬着说:“你们看隔壁班的小冬每次走路都用跑来代替,争分夺秒地学习。”高中了,她还是“跑”得那么快!

  似乎只要是小冬想做的就没有做不好的,总是有足够的精力、足够的智谋、足够的勇气。小冬的敢作敢为,小冬的不拘束缚,小冬的争强好强。

  现在的她到底变成了什么样了。

  那个好强,尚自由,个性盎然的,也被父母留守着的她在那个跟哥哥一样竞争更加激烈的特快班里遭遇了什么?因为同哥哥一样无法适应在高智商群体中自己变成了一个不起眼的普通的人?

  我还记得小时候小冬星期六带着我和叶兰一起去爬山探险,会为在灌木丛中发现蜥蜴各类爬行动物和昆虫兴奋不已,然后迅速捉住,高兴地大叫,“好可爱啊!”。而我跟叶兰则缩成一团。“可爱”,这是小冬时常用的词语,不管是遇到毛毛虫、螳螂还是蛇,小冬都要喊一声“好可爱啊!”然后跑去捉。然后对我和叶兰说:“你看它这儿都可爱,看它的嘴巴、它的尾巴……”。不过有一种虫除外,那就是打屁虫,因为它爬过哪,哪就会变得很臭。小冬对它是很嫌弃的,因为它的臭味被小冬给证实的,也每每让捉住它的小冬又把它放掉。夏天的时候,小冬就带着我和叶兰,去寻找某种植物,然后摘下那些卷着的大叶子,然后找个地方坐着,从叶子里,捉出里面的成虫,放在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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