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班当之无愧,统考常常排名第一,而我们班也总能在它紧追其后,有时还可以跃居其前。这着实让年级主任走到我们班门口时一脸无奈,该说什么呢?成绩好就好啊!然后这一切只能被归结为穗儿班的学生聪明,这就可以解释他们这么好动,这么活泼,然后吵闹的原因了。这印证了班主任的那句话,“考试考得好一切都好,考得好才是真的好。”。
虽然相对自由,但这种不可以看课外书和听音乐的“自由”仍然让人相当的压抑,让我们常常感到无比欣慰的是“有人更压抑”。每每当我们在老师发作业时发出“咦”声表示不满时,老师总是会义正言辞地说:“作业与其他班相比已经够少了,这是最基本的,不信你们去问问隔壁班的学生。” 一个老师只上一门课,而一个学生上六门课。他们口中最基本的作业足以让我们喘不过气。而时间怎么分配并不是我们能决定的,而是由哪张试卷又催着要交,哪张催得更急决定的,还有哪个老师更严厉。
我很钦佩班主任他,尽管他不怎么理穗儿,只是我不明白有关于陈夏的事情。
第四章
第四章
黑板上,半节课就写满了东西,老师一边擦着黑板一边继续抓紧时间讲课。漫天飞舞着的粉笔灰让穗儿不得不收收刚才跑远了的思绪。穗儿用书挡着头,捂着鼻,憋屈地快要呼吸不过来,而粉笔灰还是那样在前排的空气中快乐地飞舞着,还是那样洒脱,那样肆意,那样的自私。
讨厌满天飞的粉笔灰,讨厌这自私着独自快乐的粉笔灰。不想把它吸进去,但它还是掉入了穗儿的头发缝里。它说别人不在意你,你也不必在意别人,再说自己都顾不上,还管别人,个走个的,自己快乐。
我斜过头,看到了陈夏。高二后,夏不再坐在我的前面已经很久了,夏坐在后排也已经很久了。
而我就是那样看着他,看着他的彩色慢慢退去,渐渐变成了灰白。粉笔灰又铺天盖地地卷了过来。那声音叫嚷着让人觉得一切的冷漠都心安理得。冷漠的安静着,静得让人听不到心跳。然后教室里的时钟就那样独自快乐着滴滴答答,叫得更加张狂。
我不知道一个人的快乐是不是快乐。一个人的“快乐”。一个人可以躲在墙角放声大笑,可放声大笑之后又是什么呢?是夜里被窝里静静的忧郁和偷偷的啜泣?
我看着阳光的大男孩渐渐得不笑了,变得安静了!可我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阳光大男孩不笑了!尤其是曾给过我关心的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体里面总是有那么一股力,让我忍不住想尽所能地去帮助身边的人。在要下晚自习的时候,我匆匆忙忙地写了封信。或是我的内疚,我确信自己可以帮他;或是我的习惯,就像以前与同学之间的相互关心相互帮助一样;或是我不想在别人身上看到自己,我不想观看翻述自己的电影。
又要进行一次统考,统考前一晚的动员会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开着开着却温情起来,变成了感恩大会。
“在这儿我要跟谁道歉,上一次我……”
我抬头望了望,然后接着埋着头看物理书,为明天的考试复习着,冷冷地在嘴里含着两个字“无聊”。掌声送下去了一个人,又上去了一个。
“在这里我要感谢一个人。”
我抬头想看看是谁。站在讲台上的是夏。
“我要感谢一个人就是穗儿。”
“本来那天晚上我都已经跟我爸妈坦白,我不想读书了,我实在在这儿呆不下去了,我不想再读书了。那天我特意跟我妈约好下晚自习后见,然后跟他们商量,我爸妈什么也没说。我回到房间,打开胡穗下晚自习时塞给我的信,然后一下子哭了。胡穗说心情不好就用哭来发泄,不要老是忍着。那天晚上我拿着那封信躺在床上哭了一夜,整整哭了一夜。然后第二天我还是来上学了,还是跟平常一样。胡穗在那封信上写着‘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我不知道一封信,几句话就能给他那么大的影响。我只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总是对我笑的阳光大男孩不笑了!我不爱笑,但我喜欢看着别人笑,那种年轻的,阳光的,温暖的,大气的笑,那种我在这个地方里就没有的。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在窗户外偷偷查看的老师总是在盯着夏;我不明白为什么很小的事出现在夏身上了,就会被放得那么大;我不明白为什么夏总是被暗喻着当例子来批评,然后一遍又一遍。
在你坐在我前排之前,记得你曾被罚站在教室门口,老师说你上课在吃东西,你反驳着;当你坐在我前排的时候,中午午休时听音乐,老师拔下你的耳机,一听不是英语,然后你的父母被叫到了学校:当你不再坐在我前排时,你又被暗喻着当例子批评了……
同学们都说你被盯上了。自从某一天的某一次。
同学们都说你替大家挡了不少罪。
我只是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我只明白你是个阳光大男孩,总是给我那种我没有的年轻的而又温暖的笑,你是唯一一个让在高一主动给我温暖的男生。
我看着夏的成绩从前十名一直下滑,下滑到四十多名。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金子都会发光。如果被埋得特别特别的深呢?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谎了。
夏又笑了,但笑容变了。
第二天,进考场考试了。那次统考是我第一次十名开外。我坐在考场上,不停地自我暗示着,现在是考试,要静下来好好考试,但我还是静不下来,夏的话一直在我的脑子里回转,拨乱了我的笔。有些事情让我感觉到迷糊,让我不太明白了小学思想品德和初中政治书上在我头脑里书写的是非曲直。而有些事让我甜甜地期待又隐隐地害怕着。
夏递给生病了的我药片,我愣了一下,笑了。夏是高中里,第一个对主动对我好的人,总是温柔的语气,温暖的笑容。但我没拿药片,在我的心里总有一道防线。“不能早恋”,从什么时候起,它就被念叨着。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疏离异性,尽管我渴望别人的好,但也害怕,我害怕地抗拒着异性对她好,而这,这一切就像是某种后遗症,一场怪病后的后遗症。
而那场病……
我上网查了查早恋,没有确切的定义。我也查了情窦初开,十二三岁的小女生。
十二三岁。十二三岁,让我想到了他,想到了雏雁,想到自己青涩的“初恋”,一场还没恋的“初恋”,规范点,应该只能算是情窦初开。
雏雁,这是我给他的代号。因为他的父母要随着生意而飞,像是大雁,而他要不得不跟着他们飞,在他还没有经济能力独立的时候。
有时候,我不知道是可怜他还是羡慕他,他能够到不同的环境体验不同的生活,能够认识到很多新同学,和各色各样的人打交道,能够摆脱过去,开始新的生活,经营新的感情。可是每一份都不那么长久,每一份感情还没有得到进一步的深化,就要面临分别,弄得我们都不知道究竟谁是谁生命中的过客,弄得我们不知道是谁的脚步声打扰了谁。
初一开学时,雏雁被老师引了进来。
从此宿舍里有关他的话题一直没断过。
在我的记忆里,他很爱笑,比起夏的大气,他显得更为腼腆,常常会笑红了脸,笑呛了的时候会像个女生一样伏在桌上。
不久后的一次调位子,他和叶兰成为了同桌,而这像是偶然又像是必然。小个子总是坐在前排的我每次回过头看他们的时候,都看见他俩有说有笑的,像是前世好友,有时让我诧异着不能理解两个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话说。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话题。
进入了中学的叶兰还是那样的“黄蓉”,尽管这是一所严格的封闭式管理的学校,不准听音乐,不准看课外书。
“小穗儿,我借了本书,是讲外星人的,听说很好看!”晚自习后回到宿舍的叶兰兴致冲冲的。
“外星人?”
“对啊,我从‘雏雁’那借的,听他们说很好看。”
“嗯……”我犹豫了下,但还是冒出来了那些常常说的“灭己欲”的话,“还是不了,明天还有课呢!你也早点睡吧。”
“是讲外星人的,那上面说这世上其实有外星人,还在哪儿发现了的!这上面还有图呢!”
……
当晚上寝室灯熄后,我听到叶兰被窝里窸窸窣窣的声音,眼睛触碰到到叶兰被子口闪出的光时,终于忍不住了,爬了过去。
“难得啊,太阳打西边来了!”
“我可不是经不住这书的诱惑,而是经不起你的美色。”
“哈哈……你主动上门来,不就是想让我吃你的豆腐吗?我是姜太公钓鱼,而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叶兰就将冰冰的手放在穗儿的背上,想来个“寒冰掌”。
“啊……好冰啊!好啊!我们俩来比看谁的手冰。我可是刚爬过来的。”
两个人在被子里闹腾着,幸亏学校的铁架子铺板床够结实。宿舍里不知是谁睡得稀里糊涂地哼了一声。
“嘘,小声点,别人都睡觉了。”
叶兰在被子里捂着笑得都快断气了。
“我们快看书吧,明天还有课呢?”
“你终究是经不起书的诱惑!”叶兰边说边打开手电筒。
有关于那本书的内容,至今还记忆犹新。是讲其实人类已经在地球上多处发现了外星人,大多是看见了飞碟,或是发现了坠毁的飞船和罹难的外星人。插图上有发现外星人的或飞碟的地点和他们的图片。外星人长的大致还是人形,但很恐怖,外表像被剃过一样,白白的,光溜溜的,而且他们大多长得很瘦小,皮包骨头,却没有什么骨头的轮廓。他们的眼睛特别大,可鼻子却只有两个洞或是只是一个小小的突起,嘴巴一条缝或者就是一个洞。
这让叶兰和我想起了小时候常常听老人们讲的那些鬼故事。我不敢摸黑爬回床去,而叶兰也害怕着不让我走,然后两个人手拉着手动也不敢动地睡了一晚。
“今天我把昨天晚上看书被吓的事告诉了‘雏雁’。”
“啊!”
“你知道他什么反应吗?他先是一脸惊讶‘没想到胡穗也会这样!’,然后红着脸笑。谁知道他心中还有什么想法呢?看的出来他对你有意思哟!”
“乱说什么啊?你也是的,这也跟别人说!那么丢人的事儿。”
“在人家眼里,这可不叫做丢人,而是叫做……”
有一段时间里,我常常会听到教室后面有人叫我的名字。可当我回过头,四周环望,寻找声源时,却没有人回应,除了叶兰那一群人对着自己的傻笑,和“雏雁”的低着头,像在尽量躲避我的目光。弄得我一头雾水,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听。
“穗儿,我告诉你一件事。”晚上一放学叶兰就乐呵呵地屁颠屁颠地挤到我桌子旁,等我整理好桌子回宿舍。
“什么啊?”
“呵呵……你不知道吧!有时下课时和韩稳斗嘴寻开心,每当我们快输的时侯,就喊你名字。一喊你,你回过头来,他就马上不好意思起来,低着头,红着脸,就像花轿上的大姑娘。然后我们利用这点来笑他,乘机反败为胜。”
“啊?你怎么这样啊?怪不得我老是听到有人在喊我名字!”
“这方法还是我首创的哦!在无意中发现的,而且屡试不爽。”
“我还以为我出现幻听了呢!原来是你搞得鬼啊!”
“嘻嘻……”
“真受不了你,你也太无聊了吧!”
“我觉得他真的喜欢你。”
“怎么可能呢?”
“喂,你不会也脸红吧?”
“我才不会呢!”
“真的脸红了?”
“没,我才没呢!”
“不用骗我,你逃得过我的火眼金睛?”
“我不和你说了。”穗儿快速往宿舍走。
“我觉得他真的喜欢你。”
“你还说,你是不是新买的麻将——欠搓,新买的扑克——欠打啊?”
叶兰兰见势不对,拔腿就跑。
我们就这样追赶着跑到宿舍,一头栽在床上。
“叶兰,你都从哪学的这些坏点子啊?”
“书上啊!”
“书上?”
“小说的情节都是这样啊!还有韩剧,一个既帅又酷的男生和一个清纯善良的女生……”
“哦,那上面都太假了,一点都不现实,有什么好看的呀!”
“你真不懂欣赏,那多浪漫啊!”边说边说边将双手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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