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上午第二节课的时间,如果我要是喝的实在太多睡到了高羽都醒了来叫我的地步。那么就是下午第一节课了。
我感到头部剧痛,忙从挂着的裤兜里摸出两根烟,自己点上一根,准备扔给高羽一根。
“醒了么?”
“啊。”他出声了,就算是醒了。
“要么?”
“我这没火。”
“等着我扔给你。”
“我接不住,你瞎扔砸在哪儿再爆炸了。”
“操,那咋办?”
“你把烟点上抽两口再扔过来就得了呗,*。”
“我不是怕给你被褥点着了么。”
“不差这一个。”高羽嬉皮笑脸的冲我展示着被罩上大大小小的窟窿。
我和高羽一上一下悠哉的抽着烟。这种情况无需多说,我们又心照不宣的决定旷课了。大学三年了,这算是我们最有默契的事儿。高羽是我的室友,我们在一起浑浑噩噩的混了已有三年之久。我是学环境工程的,他是学人文的,刨去上课的日子,我们相处最少也有两年半了。诚然,我们总是处于逃课状态。高羽逃课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仅是不喜欢上课,他认为年轻的生命应该跳着跑着甚至回寝室躺着,唯独不该去某一个地方固定的坐着。我逃课的理由是高羽不愿意自己一个人躺着,那样的确着实无聊。在同学们不断积累学习知识的同时,我和高羽不断积累着旷课的经验。什么课能旷,什么课不能旷,这其实是一件很有学问的事儿。是否可以旷课主要由该课程的重要性,任课老师的严厉程度,还有就是最重要的一点…上课人数这三点决定。
高羽就总拿上课人数说事儿,他总说某某课一百多人呢,点名到咱俩的机会只有百分之多少多少。我心里明镜儿的,其实他就是不想上课,让他干什么都行,就是不愿意去上课。从我第一眼看见高羽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记得那是上大学报道的第一天,我拎着爹妈打成包裹的锅碗瓢盆儿进了寝室,内心正在为即将和五个完全陌生的神秘人物见面而感到激动(我们是六人寝)。谁成想,推开门一看,只见到一个好似野狗般的生物趴在靠窗户的下铺,这家伙就是高羽。高羽听见我弄的动静,翻过身来。向我递来一根烟。我欣然的接受了。
在男生的世界里,给人递根烟是初次接触中很重要的一个环节,然而前提是你必须接下并且以最快速度点上,无论是红塔山还是都宝,你都必须称赞:“嗯,好烟!”这时对方就会问你:“我是学XX的XXX,你叫啥?”你就会告诉他你姓谁明谁。对方多半会嬉皮笑脸的说:“操你大爷,名起的挺霸气,就是长得劣了点,你咋学XXX呢?学XXX多好。”
这个时候很关键,如果你正赶上气儿不顺一不小心没把握住自己动了手,那么多半你们会成为多年的仇人,甭说有什么来往,就是走个照面都甭想谁先打个招呼。然而你如果并没有想揍他的欲望或者克制住了,并且回他一句:“哦,都一样,我能不能毕业还两说呢!”对方多半是哈哈一笑,说你小子有意思,挺牛逼的。然后你们就会成为大学四年暂时生死与共的朋友。
然而我跟高羽相识却一反常规套路,高羽递给我烟的时候,我接过来,刚准备点上,就听背后有个声音说:“谢了,戒了。”我忙回头,感情门后还一位呢,我也不知道烟是递给谁的。后来这个“后门男孩”成为了我们的大哥,经常教育我们好好学习,考试时好照应他,还真的为了我经常逃课害得他考试时少了一个可靠的复制源踹过我两脚。但是更多的时候,大哥是拉带着我们跟别人打仗,加上高羽也是好战分子。大一大二那阵儿还真闹的挺欢,可在我记忆中我们真跟人家动过手的两次,第一次是大哥带我们打别人。第二次是被打的一方来报仇,大哥在医院住了5天又在医院躲了五天才敢出来。从此他就变成了一位彻头彻尾的和平主义者。
“你觉得干饮吧能行么?”高羽语重心长的跟我说。
“我上哪知道去?”我说。
“要不咱换网吧干干试试?”高羽斜着眼睛望着我。
“你快得了吧,你到底想没想好干啥?”
“我当然想好了,饮吧!就干饮吧,你看!”高羽从枕头下面拽出一摞书来,我一看,还是那些饮品店装修和经营方面的书。
“我不看,咱俩都里外翻了好几遍了。等听听仲亮的意见再说吧。”
“仲亮要说干不了呢?”
“那咱也干。”。 最好的txt下载网
四、饮吧?(3)
我答应高羽一起干个饮吧自然有我的理由。
有这么个能坐下来唠唠嗑吃点喝点的地方,正是我校所需要的。别看我们校从正面看门脸儿挺大,只要你进去一逛就会发现除了一个篮球场一个足球场兼体育场还有几栋楼以外,其他的就剩下羊肠小道将每一个部分逐一串联。新生初来乍到一看没准还觉得学校不小,可用不了两天就糊弄不住了,这屁大的地方足以小到让人想迷路都难。好比二食堂的混沌面,刚出锅端上来的时候一看,好家伙,冒着泡的满满一大碗。其实等你吃的时候你就会发现,里面也就5个混沌,还有统统连接起来绝对不到一米长的一根筷子那么细的面。我吃了很多次,无一例外,真有其他东西的话也是虫子,以至于我给混沌面起了一个外号,叫“非常五加一”。
跑题儿了。
学校小给同学们带来了极大的不便,首当其冲遭殃的就是来大学混日子的,这样的人不在乎毕业时自己肚子里有多少墨水,只在乎毕业证上照别人别少几笔墨水就行。他们往往不在乎考试成绩,不在乎各种评优和奖学金,他们交学费的目的就是熬毕业证。当今什么东西都讲究分期付款,不光买房买车,殊不知在大学混毕业证也是同理,而且就算你有足够的财力一次交齐费用,教务处也不能当时就从桌子底下搬出来一搭证件,抽出一个,粘上你的照片卡上戳递给你。按照常理的观点,这些混日子的人是学校中最不可取的,但令人遗憾的是这样的人在大学生队伍当中占得比例最大,起码我们校是这样。
这些学生每天混子日的主题就是逛街、上网、谈恋爱,再不就是和各个学校的高中同学来回串门。我们校地方小就对他们的一切活动形成了巨大的限制。外面的同学来了,没有地方领。如果是同性,跟管寝室的大妈打个招呼最多费些唇舌也就让进了,可是如果是异性就糟了。放眼校园,异性之间可以安静呆会儿的地方没有几个。
去教室肯定是不行,有人的教室一般都在上课,没人上课的教室又有很多学生上自习。自从网上有一个叫《大学自习室》得短片发表之后,好像自习室肃静了很多。那些谈情说爱,玩游戏打电话的尽管依然不以为耻,但是好像也不那么反以为荣了。总之教室是甭想了。去图书馆更是*的行为。人家异性大老远来看你,先甭管你俩啥关系,你就领人去看书去?去食堂则是*的平方的行为。因为去了就得花钱。吃完了就得买喝的,喝没了还得买吃的,而且最关键的是食堂人多眼杂,上至学校领导下至建设校园的民工,都不难发现其身影。高羽他们班一个同学有一次就是,瞒着女朋友去勾引低年级的学妹。结果被他前女友看见,前女友为了挑拨他与现任女友的关系,将这个温馨美满的片段用手机拍摄下来并发给了他现任女友。结果三个女人一台戏外加一个讲戏的导演围着一张小桌子七嘴八舌的吵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打麻将。
谈恋爱的则面临着更大的难题,由于我们学校小得可怜,可供情侣们遛弯的地方也就更凤毛麟角。经常午后看见情侣们一对对的挤成一堆堆的排成一队队的在固定那么几个有树有草的区域游走,本来是情侣们怯怯私语的场合由于人口密度实在太大,看起来整体效果相当滑稽。这样也有个好处就是前面哪个男生刚给女友讲了一个笑话,哪个耳朵尖的哥们听见了,还可以如法炮制的讲给自己女友听。放眼望去,男的说女的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排练群口相声呢。
高羽和他女朋友就常为这事儿发愁,要是有个安安静静的地方供他俩消遣该多好。于是我觉得给我们校弄出这么个地方才是一件正了八经所谓“一切为了学生,为了一切学生,为了学生一切”的事儿。
正赶上高羽这阵儿也想干个买卖,我就跟着稀里糊涂的入伙了。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高羽他爹就是干买卖的,他爹既然行,他一准儿也行。关键是高羽有钱,更准确的说是高羽他爸有钱。
有一次高羽喝多了,我才得知他爹妈离了。原因他跟我说过,我没记全,好像是因为他爹总是吃饭的时候放屁,所以破坏了晚餐的气氛,后来他爹妈在吃饭的时候就总是为各种事儿拌嘴,再后来发展到他爸就不回家吃饭了继而发展到了不回来住。最终长期的地理隔离最终引发了了生殖隔离。他妈和他爹在高羽步入大学校园的那年离婚了,说得精炼点就因为这么个屁大的事。
他被判给了他爸。离婚后他妈很快又找了个男人,这个男人正是当时高羽他爸的老板,他爸自然有理由怀疑他妈很早以前就跟自己老板好上了,但又一想似乎不合情理,因为他们老板曾经拉住过他爸的手温柔的说过:“老高,别离开我,我这儿离不开你。”说罢还朝自己裤裆处看一眼。于是他爸错误的认定老板是同性恋,并预计跟自己发展长期超友谊关系,熟不知老板看的是自己怀里的公文包,意思指的是工作上离不开他。
打那之后高羽几乎没再提过他妈,偶尔跟我说说家里的事,也是他爸怎么怎么样。
情场失意的高羽他爸后来去了大洋彼岸,美利坚合众国。也是他爸抓住了单位一次机会,逃到了那里之后干了没几个月就辞职了,自己干起了买卖。挣了不少钱,从此他爸就更成了高羽的谈资。
记得关于这事还闹出过笑话,就是他爹第一次从美国给他寄来一封电子邮件的时候。他喜出望外,他没有选择当即点击阅读,而是在强压了一天的喜悦之后,等晚上人全了再大肆宣传,我说看你兴高采烈的是不是都忘了自己姓啥了,高羽说,你都说我“兴高采烈”,当然姓高了。
总算熬到晚上人齐了,高羽还嫌自己读不过瘾,就叫寝室最小的一个兄弟读出来,自己躺在床上边听着边抽烟。那哥们碍于寝室严格辈分等级制度的压迫,只好像朗诵诗歌一样站在寝室中间高声朗诵:“亲爱的儿子,你好么,当你已在大学校园孜孜不倦读书的时候,我已经深深的爱上了大羊鞭。。。”读到这,全寝室的人都笑喷了,连高羽自己都笑得把烟吐到自己的肚子上。不过他马上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一把抢过信,仔细看了看,确实是“大羊鞭”三字无疑,后来我们几个一合计,估计他爸一着急把大洋彼岸的拼音“da yang bi an ”连着打了出来,他爸以为这个会是词组,没想到却变成了“da yang bian”,既是我们看到的“大羊鞭”。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五、高羽和梁馨?
我和高羽的谈话被他女友梁馨的电话打断了。她一开始给高羽打电话,高羽没接,不一会,电话又打到我的手机上,从听筒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由于嗓门太高,喊得有些破音,我没敢确定,于是我迷惑的看着高羽,高羽好像也在几米之外听出了一些端倪。
“没错,是梁馨,找我的。”高羽拿过电话哇啦几句之后,赶紧穿上衣服下楼,不一会又开门回到寝室换上运动鞋,他的走的匆忙穿拖鞋出去的。
这是他上大学第三个女朋友,叫梁馨。不是他花心,而是他挑选女朋友的标准不高,以至于谁都有可能成为他的女朋友,更由于身边女朋友的质量太差,所以又使他不得已的一个又一个换女朋友。一开始大一的时候,高羽挑选女朋友的准则还很高,要美女,活泼的。到了大二就变成了女的,活的。到了今年,不知道是不是受“中国一洞”传闻的影响,他断然决定只要是女的,是不是活的都能克服。
作为我的室友加上他又经常是我的债主。我曾多次规劝他停止这种浪荡的生活,记得他以前带第一个女友来见我的时候,由于天黑,我没看清,只好凑合在一块走了一段路。等到了主楼那块有街灯的地方,我才一赌庐山真面目。我敢打赌这绝对是一张很难让任何人都忘怀的面容。此女印堂发黑,脸的形状很抽象,总之五官都不行,狰狞得一塌糊涂。无法让人心平气和的形容。正巧赶上那是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