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顺从回道。默默走在他身后。
“我们──”我们回去了怎么办?让巴家所有人知道我的丈夫没有死,然后?然后会是怎样?
猛地打了个冷颤。我的想法可真天真。如果混没有死,政知道了会怎么办?不,他根本就是知道的,要不然怎么可能成了我的侍卫。可是政安排混在我身边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呢?难道是怜惜我?以政的本性,以政对我的目的。可能让混存在于我身边吗?
“你们──”你们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我很想问清楚。
“什么都没有变,清夫人,你定是太想念王爷了,所以您看错了!”前面直行走的人没有回头,也没有象昨天那样扶我,言语里更没有关心与怜爱,那声音如同一个陌路人。更正确的说是一个忠心的侍卫,表现出对主人的忠诚。
“是吗?”脚步蹒跚,失魂落魄,这就是我要的结果吗?我的丈夫对着我说您认错了,还以一个忠心侍卫自居。
怎么回到巴府不是太清楚,只是被二少紧紧搂到怀里,不停叫我给惊醒。
“清,你怎么呢?吓到了吗?”二少急急的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抬头看到那双焦急漆黑的眼。然后不着痕迹推开他。
“没,只是昨日给火烤得很晕!”扫了眼紧跟在身后没有动摇的混,身上打着冷颤。“我可能得风寒了,有些冷!”
“还不快给夫人准备热水?”二少责令下去,又转眼笑对我。“你还好就好,昨天看到天火烧山,连忙令人去寻,没想到你自己平安回了!”
“我们刚刚走到有水的地方!”扭头寻思,又笑道“多亏了这侍卫!”
“嗯!”二少点点头,扫了混一眼,有短暂的停留,“你也下去清理下吧,这次多亏你保护夫人了!”或是给混的面容吓到,还是另有所思,但现在都不是我所关心的,只是很累,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
梳洗好后,靠在床上闭目养神,连环带着丫头进进出出好几次,我当睡着。
“夫人!”连环焦急轻轻推我“夫人!”
“嗯?”懒懒睁开眼,看她。
“巫师派人请您速去祠堂,可能有大事!”
起身随着连环出门,看到惠娘送来姜汤,摆了摆手,急急走向门口。
看到车里的二少,微一呆。
“巫师有重要事情要说,所有巴姓人氏都得到祠堂。”
“什么大事要全体巴姓人氏参加?”奇怪,所有的巴姓人氏,就算每年的祭祖祭天等大事也不用全巴姓人氏到场。
“非天大事情,一般不会招集这样多人!”二少的神情很严肃。
三人坐在车里,不再言语。
招集所有人。难道?脑里闪现早上锦绣与藤氏的对话。难道是要处理我这个狐狸精?动用到所有巴氏人。看着窗外骑马前行的混。心底迷茫。前行的路,到底还需穿越多少荆棘才能看到光明,或者光明本来就是不存在的,黑暗一直延续着。
“清,你一直盯着那侍卫……”二少的声音传来。
“嗯?”不解看他。
“清,你是不是给他的脸吓到了,要不要我给你换几个侍卫?”他眼里露着关心。
“不用了,只是感觉这人的脸好奇怪……不过也没什么。”理了理鬓角,笑道。不经意间对上连环若有所思的眼。
“孩子,这些年真是苦了你!”那双冰冷无力的双手,紧紧握着。鹤发鸡颜的老人,怜悯的双眼,依然那样清亮如孩童。
望着她的眼,不能言语,也不知道能说什么。这位老妇人生命已走到时光的尽头。但依然如当初我的到来一样让人难以琢磨。
“以后的路还长,万事只要随心就行,不必全都尽善尽美。”她松开手,轻抚我头顶。手指滑过黑发,很轻柔,感觉有妈妈的味道。对她,我一直是心存芥蒂的,是她引领我到巴家,是她的每一句都关系着我的生死。一定程度上左右着我的命运。
“可是我真的好累!”喃喃低语,努力压抑眼底的泪。真的好累,面对复杂的环境和人际关系,不知道背后到底还有什么样的路等着我走。
“那你后悔了吗?”
“我……”真后悔了吗?如果我不穿越时空来到这里,我会有什么的人生,应该很平凡,不会这样辛苦,但一样有苦恼的事情,也会偶尔很累。在这里,我有了混,有了孩子,有了几千为我工作而养活家人的工人,更或者说,我见证了历史的前行,还为了目标而努力生活。
“也许我应该后悔,因为我一直都很累,但是,仔细想想,还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看着她,坚定回答。
她仔细盯着我双眼,好久之后,露出会心的笑容。
“孩子,那你扶我出去吧!”她缓慢抬头看了四周,把手递给我“这里,我从十五岁开始,一直为了巴家而努力,往往几年不出这个祠堂半步,也许我早就应该走出去这个地方,过自己想过的……”
巫师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她有着什么样的梦想,对于一个生活在一个院子几十年,除了祭祀而不离开祠堂的女人。有什么是她渴求的?至少,我应该比她要幸福吧!
扶着她慢慢走进大堂,十几年来,似乎这个地方从没有改变过,也许自从有了这个祠堂,一直都没有变过。当年,我就是从这个地方开始进入巴。哎!巴家……
扫了眼大堂内密密麻麻站立的巴姓人氏,他们都恭敬看着这个年老的妇人,眼睛扫过我时,有惊讶,有好奇,有鄙夷,有不屑,有仰慕,有平淡……一一回视,非常的冷静。巴家人,从来没有几个对我有好感的。真是好笑,辛苦撑起这个家,得到的却只是这种礼遇,在一个男权,族规至上的大家里,我无疑对他们是个天大的笑话。
“据说族人中怀疑清夫人是狐妖?”巫师勉强跪坐于垫上,看着众人平静问道。
“从今以后,巴家将更换新一代巫师,她将代替我!”她指了指一边一个跪坐在一边的蓝衣女子。年龄也不过十五六岁,只是从她那紧闭的双眼来看──是个盲女!
堂人众人都不作声。
“十几年前,我卦出清夫人乃巴家贵人,此乃天命,不可违。若想为了一己私利而做出一些违背天命的事,灭族之祸不远也!”巫师说完,接过一边侍女手上的白色头帕,在侍女的协助下,把白帕搭到了那少女头顶。
看着一系列的交接仪式,思绪万千。眼前的老妇人,并不是那样的冷血,并不如面上表现出那样淡漠,在最后还不忘用自己的方式保护我这个千年之后的灵魂,劝我事事只在随心就行,不必尽善尽美。无疑她是了解我的,但简单的我,恨了她这样多年。人并不是表面上的对与错就是真正的对与错。至少我对她的恨是错了。
眼角不由自主斜了下立于身后的混。就算他已改变,我也无法根除对他的爱,他是否依然如旧,那对我已不重要了,爱一个人,并不用他真心回报于你,那只是自己的事,只要自己努力过,就算最后不成功,那也是种美好的回忆,现下,对混有信心才是我唯一能做的。只是……身边的二少,一脸严肃,很自然挡在我身前,帮我过滤掉那些宗亲敌视的目光。爱真的是不求回报的吗?二少也是吗?
冗长的仪式之后,我竟然看到了微笑中走近的锦绣──一丰韵佳人。
“嫂嫂,多年不见,您可是风姿依然!”她笑起来很美,比多年前那纯真的笑看上去更有味道。甜美中带着一丝妩媚。
“你真的长大了!”看着眼前笑如花的女子,心底尽寒。如果没有听到那冷语要杀我。我也不相信眼前的妇人可以伪装得那样完美。
“那是,多年不见嫂嫂,小妹我真的很想念,只是蒙执管得太紧,所以……”她满面委屈小声说道“您也是知道的,妇人家在家相夫教子才是大事,小妹自然不能跟嫂嫂比的!”
看着她只是笑,我想我再也无暇去探寻她对我为何有敌意,为何要灭我。因为就算一个女人算计的再精,那浓浓的妒忌之心也会露出破绽。从来,她就不是我这个有“野心”但无妒意的女人的对手。
“你这样幸福吗?”良久,只是轻轻问她。淡然看着她。
也许是心虚,她垂头微笑不回声。
“有时,光鲜外表之下,并不如想象中那样……”那样什么呢。想不出一个贴切的词,也许并不如想象中那样风华四射。往往很多都要付出代价,我的付出已太多了。“如果可以,我真想与你交换一切!”如果可以,我只要能与混和一双儿女远走天涯,不再背负这样多责任与道义。那样多好。
“嫂嫂说的妹妹可真不懂了。不过嫂嫂说出来的话,定都是对的!”她依然低头,看不出她表情,完全一副温顺样。
“到你真正懂的那天也许就明白了吧!”轻叹口气,不再想多说,转念一想,又止住前行的脚步,保持微笑道“其实做个妖精比人要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人太渺小,与妖斗是很难的,除非占着天时地利人和。如果一样也占不得,那去斗妖的人也许只是落得被妖灭的下场!更何况对方是神不是妖了……”说完带着连环与侍卫头也不回走掉。
“夫人,你为何对锦绣小姐那样说?”连环不明白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到哪就说到哪了。”
“真的吗?”她似是不信。
“真的!我没必要骗你!”对着她笑。灿烂无比。
真的只是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心机,要那样多做什么?我似是一直都是个不懂得心机的女人。
只是,这是真的吗?我不懂得心机为何物?
自顾用力点头。无视一旁连环不解的表情。
既然来这世一趟不后悔,那我为何不前进呢?如同只骄傲的斗鸡去捍卫自己的爱人与孩子,去捍卫自己最爱的东西,并不是件很差的事情,如果我的男人不能给我安全感,我为何不努力去保护他了?对爱人的保护并不限于男人对女人。
“娘亲,你看我这样绣可好?”罗敷把绣花夹子举到我眼前,开心问道。
“只要你喜欢,那就很好!”看着红锦上花花绿绿的绣线,杂乱无章,看不出个所以然,笑着回她“很有毕加索的味道!”
“比加所是什么?”小丫头噘着小嘴,不满问道“娘亲有时说话总是怪怪的!不好玩!”
“就是会画看不懂的图,就如我们的小罗敷绣出来的花一样,表现很奇特……”轻拍她的头,温声阐述道。
“呵呵!”她搂住我,大声叫道“我就知道娘亲会支持我,逸哥哥说我绣得好难看了,还是娘亲最好了!”
“一会又要跟他出去玩吗?”随手整理着她有些零乱的小辫儿,轻声问道。眼前的小姑娘唇红齿白,一双蓝眼水灵清亮。不着痕迹看了眼门口站立的侍卫,这孩子除了双蓝眼象混外,似乎与我们没有一点血亲。
“逸哥哥说马上要冬天了,上山打猎,好给我做皮裘。娘亲,我一定要逸哥哥打头大大的……”她小手不停比画,绣花夹子早就给扔到一边“那样,敷儿一定帮娘亲做双护腿,这样娘亲的腿就不会冷了。”小手又抚上丝被盖着的双腿上,“娘亲,那样,你就可以好好陪敷儿堆雪人了,对不对?”
“嗯!”看着那双充满纯真的双眼,轻轻点头。“敷儿真乖!”
“敷儿当然乖了!”双手攀爬向上,企图越过我爬上床。
“小姐,你不是一会就要出去了吗?”连环走了进来,一把拉住罗敷问道。
“连姨,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