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瘦了好多!前几日听闻你失踪,很是着急,现在好了,本王会禀报父王,然后让你进宫,这样我们就不会分开了!”他眼里又恢复了欣喜。
“太子殿下,我一个寡妇,再说有家事,怎么可能进宫陪殿下了,先不说是否愿意,这与礼不合呀!”我淡淡回道。总算是从梦里清醒过来。
“等父王这次气过之后,我会恳请父王的!”此时小孩脸上却有着暗淡的光。王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呀,这个孩子不过也才十二三岁呀。
终是有些不忍,怎么也是孩子呀!轻声道“怎么了?你不会是跑出来的吧?你父王会怪罪吗?”
“今日右相生辰,一会晚上去他府上,我请示过母后,她答应我先过来看你,带你去赴会!知道你怕吵。让侍卫都在外面守着在。一会本王带你去!”他又进了一步,然后拉着我坐到椅子上,定眼看我。
“啊,民妇只是一个平凡商妇,怎么可能有机会跟您参加宴会呢?”这样不行吧。
“不要民妇民妇的,本王不让你叫民妇,你算什么民妇?连个夫婿面都没能见上的寡妇!”似是恼了,拉着我的,更是用力。
“那……那应该叫什么?”我小心翼翼偷瞄了眼那发怒的小脸。
“以前你怎么对本王,现在还是要一样,人人都怕本王,本王也不要清来怕,懂吗?”他抬起我的头,盯着我的双眼,严肃说道。
有些恍惚,平视着这双小眼,这真的是一个才十二三岁的孩子应该有的态度和眼神吗?难道这就是帝王之威?
“好!”低声回应道。
“嗯,那就好!”他点点头。
“可是按规矩,太子是不是应该叫我一声巴氏了?叫我清不大好吧?”思索一下,低低问道,这个疑问困扰好久了。干嘛要叫我清,若按实际年龄,在这里十五六岁生小孩的话,我儿子都都和他差不多大了。
“本王要叫你清就叫你清,你听着就是了,还要问个原因做什么?”眉头又竖上起来了。这小家伙怎么这样爱生气,怎么几年过去了,还是一只小斗鸡?
“是你刚刚要我还是和原来一样的,现在就反悔了呀?原来都是说着好玩的。”
“那本……那我,告诉你,我喜欢叫你清,不喜欢叫你巴氏!”他抿抿嘴,艰难回答道。努力去掉了那个“本王”。
“哦!原来是这样!”总比被人叫巴氏的好。
拉着他的手,再次仔细打量他“你比以前壮好多了,高好多哟!都齐我眼睛了,看来过得不错呀!越来越有王子尊严了,小破孩儿也会长大的嘛,真是不错……”
“你真罗嗦!”他皱眉不满说道,不过小眼里却没有怒火。
“啊!”翻个白眼儿,“我也是担心你嘛!”伸手轻轻给他一个苦栗子。
虽是和以前不同了,可是这小子,真是让人恨不起来。
“以前,这世上真正对我好,真心爱我的,只有父王和清,现在只有清你一个人了,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握着我的小手,越来越紧。看着他小心盯着我的脸,努力表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内心某处,疼痛无比,还只是个孩子呀!
“你吃过饭没有,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东西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拽着就走。
“吃过才来的!”他倒乖乖让我拖着。
“那吃点心好了,我记得你最爱吃点心的,一次能吃一大盘的!”
“小孩子才爱吃那个,我又不是小孩!”声音又有些变。
“什么呀,你个小破孩,才几岁呀,装大呀!”顺手又是一个苦栗子。说是要恭敬对他,可是老是忘记。
“不要打我,打坏我头怎么办?”声音变化更大了。
“也是,本来就够白痴的,再打下去,一定大白痴了!”假装认为很有道理,使劲点头。
“喂!你个大白痴!”果然火了,怎么也站住不动了,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嘿嘿!还是生起气来比较帅,我们继续,继续!”捏捏他圆鼓鼓的小脸,嘿嘿笑道。
“你……”他生气甩开我的手,无话可说,随即歪头想了下,又拉起我的手道“你想让我生气,我偏偏不生气,哼!看你怎么着?”
“咦!”现在瞪眼儿的倒是我了。这小鬼倒还真聪明,还击得还真快。
见我终于是吃了一次憋。他哈哈大笑起来。真有这样好笑吗?不禁翻白眼儿。不过这孩子什么事都放心上,想必回到王宫也不是很快乐,能这样笑得开怀,总是对他有好处没坏处!
“好了,别再笑了,你不知道这样笑很没有礼貌吗?哪有这样笑淑女的。”
“你?淑女?”他指着我,一副吃惊样儿。
“喂!小破孩儿,你皮痒了是吧?”
二个人在院子笑闹追赶,开心极了。最终是我先停了下来,一屁股瘫在椅子上,懒得再动。
“你真差劲儿,这样会儿就不行了!”
“一把老骨头,哪象你?”抚抚胸口,顺顺气儿“咦,现在什么时候了,天怎么这样暗?难不成要下雨了?”
“辰时刚过,定是太阳被云遮住了!”他他爬上椅子,趴到栏杆上,仰望天空,没了声音。
见他久久不说话,也学他,抬头望天,“怎么了?”没什么嘛,不就天有些暗嘛。
“天狗吞日!”声音里充满惊恐。
“吓,真的呀?”哇,运气真好,真给看到日食,唯一的二次看日食经历也极为模糊。第一是很小的时候,在学校里,校长亲自去盛了一盆水,让我们看太阳在水中的倒影。第二次是在北方拿着望远镜看到一点儿。现有现成的,不看白不看。
拖着他直奔厨房,小院外果然是有侍卫守着,装着没看到他们惊讶的眼神,用个大碗盛了一碗水,放到外面的空地上。
“快看,水中的太阳变化,真有意思!”
“天狗吞日,是大凶之兆!”拉着我的手微微颤抖。脸上神情不定。
“呸!”
“大胆,敢对太子不敬!”一侍卫大吼!什么时候那些侍卫围着我们在了,我怎么不知道。
“退一边去!”他低吼道。
“有意思?”他扭头看我,又低头看水碗。
“天狗吞日是很平常的事,就如太阳东升西落,月亮阴晴圆缺一样自然。只是发生的间隔比较远。有时会是几年,几十年,几百年也有。哪能代表什么大凶之兆?你想呀,天狗也会饿嘛,如果饿了它的主人不给它东西吃,你看那太阳圆圆的,是不是象个大饼?一只狗哪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当然去咬了,太阳那样烫,吃下去,哪能活,所以,当然要吐出来的。再说有时太阳不见了,只是被飘过的仙山挡住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其实二郎神一般对天狗都很好的啦,所以,我们能看到天狗吞日,很罕见哟。就是我,也只见过二次了,所以呀,能见到这种景象是很难得的。并不是什么凶兆不凶兆的。”上帝原谅我,我并不是有意说这种谎话的,我总不能跟他去解释,什么叫三点一线,太阳系吧!
“真的?”
“那是当然,我还骗你不成!”不禁有些洋洋得意。
“这样难见,你还见过二次?”他有些狐疑。
“那是当然!”
“可是这些年,我怎么没听过,近几十上百年时间,有天狗吞日的事?”
“啊!”微一怔,反手给他一个苦栗子,小孩子要这样聪明做什么“大人说话,小孩听着就行了,多问做什么?现在太阳也看完了,我饿了,我们去吃东西!”拖着他起身就走。
“你再打我头,我就不客气了……”这个就当没听到好了。
感觉有些诡秘,跟在政身后,步入右相府。虽然带着面纱,很多人注视,但依然有芒在背。那种紧紧被人盯梢的感觉着实难受。
走在前的政,又恢复了冷傲,面对众人的跪地,逢迎拍马,从容不迫。
见到了世人传说中的吕相。原来以为应是副枭雄样,结果大出所料,温文尔雅,近乎完美的举止。五官轮廓鲜明,比起商人,更象个文人。政与他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怎么会有人传说为其亲子。从遗传学上来说,这不大可能呀。心里不免嘀咕。这可是千古之谜了。
不愧是个八面玲珑之人,与太子寒暄之后,马上对象转移到政身后的我。
“原来这就是清夫人,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风姿绰约。夫人的美人姝在咸阳三日就无人不知,真是厉害!”
“谢相国大人美赞,今日相国大人生辰大喜,祝大人寿与天齐!小妇人特备蜀锦,望大人笑纳!”虽说那副笑脸,着实让人舒心,但能奇货可居得子楚,到此地位,哪是常人能及,干脆就让他和神龙教主一样寿与天齐好了。
“多谢夫人!”
正说着,有人报“大王,王后,和田夫人,成蛟王子驾到!”
众人无不腹地行大礼。不禁偷偷瞄了眼太子,轻咬了下嘴唇,脸色马上恢复正常。心底暗暗奇怪,他怎么可能先入相府。这与理不符。
庄襄王高而瘦,面色白皙,倒有几分骨道仙风之感。本是想仔细瞅下王后,始皇之母,无奈她一直站在庄襄王之后,只能从窈窕的身姿,勉强判断是个美人儿。
原本因大王到来有些寂静的大厅,在大王王后被请入后室之后,又喧哗起来。政自然是跟行。
悄悄离开正厅,步入一小花园,虽是入夜,但府内廊上大大小小的灯笼,视觉并没有受到影响。
深吸一口气,那种被人盯梢的压抑感终是没有了,难道近日太紧张,产生错觉了?
“见过清夫人!”旁边传来一男声。
转身一看,一身着灰衣的男人正躬身行礼,看不到长像,只是感觉声音有些熟。
“你是?”
“在下李斯,先前客栈与夫人有过一面之交,不知夫人还曾记得?”见他抬头,果然是李斯,只是比先前,感觉要容光焕发得多。
“见先生如此容光,想必定有奇遇!”
“哪里,得丞相大人收留,终是有个安身之地!”
“那先生现在在相府做何事务?”原来真入了吕府,做了门客。难道此李斯真为彼李斯?
“承蒙丞相大人眷顾,现做《吕氏春秋》校对一事。”
“哦!”历史上的李斯到底是为吕不韦编《吕氏春秋》还是他的谋士了?“听闻先生对书法极为研究?”如果没记错,李斯是“小篆之祖”,对秦国文字的统一关系极大。
“夫人见笑了,小人只是略懂皮毛!”见他面浮傲气,看来还真不是只懂皮毛了。
“那位宋姑娘据说在寻你,不知……”
“小人自当娶宋氏为妻,以保名节,宋氏现今已在本城一客栈住下,择良日而娶入室!”
咦!这就不懂了,开始不是明明躲得慌,现在怎么如此有魄力。原因在哪儿了?
“那就好,李先生果然晓大义之人!”
“但请夫人在太子殿下前多多美言!”原来醉翁之意在此呀。
“我乃一村妇,有什么美言的,先生看大我了!”心里暗叹气,淡淡回道。
“小人今看太子对夫人的态度,足见其重要性。如若夫人提拔,小人自是感激不尽!”原来如此,真是个见风使舵的高手,原来真是小看他了。
“先生认为吕相现下最为关心之事为何?”
他微一怔,显然是没想到我有如此之问。但还是极为小心回答道,“相爷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