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够了?不够!你看看她,你看看她,她像个公关小姐似的,对着这个笑笑,对着那个叫叫,哪一点像卓冠堂少堂主夫人的架势?如果你后半辈子都跟这种女人在一起,卓冠堂是要倒大霉的,你就算不在乎你自己的未来,也为卓冠堂考虑考虑好不好?如果堂主知道你看上了这种女人,他会怎么想?你想过没有?”
朵猫猫絮絮叨叨找了很多理由,卓远之一个字没听进去,除了那句“看上了这种女人”,他看上了这种女人吗?
不!他告诉自己:他只是对自己的命定之人有些好奇,仅此而已。
或许是最近的日子太过无聊,太难打发了吧!
“回去吧!”卓远之闭上双眼养精蓄锐,眼睛看不见幸之雾的身影,脑海里却漂浮着她的模样,若影若现,有一种虚幻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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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千里进了教室就感到四周充斥着一种诡异的气氛,他向班级门口望去,除了站着几个陌生人,似乎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
“之雾,你觉不觉得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劲?”
将早点放在大腿上,幸之雾狼吞虎咽的同时不忘保持高度警惕,校规严禁在班级里吃东西,若被逮到,她又要写检讨。所以她眼观四面,耳听八方,随时准备将早点喂给抽屉吃,“什么?什么不对劲?”
“门外的那些人!”她吃撑了吧?脑子失去转动功能了?
幸之雾的一对腮帮子被食物撑得鼓鼓的,看上去就像一只准备过冬的土拨鼠。她扭过头困惑地看着门外聚集的一大堆人,意外地发现他们的眼睛正盯着她,面对这一发现,她要做的是——
以最快的速度将食物塞进抽屉里,然后装作一脸无辜地向门口的人笑笑,那是土拨鼠的笑容。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看着你?”封千里发誓自己不会错看,那些人的眼睛分明是盯着幸之雾的。他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这帮人和卓远之脱不了干系。
“看着我?有吗?”幸之雾瞪大眼睛瞅着那群人,心里直犯嘀咕,她虽然长得可亲可人,但也不至于赢得众人的目光吧?“你一定是看错了,一定是!”
“那双墨绿色的玻璃珠子已经盯着你很久了,还说不是为了你?”封千里只想弄清真相。
和他的紧张相比,幸之雾显得轻松多了,吃着抽屉里的食物,她不时地拿眼瞥向门外的那堆人,“我最近盛桃花啊,没办法啦!”
就在幸之雾自我陶醉时,卓远之带着朵猫猫走了进来,一抬眼他直接瞄见了那对墨绿色的眼珠子。
“津庭叔,你怎么来了?”卓远之简直快晕倒了,知道津庭叔好奇心重,可也不至于追到学校来看吧?他开始怀疑自己和津庭叔到底哪个更成熟,怎么好像他才是津庭叔的“叔”?不敢说津庭叔的不是,卓远之只好追究随从的责任。“阿土,你居然还陪着津庭叔瞎胡闹。”
“我是被津庭叔拖来的。”阿土冤枉,津庭叔怕自己认不出哪个是少堂主的“命定之人”,硬是向堂主要了他,堂主一声令下,他哪敢不从。
卓远之当然也知道阿土只是迫于津庭叔的淫威,可现在这个局面——
“津庭叔,您老还是回去吧!”
“我只是看看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津庭叔忍不住用言语调戏起卓远之来,“怎么?这么快就不允许我看你的命定之人,你吃醋了?”
卓远之没有动怒,朵猫猫先发起火来,“津庭叔,你不要再胡言乱语,赶紧回去吧!堂主还等着你呢!”
小猫生气了?津庭叔不知所以然,转身就走,“走就走,反正人我也看到了,回去可以跟英冠详加描述。”
闹了半天,这档子事堂主也插了一脚,卓远之差点晕死过去。“回来!”
“干吗?”津庭叔瘪着嘴,向小孩子一样瞅着他,看他的表情,实在不像三十二岁高龄的成熟男人。
卓远之走到跟前,瞄了瞄幸之雾,随即又弩了弩嘴,“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津庭叔装聋作哑,只当没听见。
卓远之急了,拿手肘耸耸他,“她——怎么样啊?”
“谁怎么样啊?”津庭叔海蓝色的眼珠子转啊转啊,打起哑谜。
“她呀!”卓远之拿手指着幸之雾,同时用眼神警告津庭叔:别再闹了,我要急了!
“谁?”津庭叔难得有机会在卓远之面前绕圈子,还不抓紧时间,逼他就范。
卓远之果然中招,“之雾啊!”
“都‘之雾’啦!”津庭叔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都‘之雾’了,我还说什么?”
阿土在一旁窃笑不已,他跟了少堂主这几年,还是头一遭看到少堂主如此吃鳖的模样。
卓远之恼羞成怒,索性直说:“通通给我闭嘴!不说是吧?不说你们可以走了!”威胁他?
算了,玩够了,还是回归正经吧!津庭叔生怕再玩下去,卓远之会开口咬人。
“平凡。”
平凡?卓远之瞄了幸之雾一眼,好像是那么回事。“那……她适合八卦先生说的位子吗?”卓远之补充问句。
从津庭叔开始,到阿土,再到朵猫猫,一行人纷纷摇头。
“这样啊……”
“猪头,什么东西这样啊?”
“没……”
卓远之猛回头,发现幸之雾正站在他的身后,她的手指正努力将最后一口食物塞进自己的嘴里,啊呜啊呜凶猛地咬着。
“没……没什么……”津庭叔连忙摇头,拉着阿土往外走,“咱们先走吧!”
惹了一大堆的麻烦,拍拍屁股就想走?卓远之发誓,回家后一定找他们算账。在这之前,他还是先算算自己的账吧!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幸之雾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在说我吗?”
卓远之愣愣地没反应,再要开口,小苟老师杀上了讲台,“大家快点坐好,早读就要开始了。现在点名!丁菁菁、王一樊……”
学生们纷纷坐回原位,侧过头,卓远之正好瞥见坐在自己左手前方的幸之雾。
平凡,最能概括幸之雾的两个字堂而皇之地摊开在他的面前,层层叠叠地覆盖着他的万般疑问。
她,真的是他命定的幸福吗?
第2话:莫名其妙瞪着你
“这是社团申请表,里面还夹着各个社团的简介,请同学们仔细看过之后认真填写,明天放学前交到我这里。过期就算自动放弃,听清楚了吗?”
小苟老师满怀激情地将社团申请表发到每个同学的手上,他握着纸张的手在颤抖。
社团,这个挥洒着青春热血的地方,这个曾经寄托了他无数梦想的风筝,如今重新摆在了他的面前。
只是这一次,他不是加入社团的新生,而是帮学生们放飞梦想的老师。他不禁要感叹:青春啊,我的青春;青春,火热的青春;青春——
幸之雾托着腮看着小苟老师满脸激动的表情,实在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将时间浪费在这种玩意上?
“封千里,你准备参加什么社团?”将社团申请表丢在一边,幸之雾吃惊地发现居然没有一个社团可以帮助学生赚钱。
“我什么也不参加,你忘了我们要打工吗?”跟她从小一起长大,封千里太清楚她的个性,既然明知她不会把时间花在这种无聊的玩意上,他堂堂大男人没道理比不上她一个小女子喽!
“是啊!”幸之雾撇撇嘴,放下了申请表。
与幸之雾隔着一条走廊的朵猫猫压根没有打开社团申请表,她的全副注意全放在卓远之身上,“八卦先生再度确定是她?”
卓远之点点头,“我还特地发传真给了老先生,他也确定。”
“可是,”朵猫猫看了看幸之雾,“左看右看,横看竖看,也看不出她哪儿像啊?”
“像什么像?”冷不防幸之雾窜了出来,“说什么呢?咦?卓远之,你加入什么社团?”
“我很忙,没空加入社团。”这可是实话。
“黑社会忙什么?杀人?还是收过路费?”幸之雾也是真的不明白。
朵猫猫不乐意了,“我们经营酒店、商场,小到酒吧、快餐店、西品店等等许多行当,你以为我们是那种不上道的小混混啊?”
“这么说你们真的是黑社会,猪头?你所在的黑社会叫什么名字?‘猪头帮’?”
猪头帮?亏她想得出来,卓远之直翻白眼。
“你……”朵猫猫答不上来了,是她亲口承认的。
头脑还算聪明——卓远之总算找出了幸之雾一个优点。
“之雾,准备上课了。”封千里总觉得他们不是好人,他不希望之雾太接近这个卓远之。
黑色的眼对上封千里防范的表情,卓远之当仁不让,冷漠的表情未出卖半点情绪。
于是,在第二日放学前,小苟老师手里握着寥寥几张申请表。
他就弄不懂,“现在的孩子到底都在想些什么?想我当年,遇到有社团招生,拼了命地往里挤,现在给他们机会,居然……居然就这么几个人报名!”
不行!他静下心来,发誓一定要探索研究新一代学生的心理,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们认识到——
青春啊,我的青春;青春,火热的青春;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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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小苟老师积极动员学生加入社团的周六,幸之雾与封千里却在“黑色风情”忙碌开来。九月的天渐渐凉了起来,到了十点多,客人逐渐少了。正在此时,一个封千里不想见到的人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卓远之?他怎么来了?
没等封千里反应过来,幸之雾以见到情郎的激动冲向了那位客人,“欢迎啊欢迎,请问您要点什么,猪头?啊……说错话了,今天你是财神爷,不叫你‘猪头’了。”
财神爷又来光顾了,幸之雾绝不会忘记卓远之递给她小费时帅气的模样,挂着侍应生的嘴脸,她笑眯眯地看着他,期待着钱再次从天而降。
“随便。”卓远之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给自己定性为:顺道。
这道未免也顺得出奇了吧!过了三个街区,绕过一大段路,开车五十分钟到达这里,也叫顺道?阿土谨守着保镖的身份站在卓远之的身边咧着嘴角。
幸之雾将阿土怪异的表情忽略不计,眼中只有卓远之这一尊财神爷,“既然来了总要吃点什么,一份黑森林蛋糕,一杯柳橙汁好吗?”什么都不吃,你会给我小费吗?
卓远之无所谓地点头。
阿土忍不住多了一句嘴,“少堂主,您不是不吃甜品的吗?”
“你替我吃啊!”卓远之理所当然。
阿土被动地接受自己的命运,不就是甜品吗!总不至于吃出糖尿病吧!吃!
“您的甜品,猪头。”习惯这样叫了,幸之雾飞快端上了食物,服侍周到得没话可说,这可是伺候财神爷呢!“大少爷,可真好命,那么有钱,要什么有什么。”
“御用律师的千金何苦出来打工呢?”卓远之挑着眉望向她,他没有恶意,只是想了解她,他要看看,她有什么资格成为他命定的伴侣。她的父亲——幸德书以惩治黑道为人生第一目标,他的女儿为何会成为黑道第一大帮卓冠堂少堂主的命定之人?这其中老天到底做了怎样的安排?
卓远之不习惯等待,他要亲自探个究竟。
他却不了解,他的言语已经在无意中惹毛了幸之雾。
“你调查我?”
幸之雾有点恼火,情绪却在瞬间后恢复平静,“我忘了你是黑道的。不错,我的确可以养尊处优,和你一样。可是,这样有意思吗?”她走向吧台,放下盘子,复又转过头望着他,“如果没有任何背景,也没有其他人的帮助,你——卓远之能做些什么呢?会不会只是个废物呢?”
“你大胆……”
阿土冲上去抓住幸之雾的肩膀,他不想对一个平凡小女生出手,尤其这个人很有可能将成为卓冠堂少堂主夫人,但多年训练出的习惯让他对所有可能对少堂主不利的人都要出手擒拿,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除非少堂主开口。
可是,出乎阿土的意料,少堂主并没有出言放过幸之雾,反倒是一直站在旁边的封千里闯了过来,挡在幸之雾的面前,像一层坚实的防御堡垒。
“你们想干什么?”他冷静的神色是对卓远之的挑衅,那上面分明写着:我知道你是黑道分子,但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动之雾半根寒毛。
卓远之低头思索了片刻,站起身向外走去,他仍旧没有开口。
阿土瞧了瞧幸之雾,随即松开手紧跟上去,“少堂主——”
经历一场大劫,幸之雾全然没有任何可谓惊愕的反应,她只是望着门外黑色的背影,沉沉地叹了口气,“这个卓远之有毛病啊?”
“你也有毛病!”封千里白了她一眼——她已经对卓远之投入过多的关注了。
他不喜欢她望着卓远之时的表情,仿佛世间除了那抹黑色,再没有其他的色彩。
黑,吸收了所有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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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十一点多了,幸之雾靠在“黑色风情”的玻璃窗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