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梁盛林的肩膀一抽一抽的,不用看,他也是在偷笑来着。
夏孟秋看他那样,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你说想感激他吧,偏偏他又有些欠抽,你想抽他吧,偏偏他又还才帮了你来着。
那种无力而无奈的感觉,甚至让她忽略了肖书伟刚刚带给她的郁闷跟难堪,后来她和梁盛林都没就那个男人发表过什么说法跟意见,仿佛从头至尾,他都没有出现过。
梁盛林做得比她还要自然一些,夏孟秋多少还有些刻意,因为毕竟,肖书伟那话是伤到她了。但他的态度却好似,在他看来,那从来就不是一个该拿出来讨论的话题,没份量,不值得。
他的体贴,让夏孟秋觉得很窝心,至少,他肯忍着痛站起来陪着她走那一段路,让她忽然发现,原来,她一个人,已经孤独有很久了。
而他的态度也让她知道,在她需要的时候,他能,他也会,站到她身边。
也是从这一刻,夏孟秋才开始正视眼前的这个男人,才开始发现,原来,他已不再单纯是她的客户。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多一点,明天,呃,明天停更一天,相信我,后天就回来啦……这几天一个字也木有写。
39相对
那一段路;夏孟秋推着他走了很远,最后才选定了一个吃饭的地。。
是家火锅店;算有些年头了,还站在外头的时候,就能远远闻到店内传来的酒香;一下倒把他两个都勾进去了。他们进去的时候正在饭点上;客人差不多已坐了有七八成满。
老板看梁盛林不良于行;就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小桌,单独的角落;远远地;倒在拥挤嘈杂的人群之外,蒸气氤氲之间,营造出了几分闹市之内遗世独立的味道。
帮着点菜的是个看着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一张脸红润润的,带着些青春的张扬和稚气,但行事说话却很乖巧,一样一样地给他们介绍店里的特色:“我们这最出名的还是黄酒,是干甜的,没什么度数,口味醇厚,鲜甜爽口,既美容养颜,还能促进食欲保护心脏,这日子里叫上一壶温着慢慢喝,都有几分围炉煮酒的味道呢。”
美容养颜什么的且不说,连“围炉煮酒”都出来了,说得这么雅致,夏孟秋和梁盛林相视一笑,就说:“那好吧,也上一壶。”
酒上上来了,精致的玻璃小壶装着,褐色的液体,放在一个三角小炉炖着的小瓷盆里慢慢温着,酒香一点点弥漫开来,真是又好看又雅趣。
菜上得也很快,两个小火锅,不像外面的那样,大大小小的汤底,只等着菜下锅,它这是都炖好了的,一上桌,色香俱有,很引人食欲。
梁盛林就诧异了:“居然今日才知道还有这地方。”
夏孟秋点点头,给他倒了一小杯黄酒,说:“刚才的事,先谢你了。”
说着一口干掉,果然如那小姑娘说的,酒香醇厚,还很爽口,一点也没有呛辣的味道,甚至,都没有红酒的干涩。
梁盛林却既不举杯,也不接她的话,瞅着给她挟了一筷子菜,很平常的语气:“我记得,第一回跟你出去吃饭,你好像最不喜欢空腹喝酒的,怎么,改习惯啦?”
夏孟秋顿了顿,才笑道:“也不是,就是觉得这酒的颜色很漂亮,忍不住了。”
梁盛林就温言说:“那就先吃些菜,填好了肚子,再喝吧。”
好像完全不知道她心绪不好的模样,夏孟秋哑然失笑。
于是专心吃菜,偶尔一起碰杯喝点小酒,酒香袭人,不饮也醉。他们之间的话题也慢慢扩散了开去,梁盛林说起他读书时候还有生活当中的一些糗事,夏孟秋静静倾听,时不时不算辛辣地给一点回应。*。**/*
气氛之平和安适,算是他们相识以来第一次。
偶尔夏孟秋一抬头,就能看到对面的男子,他的背景是一块有些陈旧的门板,但是背景前面的他,温润的眉眼,清浅的笑容,很英挺的模样。有那么一刻,她眼前会幻化出程东的样子,她发现,这两人虽然是朋友,但其实安静下来,他们之间是截然不一样的。
程东嚣张霸道,活得既自我又自大,他对自己不在意和不喜欢的人,相当的决绝,手段狠辣,尽管他总是一脸笑嘻嘻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所以夏孟秋和程东在一起,总有几分的小心翼翼,她害怕自己会在不经意间惹怒了他,然后造成自己无法挽回和收拾的后果。
可眼前这个人,他那么无害的模样,尽管偶尔也会说一些让自己很无语的话做一些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但多数的时候,他体贴、周到、圆滑,洞察人心,如果可以,他会让你始终如沐春风,而不觉得有丝毫的尴尬。
就像现在,当他对自己温柔浅笑喁喁细语的时候,她会有一种错觉,仿佛这是她多年以来就一直向往的场景:她卸下一天的疲累,和他坐在普通的小店里解决完一餐饭,说一说平素里烦心的或者愉快的事,再相携着一起回家。
多么平淡而温馨的想象。
而手上的黄酒,褐色的液体,那是青春和岁月沉淀下来的颜色,夏孟秋觉得,再多饮一口,自己好似就要醉了。
梁盛林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问她:“你在想什么?”
夏孟秋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以手撑额,闻言微微一笑,想也不想就说:“我在想,要是有一个男人,能够在我需要的时候,愿意一直站在我身边,陪着我,守着我,也就足够了。”
话一落音,她就醒悟了,坐直了身子看着梁盛林,一脸的懊恼。
她以为他会像程东一样,笑她说:“秋秋,原来你是想男人了。”
结果梁盛林却是给她倒了一杯酒,轻轻“哦”了一声,说:“和我想的一样。”
夏孟秋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梁盛林轻轻笑了一声,说:“秋秋,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
夏孟秋于是赫然地垂下头,不说话。
他这才继续说下去:“我也希望,能有一个女人,愿意让我在她需要我的时候,一直陪着她,守着她。”
他说的是让他陪着,而不是她陪他。
夏孟秋听了,心里百般滋味都有,深深觉得这世上唯有情之一事最不可解,明明这么优秀的男人,结果却偏偏喜欢上了别人的女朋友。
她叹息一声,安抚说:“其实,这个愿望你一定能实现的。”
梁盛林一看她那样,就知道她根本又想偏了,这表白她完全就没听懂,于是浅笑挑眉:“哦?”
夏孟秋笑着说:“因为你是这么的……呃,Perfect呀,连你都无法达成所愿,那全天下其他的男人,岂不要全部抱憾终身?”
梁盛林又是轻笑一声,他声音有些低沉,夏孟秋发现,当他这样笑的时候,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味道。
尤其是,他还那样看着她,微笑着跟她说:“原来秋秋对我的评价,这么高。要记住你今天的话哦。”
那样子,怎么看怎么听,都像是寓意无限似的。
夏孟秋忍了忍,还是问:“记不住的话,会怎么样?”
“秋秋啊。”梁盛林唤她,用的是上回他在医院里那种很温柔很温柔的腔调,说,“要是你记不住,我会咬你的啊。”
……
夏孟秋实在是很无语,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自觉啊,他这样说话,她很容易产生误会的啊,明明他喜欢的是别个!
还是,长得帅的男人,都会自觉不自觉地到处乱放电?
心里悲愤,不自觉地就提壶倒酒,杯没填满,还很豪气地和服务员说:“再上一壶酒来。”
梁盛林怕她喝醉,好心劝道:“少喝一些,这种酒喝着好喝,后劲很足很容易醉人的。”
夏孟秋斜了他一眼:“你经常喝?”
梁盛林说:“本来嘛,什么酒温着喝都更容易醉一些,因为一不小心会喝得比平常多。”
夏孟秋就摆出一副受教的姿势,点了点头,可酒上上来了,该喝还是喝。不怪她,这酒的味道真不错,既甜又香,很是诱人,令人不自觉地想要举杯。
不知道是酒的原因,还是经历了肖书伟那事,让夏孟秋觉着自己和梁盛林的关系不自觉亲密了许多,她后面说话也就放肆了起来,一本正经地跟人建议说:“梁先生,我有个建议,不晓得你肯不肯听。”
梁盛林停下筷子看着她,摆出一脸很感兴趣的模样:“什么建议?”
夏孟秋诚心诚意地:“我觉得,您应该把您的电力集中起来对付某一个人,对其他人,还是正常些吧。”
这样,也就不至于把自己弄到暗恋这么凄惨了。否则,就他这德行,就算是以后有女朋友,结婚了,怕也是家宅难宁。有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男朋友或老公,天天顶着个超强发电机到处去晃啊?
偏梁盛林脑子也不晓得是怎么想的,她都明示暗示得这么清楚了,他还乐滋滋地问她:“那你被电到了吗?”
……
良久之后,夏孟秋才有些郁闷地想:这位梁先生,说喜欢上他朋友的女朋友,是开玩笑的吧?
偏那人还不自觉,一个劲地问她:“秋秋,告诉我,你被电到了吗,嗯?”
“嗯”字后面,尾音轻扬,说不出来的暧昧和亲密,还有诱哄的味道在里头。
这是变本加厉,要拿她试手来吧?夏孟秋听得心尖尖都颤了,缠不过,到底大手一挥,把这话题丢开了,有些狼狈生硬地问:“对了,那什么,你的腿什么时候能正式下地走路啊?”
梁盛林就看着夏孟秋笑,笑得她脸都红了,这才说:“嗯,快了,这几天我都有在慢慢练习。”说着特意补充了一句,“圣诞节的时候应该可以不要轮椅和拐杖了。”
夏孟秋就“哦”了一声,没有后续。
梁盛林却挑眉,问她:“问这个,怎么?”
夏孟秋这才反应过来,立即从善如流地说:“我看你的腿也好得差不多了,要不,请你吃餐饭,庆祝庆祝?”
他出院的时候她就没过去,因为他家人都在,她觉得自己没立场。
梁盛林笑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神特别特别的亮,嘴角扬起的弧度压也压不住,面上还是十足矜持地说:“行啊,只要你有时间。”
要年尾了,银行的事情很多很多,夏孟秋笑了笑说:“没事,时间这东西,就像是奶牛的奶,挤一挤嘛,总是有的。”
梁盛林闻言闷声而笑,夏孟秋脸又红了。她知道他笑什么,网上流传得很著名的那句话是,时间这玩意儿,就像是女人的胸,挤一挤也就有了。如今被她如此篡改,他能不有联想才奇怪呢。
如果是程东,这会儿大概就会意味深长地说:“那秋秋啊,我等着你给我挤奶出来哟哟哟。”拉长了调调一副很欠扁的样子。
梁盛林到底跟他不同,他只是笑了一会,然后说:“行,我等你的时间。”就干脆利落地收了话题,还缴了她的杯子,不让她再继续喝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木啥话说,更新继续……
40约会
圣诞节前;梁盛林果然就给她打了电话,说他的腿已经好了;走出去,稳稳当当。
夏孟秋听他那意思,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成分在里头;倒无端端地有些好笑。她不想在正节日里头跟他出去;想必那天他也是没有空的;便挑了圣诞节的前两日。
她那天没有去学车,应该说是;她如今都提不起太大的学车兴趣了;在倒车顺利通过考试之后,她就拜倒在场内学习上,那车的离合器和她有仇;怎么控制怎么错。
她觉得,这事最后的结局估计也要落得和她报研究生班一样了,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没出息透了。
约好了时间地点,梁盛林就把车直接开到了她支行门口来接她。很多人都看到她上了他的车,她这么光明正大地摸鱼“找男人”,估计明天行里又要冒出一些关于她的新说法来。
她不是不在乎,而是无力在乎了。她也再不想避什么嫌了,避来避去,该来的还是要来。再说,梁盛林往那一站,风礀绰约的,配着他新买的那辆牛叉叉的车,很有面子,她没觉得自己损失了什么。
攀权附贵,这年头,这已经不是什么贬义词了吧?
梁盛林看着向他走来的人,她今日戴了帽子围了围巾,又穿着厚实的羽绒衣,整个人严严实实地包裹在衣服里。
他冲着她上下打量了一回,笑着调侃说:“我还以为向我走过来的,是一堆会走路的衣服。”
夏孟秋闻言这才把自己的脸从围巾里划拉出来一些,笑得有点腼腆:“感冒了,怕冷。”
她的声音有别于平常,鼻音很重,听着有些嘶哑,却奇异地,多了些性感的味道。梁盛林滞了滞,有些无奈地说:“感冒了还约我吃饭?你这是想让我愧疚呢,还是感动啊?”
夏孟秋笑:“你可以愧疚,也可以感动,只要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