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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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贼-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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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隗说道:“自前年与鲜卑一战大败而归,鲜卑便不断寇边袭扰,使得朝廷士卒疲于奔命,百姓遭殃受苦,尤以幽、并为最。”

“并州外患未解,内忧又生,匈奴【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曾随藏中郎征伐鲜卑,重伤而回,去年末因病去世。其子【栾提呼征】怨恨朝廷致父惨死,继单于位后极为敌视朝廷,有自立一方的迹象。护匈奴中郎将张修怕其造反,擅自斩之,更立右贤王【羌渠】为单于。这种行为对两国关系无疑是雪上加霜,虽然朝廷尽力做出弥补,还是无力回天。”

“现今并州刺史一职正好有缺,你曾在雁门任职,对当地颇为熟悉,仲颖有意乎?”

董卓目光闪烁,低头思考,他昔年曾为雁门广武县令,为任数载,颇有根基,如成为并州刺史当会有一番作为。说道:“袁公既然开口,卓不敢推诿。”

“仲颖数讨羌、胡,前后不下百战,若为并州,定可缓解内忧外患。”

“借袁公吉言,敢不效死力。”

袁隗大笑道:“俗事已毕,仲颖何不静下心来欣赏盖子英神曲?”

“固所愿也!早闻盖子英文武双全,尤其琴之一道,连蔡议郎都大加赞赏。”

袁隗道:“仲颖许是不知,子英即将成为蔡伯喈之婿。”

董卓震惊的看向盖俊,这人比人,真的会气死人。

第一卷西州少年第七十一章美如壁画

更新时间:20118182:11:49本章字数:6152

对盖俊来说,袁府偶遇董卓只是小事,他最盼望的还是与蔡琬的相见。一至约定之期,他立刻向太学请假,匹马出京,去往陈留。由于过于思念心上人,他几乎是马不停蹄,没白天没黑夜的赶路,不过两日就抵达了目的地。

圉县蔡家乃是当地大族,蔡家庄路人皆知,无须费力打听。

盖俊和蔡邕足有一年不见了,此次相见,份外亲切。看着他灰头土脸的样子,蔡邕大为感叹,说道:“子英,你又帮了我大忙。”

盖俊随蔡邕进入一间别致厅堂,接过婢女递来的面巾,擦拭脸上灰土,笑着说道:“以你我交情,说这些作甚?”

“只是……”蔡邕犹豫着道:“我听说你去求赵常侍,这对你的风评……”

盖俊满不在乎道:“与议郎安危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议郎不怪罪我攀附阉人就好。”

“子英为我数次相求于人,我心中已是甚愧,怪罪之谈从何而来?”

又话片刻,盖俊终是忍不住道出来意:“不瞒议郎,我此来特有一个不情之请……”

“可是为琬儿?”蔡邕一听就明白了,心道如不是自己意外徒边,他俩早就该结婚了。

盖俊点头道:“什么事都瞒不过议郎。议郎可允?”

蔡邕笑道:“子英佳才,岂能不允!”

“父亲……盖郎……”

“琬儿……”盖俊抬望去,蔡琬俏立门扉,花朵似的面颊涂满绯红,密长睫毛微微颤动,显然是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心中娇羞,立在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蔡邕谓盖俊道:“子英与我一会再谈,先去陪琬儿吧。你不知道,琬儿自从回来以后是寝食难安啊。”蔡邕平日里很是严肃,难得谈笑。

“父亲……”蔡琬跺脚嗔道。毫无疑问,女人最美的一刻就是在她含羞的时候,此时的她绽放出的美丽足已迷花任何人的眼睛。

盖俊拱手道:“那我便去了。”

蔡邕颔。

盖俊退出厅堂,和蔡琬并肩而行,待走远了一些,牵起了那只魂牵梦挂的白净小手。蔡琬象征性的挣扎一下就不再抗拒。

他虽牵着她,却被她带着,二人出了蔡家庄,来到蔡祠茂林。经蔡琬解释,此处乃是蔡邕曾经教授弟子的地方,蔡祠茂林紧邻洧水,附近环绕千余棵古柏树,所谓“草木秋死,松柏独存”,举目望去,绿荫成林,巍巍何其壮观哉!

周围尽是那娇娆的鲜绿,姿态婀娜,因种子成熟之故散出一股淡淡的诱人香味,鸟儿依在树上叽叽喳喳,却不惹人生厌,反觉得清脆悦耳。面对着大自然营造出的温馨气氛,他俩谁也不愿开口破坏,就这么静静的漫步其中。

两人走到最大一株大柏树下,秋日的阳光透过树叶,在草地上印出星星点点的光斑。蔡琬忽然来了兴致,足下轻挪,仿佛要踩住阳光,虽然是荒唐的想法,脸上却浮出甜美的笑意,侧方的盖俊都看得呆了。

“呆子,傻看什么?”蔡琬的一瞥有种说不出的风情。

盖俊笑了,笑得很开心,一屁股坐到地上,不是一本正经的跪坐,而是曲着腿,背靠柏树,浑身上下散着懒洋洋的感觉,缓缓闭上眼眸。

“你怎能这么放浪?”

面对蔡琬的质疑,盖俊也不睁眼,悠悠说道:“这不是放浪,是放松。”言讫,露出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放松?”这个词蔡琬尚是次听说。

“是啊,平日总要顾及到礼,食不语、寝不言、坐端直、居处恭、执事敬,你不觉得,这么活着很累吗?”

“被你一说,似乎……”

“来,学我这般,很舒服的。”盖俊双目微开,嘴角划出一道灿烂的弧线。

蔡琬傻傻的“哦”了一声,笨拙的学着盖俊坐下,又觉得曲着腿太不淑女,便把两条腿放平。这么一来,纤长而笔直的腿自然凸出裙面,其主人只顾着新奇、刺激了,丝毫不知它正释放着怎样惊心动魄的美。

盖俊大饱眼福,继续诱惑道:“头枕在我肩上,更舒服。”

蔡琬当然清楚他的小伎俩,笑道:“你身上好脏。”

盖俊低头看了看衣衫,果然灰扑扑的,不由干笑了几声。

蔡琬踌躇了一会儿,终是枕了过去。在她眼中,盖俊是个很爱干净的人,他如今满身风尘,全是为了见她所致,她又怎会真嫌弃他脏。

果如盖俊所言,很舒服,蔡琬甚至生出渴睡的念头。

盖俊皱了皱鼻子,蔡琬柔顺乌黑的丝轻挠他的鼻孔,痒得不行,用力揉了揉,接着伸出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腰,可以明显感到蔡琬的身体陡然一震。

盖俊轻轻摩擦着她柔软滑嫩的腰肢,唤道:“琬儿……”

“嗯!”蔡琬红着脸小声回应。

“你好瘦啊。”

“……”

蔡琬由于常年患病,身体极瘦,尤以腰肢为最,腰若细柳这个词汇似乎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无比贴切。

盖俊又唤:“琬儿……”

蔡琬埋他的肩膀,死活不应。

盖俊目及远处,满含感情地说道:“能娶到你,是我来到这一世最欢喜的事。”

“我也一样。”蔡琬眯着眼睛呢喃。“盖郎……你可以对我说说你的家乡敦煌吗?”她对敦煌的印象全部来自书中,她想听听亲自从那里走出来的人的描述,毕竟……那是她以后将要生活的地方。

“啊!”盖俊扭头望西,仿佛这么做就能看到家乡一般,过了好半天才无限感慨道:“那是个极美的地方,说上一天一夜也道不尽,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蔡琬被勾起了好奇心,不断催促,盖俊说道:“中原有的东西它有,中原没有的东西它也有。”

“它有什么是中原所无?”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牛羊漫野。”

“嗯……”

“连绵不绝的大雪山,飞鸟难度。

“嗯……”

“空旷浩瀚的大隔壁,人际罕见。”

“嗯……”

“还有那漫山遍野的果子树,敦煌珍果甲天下,尤其葡萄,又酸又甜,极为爽口。”

蔡琬听得口里生津,问道:“是博望侯张骞从西域带回来的葡萄吗?”

“是。”

蔡琬道:“听闻扶风人孟佗曾送与张常侍一斛葡萄美酒,便立刻成为了凉州刺史。”

“啊?早知道我从家乡带来几坛好了,也许我会成为大汉国最年轻的州刺史。亏大了、亏大了……”盖俊故意做出捶足顿胸的模样逗弄对方开心。

蔡琬抿嘴笑道:“你才不会。”

“你怎知道?”

“盖郎绝不是献媚阉宦的人。”蔡琬神情忽地一暗,轻声道:“若不是为了家父,盖郎定不会和阉人有所交集。”

盖俊可不想她为了此等小事伤心,调笑道:“蔡议郎是我丈人,我不救他救谁?”

“不许胡言。”

“蔡议郎方才答应我了,他就是我丈人,你就是我妻,叫声夫君听听……”

蔡琬大羞,任盖俊如何撩拨,就是不叫。

二人坐在大柏树下耳鬓厮磨的聊着,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已是夕阳斜倚,余辉将树林染成一片娇红,这等奇观,美如壁画,而盖俊和蔡琬,则是画中最美的风景。

第一卷西州少年第七十二章有字不识

更新时间:20118182:11:49本章字数:4284

随着夕阳渐渐没于翠绿山峰,二人虽然不舍,却必须得返回蔡家庄了。

盖俊晚间在蔡家睡了一夜,第二日就动身离开,分别对于热恋中的小情人很是残酷,以蔡琬性格坚强也是悒然不乐,直到盖俊许了下个一月之期才好了一些。

他向太学请的是五日之假,回程时不似来时那么急,三日后回到家中。

盖俊才步入门槛,卞秉立刻神秘兮兮的跑过来,对他说道:“姐夫你终于回来了。这几日来我阿姐不知怎地,心情变得甚差,都骂我好几顿了。”

盖俊笑道:“莫不是你又惹你阿姐生气了?”

卞秉频频环视周围,小声说道:“依我看多半是因姐夫离开之故。”

“臭小子……”盖俊高高举起手,却轻轻地落下,变揍为摸,心中大乐。“你怎么知道是因为我?”

卞秉得意地道:“我是她弟弟,自然清楚。你信不信我?”

小舅子这么识趣,盖俊也不能不做出些表示,拍着胸脯道:“你不是一直想学骑马而你阿姐不让学吗,我去说服她,明天就开始教你,怎样?”

“真的?谢谢姐夫!”

这时阿白抱着盖鸾走来,盖俊和她说了几句话,就迫不及待的把盖鸾抱入怀中,捏着嗓子尖声尖气道:“乖乖小孙女,叫族祖。啊!对你来说两个字太难了,叫祖也行,祖、祖……猪……”孩子出生不到半年,连父、母都不会叫,又哪里会叫祖,盖俊也知道这点,逗弄而已。

盖鸾根本不吃他这套,剧烈挣扎,觉挣脱不开,嘴一瘪,哇哇大哭起来,同时尿了他一身。

阿白抿着嘴,强忍笑意,卞秉则肆无忌惮的捂着肚子大笑。

“敢尿我?信不信等你长大后,我把你许配给马夫当妻子,就如你娘一样。”盖俊勃然大怒,将她高高举起,不想盖鸾被吓到,又尿了,这次更惨,淋了他一脑门。

阿白柔顺脸庞被憋得几近扭曲,卞秉更是笑得在地上来回打滚。

盖俊怒而踢了卞秉一脚,把盖鸾还给阿白,抹着额头认输道:“这孩子我治不了。”

阿白说道:“我去吩咐下人给小族叔备水。”

盖俊点头道:“好,身上都痒死了。”说罢瞥到卞薇款款而来,几个箭步消失在庭院中,他可不想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有失一直维持的“谦谦君子”风范。

盖俊等水一开,立时跳进浴盆,厮磨了足足一个时辰有余,洗澡水换了两遍才姗姗出来,真真是黑如墨,肌肤如玉,再不复方才那个灰头土脸的形象。

吃过为他准备已久的餐饭,抹了一把嘴,走向卞薇的小院,远远的,就听到卞薇如莺啼般悦耳的读书声。

“孔子曰:“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

盖俊驻足喃喃自语:“已经读到季氏第十六篇了吗?”

“孔子曰:“益者三乐,损者三乐。乐节礼乐,乐道人之善,乐多贤友,益矣。乐骄乐,乐佚游,乐宴乐,损矣。”

“孔子曰:伺于君子有三……:言未及之而言谓之躁,言及之而不言谓之隐,未见颜色而言谓之……”

盖俊知道她遇上了不认识的字,脱履而入,解道:“孔子曰:“伺于君子有三愆。”愆者,过也,《左传》有云:“失所为愆”。“未见颜色而言谓之瞽。”瞽者,盲也。”

卞薇放下手中帛书,来来回回念着这两个字,盖俊借机向前蹭,渐渐拉近两人距离,到她现时,他已经到了近前,卞薇眼中瞬时浮出一丝警惕之色。

盖俊一本正经地道:“我走这几日你有哪些不认识的字,都拿出来,我为你讲解。”

“……”

卞薇拿出一张纸,上面记载了数十个笔画复杂的字。

盖俊坐到卞薇身边,立时英姿勃的一路讲解,初时颇为顺畅,直到过了一大半,猛地打住话语,挠起头皮,说来让人汗颜,他碰上了不认识的字。心里不禁嘀咕道:“若是照着《论语》念,应该能认出来。”《论语》是汉代儿童启蒙的经书,大家族出身的哪个不是背得滚瓜烂熟?然而他历来不爱读经,有些生疏,不足为奇。

见他突然卡壳,做出苦思冥想的样子,卞薇嘴角抽搐,笑意是怎么遮也遮不住。

盖俊又不瞎,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暗叹这回丢人丢大了。

卞秉不愧是他的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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