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管事想了想,这杜衡是真的不行了,就算给了八千两,他还剩余一些银子,另外这几天,他也买了两个庄子,也是够活的。
“八千两,没有,顶多只有七千两!”
“呵呵,是吗?九千两,少于一两银子,我马上去衙门告你监守自盗。至于东西去哪里了,我不知道,但我想你应该知道!”
杜衡的眼眸越发的阴沉,他总觉得这事,和马有财有关,断然不可能不知道的。最好别让他查到,否则他要马有财死无全尸。
不,现在就该死了,胆敢拿当年之事来威胁他。等他忙完杜紫琳的事情,有的是时间收拾这个王八犊子。
马管事气得倒仰,以前没觉得这杜衡这么不要脸,现在为了银子,他疯了吧!
“一两银子都不许少!”杜衡再次强调了一遍。若是可以,他倒是希望,能够从马有财这边榨出一万两,多多少少,也算是弥补一些。
“你等着!”马管事现在和杜衡撕破了脸皮,只想给了银子,赶紧走人。看杜衡这个样子,在看看如今的杜家,又想起这段时日,杜伊让人收回去的杜府产业,他心中已经开始明白,杜伊是要动手了。
若是被查出来,当年的事情,有他的手笔在,只怕离死也不远。她一个摄政王妃,想要他死,也简单的很。
马管事回到屋子里,拿了东西,出了府,直奔紫月钱庄来。此刻他无比的庆幸,当初怕银子太多,放在家里不安全,便将银钱存了起来。否则这一大笔的银子,只怕也是引起了贼人的注意。
他才钱庄一共存了九千二百五十两的银子,就算还给杜衡九千两,他自己还有二百五十两。加上还有两个庄子,现在又是丰收之际,也不怕会接下来没办法过活。更何况,杜衡这些年,赏赐了好些宝贝给他。随便当一个,都够他吃住好几年。
如今他年纪也大了,等庄子的东西收好后,卖掉换成银子,找个偏僻的地方,隐姓埋名够些产业,娶房媳妇,安稳的过一生。
打定主意的他,回到杜府后,便将九千两的银票,递给杜衡道:“把银子都还你了,如今我就剩下五十两,你总不能连这五十两都要走吧!”
杜衡看着手中的银票,在看看马管事,沉声道:“这些年,我赐给你的好东西,如数交上来!”
那些东西,加起来,当个五千两银子还是有的。当初为了讨好他,为自己卖命,可是塞了不少好东西。其中一块上等墨砚,可就花了八百两银子。更别说后面还有些黄杨木的簪子、内造的梅花凌寒粉彩茶具、玛瑙镇纸和紫檀木座羊脂玉佛手等物。
这些东西,别看细小,可值不少的银子。特别是那紫檀木座羊脂玉佛手,当初买的时候,可就花了三千两的银子。
现在他能凑多少银子,就先凑多少。横竖已经和马有财撕破脸了,也不差这一点。那玉佛手现在外面价格可都炒到七八千两,那些东西卖掉,加起来,有个二万两,剩余的八万两,倒也还好办点。
倘若这院子,能找个好买主,卖个四五万两银子,剩余的,他再想办法凑一凑应该是够的。
听到杜衡要将那些东西全都要回去的马有财,气红了眼。那玉佛手是他的最爱,这几天每天都要看一看才能睡得着。杜衡是打算进所有送给他的东西,都要回去吗?
想要鱼死网破,又想起六王爷也可以算得上,是他的女婿,顿时将所有的不满都咽下去。当初他真的瞎了眼了,才会帮这样的人做事。
“快点,你若是敢吞下,我马上就可以去衙门告你。你可得知道,那衙门的知府可是站在谁一边的。就算不给小恩小惠,看在六王爷的面子上,他也是对我有些顾忌的。”
马管事心不甘情不愿的将东西搬出来,都堆在杜衡的面前。当他看到那景泰蓝三足象鼻香炉和芙蓉白玉杯之时,眼睛亮了亮。这两个东西,又是价值不少银子的。不过不是他送出去的,想来是底下人孝敬的。
“好了,你可以走了!”杜衡和赶苍蝇似的,对马有财挥一挥手,示意他赶紧走。东西他都要回来了,不管如何,这些东西他卖掉,多多少少,缓解了一些情况。
马有财,迟早得收拾,但不是现在。杜伊现在忙着杜府收回来的那些产业,根本就没时间管那些陈年往事。等有时间之时,杜紫琳就坐上了六王妃的位置,他也没必要怕她了。
想到这,杜衡的眼眸慢慢睁大,眼里露出满意之色。幸好这些东西,都是值钱的,杜伊院落的那些东西是之前,可是物件小的,也就几百两,能卖个上千两的就不错了。物件大的,是贵,可不好出手,不像他手上的这些东西。
再有就是一些女眷用的东西,没有人会奢侈地花那么多银子去购买的。不像这些景泰蓝三足象鼻香炉、芙蓉白玉杯、紫檀木座羊脂玉佛手等物。这几个都是最好收藏,也是最易涨价之物。
马有财看着杜衡,眼眸闪过一丝恨意,可自知敌不过人家,只好心怀愤恨地离去。暗自安慰自己,好歹还有两个庄子,这些年,至少没有白干,比寻常人家的管事,要好上一些。
杜衡根本不管旁人怎么样,当下带着这些东西和杜府的地契来到紫月钱庄。明知道这个紫月钱庄是紫弈城的产业,可目前一下子能够拿出那么多银子的,也只有这里了。
原生早就得到消息,在这里等着,当杜衡踏入进来的时候,他便看到了。对于他拎着一大包东西,眼睛眯了眯。
不都和讯电把东西都搬完了吗?那他手上的一大包东西,又是从哪里来的?
紫月钱庄经过这几年的改善,除了能够存钱之外,还能够典当一些之前的东西,当然,也是能够存一些东西的。例如一些传家宝,怕放在家里,会被偷之类的,便可以藏到紫月钱庄来。这就有些类似现代银行的保险箱一样,不过收费高一点就是。
因而一些人看到杜衡拎着一大袋的东西进来,都以为是杜府现在东西被偷了,怕放在府邸里不安全,拿来存的,倒也没多想。
“你们这的掌柜的是哪位,我有重要事情,找他办理!”杜衡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眼睛眯了眯,想想自己的身份,和手上的东西,要个贵宾室来谈这些,应该是没问题的。
“杜二老爷,您稍等!”见到杜衡进来的大堂人员,说完这句话后,便扔下杜衡,匆匆跑到后面去,叫原生。
就在杜衡等的不耐烦之时,才见方才去叫人的大堂人员走了过来道:“杜二老爷这边请!”
原生现在很是好奇,杜衡手里还有什么宝贝。按理来说,杜府的所有宝贝,应该都是在那位爷在凤城的别院里才是。
杜衡被人引到一个包厢里,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私密性比较强,便二话不说,直接将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
“我急需用钱,不知这些东西可以典当多少的银子?”话落,将桌上的布掀开,露出里面的东西来。
原生看到那几样东西后,眯了眯眼。这几年帮杜伊做事,没有跟在凌袁帆身后,只怕杜衡早就忘了他。
杜衡只是觉得原生有些面熟,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是什么人,因而也未放在心上。
“这些东西,杜二老爷,准备要多少银子?”原生知道这些都是好东西,就那十来样,每一样都是极品。他怎么就错过这些东西?杜府都搬空了,这些之前的东西,他们没道理不知道才是。
主院那边,就连地窖和暗格,他们都一一摸索过了,怎么还会有漏网之鱼,而且还是这么金贵的。
“四万两,死当!”杜衡现在当然是怎么银子多,怎么来了。
“啧啧……这些东西,还当真不值这些银子!若说一万两,也勉强够得上。”原生看了看那些东西,二话不收,直接将价格往下压。
“既然紫月钱庄这么没诚意,那边作罢!”杜衡说完这些话,便又将这些东西小心抱起来,拎着就往门外走。
照他看来,他的这些东西,这么珍贵,紫月钱庄没道理往外推。这些物品,从紫月钱庄出去,一转手,至少得买个八万两。
即便没有银子,他带着这些东西上京城,就当做是送给那些人的话,应该也是使得通的。
原生没有叫住他,他敢拿回去,夜里就会到那位爷的院子里。就看他杜衡有没有那个胆子留在家里了。
“杜二老爷,好走不送!”
杜衡听到这话,才想起来,怀着的杜府地契,这还没典当。而且这些东西,他现在保不住,也不好带到京城去。便黑着脸,心不甘情愿地转回身,道:“杜府值多少银子?”
“怎么,杜二老爷要卖掉杜府,那不是杜家大小姐的产业吗?”原生一脸诧异地问道。
“那府邸是我的,地契上的名字,也是拙荆的。杜伊的陪嫁之物,之时那些铺子和庄园。”杜衡说完掏出仅剩的一张地契,心中极其不舍。
原生装模作样地看了看,这才道:“这个事情,只怕还得问过我们王妃才行,我做不了主。杜二老爷若是不不急,且等个十天半个月。”
杜衡一听,急了。他现在哪里等得到十天半个月。便道:“不必问了,我刚从京城回来,这卖宅子之事,也是与她说了的。就是她让我直接到这里来的,她说她要买回去!”
原生听他前后矛盾的扯,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杜二老爷,准备卖多少银子?”
“好说,那宅子六万两银子,我也不多要,你给个五万两就行!”杜衡想着要是有五万两,加上他身上剩下的,外加马有财的九千两,也有六万,手上的这些,再不济也有二万,剩下的,将蓟县的产业等物卖掉,咬咬牙,找钱民借点银子,挺过这一关就成。
“一万!”原生想都不想,直接道。
“我那宅子,占地一千亩,且不说那些宅子的建筑如何,光是这面积就值不少的银子。后宅子里后山的那些树,都是百年老树,木头也卖不少的银子。更何况,那……”
“据我所知,那一千亩里,那座山,就沾了八百多亩。剩余的一百多亩才是杜府真正得宅子。”
原生打断杜衡的自吹自擂,关于杜家的产业,他岂会不清楚?既然他现在接管了这个事情,自然是做了详细调查的。
“我当初和伊伊说好的,五万两银子,她也同意了!”杜衡继续编造他和杜伊说好的价格,不过就是想蒙骗原生罢了。
“既然如此,待我写一封信到京城。一旦我们王妃确定了,我便按照五万两的价格,一文不少的算给杜二老爷!”
原生听他这话,便不和他扯,直接说要写信问杜伊。急于用钱的是杜衡,一听要问杜伊,且还要等那么久,脸上的神色越发的不耐起来。
“四万八千两,不能再少了!”杜衡咬着牙,双目圆睁地看着原生,减去两千两银子,就等同于要了他的命。
要凑足十万两,在没有了杜府的那些东西之后,简直比登天还难。那些钱民,在没有任何的担保下,还不知道愿不愿意借给他。
原生呵呵一笑,随即站起来,摊开手上的扇子,慢慢的扇着,不发一语地看着杜衡,过了半晌,道:“一万五千两,不愿意,那便作罢!”
“就算你说的那八百亩的山,那山上的那些树都值不少的银子,也不止那些银子。最少四万五千两,不能再少了!”
两人就和菜市场买菜一样,在那砍价还价。杜衡说的目红耳赤,而原生则是面上带着笑意,目光却冷冷地看着他。
杜衡急需用钱,看到原生只愿意花两万两银子的态度,生气不已,便对他吼道:“既然如此,那便作罢。我将那杜府随便卖给谁,也不愿意卖给你们紫月钱庄。到时候这杜府落到其他人的手里,我看杜伊会不会收拾你!”
原生听到他的话后,便收起手上的扇子,目光越发的冰冷:“是吗?我倒是要看看,有谁敢要你手上的东西。这紫月国谁人不知道,那杜府原是我们家王妃的。现在愿意出钱买,那还是看得起你。否则就凭你谋夺杜府的家财一罪,就足够你下半辈子,在牢里好好待着!”
“你……这杜府本就是我们的,你凭什么说,那我是谋夺的,你血口喷人,小心我告你!”
“欢迎你去衙门告我,在那之前,先想想怎么解释手上的那地契,在什么情况下得到的再说!”原生看着杜衡的态度,忍不住嗤笑一声。
就杜衡这样,还想和他们王妃斗。人心不足蛇吞象,若不是他们王妃念叨着光明正大的买回杜府,现在哪里还轮得到地契在他的手上。
杜衡看原生这样,这一刻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杜伊安排好的。他要钱,她要回杜府。说不定那府里的东西,都是她让人搬空的。
只要一想到可能是这样的话,他就忍不住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