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重斐这时候已经痛到极致,但神志尚有一丝清明,“我、我仍了……”
“什么?”仍了?不悔不知该哭还是该怒,刚才明明还答应会还给自己的,现在却告诉她已经仍了!
如果其他时候也就罢了,可那么重要的东西还在里面,他仍了,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看着司重斐痛苦扭曲的脸,不悔心也跟则痛,每个月都要忍受毒发带来的噬心之痛,坚强如他,也会有承受不住的一天,他受了那么久的苦,为什么老天就是不肯对他好一点,好不容易能稍微减轻他痛苦,临到头却又再一次狠狠将他耍了一次。
不悔心疼他,又因帮不上忙而不断责怪自己,那么重要的药,为什么她没有单独收好,妥帖保管,如果她足够重视,现在就不会这样束手无策了。
“司重斐,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不会出宫,苏卿叶不会离开,更不会如现在这样因毒发而如此痛苦,都是她的错。
这一刻,不悔懊恼极了。
司重斐涣散的目光掠过一抹光亮,他伸手想要握住不悔的手,然而颤抖的手指最终只是紧紧攥紧她的衣袖,他怕自己也无法控制的力道会伤到她。
“不悔,我们……回家……”他艰难的说出这句话,便猛地栽倒在地,浑身如触电般抽搐着。
不悔吓坏了,看到司重斐紧咬的唇角有血迹,连忙用手叩开他的嘴,手指伸进去阻止他咬到舌头。
司重斐意识模糊,察觉有东西进到嘴里,下意识的合上牙齿抗拒,然后一股腥甜的液体灌入喉间,意识在这时候有一瞬间的清醒。
“司重斐,你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回家。”不悔一点也不在意手指上的痛,弯腰将他扶起来。
司重斐的瞳孔忽然惊恐的一缩,飞快的翻身将不悔压在身/下,不悔只觉身上的人身子一顿,发出细微的闷哼声,然后有什么东西滴落在她的颈侧。
不悔大脑“嗡”的一声,整个人呆住了。
☆、373 毒发
不悔大惊失色,连忙扶住他,焦急地问,“司重斐,你怎么了,没事吧?”
司重斐毫无血色的面孔此刻因强忍痛苦而扭曲着,眼底翻涌着狂躁的怒气,这模样把不悔吓得不轻。
“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啊……”
“毒……”司重斐只来得及说出这一个字,便痛得把自己缩成一团,不停颤抖。
毒?难道是毒发了?
不悔脸色大变,他毒发一般都控制在晚上,为什么这一次会是傍晚?
她连忙手忙脚乱的从身上翻找苏卿叶临走前给自己的药,可是翻遍身下上下里外都没有找到,不禁急了。
“到底在哪里啊?我记得明明放在身上的啊……”
就在她急的快哭的时候,猛地记起她好像把那瓶药丢进随身携带的锦囊里,而那锦囊,被司重斐没收了。
不悔抱住几乎暴走的司重斐,死死控住他伤自己的手,“锦囊里有苏卿叶给的药,你放哪儿了?”
司重斐这时候已经痛到极致,但神志尚有一丝清明,“我、我仍了……”
“什么?”仍了?不悔不知该哭还是该怒,刚才明明还答应会还给自己的,现在却告诉她已经仍了!
如果其他时候也就罢了,可那么重要的东西还在里面,他仍了,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看着司重斐痛苦扭曲的脸,不悔心也跟则痛,每个月都要忍受毒发带来的噬心之痛,坚强如他,也会有承受不住的一天,他受了那么久的苦,为什么老天就是不肯对他好一点,好不容易能稍微减轻他痛苦,临到头却又再一次狠狠将他耍了一次。
不悔心疼他,又因帮不上忙而不断责怪自己,那么重要的药,为什么她没有单独收好,妥帖保管,如果她足够重视,现在就不会这样束手无策了。
“司重斐,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不会出宫,苏卿叶不会离开,更不会如现在这样因毒发而如此痛苦,都是她的错。
这一刻,不悔懊恼极了。
司重斐涣散的目光掠过一抹光亮,他伸手想要握住不悔的手,然而颤抖的手指最终只是紧紧攥紧她的衣袖,他怕自己也无法控制的力道会伤到她。
“不悔,我们……回家……”他艰难的说出这句话,便猛地栽倒在地,浑身如触电般抽搐着。
不悔吓坏了,看到司重斐紧咬的唇角有血迹,连忙用手叩开他的嘴,手指伸进去阻止他咬到舌头。
司重斐意识模糊,察觉有东西进到嘴里,下意识的合上牙齿抗拒,然后一股腥甜的液体灌入喉间,意识在这时候有一瞬间的清醒。
“司重斐,你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回家。”不悔一点也不在意手指上的痛,弯腰将他扶起来。
司重斐的瞳孔忽然惊恐的一缩,飞快的翻身将不悔压在身/下,不悔只觉身上的人身子一顿,发出细微的闷哼声,然后有什么东西滴落在她的颈侧。
不悔大脑“嗡”的一声,整个人呆住了。
☆、374 忘了我
那一瞬间,不悔觉得自己全身血液都凝固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抬起手,怎么触到他背后那三支箭羽的,仿佛有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她的心脏,令她无法呼吸。
“这是……什么……”看着手指上那鲜艳还带着温度的红色,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惧和慌乱。
远处的打斗声,以及琅邪等人的声音,她全部都听不见,她只听见有什么东西,正一点一点从自己身边流失掉。
“不悔……”司重斐看到完全失去反应力的不悔,嘴角仍有鲜血不断溢出,滴落到她的身上,却勉力扯出一抹笑,“你听得见我的话吗?不悔?”
不悔的视线慢慢凝聚,最后定在他那张惨然的脸上,无意识地喃喃自语,“我是不是在做梦?”
司重斐眼里弥漫出巨大的哀痛,他抚上她的脸颊,低头用带血的唇吻了吻她的嘴角,“不悔,不要自责,不要难过,离开赤月,好好活下去……”
听着他交代遗言一般的话,不悔猛地摇头,“不,不要!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只是在做梦,醒来之后这些都消失了,对不对?”
他虚弱的笑,“还这么任性,要我怎么放心呢?”
“那就不要放心,你起来啊,把我带回去,想办法改掉我的坏毛病啊,你不管我,我这么多毛病怎么办,我闯祸了怎么办?”不悔哭着抱住他,“司重斐,不要丢下我,没有了你,我该怎么办?”
她在他怀里痛哭出声,像个被抛弃的无助孩子,让他心疼。
可是,他却无法阻止生命慢慢从自己身体里流逝,无法阻止力气慢慢抽离,无法阻止意识慢慢模糊。
在这一刻,他才明白,再多的权势,再多的力量,也比不上一个健全的身体,可以陪在她身边,看她嬉笑,看她胡闹,将她所有喜怒哀乐都据为己有,好好宠爱,让她一辈子都开开心心。
再也没有机会了,是吗?
好不甘心。他这一生,有太多太多的不甘心,而那些所有不甘心加叠起来,也不上这一刻。
感受到身上的人气息越来越弱,不悔害怕的哀求着,“司重斐,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不要……”
他费力的牵起嘴角,抬手为她抹去眼角的泪水,可是越抹越多,怎么也抹不完。
他低叹一声,“不悔,你知道吗?我此生最遗憾的,不是没有完成复仇大业,而是……再也不能陪着你。”
他抓住她的手,与她十指交握,“遇到你,是我一生最幸运的事,可是,却不是你最幸运的事。”
“不悔,答应我,好好活下去,”他顿了顿,连笑都已经没有力气了,温柔的看着她的眼睛,“还有,忘了我。”
不悔身子一颤,边哭边摇头,“我不答应,你怎么能这么残忍,让我爱上你之后又离开我,没有你,我要怎么活下去,你告诉我,我怎么活?”
“对不起,不悔。”第一次听见她说爱,可是却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真的没有办法高兴起来,他宁愿她不要爱自己,也好过于此时心底那绝望的悲伤。
☆、375 人死不能复生
无法实现的承诺,他给不起,也不能给。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还想再听听她的声音,可是他的世界变得越来越安静,只剩下模模糊糊的琐碎,什么也听不清。
“不悔,不悔……”他恐慌而无意识的唤着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
“我在……”他唤一声,她回答一次,可是她却不知道他已经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仿佛只要回答了,他就还在她身边。
直到耳边再也没了他的声音,直到,与她十指紧握的手,渐渐松了力度,她才清醒地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已经离她而去了。
“啊——”
悲恸欲绝痛哭声,包含了毁天灭地的绝望,琅邪几人站在远处,都不忍上前。
这个结果,是他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有预料到的,前一刻还站在胜利的出口,下一刻却倒在了原地,瞬间将所有人的情绪拉倒地狱。
不悔不知道哭了多久,无息几次都想扶她起来,都被她排斥的拒绝了,怀抱司重斐已经没有呼吸的身体,跪在那里一动不肯动。
天色已暗,气温骤凉,可她却仿佛没有知觉,任寒冷的风一遍遍吹过,就像一只被遗弃的破布娃娃,孤独的守着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不悔伸出被风吹得冰凉的手指,为他理了理吹乱的头发,一遍遍摩擦着比她手指还冰的脸颊,试图让那温度重新变暖,好像司重斐只是睡着了,她在等待下一刻他就能睁开眼睛,对她微笑。
可是,等得她的心再次痛起来,他依然没有睁开眼睛。
胸口忽然隐隐感到灼痛,不像是自己心痛感觉,她想忽略,可那灼痛之感越来越强烈,不悔伸手捂住胸口,手一顿,她梦的抬头,眼里发出比那灼痛更灼热的光。
她从衣领里拉出一条红线,红线另一头,是差点连她都忘记了的紫色药水——涅槃!
此刻涅槃在她手心发出紫色的光芒,她原本以为它再也不会发光,上一次发光她以为涅槃会带她回去,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灭了。
那这一次发光,也是要带她回去吗?
不悔忽然恐惧了,她不愿意回去,她要留在这里,马上用掉它,对,用掉了就不回被带回去了!
不悔去拧水晶瓶顶端的盖子,可在么也拧不开,而那紫色光芒却越来越盛,不悔急了,更加用力的去拔。
“王妃,你别这样。”无息看不下去过来阻止她荒谬的举动。
因为不悔身上经常会带着苏卿叶制出的各种奇怪药物,无息以为这紫色药水也是苏卿叶给她的,认为不悔被司重斐的死打击得神志不清,希望用药救活他。
“不要拉着我!”不悔推开无息,固执的拧着涅槃。
可涅槃仿佛越拧越紧,急得不悔用牙齿去咬。
“王妃!”无息看见不悔嘴角被硌出血,惊得忙去夺涅槃,制止她疯狂的动作,“王妃你醒醒,人死不能复生,你别这样折磨自己好不好?”
☆、376 她做不到
“他没有死!没有死!”不悔的心再次刺痛起来,对无息疯狂地吼道,“这是涅槃,传说能起死回生的上古药水,他不会死的,不会!”
“王妃……”
“碦。”水晶瓶发出细小的声响,不悔心头大喜,微一用力,瓶盖终于启开。
“太好了,司重斐,我打开它了,打开它了!”不悔喜极而泣,正要喂司重斐喝下去时,被无声一把抓住的手腕。
“万一是假的,或是有毒……”
他话还未说完,不悔脸色变得苍白难看,极力忍耐着心底的恐慌,她摇头,“不可能是假的。”
这是带她穿越时间缝隙,跨越了千年时光来到这里的神奇药水,怎么会是假的?
若放在现代,她也不会信,但她亲身经历了这一切,又如何去怀疑这是假的?
“如果你怕这事毒药,”不悔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仰头喝了一口,“那就让我们死在一起吧。”
“王妃!”无声和无息大惊,想要制止也晚了,眼睁睁她咽下去,并将所有涅槃都喂进司重斐嘴中。
纵然不悔说得如此坚定,但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没底,因为涅槃不是她发明的,她也从没见过涅槃真的让谁起死回生,如果……如果涅槃也无法救回司重斐,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心里忐忑的期待,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成了失望,最后绝望。
司重斐的脸依然冰凉,眼睛依旧紧闭,涅槃就如最平凡的水一样,根本没有起到任何变化,也没有像电影里那样发生奇迹。
“怎么会这样……”
不是明明发光了吗?不是将她的灵魂从遥远的时空带到这里吗?为什么不能把司重斐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