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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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语的爱情-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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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卡第一次见阿细是在大学三年级。那天,他请客。在彼得咖啡屋。来了十几个同学,阿细便是其中的一个。

    大家喝咖啡,聊天。

    只有阿细坐在一个角落里,不说一句话。

    兰卡就是因为她不说话,而特别注意到了她。

    大学生聚在一起,话就多的不得了,一聊就到了10点钟。兰卡看到阿细悄悄起身,出去了。

    见外面天已黑,兰卡放心不下,就跟了出来。

    阿细看见他,笑了一下,低头只管走自己的路。

    从彼得咖啡屋到学校,35分钟的距离。短暂的交谈,兰卡知道了阿细低他一级,学经济的。

    阿细和兰卡在一幢宿舍楼里。他在二楼,她在五楼。

    在楼梯口,两人分手,兰卡回宿舍,好久之后,依然在架子床上翻来覆去,觉得身上有一点阿细衣上淡淡的古龙香水味,挥之不去。

    以后,兰卡就常和阿细碰到。但每次碰到,也总是一笑,就过去了。

    阿细是个少言寡语的女孩,兰卡真的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

    圣诞节的晚上,大家都去学校里的舞厅狂欢。兰卡也跟去了,以为可以碰到阿细,但找遍了角角落落,都不见她的影子。于是心里灰冷,转身回了宿舍。

    他看见楼上阿细的宿舍亮着灯,想上去,又没有借口,只好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走。走到窗边,一阵冷风吹来,他看见外面开始有雪花飘。因为冷,他去关窗子,蓦然发现,在窗台上有一只鲜红的手套。他知道这是从楼上女生宿舍的铁丝上飘下来的。只是不知是不是阿细的,他记得阿细的窗外曾经晾过这样一双红手套。

    于是,他收起手套,藏到了自己的枕头底下。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了。门外站的,是阿细。她说:“有一只红手套好像飘到你的窗台上了。”

    兰卡一下子红了脸,他想若是就这样把那只手套从枕下拿出来,多不好意思。于是说:“没有啊,不信你进来看。”

    阿细进来看,果然没有。欲出去,兰卡在她身后叫她:“阿细。”

    阿细站住了。兰卡走过去,轻轻拉起了她的手。

    阿细的脸红了。

    他们开始了恋爱。

    沉默的阿细逐渐有了改变。她的话多起来,也越来越会打扮自己。他送花给她,说以后毕业了要开个花屋。所有的花都不卖,只送给她。

    “是吗?”阿细笑。

    “是的。”他嚷。

    阿细枕着兰卡送的花,以及兰卡的誓言度过了最美好的两年时光。

    她毕业了,和他分在一个单位里。

    不久,两个人结婚。

    在国营企业工作,工龄短、工资低、没有住房。他们在外面租了民房。35平方米的一间大屋子,没有厨房,没有卫生间,所有的家具挤得屋子里没有了空隙。

    在这样的环境里,阿细并没有怨言,只是陶醉在深深的爱情里,有一晚,阿细在枕边告诉了他一个小秘密,说,那只红手套是她专门扔到他窗台上的,只是为了找个去他屋子的借口。

    兰卡听了,忍不住把她抱在了怀里,他知道阿细不善于表达感情,她能告诉他这些,已经不知下了多少次的决心。

    阿细怀孕,问他要男孩要女孩。兰卡说:“当然是女孩,一个像你一样的女孩。”

    阿细笑:“那我会嫉妒的。还是要男孩吧。”

    阿细生产,兰卡去守护。半天的时间里,他看着阿细在生死之间苦苦挣扎。那么多的血啊,好像要流干阿细所有的血管。

    兰卡哭了,恨不得能自己顶上去。

    产后,他更加知道了如何去疼阿细。

    因为孩子不足月,生下之后总是三天两头生病。阿细于是干脆不上班了,在家看孩子。

    生活的重担就一下子落在了兰卡的肩上。
第五部分:你知道我在追你吗 爱情手套(2)
    中文系毕业的兰卡,几年来在事业上无甚起色。他所在的单位是搞工程项目的,盈利不错。可是,兰卡一直是在第二线工作,搞办公室的文件管理,专业也不对口,做得窝窝囊囊。

    阿细在家呆了两年,日子实在熬不下去了。添了孩子,花销一下大起来,原先,是两个大人,苦日子紧紧也就过去了,可现在不同了。到底是新社会成长的少年儿童,总不能让孩子长得面黄肌瘦,营养不良吧。

    生活的拮据,两个人都忘了爱情的存在。婚姻开始灰暗,除了柴米油盐就是粗茶淡饭。

    一日,阿细在家带着女儿朵朵玩,大学的一位多年不见的女生沈菲找到了她。沈菲在学校里功课不如她,人长得也不如她,可现在却傍了个大款,活得是有滋有味。

    日后,阿细去沈菲家玩过一次,碰见了她的表哥沈鸿。沈鸿是从台湾过来独自经商的,在西安已开了3家超市,手上的金戒指足有5克重。沈鸿望阿细的第一眼就被她的清水芙蓉吸引住了,忍不住盯着她看。阿细却浑然不觉,因为婚姻的捆绑,她出来后,觉得不再憋闷,她随他们表兄妹俩去吃了大餐,喝了酒。回去时,已到了半夜。

    兰卡第一次对阿细发了火,阿细躲在被窝里委屈地哭了。她想起了沈菲,她样样不如自己,却活得光光艳艳。可她才27岁的年龄,却已如此黯然无光。

    事后,兰卡给阿细道歉,阿细却没有理他。隔几日,沈鸿打电话来,给阿细介绍工作。一月2000块呀,顶兰卡大半年的工资了,她不能不心动。于是把朵朵托了人,就去了沈鸿那里。

    工作很简单,每日做两次账,帮沈鸿打印几份文件,阿细做得游刃有余。头个月工资领到手,阿细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回家把钱甩给兰卡,兰卡却脸色阴郁。他不愿阿细去那种环境工作,最主要的是他见了沈鸿一次,直觉那不是个好东西。

    可是,他又能怎样呢?总不能一家子等吃西北风吧。

    第二个月,沈鸿就开始追求阿细。对此,阿细总是小心应付。她知道沈鸿的银行里存有多少巨款,面对沈鸿的诱惑,她心动过,但她没有想过要因此而背叛兰卡。

    不巧的是,过了三个月,阿细正在做账,邻居打来了电话,声音无比急促,她赶到医院时,才知道兰卡出事了。

    他接朵朵回家的路上,遇上了一场车祸。

    阿细辞去了工作,回家照顾了兰卡半年。兰卡截去了左腿。一日黄昏,她扭头,猛地看见兰卡正卸了他的假腿,揉那半截圆滚滚红乎乎的残肉,她忍不住回身呕吐。

    阿细不过28岁,她将要为此而付出沉重的代价,他们以后将不再可能有夫妻生活。

    阿细感觉寂寞。

    生日那晚,她独自一人去了酒馆。醉眼朦胧中,她看见沈鸿在对面坐着。他陪她喝了很多酒,一直到她醉了。

    那晚,沈鸿用车把她拉进了自己的公寓。

    第二天早晨,她酒醒,看见沈鸿在身边依旧熟睡,恍惚忆起了昨日的一切,不禁懊悔万分。她穿衣,起身离去。

    回到家,兰卡还在睡梦中,女儿朵朵小小地团在他的怀里。朵朵的一只小手正抚在他那只伤残的腿上。

    望着他们,阿细哭了。她明明知道沈鸿早就心怀鬼胎,却还要同他喝酒,现在她怎么面对兰卡呀。

    5个月之后,兰卡和阿细离婚了。朵朵跟着阿细,是兰卡提出来的。当阿细把她和沈鸿的一夜之欢告诉了兰卡之后,兰卡就下定了和她离婚的决心。

    不是怨恨她,而是实在觉得拖累她。

    而阿细,同意离婚,是因为她在良心上已愧对兰卡,每逢她面对他,就会想起她和沈鸿的那一夜。她实在无法承受这种心灵上的压力。

    两个人离婚之后,兰卡以为阿细会跟了沈鸿。阿细却没有。她独自一人带着朵朵生活着,一直未再嫁。

    兰卡不知道,阿细一直保存着一只红手套,看到它,就会想起在大学的那个圣诞夜里,她是怎样煞费苦心地把另外一只丢到他的窗台上。

    阿细也不知道,她的另一只红手套,兰卡也一直收藏着。在她离开的日子里,每逢他拿起那只红手套,就会想起他们大学时代纯纯的爱情。

    他和她在分别多年之后,终于明白一个道理:爱情和婚姻是不一样的。爱情只要有两个人的激情就足够了。而婚姻,却需要责任和道德的维系。爱情破了,可以有浪漫弥补;婚姻破了,只能等受伤的心长好才有可能复原。
第五部分:你知道我在追你吗 望长江
    我现在可以看见她的全貌。的确很美。明亮的眼睛,只是眼角有一丝淡淡的泪痕;挺秀的鼻子,可鼻翼红红的,一张一合;很好看的小嘴,只是嘴巴紧闭,透出一丝冷酷。

    老爸:

    我想休学一年。

    大学里家教正热。看着别人一月下来也有几十上百元的收入,我眼热了,便到家教联系处挂了一个名。不久,还真有一位男人来找我。

    这男人和你年龄相仿,他看看我,提议,“到外头走一走,谈一谈,好吗?”

    我奇怪:谈家教又不是谈恋爱,还有什么不方便的吗?但我还是随他走了。

    他掏出烟来抽,然后告诉我:“我有一个女儿,16岁了。”

    哇!我要当一位少女的老师了。

    “可是……”他并不看我,只望着远处的绿树,“她有病,只能活一年。她也知道她有病,因此她相当苦闷,常常把自己关在小屋里。”他眼中开始透出一股雾气。

    “她妈和我想给她快乐,希望能有朋友和她谈谈心,可她一向孤僻,没有知心朋友;同时,她也不愿意她的同学知道她有病。所以,我想找你——”他顿了一顿,“你明白吗?”

    我沉默良久:“为什么找我呢?”

    “我了解过你的情况:诚实、善良,同时性格也很活泼。”

    嘻!我诚实?我善良?老爸,你是最了解我的。

    但我对这事发生了很大的兴趣。

    “那么,去我家看看我女儿?”他建议。

    我到他家时,他女儿小眉(多好听的名字)独自在她的房间里,没出来。

    “你一个人去看她吧。”他和他的妻子对我说。

    我敲敲门,里面没有应。我便轻轻地把门推开,走了进去。

    一位身着白衣的少女背对着我坐在桌边,拿着一面镜子,一动不动。

    “我可以坐吗?”我问她。

    “坐吧。”她仍一动不动。

    我便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下。这时,我可以看见她的侧面。一张苍白的脸,但很美。我不敢相信这是一位仅能活一年的女孩。

    我胡侃了一通(我对我这张嘴皮子一向是很得意的),像什么房间很美啦,布置得很有情调啦,等等。她不说话,静静地坐着。

    我刚歇一口气,她就转过身,冷冷地说:“你是谁?来这儿干什么?”

    我现在可以看见她的全貌。的确很美。明亮的眼睛,只是眼角有一丝淡淡的泪痕;挺秀的鼻子,可鼻翼红红的,一张一合;很好看的小嘴,只是嘴巴紧闭,透出一丝冷酷。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怜悯!”

    我默然。我到这儿来干什么呢?家教?真是让人笑掉大牙。谈心?有这样的气氛的吗?老爸,你可以想象当时我的处境有多么尴尬。

    可是老爸,可别小看你的儿子哟,他可不差劲,特别在女孩面前,对吧?

    “如果你认为我到这里是为了同情和怜悯你的话,那你就错了。要那样我还不如去找个乞丐,给他几块钱,还会讨来个感谢。你说呢?”

    她没话说了。

    我一看有门,便继续侃下去:“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呢?你这么美,外面的男孩子可要遗憾死了。我也一样,我看见你也会大跌眼镜的。”

    她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立刻就被阴云代替,泪水涌了出来。她伏到桌上,歇斯底里地哭叫着:“我有病,只能活一年!一年!”

    老爸,你知道我是一个十分重感情的人。我站起来,走到她旁边,轻轻扶着她的不停抖动的双肩,柔声地说:“别哭了,哭会使你美丽的眼睛变得难看的。我不想和你谈老保,也不想和你谈老张……”

    “老保?老张?”她诧异地回头望着我,眼眶中尽是晶莹的泪水。

    “老保,哦,就是保尔·柯察金,老张就是张海迪,我们那些哥儿们都这么叫,惯了。”我不好意思起来。

    她居然露出了一丝苦涩的微笑。

    当她最后乐意同我一块出去走走时,小眉的父母好高兴——因为他们的女儿终于走出小小的房间。他俩为我俩准备了两辆自行车。我们便骑车出去了。

    老爸,这一路我可真是猛吹胡侃啊。直侃得她苍白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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