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画江山》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如画江山- 第6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之内。

    汉,以罪人为兵,军人开始并不仅仅是荣誉了。唐,军人造乱。宋,承继了五代的骄兵悍将后,开始招募灾年破产的流民为兵,并且在他们的脸上刺青,一旦逃亡,方便捕拿。

    到这个时代,军人和罪犯,已经没有区别了。

    楚太祖改革制度,号称要文武并重。在开国之初,这样的口号还能维持一时,待到后来,对武将和士兵的猜忌与防范,甚至是敌视与蔑视,又逐渐占了上风。军人的地位越发的低下,象杨易安那样的聪明才智之士,绝不愿进入军中效力,而权贵和开国将领的子弟们,却日渐无能,待得最后,襄城统制那样的重任,却落在一个无能的文官手中。

    这不能不说是古代中国,总体走向衰落的一个重要原因。

    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

    张守仁自得颖州之后,分田割地,人人敬服。他手下的兵士军人,却并不能得到相应的敬重。而自从下定决心,实行耕战之术,而以严刑苛法,恢复先秦尚古之风,勇猛之气的时候,重立“士“的阶层,则做为张守仁立身根本的大计,开始实施。

    每个飞龙军士,最底层的小兵,分为三级,最高级者,授田二十亩,不缴赋税,不需耕种,坐食其利。

    而就这么一级,需要斩首五个来换。

    火长,授田四十亩,不缴赋税,不需耕种,坐食其利。

    队正,授田百亩。

    校尉,授田三百亩。

    校尉之上,则各依战务,各有加授。

    如此这般一来,只要立下战功,成为最高一级的兵士,就有一年二十亩地的收成,白白由官府赠送。

    也就是说,只要你在战场立下过战功,斩下过十五颗人头,就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

    除此之外,那最高一级的军人,就称为士。任何人,除了官员和更高一级的士外,见着他,都需鞠躬行礼,以示尊众。

    士,出门必须带刀。

    士,有着官府颁赐的华美衣饰,房舍,有着郧章战刀战马。他可以傲啸乡里,横行无忌。

    这样一来,则必定人人在战场上争功,在训练场上拼命。谁都想为了自己,为了家人,能得到这样优厚的赏赐,和这样的荣誉。

    荣誉!唯有在胸膛中燃烧着热血,有着利益为驱动,有着百战之师一员的骄傲,有着身为高人一等阶层的荣誉和责任感的军人,才能成为一个国家的脊梁。

    这些举措,都是张守仁苦思而得。除了一些礼仪和法令上的东西,尚没有完全实施外,授田计功之事,早就实行。

    这也是他的军队,为什么那么勇而忘身,那么不畏惧辛劳的一大原因。这也是他不能太大规模扩充军队,只保留一支精兵的原因。

    他的军队,不要孬种,也不要勇而无力的文弱之人,他要的是勇士,壮汉,在战场上能挟着人头飞奔,满脸血污,却飞枪夺人性命的豪杰。

    这样的军队,只有秦朝的那只百万大军,可以抵敌!也只有来自草原上的群狼,可以做它的对手。

    野蛮战胜文明,暴力打败礼仪,在这个乱世,唯有比敌人更暴力,更加的嗜血,才能保住炎黄的血统不受玷污,大汉的文明不受毁灭。

    而让张守仁忧虑的是,他一手建立的这支军队和武士阶层,会不会反过来,在敌人没有破坏成功的情形下,将充斥着优雅和商业文明发展到极致,已经可以往工业文明跃进的华夏文明,毁在自己手中。

    这一切,只能在将来慢慢再看,妥善修改了。

    只盼着自己不象太祖那样,壮志未酬身先死吧。

    他满怀心事,一路疾驰,待返回颖州城治地界后,方才放慢速度,时不时的跳下马来,在田地里查看青苗长势。

    虽然不能有化肥农药,可是在当时,以张守仁颁布的法令办法耕种的田地,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将农业现代化了。

    残雪挡不住密集的麦苗,白与青在黄色的大地中,仿佛在争奇斗艳一般。麦苗厚实而健壮,精选的矮杆麦苗,不惧雪压,不会倒杆,在中原大地肥沃土壤的滋润下,正在疯狂的成长。

    他一路行来,一路观看。并不如当时的皇帝及后世的土皇帝们那样,假腥腥的叫过几个老农,问收成年景,官员清廉与否。

    在强力的统治手腕与制度管理下,他并不需要靠这些东西,来维护自己虚弱的自信心。

    推荐《妖魔军火商》作者:张大牛。

    看开头,和升龙道的上半部差不多,大家可以去看看。

    还有《脸谱》点推都在我上,作者耍贱要我推荐,那就推吧……

第六卷 剑指开封(十四)

    及至傍晚时分,张守仁带着吴猛,回到颖州城内。

    “吴将军,辛苦了两天,累坏了吧?”

    入城之后,张守仁关切的看向吴猛,向他询问。吴猛咧嘴一笑,答道:“你还不是精神十足?我猜,这两天拉下的公文,你必定是要批复之后,才会休息。”

    张守仁笑道:“这是没办法的事,多年积习了。小时候家里家教甚严,有什么事,一定要做完了才准歇息。”

    吴猛点头道:“好,别的我老粗学不来,不过这种法子,到是要用在我那几个小崽子身上。”

    他向张守仁拱一拱手,便自离去。

    待他身影去的远了,张守仁方转身回步,自己骑着战马,回想着这两天来的所见,只觉得诸事都甚是满意。以这样的态式,等春暖花开的四月,便可以调集人马,对归德一线的敌军大举进攻。

    “守仁,你这小子,一去就是两天,累坏了吧。”

    整个六州地界,几百万人,只怕也只有老黑,才敢这样叫他吧。张守仁忍不住微笑,脸上也是带出一丝疲色。

    他跳下马来,向老黑道:“行了,少废话,快点给我弄吃的去。”

    老黑先应了一声,见他大步往书房去,便又叫了一声,张守仁转身回头,见他神色迟疑,不觉问道:“老黑,你这个老叫驴,没事叫的山响,有事你就不敢吭声。看你的样子,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快说。”

    老黑见他的神情模样,心中欢喜。原本,他近来对张守仁亦是有些畏惧。自从到颖州以来,张守仁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少见,处理事情,都是心狠手辣,老黑原是不知,后来常到街头巷尾溜达,和老人们说古记,讲笑话,原本融洽之际,待人一旦知道他是帅府的人,却一个个吓的脸无人色,再也不敢和他多说半句。

    时间久了,他自然也不去惹人讨厌,自己躲在帅府,带着一帮小子打打马球,说古记笑话,琢磨菜谱,咪着眼在墙根洒太阳,一天也就这么混过去。等闲时,见张守仁在房内皱眉批公文明,那毛笔上鲜红的一点,使他害怕,看到张守仁落笔时,他就仿佛觉得有人头落地,一直要念上几声佛爷,才敢走开。

    待得此时,张守仁露出与以往相同的亲近神色,他心中大觉慰帖,方才笑道:“是有件事。不过是我老人家多事,早早揽了下来,你最近又忙了起来,我不敢寻你说。”

    张守仁将脸一沉,问道:“你不是答应人家什么求情的事了吧?我早就交待过,这种事你要一概不理!”

    老黑见他翻脸比翻书还快,心中气沮,当下挥手道:“算了,不说了。”

    张守仁知道自己语气重了,连忙又回过脸来,向他道:“一把年纪的人,说话这么不爽利。老糊涂了不成?”

    “不是,不过是件小事。和你手下的那些事,绝无关系。”

    “到底是何事?”

    “我前日上街买菜,遇着一个小子,满脸肮脏,不成模样。他拉住我时,连声叫着老爷子救命,我原以为是讨饭,打算给他一吊钱,却不料,他跪下来说:知道老爷子是帅府里大帅的老管家,别无旁事,只求能见大帅一面。”

    老黑吭吭哧哧说完,一脸窘色,看着张守仁道:“我原是不答应,只说你身负几百万人的大事,哪有空见这么一个脏小子。只是那小子苦缠不休,说求见你有要事。守帅府的兵不让他进,看他的样子,也不给他传。委实没有办法了,才来求我。”

    他叹一口气,拍手道:“老头子老了没用,尽惹麻烦,心肠又软,经不住人求。这件事我是应了,以后我再也不给你添这种麻烦就是了。”

    说罢,以期翼的眼光看向张守仁,只待他发话。

    张守仁原待婉拒,只是想起老黑难得张口,却也不难太过让他寒心。况且,那小子也不过是家里遭了什么冤情,跑来告御状罢了。敷衍他几句,然后交由下面的法司去办,也就是了。

    当下点一点头,答道:“好,你让他到我房里来。”

    见老黑满脸喜色,张守仁斥道:“还不快点去做吃的,再有,给我熬些浓茶,我要提神。”

    “是了,你等着就是。”

    老黑喜滋滋的去了,张守仁并不如他害怕的那样,断然相拒,令他面子大增,心中也是明白,自己在张守仁心中,地位远远超过寻常的朋友和下属。

    张守仁回到房中,略一歇息,用冷毛巾敷了一下脸,便即坐在桌前,展开文书批阅。不急之务,他便简单批复,细务繁琐之事,便先放在一边,留着一会看仔细了,再加以回复。

    过不多时,便听到有人轻轻叩门,张守仁随口令道:“进来。”

    那木门吱呀一声,便即打开。一股冷风趁机吹了进来,将房内的火烛和铜盆内的炭火吹的一明一暗。

    张守仁被这冷风一吹,倒觉得昏沉沉的头脑清醒了许多。抬头看去,只见黑暗中站着一个人影,灯光昏黄,只依稀看的出,这是一个少年人,虽然身形高大,却是单薄的很。至于脸形,下唇上微微有一小撇绒毛,鼻子高耸,只是双眼间有一股暗影,看之不清。

    他放下手中的笔,向着那少年微笑道:“你站近一些。”

    那少年靠前一步,灯光正照在他脸上。张守仁略看一眼,很觉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当下皱着眉头,向那少年问道:“你是何人,求见我有什么事?”

    那少年扑通一声跪下,向他泣道:“草民王浩,见过大帅。”

    “起来,站着说话。”

    张守仁皱起眉头,向他道:“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我象你这么大时,都当兵吃粮了。你怎么还做这小儿女之态,成何体统。”

    又问道:“究竟是何事?是你家里遭了什么冤情么,你同我说,我自为会你做主。”

    “大帅不记得草民了?”

    张守仁原本就觉得他很是眼熟,此时听闻此语,注目细看,良久之后,终于想起。他站起身来,在这少年身边转上一圈,然后笑道:“你不是叫王怒的么,怎么就成了子鲁?嗯,老黑给你换上一身干净衣服,理发洗澡,干净了许多。嘿,我竟一时没有认出来。”

    见他愁容面满,并不理会自己的说笑,张守仁大觉无趣,便重新坐定,向他问道:“说吧,有什么事?”

    “大帅,草民本名子鲁,不过流lang在外时,不得已而改名。自从拜别大帅,与家姐一同回乡,原本要禀明父母之后,就来投奔大帅麾下,为国效力。”

    “嗯,很好,那又出了什么变故。对了,你的姐姐?”

    张守仁猛然一惊,跳起身来,向他道:“怎么,那天和你一起的,是你姐姐?”

    王浩老实答道:“正是家姐。去年夏天,我在家听说大帅由大山内攻出,旬月间,连克名城,草民在家也曾习得武艺,听闻大帅如此,便动了投军的念头。”

    “嗯,少年热血,很好。”

    “可是草民出走后,家中乱成一团。家姐见不是事,便也带了几个随从,化成男装,出来寻我。”

    “我曾听你说起,你家也是世家大族,怎么连找人的人也寻不出来,要你姐姐一个弱质女流,出来寻人?”

    “嘿嘿,她可算不上是弱质女流。我家是军人世家,我自幼习武,我姐姐武艺还在我之上。家里虽然派了不少人寻我,可是我姐弟二人是一母所出,感情非比常人,她要偷偷跑出来找我,自然没有人可挡的住。”

    他说到这里,张守仁心中已经明白。这王浩,一定是当年蒙军南下时,最早一批投降的汉人将领家中的公子。这些北地汉将,辽时为辽将,金灭辽时,又投了金、待成吉思汗兴起,又在张柔,史天泽等汉军高级将领的率领下,首先投靠了蒙兀。

    蒙兀人入主汉地之初,并不知道建立有效的政治体制,设官立府。而只是将政权交给这些汉将和投降的汉军来处置。将这些汉军将领封为大小不一的世候,战时整军出征,闲时管理封地,等若诸候。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