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皇上是不是在这之前曾发作过?”王冶目不斜视的边看着赵子恒,边向武曜询问。
“是的,大人。”
只是一个极其简单的回答,王冶即刻变了脸色,慎重之中带着严肃。
“皇上的情况是不是很不好?”见王冶脸色难得变得严谨,武曜急忙问到。
王冶没有给予回应,只是一眼不眨的看着赵子恒,他当然看出赵子恒的体力在逐渐消耗,他也知道赵子恒虽然能在招式上占得优势,可在体力上却不如周延,加上有所顾忌,赵子恒迟早会出事;想到这里,王冶不禁担心起来,可同时他能够察觉到,赵子恒并不希望有人介入他们之间,就算周延此刻情况特殊,他也不希望有人介入他们之间的战斗,或许对赵子恒来说,周延的这种情况反而比较合适也不一定。
“王大夫!”
突然,单臻的声音将思考中的王冶唤醒,王冶下意识的转向单臻,没说话,眼神已带有询问之意。
单臻稍作斟酌后方才开口,道:。“是这样的,我们的人还没到,不知道可否麻烦你替我们皇上治疗一下?”
可以的话单臻也不想在这个时候麻烦他人,尤其是王冶,毕竟已经欠了很多人情,不过眼下也是无可奈何的,周丞的伤势可谓是极重,人都几乎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所以单臻不得不再次低下头向王冶求助。
王冶倒是对单臻的行为没任何反应,只是稍犹豫了片刻便走上前,俯下身来开始给周丞检查伤势,口中还说到:。“……这里到处都是奇门遁甲之术,不是那么容易说来就来的。”
单臻这才明白,为什么信号发出那么久也没人来,如果说打战的阵势他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但说到奇门遁甲的话,他实在是不敢恭维。
察看着周丞的伤势,王冶微微蹙起了眉,起初只是抱着简单治疗下的心情才来察看周丞的伤势,没想到不看不知道,看过之后就感到很是惊讶,忍不住的回头看向正在交手的两人,似乎明白了什么;注视着那与周延交手而不相上下的赵子恒,王冶唇边勾起了一抹不知其味的弧度,说不出什么感觉,眼帘的深处有种莫名的苦涩;缓缓的半眯起眼睛继续凝视着,王冶觉得视线似乎有些模糊,以至于让他无法看清赵子恒的身影。
周丞将王冶所有的神色收入眼底,不过并未做声,显然他也注意到了,应该说亲身体会远比王冶清楚的更多些,可他不明白王冶眼中的那抹苦涩的含义,他所能猜到的是原由必定是因赵子恒而起,于是也朝着正在交手的两人看去。
对于眼前两个正在交手不相上下的结果,武曜是唯一紧蹙眉头的人,像是对这种情况感到十分费解,他不了解周延,可对赵子恒,相处这么久以来不说非常了解,却也可以说是对他的实力坚信不疑,起初若说赵子恒有所顾忌才与对方势均力敌,可现在?武曜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很快他便发现问题所在。
就在武曜忍不住无意中脚向前挪动了一步时,王冶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想做什么?”
即使武曜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行为,却也听得出这话是在对他说的,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缓缓的转过头看向王冶,他相信王冶不可能没发现,所以他想知道王冶是怎么想的?
岂知王冶正在一心一意的替周丞疗伤,完全无视武曜所投来问询的目光;确实,王冶不是不知道赵子恒的情况,应该说他比谁都清楚,更清楚赵子恒此刻的想法,他也知道武曜的心情,尽管如此,王冶也不能轻易做出什么决定或选择,因为选择只在于赵子恒本人,其他,无论是谁都没有资格过问。
可能是经过王冶的治疗,周丞渐渐觉得体力恢复了些,当然还不能有太大的动作,毕竟除了伤势严重之外,血也流了不少。
结束治疗后周丞淡淡的说了一句:。“谢谢!”
“不用客气,除了流血过多,并没有生命危险,切记不要有太激烈的动作以防伤口裂开,就算没有什么致命伤,但是流血过多的话一样会丧命。”王冶的语气听不出起伏,在交代完之后他又冲怀中掏出一小瓶,倒出药丸递给周丞,道:。“吃下这个,在短时间内你可以自由行动。”
周丞接过药丸,看了看,稍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将其吞下,他不是怀疑王冶的能力,说实在的只是不太愿意相信一颗小小的药丸会有那么大的功效吧,但既然王冶都这么说了,他也就没有怀疑的理由,总比他现在几乎站不起来的好,换句话说有希望比没希望好,至少他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倒下,更不能成为累赘。
第一百五十三章 死亡的阴影(5)
终于,在交手的过程中以赵子恒的右臂被周延的划过而结束回合,周延和赵子恒再次拉开了距离,赵子恒的呼吸已经完全乱了,甚至有些粗重,右臂伤的不重,可血也从伤口处源源不断的顺着手臂从紧握佩剑的手中流淌着。
“皇上!”见赵子恒手上,武曜再也按耐不住了,刚想向前迈进却被一只手拦下。
阻止武曜的不是别人,正是王冶,可他却并未看他,武曜急了:。“大人!!”
这是第二次了,武曜实在不明白王冶为什么一而再的阻止他,难道他就看不出赵子恒不在状态吗?继续和周延打下去一定会输,也许会和周丞一样,更或者会死!
王冶仍是一声不响,但看着赵子恒的眼眸里越显悲伤,那种悲伤即便是武曜也看到令人心酸。
“他怎么了?”周丞的声音从王冶的身后响起,单臻也跟上来了,似乎和周丞一样想知道这个问题。
这个所谓的它‘他’,在场人都不言而喻,或许只有抱着的心情不同,然而王冶依旧保持着沉默,不做声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而已。
这边,赵子恒定定的看着周延,他清楚的发现周延之前还有些空洞和茫然的眼眸里多了一点亮光,说不出那是什么,可赵子恒相信那将会是他想要的答案;一抹苦笑浮现在赵子恒唇角,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也不知道接下来该用怎样的心态来面对周延,毕竟他十分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若继续下去很可能会成为周延剑下亡魂。
突然间,赵子恒回过身来,看向王冶这边,确切的说是在看周丞;似乎是收到赵子恒所投来的目光时,周丞感到有些诧异,他不明白赵子恒在这个时候向他投来目光意味着什么,但他能感觉到有什么即将发生。
另一边,正与幻灵对峙的风清寒似乎无意中瞥见了这一幕,于是有些感兴趣,以至于将幻灵搁置在一旁,把注意力放到赵子恒与周延接下来的战斗上。
在这种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王冶吹里在身侧的右手从指缝间有鲜红的液体滑落,滴落在地面上一下一下的晕开再晕开。
最后,再看向赵子恒,之间他忽然仰望着天际,似乎在看什么,又似乎在想什么,没有人能看得出,紧闭着双眼,突然猛地睁开,当再次看向周延时,眼中没有一丝迷惘,像是有着某种决定与决绝;缓缓的将剑抬起,全神贯注着凝视着眼前的人,没有迟疑、没有犹豫,赵子恒以极快和出其不意的动作袭向周延。
幻灵不知道风清寒到底在想什么,尽管她也被眼前的战斗所吸引,但她更认为这是个最佳时机,在风清寒的背后,偷偷的不引起他注意的时候将手伸到衣袖里。
“我劝你还是不要有小动作,否则我可不保证自己是不是会失手。”风清寒的声音突然响起。
闻声幻灵浑身一怔,换做是谁也会感到吃惊,明明风清寒是背对着她,明明风清寒的注意力在赵子恒和周延身上,为什么他能够知道他身后所发生的事?就是幻灵也感到难以置信,所以在风清寒的威胁下她不再敢有任何动作,她只知道风清寒不会让她这么早死,又或是不会让她这么轻易死去,然而却不保证会否在下一刻她还能活着,这并非因为她贪生怕死,而是还不希望就这么毫无意义的死去。
再看看赵子恒与周延,不比起初,也不比之前,若说在上一个回合前的战斗中赵子恒是有所顾忌的,那么接下来的战斗任谁都看得出赵子恒是全力以赴的,没有顾忌、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就好像之前伤到的人并非是他,他的动作完全没有受到伤势或身体方面的影响极其顺畅,各种招式都挥洒自如,剑在他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般尽情的挥舞着。
“难道……他之前一直都有所保留吗?”周丞难以执行的看着眼前的战斗,不禁开口问询,显然对于赵子恒的实力感到极其震惊。
单臻同样也感觉如此,他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似乎终于明白为什么赵子恒所管辖的赵国会如此之强,在某方面而已或许赵子恒和平常人没什么两样,应该说不管是谁遇到感情的事都会如此;可若论实力,单从赵子恒身手而已就足以令人震撼和信服,至于政治能力,单是看赵国目前前景足以看出,再来是军事,赵子恒至今的战绩是未尝一败,其能力自是不言而喻,如此之强的人,又怎么不被世人所歌颂呢?直到现在,单臻才终于有种即便赵子恒能够一统天下也不足为奇的想法。
王冶没有回答周丞的问题,对于一看就知道的问题他没必要多作解释,相信周丞想要的也不是他的回答,这个问题的本身并没有多大的意义,只是一个人下意识的反应罢了;当然,王冶目前所担心的不是这个问题或其他事,他所担心的只有赵子恒,这场战斗的坚信和给赵子恒带来的后果他比谁都清楚。
第一百五十三章 死亡的阴影(6)
一道寒光闪过,周延的剑自手中飞脱而出,插入周丞身侧后方的柱子中;再看周延,右手已垂在身侧,鲜红的液体顺着他的指尖远远不断的滴淌着,似已全然没了知觉,不难看出其伤势之严重。
看着周延那垂立在身侧被废掉的右手,周丞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尽管知道受伤是在所难免,又或者说这种结果反而才是最好的?仅仅只是废掉一只右手而已,总之周丞认为会有这种结果是理所当然的,没有半点质疑。
突然,一口鲜血吐出,不是周延,反而是赵子恒?只见他弯下身以剑没入地面来支持逐渐失力的身体。
周丞蹙眉,道:。“怎么回事?”
虽说周丞一早就发现也知道赵子恒的身体情况,可终究不清楚其中原由,前一刻还若无其事、势如破竹的废了周延一只手,此刻怎么就显得摇摇欲坠呢?
王冶还是没有做声,他紧闭这双眼不让自己去看,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传到耳中的一声闷响让他睁开了双眼,只见赵子恒以单膝落地以剑抵住周延一个飞踢的姿势后退了数尺远,待停住后鲜血再次从赵子恒口中不断喷出。
见到此状的武曜再也按捺不住,不顾王冶的阻拦就要上前,毫不意外的再次受到王冶的阻拦,然而这一次武曜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将其挥开,岂料王冶纹丝不动?武曜急了就出手,当然,他不是王冶的对手,还没看清楚王冶的动作便被他制住完全动弹不得。
“王大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一定要说,再这样下去皇上会很危险,你可以坐视不管,但我不可以,我奉将军之命必须在还有一口气的情况下一定会保护皇上的安危。”武曜难得对王冶的语气带着愠怒,就好像回到两人相识的最初。
这一次王冶没再像之前那样保持沉默,而是定定的看了武曜好一会,半眯着眼睛似乎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打量着武曜,之后方才缓缓开口,道:。“我不知道你从将军那里听到多少和知道多少,在我看来你还未足够成熟,有些事你可以不知道,但你要懂得如何审视,这场战斗不允许任何人插手,包括你我,明白吗?”
武曜睁大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王冶的话乍听之下像是在说教,可与他相处时日不短的武曜自是明白,能让王冶把话说到这份上自是有原因的,即使他现在还不了解,他知道他已经无法反驳了,更无力再做出什么越轨的行为来让王冶为难。
见武曜全身已经放松,王冶也就松开了钳制着他的手,他知道武曜仍很迷惘,但现在他没有时间解释太多,只要武曜能够明白自己的立场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王冶和武曜的言行都被周丞与单臻收入眼底中,默契的两人交换着视线,却是谁也不明白其中含义,这是正常的,毕竟王冶和武曜是相处已久的同僚;不过,无论是周丞还是单臻都明白,王冶和武曜重视与终于赵子恒的心情势一样的,他们绝不会眼睁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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