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云对风麟因年幼所给予的答案只能听进耳中,他并不想说什么,也不怪风麟不能给他满意的答复,反正也没期待。
“师傅?”
残云一再的沉默让风麟感到少许的不安,或许他察觉到了事情并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
“风麟,我问你,你是喜欢公子,还是‘风狼’?”
“这是什么意思?我当然喜欢公子,也很喜欢‘风狼’,而且师傅你不也说过‘风狼’以公子为中心而运作的吗?虽然公子一直都把什么事丢给师傅去做,但毫无置疑公子才是‘风狼’的老大,所以‘风狼’就等于公子,公子也就是‘风狼’,不是吗?”
风麟的答案让残云有些意外,感觉幼稚却又不失方向,他也没忘自己曾经教导过风麟,但还是对他的答案感到少许惊讶。
“怎么了师傅?”
“没什么,走吧。”
“唉??”
风麟不是不知道残云的沉默寡言和冰冷性格,现在残云的反应简直让风麟完全摸不着边,不但没有回答他想知道的问题,结果还提出一个完全不着边的问题,当然,风麟也早已将最初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了,只能跟在残云的身后。
最后离开‘醉花林’的残风,刚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眼前不远处刚离开的残云和风麟的身影时停下了脚步,不禁将视线投向残云那深沉的侧脸,然后轻叹一声便继续向前迈进。
茵茵来到‘碧水一方’已经有段时日了,今天她还是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见到了与她一起同时到达‘碧水一方’的鬼煞,早从风清寒口中得知自己是被鬼煞救起的,也听说鬼煞因此而受伤,虽然茵茵也曾多次想要向鬼煞当面道谢,但都被鬼煞给回绝了,当然她也不会知道每次当她入睡后鬼煞才会来到她的身边替她看诊,茵茵深知鬼煞的另类性格,所以不好勉强,以至于到了今日才见到,鬼煞一如既往的一副面具、一身黑衣……
“真的非常感谢。”
“没什么。”
刚见面茵茵首先就向鬼煞表达了心中的谢意,鬼煞的态度和答案好像就如同猜想的那样,茵茵没有感到奇怪,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还有些怀念这样的鬼煞?
“伤势好点了吗?”
“嗯。”
“对不起。”
“你没必要道歉。”
“可是——”
茵茵已经记不清楚自己给鬼煞填了多少麻烦,但鬼煞还是如同以往般若无其事、满不在乎的样子。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茵茵也就不要太在意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
一旁的风清寒事不关己正在倒茶,不是他想插话,而是不希望继续这种无趣的话题,三人正坐在一桌品茶。
“……嗯。”
怎么说茵茵也是和鬼煞相处过的人,风清寒这么说她完全不会奇怪,鬼煞沉默的喝着手中的茶。
“不过我在想,鬼煞怎么又戴上了面具?脸上的伤应该还没完全好才对吧?”
风清寒将倒好的茶送到茵茵身前看向鬼煞说到,此话一出让茵茵一怔,茵茵的确是知道鬼煞受了伤,但还不知道是哪里伤到了,脸上的伤,可鬼煞现在戴着面具,遮住了一半,到底是哪里伤到了呢?茵茵急切的看向鬼煞,鬼煞则无声的放下手中的茶杯,什么也没说。
“我说,虽然你讨厌让别人看见,不过在我面前应该没什么吧?茵茵好歹也在你身边有段时间,怎么受了伤再让茵茵看到脸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风清寒说出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来,不知出于何种目的,鬼煞倒是仍没有反应,茵茵却不一样,视线一直都放在鬼煞身上,准确的来说是脸上才对。
“……看什么?”
鬼煞可以无视风清寒,可被茵茵这么一直盯着也让他多少感到不自在,只好开口。
“你……伤势真的好了吗?”
“嗯,你不也曾见过吗?”
鬼煞的话引导了茵茵回想起当初两人刚见面后不久的事,这个想法让茵茵再次觉得鬼煞不是一般的人。
“但那也只不过是大致上而已吧,这样好吗?”
风清寒边喝着茶边介入了话题,不,应该说这个话题一开始就是由他挑起的,不知何种目的,风清寒这么明显的言行,鬼煞又怎么可能觉察不到呢,分明是故意的。
第八十八章 无法遗忘的面孔(2)
这边,茵茵完全被风清寒的话给影响了,她已完全不记得当时的情况,但鬼煞因她而受伤是不争的事实,还有那些因护送她而死去的人们,茵茵不知道这段时间为什么鬼煞会躲着她,而此刻在知道鬼煞的伤势仍未痊愈的情况下,茵茵内心感到无比的愧疚……
“伤势怎么样我自己心里清楚,倒是你一直继续这个话题的话,应该不会没考虑到某人吧?”
鬼煞的话分明是过于直白,就连拐弯抹角也说不上,根本就是毫无顾忌。
“说的也是,你会受伤估计多半也是因为你的面具关系吧,这么一来,茵茵根本没必要自责。”
鬼煞再次对风清寒的话感到气结,果真是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没好事,他承认为保护茵茵而受伤,他没有任何怨言,但被风清寒这么一说,反而让人觉得是他的错,这口气还真是无法咽下。
“寒——”
“茵茵也觉得我说的没错吧?”
正当鬼煞气上心头时,茵茵的声音让他稍感到清醒,然而被风清寒的话再次让他怒火中烧,因为这让他觉得茵茵在帮风清寒,才使他心中的怒火莫名的烧的更旺,但接下来的话,让鬼煞心中的怒火瞬间烟消云散……
“我想说,让他带我来的人,是寒你吧?”
茵茵的话一出,这次换成风清寒沉默了,鬼煞不禁暗笑,知道风清寒不会不懂茵茵的话意,忘记思考茵茵为何突然说出这些话来,鬼煞只对风清寒的反应感到心情舒畅。
“他伤势还没痊愈也就罢了,你怎么可以说的好像完全和你无关呢?这一路上要不是有他在,我想我根本就道不了这里,当然我不是想推卸责任,可是一想到那些为了迎接我而死去的人,我实在没办法像你这样嬉皮笑脸、无动于衷,难道你就不应该为他们的死而伤感吗?他们不是你的属下吗?”
茵茵的话很明显是在斥责风清寒,早知道风清寒是个怎样的人,但还是无法忍受他那事不关己、无动于衷的态度,而且还拿别人的伤势来作乐,或许她知道这是风清寒的一种安慰她的方式,但她怎么也无法接受这种方式罢了。
如果可以,鬼煞真的很想放声大笑,但他还是忍住了,虽说茵茵的言语让他出乎意料,却也觉得这才是他所认识的茵茵,看到风清寒被茵茵斥责后顿住的神情,鬼煞心中有着说不出的痛快,相反,痛快的另一面却是苦涩的。
“既然茵茵这么说——”
“呃?”
“那就举办一次慰灵仪式吧。”
风清寒一句话出惊人,让茵茵和鬼煞同时愣住,他们不是不知道风清寒与常人不同,只是也太与众不同了些,时到今日才举办,还有意义吗?鬼煞知道风清寒是行动派,一旦有了决定就会执行,同时这也让他了解到茵茵的话对风清寒的影响到底有多深。
“茵茵要出席吗?”
“嗯。”
不知道风清寒在想什么,可如果真要举办的话,茵茵当然也不会有拒绝的理由,所以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也是,那我去安排下,你们聊吧。”
说着,风清寒就毫不迟疑的离去,虽说适合风清寒的个性,可留下来的两个人则立刻陷入尴尬,鬼煞不说,茵茵反应比较强烈,如坐立不安。
良久,茵茵极为尴尬的捧着手中的茶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鬼煞比较自在,像是悠闲,可戴着面具谁也说不准,看着茵茵那副摸样,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已经对他说了吗?”
“嗯?”
“别告诉我你什么都没说。”
茵茵沉默了,的确一开始鬼煞说的时候她没反应过来,可第二句下来,她再怎么迟钝也不会不知道话中含义,沉默片刻,茵茵缓缓放下手中茶杯……
“你应该会回去吧?靖王的身边。”
茵茵的沉默给了鬼煞答案,他也不想逼问什么的,只好在话题上转移方向,鬼煞的每一字每一句她都听得十分清楚,还是应该说在不戴面具的时候,鬼煞的声音是如此清晰,不禁抬起左手去抚摸右腕上的手镯,神情惆怅……
“你是为了让自己没有遗憾所以才来的吧,如果什么都不说的话,后悔的只是你自己。”
鬼煞重新给自己倒上一杯茶自饮着,对自己说过的话完全不负责任,仍由茵茵独自苦恼着。
又是片刻的沉默,茵茵的手缓缓从手镯上移开,眼神却没有离开:。“你说的对,到现在我好像还总是逃避着,虽然朦胧中感觉到了,但有些事毕竟还是要亲自去确认,只是凭空的猜测,也不会得到答案,我也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那么确认过后呢?”
听到茵茵的话后,鬼煞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总之想要知道似的。
“确认过后才能找到今后自己该走的路吧,无论答案是什么,总觉得这样就能明白,我已经不想在浪费时间了,因为如果继续这么浪费下去,好像会继续伤害那个人。”
茵茵话中的‘那个人’让鬼煞稍有些在意,抬起眼,看着茵茵,尽管知道茵茵的表情中一向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但此刻,那股悲伤好像更为明显了?
第八十八章 无法遗忘的面孔(3)
“你——”
话刚到嘴边,鬼煞又咽了回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此时的茵茵,他说不出口,哪怕是知道原因,就连安抚也做不到。
“你……曾经有过喜欢的人吗?”
鬼煞对茵茵这一突如其来的问话而愣住,他不明其意,所以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问过他了吗?”
“嗯。”
鬼煞在犹豫片刻后,也提出了问话,尽管没有明说,茵茵却非常清楚鬼煞所指的是谁,连犹豫都没有,顺口就能回答。
“那他怎么说?”
“他说没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没有说谎的必要吧。”
“嗯,所以我想应该是真的,但是一定会有、至少是一个深爱着他的人吧?”
不知为何,茵茵就是有这种预感,风清寒就如他的名字一样,如风般的存在、感情看似丰富又极为冷淡一般、他告诉给她的答案就如同寒冰一样,加起来正好就是他的名字。
“在你看来,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很温柔、很体贴,不过好像也很油腔滑调。”
“只是这样吗?”
“嗯?”
“算了,没什么。”
鬼煞虽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评价,倒也对茵茵的答案没觉得什么奇怪,或许说茵茵的话得出这种答案也没错,而且就茵茵到目前为止所认识的风情寒也的确是如此,要不是认识风情寒多年,鬼煞也会得出和茵茵一样的评价吧。
“你和寒认识很久吗?”
“多久吗,应该有快十年了吧。”
“那应该很了解他吧?”
“说不上了解,我们相处时间不多,不过至少比你多。”
“你们是朋友吧?”
“说是朋友也没错。”
“呃?为什么这么说?”
茵茵只是突然想从他人那里知道些风清寒的事,没想到鬼煞给出的答案让她出乎意料。
“认识的人不一定是朋友,也有可能是敌人。”
茵茵茫然了,应该说她对鬼煞给出的答案感到不解,还是鬼煞所说的另藏含义?在茵茵的想法中,鬼煞应该和风清寒交情非浅才对,但鬼煞的话让她觉得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放心,就算是敌人,他也绝对不会伤害你。”
好像看穿了茵茵的心思,鬼煞又补充了一句,至于他话中的含义,茵茵现在是不会明白的。
本来还想问有关风清寒的其他事,不过茵茵认为已经没必要了,而且问了也不一定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有些事还是必须要自己亲自去证实才行。
沉默之后仍是沉默。
鬼煞是个话不多的人,茵茵则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沉思着什么,这样的两个人,当然也只有沉默,直到风清寒回来为止,鬼煞和茵茵之间就没有任何的话题。
几天后。
一场隆重的慰灵仪式开始了,当天【清风宫】上下到处都挂满了白色的幔帐,按身份不同,有的穿上了白色的丧服,有的女子只是戴着白色头花、男子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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