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了一百三十五家遍布苏浙的米铺。
作为米商的他深知进口大米的重要性——从同治年间起,每年需要进口上百万担粮食。现在配额减少,意味着这上百万担粮食的缺口,都要从国内补充。
“进口一减少,对国米的需求自然也就更大了!”
赵普升头也不回的继续说道。
“现在,对于咱们来说,就是要趁着丰收之季,联合各地的粮商,把谷子的价格压下去……”
“总经理,虽说自古就是丰年粮价低,可要是压的太低,到时候,粮食公司介入的话,怎么办?”
“不用担心!”
摇摇头,赵普升的声音依然显得很平静。
“虽说各省皆设有粮食公司,但那些粮食公司往往只是专注于粮,而不是购粮,实际上,他们也就是赚个差价,不过与咱们不一样,他们是用进口的低价粮去平抑城中的粮价,就像上海一样,这两年涌进上海的人口岂下数十万,若不是粮食公司平价粮平抑粮价,这上海的米价,至少要突破7块!”
尽管许多米商对粮食公司有着颇多的怨气,但是于赵普升看来,这粮食公司仍然有存在的必要,毕竟,高价粮总不是长久之计,而且粮食公司有时候也是米商的朋友——比如在农民借粮还粮的过程中,因为粮食公司不直接收购农民的粮食,这个时候,粮商则可以借机压低谷价,而农民为了偿还到期的债务,则不是不接受低价。
也正因如此,赵普升从不觉得省营的粮食公司是竞争对手,反倒因为他的主动合作,一直以来颇得粮食公司的欣赏,甚至因此多次得到民政官的嘉奖。当然商人言利,这一点从骨子里都是无法改变的,他之所以同粮食公司合作,同样也是为了利益——凭借着与政府良好的关系,使得民生米业垄断着多地的米市。
“济山,你知道从帝国建始到现在从上海至武汉长江沿线诸城增加多少人口?”
突然,赵普升把话锋一转,看着面前的王裕民的反问道。
“470万,全国城市新增人口超过1500万,这些人,一年要吃多少粮食?”
作为米商,赵普升关注的并非仅仅只有粮食的收成,他同样更关注市场,关注着市场的需求,而相比于传统的商人,接受过系统商业培训的他更注重数据。
“总经理,今年应该会突破1800万人,从帝国建元至今,国内各地均大兴土木,别的地方不说,仅仅南京京畿一带,就有二十余万从事建筑业的工人,再加上马鞍山钢铁公司的工地,南京周边的各业工人至少百万之众,至于从上海到南京沿江一带,这两年纱厂、布厂几乎每天都有新厂开业,于纱厂工作的女工何止百万,民政大臣不说在报纸上说嘛,十年内,国内城市人口就将突破一亿人!”
提及一亿人时,王裕民的呼吸都显得有些急促,一亿人是什么概念,全国四分之一的人口居住在城市,而其中的40%…50%都将集中的从上海至武汉一带的“沿江都市圈”,粮商喜欢人,城市人口越多,粮食的用的便越多,市场自然也就越大。
“先不要说一亿人,就是这新增的1800万人,哼哼……”
面上挤出一些笑容,赵普升把话峰微微一转。
“两年前,朝廷借着“地税风潮”,重新量地,量出来多少隐地?差不多三万万亩隐地!三万万亩,那些隐地大都都成了所谓的“无主之地”,然后被朝廷没收了……”
赵普升提及的是两年前的“旧案”,受限于测量技术以及其它种种原因历朝历代民间“隐地”都实属正常,但基于现代测量技术进行的测量,却使得大量民间“隐地”被量出,而在朝廷限定的时间内,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实将隐地上报进行登计,从而导致“隐地”变成“无主官地”,而朝廷随之借着“风潮”的紧急状态造成的高压之势,将“隐地”一率加以没收。当年可谓是怨声载道,可经历过“地税风潮”后的士绅、百姓却无人敢言不。
“去年,官府通过公地放领的方式,把这三亿多亩地尽数放出,放给无地、少地的百姓,数千万户贫民因此受益,家家户户给皇上立长生牌位,这事不是号称是新朝第一德政吗?”
当然这一德政是建立另外千百万户家业受损的基础上。
“今上仁爱,实是我等国民之福气……”
王裕民的话到不是肺腑之言,毕竟他们家当初就被查出了一百四十余亩隐地,按照相应的法律条,隐地超过三亩者,一率视为无主官地加以没收。换句话来说,仅此一项他们王家便损失数千元。
“福气不福气的,我不知道,也不在乎,可我知道,这公地地租是折成现金的,也就是说,除了税,还有地租,皇粮国税,谁人敢欠?所以今年,这粮价至少能比去年压低五成以上!因为无论如何,他们都得粮交税!”
“总经理,你的意思是……”
王裕民看着总经理,从总经理那冷冰冰的话语中,他读出了对方的意思来。
“压价,把今年的谷价压下去!你要记住,无论咱们压到什么价,他们都得!”
第354章 应对(为新书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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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厚的云层像毯子一样整晚笼罩在南京,这座帝国首都的上空,直到清晨仍然没有散去,在城市附近的紫金山区已经下起了细雨,雨和雾使得这座江畔的城市显得雾气迷蒙的,水天交汇在一起,似有一阵仙境之感。
作为中华帝国的首都,经过三年的大兴土木之后,已经初步显现出了作为帝国首都的雏形——那些带着中国古典建筑风格的楼宇,融汇了现代与古代,恰如同这座城市所象征着的这个帝国一般,古典的中国与现代的中国在这里互相交融着。
此时的南京依如这个国家一般已经甩掉它过去的很多封建的东西,成了亚洲一个最先进同样也是最西洋化的国家。距离带着传统式瓦顶的内城通往下关码头的地方,一座座东西合壁的建筑的耸立着,在从下关直至皇宫宫门前的中华大道两边一长排新式建筑犹如芝加哥、纽约那样的完全是西方式的高楼大厦,。
相比于中国式的内城,临近码头的下关,在某种程度上是中国最西化的商业区,这是因为下关商业区的土地大都是以地块出让等形式售出,且对建筑风格没有任何限制,从而使得购地者可以随意聘请任何一家建筑行,兴建风格各异的建筑,而几乎无一例外的是,那些企业纷纷选择了西洋式的建筑,从而令下关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万国建筑博览会”。
夏去秋来,在一片雾雨之中,一般白色的邮轮缓缓靠近了下关码头,在中国,几乎所有人都熟悉这艘外形优美的邮轮,这是皇家邮轮“汉威”号,每年夏天的时候,作为首都的南京是长江流域三大“火炉”之一,每至炎夏,帝国中央政府的各部官员们,都会随同皇帝一同纷纷前往的庐山行宫避暑。而中央政府各部门夏季都来庐山办公,在芦林地区营建永久性办公用房和宿舍。
于某种程度上来说,于官员们而言,这是一种夏日的福利,毕竟随行者往往是其全家,当秋天到来的时候,他们才会纷纷乘火车或者轮船返回南京,南京这时才会重新恢复首都的功能,而首都功能的真正恢复往往是以“汉威号”抵达下关作为信号。
往年,“汉威号”抵达下关之后,最多半个小时,陛下就会在仪仗队的迎接与皇后、皇太子以及其它皇家成员一同下船,乘车返回皇宫,但是今天,仪仗队已经于初秋的雾雨中屹立了近一个小时,陛下的身影依然仍未出现在舷梯边,以至于迎接陛下的留守官员们,这会也大都显露出了焦切之色。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船上发生了什么意外?
每个人都将视线投向“汉威号”,尽管吨位超过五千吨的“汉威号”,于邮轮中其吨位并不算大,但在长江上却是一个庞然大物,在南京有资格随船返航的只有各部大臣、陆海军元帅、有公职的公爵和他们的家人,寻常官员,即便是一部次长,也是非召陌入,在某种程度上,“汉威号”同样也是皇家的行宫。
这是怎么回事?
人们焦切的注视着这艘白色的如天鹅般美丽、优雅的水上行宫,每个人的心中都略带着一些疑色,甚至若非是船上没有发出异常的信号,加之护航舰只是静静的泊于一旁,且随船的卫队仍静静的立于舷边,恐怕早已有人要求登船了,但是人们难免会有些好奇。
到底是怎么回事?船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船外的人在那里等待着的时候,在船内,在船内的会议室中,所有人都在沉默着。
而作为帝国皇帝的唐浩然,这个一言九鼎的,甚至没有宪法制约的唯我独尊的皇帝,此时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厚厚的地毯上,缓步走动着。
若是以君臣之礼来说,当皇帝走着的时候,大臣们还坐着,那无疑是不符合传统礼节的,但是三年来,大臣们早就适应了陛下的这种思索方式。
三年!
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过去的三年发生了什么?
来回走动着的唐浩然,思索着过去三年来,中国发生的变化。
在军队刺刀的维护下,新的地税改革宣告完成,从而使得中央政府在收回地方财权的同时,又进一步扩充了财源——两年前,仅地税收入既超过10亿元,庞大的地税收入,令政府拥有充足的资金进行工业以及基建方面的投资,短短三年时间内,政府即便投资兴建超过一万公里铁路以及超过十五万公里的硬化公路和大量的大小港口。
而更为重要的汉阳、唐山、马鞍山等一系列钢铁企业的新建或扩建,加之超过三千多个工业项目的进行,使得,现在的中国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工地——两年后,一但这些企业完成,中国即将将人列强俱乐部中的“小老弟”,一跃成为仅次于美、德、英的第四工业强国,而这只是开始,根据相应的计划,从弘武二年至少十二年,中央政府以及地方政府将投资475亿元,用于工业建设,而这一切都是基于经济统制下的经济计划。
东北工业化的成功经验,使得在完成国家的统一之后,相应的部门立即制定了工商实业统制计划,从而谋求全国的经济统制以及工业建设。
十年!
也就是两个“五年经济统制计划”完成之后,中国的工业实力甚至可能超过的德国,一跃成为仅次于美国的工业国家,甚至在某些指数上超过美国。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一个前提,所有的计划都顺利实施。而推进这一过程,并不见得顺利,从帝国建元之初的抵抗税改的民乱,再到全国的紧急状态,军队的刺刀保护着政权不至于被颠覆,随后,紧急状态并没有因为税改的顺利推行而结束。
当然刺刀并非没有带来进步——在紧急状态期间,使得全国所有地区彻底的禁止大量的恶习——吸食大烟、缠足以及不洁等恶习,当然还有就是百姓开始普遍相信法律,正如他们所说道的“军警是严厉的,法官是公平的”,百姓们开始相信法律,相信法律是保护其权益的保障。
也正是这一期间“废两改元”的财政改革被推行至全国,为偿还到期债务以及进行相应的工业建设,在定都南京后,政府立即宣布成立帝国中央银行,发行华元,对外实施关金本位,并禁止货币与黄金以及外币的金融市场交易,相关标准由国家定价——以值0。721166克纯金为单位作标准海关关部征收单计算,称“海关金单位”,这同样也是华元的标准单位。在国内,以法律禁止的流通甚至持有的方式,以纸币兑换了超过七亿两白银,
在过去的两年间,中央银行持有的充足的贵金属,支撑了大规模的进口——工业设备的进口,去年,全世界57%的机器都是向中国出口,也正因如此,全世界都在注视着中国,注视着中国的工业化。
对于任何关注中国的人都非常清楚,中国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进行着他们的工业化,而一但其完成工业化之后,其所贮藏着的力量,将是难以估量的,也正因如此,在过去的两年间,在各国纷纷意识到中国贮藏力量的同时,开始与中国谈判签署新约,改废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