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标新立异,与众不同,迎难而上。敢于挑战大人立下的条条框框,最最莫名的英雄主义。当年怎么形容的?酷毕了,帅呆了?不知道现在的孩子怎么给自己的行为定位呢。
“……艾姐跳舞机玩得很好的,我们Arcade组织去参加区里的DDR比赛的时候,还想叫艾姐参加快脚的,不过她没同意。真是可惜啊,如果艾姐去了,快脚的冠军就是我们的了……不过,艾姐也是个大忙人……”
经年从不知道跳舞机居然还有比赛,他也不明白什么快脚花式之类的差别。不过这个丫头,还真是做什么都出类拔萃,玩儿都能玩儿出花来了。
“……大哥,要不要我帮您叫艾姐出来?”黑马甲还真是自来熟,看经年一直微笑的听他讲话,便表现得越来越亲热。经年还没有做好准备和艾默碰面,赶紧阻止他,“不用了,我有事要走了。”
“有什么事,那么急着要走?既然都跟到这里来了,不如赏脸一起喝杯茶。”
让他留恋的声音,熟悉而带着她独有的讽刺语气。经年转过身,艾默已经站在身后。被人抓包的尴尬,让经年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他觉得自己好像是有什么急事的,脑子突然空了想不起来,干脆沉默。
黑马甲和艾默打了声招呼就进去了,关门的时候,若有所思的看了经年一眼。
安静的咖啡厅,窗外是忙碌一天,下班归家的路人,一个个脚步匆忙,面色疲惫,没有人会转头看一眼坐在窗前的这一对男女。
十分钟了,服务生看了看表,这两个人从点了饮料之后,就几乎没有动过。好像两尊摆在那里的蜡像,经年累月,似是已经石化。
女人低着头,手指几乎无法分辨的轻轻抚摸着咖啡杯的杯沿。
“你究竟想做什么?”她还是问了出来。
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她还是那么直接。
经年靠在椅子靠背上,看着对面的小女子,语气带着一点儿自嘲,“十五年了,第一句话就是质问我?我还以为你会打听打听我的现状,慰问一下老同学。怎么说,咱们也是在一起念了六年的书。”
“不,第一句刚才已经说过了,现在是第二句。而且,你现在好不好,已经不是我的事了。”
还真是绝,经年微微弯起嘴角,苦笑,“我没想做什么。只是……想看你……过得好不好。”
“你已经看到了,满意了么?”艾默深吸一口气,终于抬起目光,看着对面貌似若无其事的男人,忍不住又冲了半句出来,“你也是有老婆的人了……”后面的话她讲不下去,她觉得他应该明白事理。艾默不是个习惯驳别人面子的人。当然,也不是一个会委婉的绕圈子的人。
“满意了,当然满意。看你婚姻这么幸福,工作做的风生水起,我真的为你的选择感到欣慰……”
艾默的眼神飘向隔壁桌,有个年轻女孩,孤单单坐在那里数牙签。”选择“两个字有点儿刺耳,艾默觉得胸口闷闷的疼。
“……一个人在国外的生活,很辛苦吧。”
“我从来不是一个人。”
“嗯。也是,你总是能交到很多朋友……”他其实只是想关心一下她,但是她像只刺猬一样,让人无法接近, “看起来,他应该把你照顾的很好吧。这么多年怎么一直没要孩子?”
艾默实在憋不住了,“经年,我们早就已经分手了。都说分手之后是仇人,恨不得不共戴天。如果你怪我,如果你恨我……”
“我从来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那你为什么还要窥探我的生活。十五年了,我们就不能当作不认识,当作陌生人么。”
“陌生人……” 经年从坐下之后第一次调整姿势,靠在桌边,拉近他们的距离,虽然无论多近,还是隔着一张桌子,“这是你的选择?”
“对。”
回答得可真干脆,经年向后回靠背上,“好。陌生人就陌生人。如你所愿。”
艾默掏出钱压在一口没动的咖啡杯下面,起身向外走,经过经年的身边,听见他小小声的问,“我们真的能做陌生人么?”
艾默脚步略顿了一下,终是头也不会的走了出去。
8月28日:人算不如天算
艾默窝在严雨怀里,有一瞬间的走神,好在关了灯,应该没有被他看到。明知在面对严雨的时候实在不应该想着别的事情,但是有些时候,思绪是控制不住的。
艾默现在已经累得有点儿想抓狂了,先是不小心碰了严雨的开关,被他折腾得不能睡,然后是自己翻来覆去睡不着。
“陌生人“三个字从脑子里浮了出来,像个鬼影子一样东飘西荡,把人吓得够呛,想要逃开,却又跟在你后边儿不依不饶的粘着。
真的要做陌生人么?应该要做陌生人的吧。如果不能够像面对一个老同学,或者一个老朋友的样子心无旁骛寒暄问候,那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艾默有些气结,话都已经说出去了,还想这么多干什么。泼出去的水,除非狗屎运碰上天冷到能结冰了还可以再把它捞回来。已经给这早就结束的关系定了这个位置,就应该好好的守着不要逾越才对。
“宝贝,怎么了?”严雨拨开艾默贴在脸颊边的头发,在她泛着淡淡粉霜一样的脸上印下一个吻。
“有些累。”艾默调整一下姿势,把自己裹进被子里,“睡吧,明天一早我要开会,还能再睡三个小时。”
严雨起身抱起自己的被子,“不给你捣乱了,今天换我去那个窝,乖乖,晚安。”他绕过床,俯身吻一下艾默的额头。
………
经年一边翻着报告一边走进电梯。转过身,抬眼就从电梯正在关上的门缝看见艾默一脸颓然的走进TY的大门口。他本能的想伸手按开电梯门,那句“我们就不能当作不认识,当作陌生人么“适时的钻进了脑子里。手指在开门键那里迟疑了一下,电梯已经关死,向上移动。
艾默去买了杯咖啡,没有加奶,也没有加糖。她恨不得整杯都是咖啡因直接输入到血管里。
昨天到底是没有睡着,那三个小时轻易的就从指尖划了过去。人总是这样,你越想不在乎就越挡不住。过去的十五年都可以淡然了,这真的把话说绝了之后,怎么就又静不下心来了呢。
早上起来艾默已经和严雨约法三章,难为他要做一阵子苦行僧了。严雨开玩笑的问艾默,“如果我耐不住欲望出去找女人怎么办。”
艾默笑笑回答他,“只要别搞出孩子来,别搞出感情来,爷您随意。”
严雨郁闷地说,“看来你不爱我,知道我要跟别的女人上床,你连嫉妒都没有。”
艾默站在鞋柜前面一边挑高跟鞋,一边打趣说,“难不成我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以死相逼,不依不饶的你才高兴。男人不是都想找双儿那样的做大老婆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死心塌地,百依百顺,自己男人在外面拈花惹草,不会争风吃醋还不生气。你应该以达成男人共同的目标而庆幸。”
严雨抱着艾默亲亲,“就算我是韦小宝,你也不是双儿。想当初我费了多大劲,死缠烂打,嬉皮笑脸,连蒙带骗的才把你搞到手的啊。”
“你什么时候蒙骗过我啊?”艾默抓到了他的口误。严雨赶紧澄清,对天发誓的戏码都演出来了。但是严雨不敢把誓言讲的太确实,如果真的出门被雷劈怎么办。
其实严雨想过,当年的事如果说出来,艾默也不能怎么样了。他们已经一起过了这么多年,就算再没有感情的人也有亲情了。况且,他已经瞒了这么多年,已经没有人再能回去追究了。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她最困难的时候,他在她身边,一切都是偶然,一切都是缘分,命中注定,天赐良缘。
………
艾默和亮羽并肩走进会议室,猛然看到坐在王晓军旁边的那个身影,脚步不禁顿了一拍。跟在她们身后的陈蕊没有预料到她会停步,径直撞在了艾默的身上,手中的档夹没有拿稳,掉下来直接砸中艾默的脚后跟。
一阵抱歉和混乱,已经足够的时间让艾默调整了脸上的表情。王晓军皱了下眉头,倾身和旁边的人说,“对不起,让任先生看笑话了。”
经年笑着略点头,示意没有关系。王晓军转过来瞪了缩在艾默身后的陈蕊一眼,责怪他的不稳重,然后给艾默,亮羽她们介绍经年。
“TY和x市y所最近合作了一个国家级的大项目,任先生是y所卫星研发的专家,y所特别派他来负责两个单位之间的交流和协调工作……”
任经年站在那里,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等王晓军互相介绍了他们之后,向艾默她们伸出手,“你好,艾小姐,亮小姐。”
亮羽“扑哧“笑了,“对不起,任先生,我姓田。”
“真是不好意思,田小姐。”
在这么些人面前,艾默不能躲,熟悉的宽大手掌握了过来,指尖仿佛带着电力,让艾默条件反射的想要抽回。经年的手指微勾将她的手卷进自己的手掌,用力的握住上下晃了晃。还是那样柔若无骨光滑细腻的触感,心头不禁有些许飘忽,不想要放开。
他看过来的眼神让艾默的心有些慌乱,她转开目光,抽回手,坐下的时候,受伤的脚踉跄了一下。
任经年开了口,“艾小姐的脚没事吧,用不用先去医疗室看看?”
艾默抬头看过去,经年的脸上挂着个“你如果感觉不自在,可以避开“的表情。她岂能示弱,当初陌生人的话可是自己说的。怎样也不能因为他影响了工作。
她挑起眉头,“谢谢任先生的好意,用不着。”语气不甚客气。
艾默和王晓军示意,会议可以开始了。王晓军感觉到艾默有些反常,颇为关心的问了一句,“真的没事?”
“没关系,只是磕了一下,不打紧。”
于是,两个“陌生人“的合作,也不可避免的开始了……
以下为VIP
命运的力量∶8月28曰旧情人的怀抱
艾默自然知道这么大个项目,肯定不是一个团队就能完成的。只是那一杯羹该怎么分是个相当有学问的事,她这种新人根本想也没想过。虽说机会贵在争取,她太有自知之明的以为自己争取也是白费劲,所以干脆就没考虑过这事儿发生的可能性有多大。
可是天上掉馅饼还真把她给砸了。这相当于是送上门儿的好处。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这么幸运,会有一个这么重要的module吧。分给了她们这个团队。只是这天大的幸运在艾默看来,就是个刚队冰箱里拿出来的馅饼,??硬,把自己砸了个头破血流,拿手里啃不动不说.还冰手。
如果对方不是任经年,艾默可能会很开心自己之前的工作得到了认可。而现在艾默严重有点儿怀疑经年究竟是抱着什么心态选中了自己和亮羽。
这不可能只是个巧合从会议室出来,亮羽和陈蕊的脸上都是兴态的笑容。只有艾默心事重重,一步一拐的慢慢蹒跚。陈蕊靠过来,点头哈腰的刚要开口说抱歉,他们身后就响起了任经年的声音。
“艾小姐的脚,不碍事吧。”很礼貌的一句关心,并不突兀。艾默小心转身,“多谢任先生关心,我让我的助理帮我就好。.径年笑了,露出他雪白整齐的牙齿,看看她背后,幸灾乐祸,“我着,那个罪魁祸手似乎已径跑远了。”
艾默回头,正好看见亮羽拉着陈蕊钻进电梯,突然有种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关键时刻落跑,平时白对他那么好了。
“艾小姐,用不用我扶你去医务室?,“不用了,不过是砸了一下而巳。我还没哼那么娇气。”语气坚定艾默扶着墙壁慢慢的往前蹭。开会前貌似还没有那么疼,坐了一阵子,居然肿起了。每走一步,高跟鞋的后跟就蹭一下肿起来的地方、跟上刑一样。
那么厚一本儿档夹,正砍在脚筋上。好在不是档夹锋利的那一边,要不寸劲儿把筋砍断了都是有可能的。
经年看着艾默倔强的背影,有一种凄凉的感觉,心头一阵发酸。她还是这样的脾气,什么时候都不愿意靠别人,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来。也不知道她在海外的这些年,吃了多少的苦,忍了多少的姜屈,吞了多少的的泪。
严雨,经年想起在杂志上看到的那个名宇。他应该是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吧。他应该,是个比自己更加可以呵护她的男人才对。在那些辛苦伤痛脆弱的时刻,艾默不会像当年受了委屈瘫在自已怀里哭一样,依偎在那个男人身边。
高跟鞋一步一步在大理石地上蹭,一只脚完全无法用力,高难度的杂技,随时可有可能滑倒。包裹在丝袜下的那一只脚踝,红亮亮的肿着,像一只红色的交通灯。但是它显然没有能停住经年的步子。
艾默惊叫一声、身体巳径腾空,被经年横抱在怀里。她不可置信的拾头看向他近在咫尺的脸,淡然的几乎没有表情。两双眼睛就这样对视着、有那么一秒,都忘记了要挪开视线。
还是那眉眼,已径多久没才靠自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