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是你,痛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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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是你,痛的是-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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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各种各样的孤独,酒吧里的陌生人总是很容易成为朋友,那一夜我便认识了可可。当她问我是谁的时候,她已经醉倒在我的怀里了。软软的身体带着婴儿般的呼吸,总让人不想去破坏这种尴尬的情形。
  老板娘坏坏地微笑,然后沉默。她仿佛把这一切看得太过平常。一个看破红尘的女人总喜欢用眼神来记忆着一切。带着一身的酒精,我离开了酒吧。街角上喝醉的情侣悲愤地哭泣,这便是午夜中孤独的发泄。
  我依然坚持着写作,生活对于我来说就是工作。偶尔方俞会发来一些照片,她的笑容让我欣慰。可可在第二天中午醒来,她洗澡然后穿好衣服靠在门旁边看着我。可可问:“ 你是谁?”我说:“ 我叫阿king。”她说:“ 我饿了。”我说:“ 你的样子清纯得像个学生,也许我该把你送回学校。”可可没有太大的惊异,在她眼里并没有当我是个有欲望的男人,当我明白这一点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真的很可笑。因为她的确是个很固执的女人。
  可可在我的厨房下面条,我停下手里的工作,在隔避房间对她大叫:“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是否可以帮我也下一份。”她没有回答,我听见从厨房里传出来的U2的音乐,我不确定她是否听见我的话。她做好饭的时候已经过中午了,我们坐在沙发上吃面,很显然新厨师的手艺真的很不错,因为是太饿,所以这一顿饭比我在五星大饭店吃起来要过瘾得多。
  可可说:“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见过你在那个酒吧很多次,每次都是一个人,昨天我想把你灌醉,以为你会爱上我,可是我自己却喝醉了。”我无语地望着可可,因为除了方俞,很长时间没有人会注意到我的存在,只因为这一点她给我的好感,我把可可留了下来。可可说她来自一个有海的小城,她们那里多以捕鱼为生,酒吧里一夜的消费是她们半年的生活费。她以前学习很努力,考上了这里的大学,家里却没有钱给她上。后来她离开了,和一个欧洲男人,她希望他可以带他去他的家,但是,在她一天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消失了。
  说到这里可可低下了头,我惟一可以做的只是把这一切当做故事来听,毕竟在逆境中成长的人都是坚强的,所以可可是个坚强的女孩。我强迫自己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话,那个女人有着男人般的眼神,她很可爱,抽烟的样子是我喜欢的。我们可以很好地相处,但我没有让她再去接受另一个男人。
  我们不停地奔跑,忘记了自己的心跳,重复着一场遗憾。       
  我无力地寻找最深刻的情感,新的一天却是我工作的结束,我已习惯在黑暗中生活,心情也渐渐灰色了起来。可可安详地睡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我喜欢看的日剧。我对着镜子看着自己憔悴的样子,青春已经不属于我了,忽然觉得自己一下子老了许多,却依然一无所有地活着。电话响起,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边,方俞说:“ 阿king,我或许应该找一个男人结婚,刚写完《人间蒸发》的时候,我感到身边很寂寞,没有一丝安全感。”我说:“ 别这么说,你不要太敏感,我会支持你的,我很想做你小说里的人物,很想一直可以守在你的世界里。”
  方俞沉默,然后说:“ 对不起,阿king。”彼此拿着电话却没有了语言,一切都是那么平静,不带有一点感情。方俞说:“ 我真地很爱他,很爱他,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赢回他,想他可以和我在一起。”剩下的只是电话那头的哭泣声。而我所能做的只有默默地听着,为另一个男人承受他留下的感情。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任音乐穿透我的身体,可可进来说:“ 早饭吃什么?”“ 随便,你爱吃什么就吃什么吧,谁叫你进来的,你和谁说了吗?”我对可可咆哮,可可呆呆地看着我,没有说话,眼神里充满了疑问。
  我说:“ 你这算什么意思?”仿佛站在我面前的不是可可,而是方俞。我们彼此都可以听见对方的呼吸。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天,不敢去面对这个有光的世界。晚上,可可没有在房间里,灯是关着的,我大叫:“ 可可,你在吗?”找遍所有房间,在卫生间我看见她穿着衣服躺在那里,任寒冷侵蚀她每一寸皮肤。我走过去拿掉她嘴里的烟,吸了一口,坐在了她的旁边,我说:“ 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发脾气?”可可说:“ 你一定有你的理由,我相信。”她又点上了一根烟。我说:“ 那你为什么躺在这里?”她说:“ 从早上我就觉得自己很没用,我讨厌自己帮不了你,躺在这里我想让自己清醒,我害怕浮躁的感觉。”
  无声的泪水从可可的脸上流了下来,溶进浴缸的冷水里,仿佛那一缸水都是她流出的眼泪。在一天中我经历了两个女人的泪水,没有任何事情比这些来的更让人痛苦,其实,爱与被爱永远只有女人最先可以体会到,而我却从没离开过这个游戏,依然不断地重复着回忆。
  整个夏季我抵抗着炎热,写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惟一可做的就是无尽地思考,寻找自己丢失的感情。可可一直陪着我,我们会在傍晚去附近的超市里买东西,然后沿着长长的马路走回来,每次我都希望这条路是没有尽头的。和可可在一起我明显多了许多责任感,这些感觉一直困扰着我,因为我非常讨厌做好男人,在我想来,好男人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可可说:“ 我应该出去找份工作了,很显然你不打算让我做你的女朋友,而我也没有什么资格让你养我,虽然你是好人,但我的目标是多变的。”我说:“ 宝贝,你过得开心就好,我不多你一个人的开销,虽然我很穷,可是我们依然快乐。”
  可可执意要去找工作,我最终没有能说服她。有时候生活忽然改变,心里总是怪怪的。可可在一家网络公司里当起了咨询员,每天都忙着接电话,我依然没有写作的欲望,于是每天家里的打扫就成了我固定的工作。我发现原来我是有洁癖的男人,可可很晚回来,然后做饭给她和我吃,而我就像她的孩子一样依赖着她的给予。可可问我:“ 如果我不回来,你是不是就不吃了?”我说:“ 吃惯了你做的,对别的东西没什么口味。”可可望着我,“ king,没想到你自恋到了这个程度,我除了佩服没别的了。”偶尔我们也会出去泡吧,只是我们两个人,她会讲一些公司里的趣事来给我听,但她从没有提过有没有人喜欢她。我们像两个傻瓜,共同的生活却没有相同的目标。她很容易就把自己从故事里隐藏起来,仿佛她讲的一切都是别人的事情。
  方俞很久没有给我任何消息了,我很担心她有什么不测。记录生活的人往往会怀疑自己的生活是否真实,就这样,我带着对可可的依恋和对方俞的想念度过了夏季。这个城市的秋天是不明显的,寒风仿佛让我一下就觉得冬季的到来,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盼望,也许寒冷是寂寞的,无声的城市带代表我的心情。可可越来越像个忙碌的上班族了,在她的脸上,笑容被忧愁所代替,原来人是这么容易被社会所改变。
  一个下午,方俞打来电话,她开心地说:“ 阿king,我在日本,站在北海道的雪里。你最近过得好吗?写作是否顺利?”我问她:“ 为什么你会去那里?”她说:“ 我的小说出版了,现在全国都在热卖,我来到日本休息几天。”我说: “ 恭喜你了,终于出关了。”
  方俞和我一阵沉默。
  谁都不愿意对这本书再有过多的寄托,虽然我们彼此曾经都有过梦想,但灰飞烟灭的那一刻彼此的心是痛的。方俞坚持说要给我寄来一本,我说不用,我去买好了。她说:“ 是否因为那个我所对你讲的故事?”我说:“ 你指什么?我已经忘记了所有的事,我写作困难,生活平淡、无味,你要说什么?”方俞说:“ 回去后我去看你,好吗?我想和你谈谈。”我没有说话。或许我的心不允许我违背什么,反正当我同意方俞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可可,在两个个性截然不同的女人之间,我只有无力地周旋着。
  为什么我会把可可当成与方俞对抗的人呢?每个人都会有自私的情节,没有欲望的生活,随便且放纵,那个自己的影子总是在捉弄自己。你看得见却存在于黑暗里,仿佛是溺水的孩子,只能看着他离去。
  没有开始,也就没有结束。就像鱼缸里的鱼,永远不懂得去控制自己的命运。
  可可要去很远的城市出差,这是我们第一次离别,她匆匆地交代我,高兴得像一朵花。
  和一个男人暧昧得太久,她会觉得无聊,可可需要新鲜的空气来滋润。我在电视里看见方俞为自己的新书做的宣传,她看上去还是那么青春美丽,像初次我所看见的那样。我依然是她身边的陌生人,或许我们都应该以陌生的姿态来消失。       这个城市一直下雨,似乎每个人的心情都很低沉,而我会躲在屋子里听疯狂的音乐、写作、看DVD。生活突然而至的简单让我又想去曾经的酒吧。午夜,这条路上的每个酒吧都聚集着各种各样的人,透过出租车我看见了这个城市的荒野与颓废。
  沿着自己生活的轨道我不停地奔跑,方俞曾问我:“ 如果我们真的相爱,结果会是什么?”我们的心都已经干枯在每一次寂寞的冲动里,有时侯我忽然害怕任何的相遇。可可每晚会准时给我电话,讲述她在另一个城市所经历的事情,我总会对她说:“ 早点回来好吗?”
  酒吧里吵闹的音乐和目眩的人群,会让我暂时忘记麻木,喝酒、聊天、结识新的朋友,然后离去,任何事情对于我来说都会需要过程。
  深夜回家时,我看见一个女人站在楼道里,站在我的面前,是方俞。我清楚地听见滴水的声音。
  “ 我等你很久了,king,你让我心痛。”她说。
  我望着她的眼睛,依然可以看见那里面的平静。
  “ 进去坐坐。”我说。
  “ 不了,我怕我进去后就不想再出来了,一辈子都不想。我累了,还是不要去了,因为我们都要生活。”她看着我,与我拥抱。
  “ 没有人会在午夜与朋友告别。”我拥紧她。
  “ 我想以后我不会再与你相见了,我们可以试着忘记对方。我想这些只是一个故事罢了,没有什么是真实的。如果不能永远在一起,那么请不要再有回忆。”她与我再见。
  我相信她的话。她没有告诉我去哪里,我只看见她消失在黑暗中,去了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她走得很酷,我知道她想永远在我面前保持神秘。我们彼此看清楚了爱情的本质,而暧昧没有能让我们相处得长久,最终我们还是习惯孤独地分离。方俞所留给我的是一本记录爱情的小说与一份残缺的心情。
  方俞走后,我给她发E…mail,我说:“ 你还记得曾经问过我的问题吗?我一直都不敢回答。如果我们真的相爱,我想我们会变得普通,不会再有激情,但那是我们为此追求的生活。”
  过完了那个冬季,我便和可可结婚了,我相信这样的选择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美好的,其实对于我来说,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和谁在一起都已经无所谓。婚礼上可可的笑容很灿烂,那笑容意味着一种成功。而我不再写作。在城南开了一家叫做“ 人间蒸发”的酒吧。可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起这个名字,她很聪明,她坚定地相信那是一段我无法忘记的往事,还应该有一个女人。
  在方俞的小说里,有这样一段话:
  “ 如果不能在一起,惟一可做的便是永远地不要忘记。我们没有开始,却依然相遇。”       
  我像一只落单的侯鸟,我害怕寂寞。可这个世界上,哪里可以没有寂寞呢?我一直在寻找。
  这个冬天文妮来找我,她说:“ 烨子,昨天有个女人给我家里打电话。”说着她就哭了起来。文妮是我大学里的好友,长的非常漂亮,像一件被雕刻过的艺术品。大学毕业后,我们就一起留在了这座城市,她现在的老公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会主席刘伟。我对文妮说:“ 我一直觉得优秀的男人总是会给自己的女人最大的压力。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看着文妮一个月要花上万元的“ 装修费”,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文妮哭了一阵好了一点。她说:“ 他现在在外面干什么我都不知道。我们已经好久没在一起睡觉了。”我说:“ 不至于吧,好了,我改天去帮你劝劝他。”刘伟是典型的北方男人,他英俊、潇洒、有男人味。他可以毫不费事地征服每一个女人。但他最后只娶了文妮。讲起我们的校园生活,文妮滔滔不绝,她说当年自己不化装都那么漂亮,现在不化装连自己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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