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究竟多彪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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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究竟多彪悍-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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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沿江东下,过丹阳,来到越国旧都会稽(今浙江绍兴),在这里祭了大禹,又遥望南海,不知想了些什么。然后下令刻了一块石碑,自己吹了一通自己。
  他五次出巡,先后立碑8块,碑文是极漂亮的小篆字体,由李斯书写。看碑文,秦朝是5000年未有之盛世,很难想到它已维持不了几年了。
  接着北上,来到吴国旧都吴(今江苏苏州)。据说来吴,是为了搜寻吴王阖闾的名剑——干将、莫邪。
  名剑没有搜到,于是渡江,沿海岸北上,到了琅琊。他还是忘不了这地方,想要找到徐福。
  秦始皇年已五十,在古时就是来日无多了,他最想的就是长生不老。
  这一次,就是前面说过的,徐福编瞎话说海上有大鱼。《史记》上说,秦始皇亲自拿了连弩,跟着船队下海,北上千里搜寻大鱼,来到了芝罘(今属山东烟台),果然发现海上有大鱼。秦始皇和射手们一通狂射,终于射死了一只。
  徐福再次下海去了,茫茫海上也许有彼岸,但秦始皇却等不到他回来了。秦始皇很失望,知道天不助自己,只好踏上回程。
  秦始皇素来身体不好,平时公务繁重,更兼旅途劳顿,体力竟渐渐地不支了。随行的上卿蒙毅,也就是蒙恬的弟弟,受命在中途赶回咸阳,去祈祷山川,请求老天能开恩保佑一下。
  可是不等蒙毅抵达咸阳,秦始皇就在平原津(今山东平原南)准备渡黄河时,彻底病倒了,危在旦夕。
  由于他平日非常厌恶谈论死亡之事,所以群臣没有敢说死事的,即使是随行的重臣李斯、赵高,也只能挨过一天算一天。
  这次病来得厉害,秦始皇也知道怕是不行了,勉强支撑着安排后事。
  在此之前,他一直未立太子,这时候他给公子扶苏写了一封加盖御玺的信件,嘱咐扶苏赶回咸阳,主持丧事。言外之意,就是让扶苏继承帝位。
  在大事变到来之前,所有巧合的因素,都能决定历史的走向。当时深受信任的蒙毅不在身边,秦始皇自己又没有在关键时刻明确帝位的传承,这就给了别人做手脚的机会。
  这封信写好之后,需要中车府令赵高盖章。赵高在盖章封口之后,不知是因来不及,还是有意为之,并没有马上交给使者发出。
  庞大的出巡车队仍在威严地行进,除了李斯、赵高与几个近侍宦官,没人知道秦始皇已是气息奄奄了。
  在随行队伍里,还有一个很关键的人物,就是公子胡亥。
  胡亥是秦始皇的第十八个儿子,若论传位,怎么也轮不到他的。但历史在一个非常吊诡的时刻,给了他意想不到的青睐。
  秦始皇出巡,总喜欢带上几个孩子一起走,这大概是为了排遣寂寞。前四次出巡中,就曾有随行的一子一女染病,死在了途中。
  前四次,这种随父皇游逛天下的殊荣,轮不到胡亥。可是胡亥也有得天独厚之处——他的师傅,恰恰就是赵高。
  赵高此人虽是近侍,但权力却远不及李斯、扶苏,影响不了朝政。秦始皇如果一旦归天,帝国最高权力的延续,应该是一件毫无悬疑的事。
  为此,赵高动开了脑筋。他不想让自己的权势因秦始皇的死去而衰落,因此早就注意到了一个可以操纵未来的人,那就是公子胡亥。
  
  第二十九章一切只为了能辉煌地死去(3)
  
  赵高常常教胡亥应该如何讨父皇的欢心,这一招已经大见成效。因此,在第五次出巡之前,胡亥不失时机地向父亲提出:非常喜欢与父皇一起出巡,请求恩准跟随。秦始皇倒也不讨厌他,就答应了。
  这就使得一个本来距最高权力很远的人,忽然近距离地获得了觊觎这权力的机会。
  车驾在北方的秋野上继续前行。秦始皇三十七年的十月,在沙丘平台(今河北广宗西北)停下,病体不支的秦始皇住进了当地的行宫。
  车驾在此异乎寻常地停留了三天。
  这三天,天翻地覆。
  就在丙寅日这一天,秦始皇病逝。
  一位巨人在知天命之年溘然长逝了。
  人类历史素来以百年、千年为单位来进行大总结,而一个人的有效社会活动时间,充其量不过40年。秦始皇虽然做了37年的君王,但真正亲政,是从秦始皇十二年开始的,因此到临终也就是短短的25年。
  25年的勤政、征伐与变革,他亲手创建了一个空前的帝国,开拓了一个族群的生存与文化空间,留下了一份能保留几千年的政治遗产。
  他是一位雄才大略之主。
  他是一个眼光能看到两千年之后的政治家。
  他是一位对民族有巨大贡献的人。
  当然,他也有败笔,开了独裁专制的恶例,成为后世统治者的前车之鉴。可是,没有他,我们今天也就根本不可能如此昂扬地对世界说话。
  在可以预见的未来,我们还无法完全抛弃他的遗产,另起炉灶。
  这样的人,即使我们并不敬佩,也无法不对他的能量感到惊异。
  嬴政,一个瘦弱、敏感、勤于政事的伟大政治家,以自己的意志,造就了一个伟大的民族。
  秦始皇的终结,只是一个生命的终结;他所导演的大戏,将以无数个不同的舞台背景继续演下去。
  他的死亡是一个辉煌之死。
  但由于高度的集权专制,他的死,同时也就成了一幕接一幕宫廷阴谋的导火索。
  这时候,丞相李斯犯了一个致命错误。李斯考虑:皇帝猝死在出巡途中,中枢机构一半留在咸阳,一半在这车队里,国家最高行政机构处在非正常状态中,这很值得忧虑。
  再加上始皇帝的遗诏里面,并未明确立扶苏为太子,如果现在就发丧,“恐诸公子及天下有变”。于是,李斯决定秘不发丧,把秦始皇的棺材秘密置于辒辌车中,只允许几个近侍宦官在车上,每天照常奉上美食,百官也奏事如故,赵高再装模作样地从车里发出皇帝的批复谕令。
  这种辒辌车,有特制的窗子,关上则温,打开则凉,可以调节车内温度,不过功能也还是很有限。秦始皇死后七八天,车队过恒山,出雁门,来到九原。这时的天气虽已是中秋,但温度仍很高,尸体的腐烂气味就渐渐溢了出来。
  再不掩饰,就要露馅了!
  赵高就向全体随行官员下了一道“矫诏”,内容很奇特:命每部车上都要载上一担鲍鱼。
  这里所说的“鲍鱼”,并非海鲜珍品,而是指臭咸鱼。官员们不解其意,但哪个人敢提出疑问?
  这样,每部车上都溢出了一股臭咸鱼味,秦始皇驾崩的秘密,也就得以隐瞒下去。
  李斯秘不发丧,实际上存在一个巨大的风险,那就是权力更替进入了暗箱操作状态。李斯本人,还停留在过去的权力感觉中,没有意识到秦始皇一死,这个权力的保障已经没有了。李斯虽然还是左丞相,但对将要发生的事,控制力已大打折扣。
  秦始皇留下的,是一个最具诱惑力的权力资源,谁接管了它,谁就会拥有与始皇一样至高无上的地位。
  从合法程序上说,接替秦始皇的应是长子扶苏,但秦始皇并未把交班的事情法律化,这就给最接近他的一个人带来了机会。
  这个人不是李斯,而是赵高——赵高现在是“虚拟秦始皇”的代言人。
  这样,他就掌握着打开历史新阶段的锁钥。
  他手上有加盖了玉玺的始皇帝遗诏,这张写了寥寥数字的绢帛,就是威力无比的授权书。
  既然是暗箱操作,那么以右丞相冯去疾、左丞相李斯为首的中央官员集团,就无法在权力真空时期正常地发挥作用。赵高,可以拿着这份封了口的遗诏,去胁迫和利诱任何人!
  秦始皇临终时没有想到,权力接替中的这一小小环节,竟然能使帝国在他死后发生剧烈的震荡。
  赵高在秦始皇死亡前后的数天内,萌生了攫取最高权力的念头。当然,要想帝国改姓,是不可能一步就办到的,因此他谋划了一个曲线的方法。首先,他要改变秦始皇原定的接班程序,换上一个他可以操控的公子接替帝位。
  
  第二十九章一切只为了能辉煌地死去(4)
  
  他选中的,当然是由他培养多年的公子胡亥。
  如何让公子胡亥参与篡位的阴谋,是一件高难度的事,赵高用的是从利害两个方面,来进行说服和拉拢。
  他对胡亥说:“皇上驾崩,未对诸公子封王,仅有给长子扶苏的一封书信在此。如果扶苏来到咸阳,即可立为皇帝、拥有天下,而公子您却连一寸土地都没有,这该如何是好?”
  胡亥一开始不解其意,随口答道:“也只好如此了!我听说,知臣莫若君,知子莫若父。父皇不封诸子,我们就当遵从,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赵高见胡亥如此冥顽不灵,就直截了当地点拨:“不然!今日天下的大权,全在您、我和丞相李斯手中,我和李斯无所谓了,还请公子早早谋划。况且,做别人的臣子与别人臣服于我,受制于人与制人,两者的差别可就大了!”
  胡亥终究是受过正统教育的,闻听此言,脸色骤变:“不可!废兄立弟,是为不义;不奉父诏,是为不孝;才薄而强立,是为无能;这三种行为都是背德的。如果恣意妄为,则自身难保,国家也将危殆!”
  胡亥如果能到此为止,那么对他本人与对大秦帝国,都幸莫大焉。可惜,人心的防线很脆弱,尤其禁不起权力的诱惑。赵高说到这儿,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必须把胡亥拉下水,否则,即使马上停止阴谋活动,也保不定哪天胡亥会把这事捅出去。
  于是赵高紧逼道:“公子不信赵高之言,总该信古昔之史吧?昔日商汤、周武王弑君,天下都称义,无人说他们不忠;卫君杀父,卫国人都称颂其德,孔子还记载了这事,并不认为是不孝(注:此事纯属子虚乌有,是赵高瞎编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盛德者不必谦让,乡俗各有不同,百官职份不一。您高贵如此,怎能墨守成规?要是顾小而忘大,则难免后悔;临事犹豫不决,则必有祸患。只要做事果断,鬼神也会避之,何愁事不成?请公子三思。”
  这一番劝诱,终于攻破了胡亥的心理防线,他长叹一声:“现在丧礼尚未进行,怎么好拿这事去求丞相呢?”
  赵高一听,有谱了,连忙说:“事不宜迟,千万不可耽误时机。”
  胡亥终于入彀,遂与赵高商量了一通具体事宜。赵高说:“倘若不去与丞相谋划,此事恐不能成,我就为公子去和丞相一块儿谋划吧。”
  赵高的阴谋,到此顺利地实施了第一步——掌握住了将来能够控制帝国的一个“抓手”。
  然而,事情能否完全成功,还在两可之间。胡亥是个八辈子也轮不到当皇帝的人,以利诱之,并不困难;而下一步要说服位极人臣的李斯加入阴谋,则难度要稍大一些。
  赵高知道李斯的智商与胡亥不是一个级别的,所以开门见山就谈实质问题:“遗诏现在公子胡亥处。我来与您商量,皇上驾崩与遗诏之事,尚无别人知道。这样一来,立太子之事,就在你我两人怎样说了,请问您意下如何?”
  李斯闻听此言,不由大惊:“这是亡国之言,岂是为人臣者所应议论的?”
  赵高这才开始做思想工作:“您应当自问,您才能与蒙恬比,谁高?功劳与蒙恬比,谁高?谋略与蒙恬比,谁高?声望与蒙恬比,谁高?与长子扶苏之关系与蒙恬比,谁深?”
  李斯老老实实回答:“这五个,我都比不过蒙恬,但您为何要以此来责备我呢?”
  赵高说:“我不过是一打杂的仆役,有幸靠着粗通狱法、文书,进入秦宫,办了二十年的事。这许多年来,我还没见过最终没被秦王罢免的丞相与功臣,即使有把封爵传到第二代的,也难免被诛杀。今皇上有二十余子,你无一不熟知。长子扶苏,刚毅勇武,对人信任,又善于激励将士,他如即位,必以蒙恬为丞相。到那时,您还能保全您的印绶,光荣还乡吗?我曾受命教育胡亥,教他学习法令,数年间未见他有任何过失。胡亥这人,仁慈忠厚,不爱钱财,礼贤下士,内心明达而不善言辞,诸公子中无人能及。依我看,可立他为嗣君,请您斟酌后决定。”
  这些话,虽然说到了李斯的痛处,但李斯仍不能接受,愤然道:“无须多言!李斯亲受遗诏,一切听天由命,无从选择。”
  赵高冷冷地说:“安可以转为危,危可以转为安。今安危之势未定,却听之任之,这如何算得是一位尊贵者?”
  李斯凛然道:“我李斯原是上蔡(今属河南驻马店)布衣,皇上之所以把我拔为丞相,封为通侯,让我子孙也获得高位厚禄,就是要把国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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