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机捏得很紧,以致于手机冰冷的棱角咯得她手心微微发疼,那股凉意也渗进她肌肤,一直渗透进她心里。
当电话那端梁上君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时,她下意识的咬紧了唇,听着他问:
“纯纯,这个时候打电话,有事吗?”
夏纯的目光看向车外,这一段是山路,弯弯曲曲的,前方的山峰上一片绿荫,下面是一条个水库,阳光投射在水面上,泛着潋滟光芒。
“你现在做什么?”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淡然,心弦却被得紧紧地,梁上君在那头温和一笑,声音也是淡定温和地:
“我在上班,纯纯,我等一下要开个会,等我忙完中午给你打电话好吗?”
“好!”
夏纯的声音从半开的车窗飘散出去,很快地吹散在风里,耳畔传来他道别的声音,她轻轻按下挂断键,车子正好驶上一段下坡路,她的心便跟着往下一沉……
“大妹子,是前面那辆军车吗?”
走出了那段山路,司机的声音再次传来,夏纯抬头看去,前方那辆军车出现在她视线里,她点头,语意微急:
“司机大哥,能再快点吗,别走丢了。”
“好的,这一路我跑几年了,比他们熟,你放心,一定跟上。”
司机大哥说得没错,在他熟悉的路上,确实比陌生的人跑得快,加上他们是有目的的追着人家跑。
远远地跟着,夏纯也没让他跟得太近。
前面的军车一直地最城,拐向城西,车子停在一家咖啡馆门口。她看见梁上君和陆琳下了车。走进咖啡馆。
她也在那里下了车,给了司机钱。
咖啡馆里,梁上君和陆琳选了一个安静的角落临窗而坐,各自要了一杯咖啡,侍者离开,陆琳皮笑肉不笑地问:
“君哥,你不会是专程跑来找我的吧,刚才对夏纯说谎,你就不怕她知道你来了C县吗?”
梁上君眸色锐利的盯着她,似乎要看穿她心里的想法,冷冽吐口:
“只要你不说,纯纯就不会知道。”
“君哥,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喜欢八卦的人,你这么大老远的来看我,我怎么能告诉夏纯呢,你什么时候回去,要不在这里玩两天……”
陆琳笑得一脸灿烂,只是她的话被梁上君打断:
“小琳子,你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来这里,不用和我绕弯子,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梁上君英俊的五官覆着一层冰霜,他会放下工作跑来C县,当然不是来看她,只因她昨晚打电话,故意跟他讲什么DNA之类的。
陆琳无辜的眨着眼,还有着被他吓倒的意味:
“君哥,我不懂你什么意思,又不是我让你来C县的,什么我想怎样,我不想怎样啊,哦,不,我喜欢你,你是知道的,如果你非要问我想怎样,那么我坦然的告诉你,我想嫁给你,做你的妻子。”
梁上君眸底的颜色深了一分,暗沉涌动,一股子寒凉气息自他周身发散出来,让周遭空气也跟着降了温。
陆琳却是无动于衷,并不害怕他这冷着脸的样子,她知道他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他冷笑,唇角噙着讥讽:
“小琳子,我一直拿你当妹妹,我不希望有那么一天,我会伤害了你。”
言下之意,她非要缠着他的话,他会不念昔日情分,伤了她。
陆琳耸耸肩,笑着说:
“君哥,这一辈子我都不可能再做你妹妹了,沈阿姨希望我做梁家的儿媳,我也这样希望,也许有那么一天,你会喜欢上我呢。”
“永远不可能!”
梁上君一句话打碎她所有的幻想,服务生端上咖啡,陆琳往自己杯子里加了两勺糖,不再说话,而是专心搅拌咖啡。
“小琳子,不该你想的就别想,不该你做的事也别去做。”
梁上君凉薄的声音混进袅袅而升的咖啡香气里,陆琳抬头,漂亮的脸蛋上泛着三分倔强:
“君哥,只要是我想做的,我一定会坚持下去,就像当年我爸妈不同意我学医,我现在还是做了医生一样。”
梁上君微微皱眉,声音越发的冷了一分:
“那你以后离纯纯远一点,更别听信别人的谣言去试图去查一些无中生有的事,小琳子,如果你有一天伤害到了纯纯,那我也不会再和你讲什么情份了。”
“呵呵,君哥,你真是好笑,我能伤她什么?如果你大老远的来C县只是为了警告我这句话,那真是太可笑了。你要没别的事,我就先回离山中学给那些大叔大婶体检去了。”
她生气的把勺子一扔,站起身,推开椅子就要走。
梁上君脸色一变,也跟着站起身,离座,在她转身之时,一把扣住她手腕:
“我不是可笑,是看在我们两爱的情分上,很慎重的提醒你,打消你现在的念头,停止你现在调查的事,我知道你那天晚上去纯纯家的目的,陆琳,你要继续下去,我保证你有一天会后悔。”
街对面那家卖窗帘的店子里,店老板正在耐心地给夏纯介绍她们家的窗帘,各种款式,各种颜色,二楼的落地窗前,夏纯一手抓着粉色的窗帘,如水的眸子复杂地凝视着街对面咖啡厅里的一对男女。
从走进窗帘店铺,她就直接上了二楼,一直站在这落地窗前,老板娘还以为她喜欢这粉色的窗帘,以为她肚子怀的宝宝是女孩,所以很热情的为她倒水,介绍。
但她很少说话,她的心思其实都在街对面那家咖啡馆里。
透过两层透明玻璃看过去,咖啡馆里,高大英俊的男人抓着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孩不知说什么,男人脸色很难看,女孩却笑得一脸灿烂,不以为然。
她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内容,可是看见梁上君抓着陆琳,不让她走,她的心里便不由自主的泛起一层酸涩,像是喝下一杯醋,在胃里迅速的发酵了。
最后的最后,梁上君竟然从一开始的脸色阴沉到妥协了。
他端起桌上的咖啡,替她搅拌了几下,然后抬手递到陆琳嘴边:
“小琳子,我希望你说话算话。”
陆琳轻笑,眨着眼俏皮的说:
“君哥,要不你喂我喝吧,让我答应这么重要的事,你不该对我好一点吗?”
怪就怪夏纯的角度选得太好,她的视力也太好。
心里像是扎进了无数根钢针,密密麻麻的全数扎在心口,痛意尖锐地传递至周身,她狠狠地咬了咬牙,顾不得身旁老板娘疑惑的表情,转身跑下了楼,跑出窗帘店铺,跑向街对面。
一辆摩托车从左边飞驰而来,几米远的咖啡厅门口,梁上君和陆琳一起走出来。
当他不经意地抬头看见从街对面跑来的熟悉身影,以及那辆飞驰而来的摩托车时,他呼吸一窒,惊呼声脱口而出:
“纯纯!”
梁上君来不及想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来不及想她是不是生气了,他话音落,高大的身影已经风一样的冲了出去。
“君哥”
身后,陆琳一脸惊愕的看着他奔出去的身影 。
身后摩托车擦着夏纯的衣角而过,刮过的风带起她的衣角,她全然不知,只是在梁上君冲过来时,她却生生顿住脚步。
240 谁是第三者
“纯纯,你没事吧?”
梁上君脸色苍白,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刚才差点被撞的是他呢。睍莼璩晓反之,夏纯则是一脸冷漠,如水的眸子里怒意翻腾,红唇咬得死紧,忽略腿上传来的痛意,狠狠地瞪着梁上君。
他伸手去抓她的手,却被她恼怒甩开:
“别碰我!”
梁上君高大的身躯一僵,俊颜越发的白了一分。
周围许多人顿住脚步,看热闹。
他们之间的气氛却是如何僵滞。
她眼神充满了质问和无声控诉,他前天晚上才答应过她,以后见了陆琳绕道走,现在却从几百里外赶过来和她私会。
“纯纯,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梁上君的声音很没底气,紧皱的眉宇间满是担忧和慌乱,身后,陆琳快步走过来,关心地问:
“夏纯,你没被那摩托车撞到吧,刚才真是太危险了,过马路时你先看看有没有车啊,你这样大着肚子里……”
“让你失望了,我没被撞到。”
夏纯打断陆琳的假惺惺,言语讥讽尖锐,连虚伪的应付都不曾有。
陆琳脸色微变,皱了眉心,正要再说什么,一旁的梁上君又冷声开口:
“小琳子,你先回去工作吧,我和纯纯有话要说。”
梁上君怕陆琳会说出夏纯身世的事,急着要让她走,可夏纯却不愿让她这样离开,在梁上君再次伸手要抓住她的手时,她再一次甩开,清眸凌厉的盯着陆琳,冷然警告:
“陆琳,勾、引别人老公是很不道德的行为,我希望你以后离梁上君远一点。”
“纯纯,你误会了。”
梁上君脸色为之一变。
夏纯的声音清清冷冷地,周围顿足的路人却是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四周议论声起,陆琳当从受辱,脸色瞬间青转白,白变绿的,气得胸口都剧烈起伏,吐出的话也尖锐刻薄:
“夏纯,我比你早二十年认识君哥,若按先来后到,你才是第三者,况且我没有勾、引君哥,至少不会像某些人一样,传出各种难听的绯闻,被人说成水性扬花的女人。”
“小琳子,你住嘴。”
梁上君厉声喝斥,眼神凌厉如刀锋划过陆琳,又急忙安抚脸色发白的夏纯:
“纯纯,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先上车,我们找个地方再,我再跟你解释,好不好?”
站在街头成为众人焦点,一个不小心就会再次绯闻四起的,梁上君只想马上带夏纯离开。
但他忽略了女人恼怒起来是会失去理智的,特别是为了男人恼怒的女人,夏纯本来就一肚子火,这会儿还被陆琳倒打一耙,说她是第三者,她已经气得肺都要爆炸了,肚子里的小宝宝也急躁地踢动拳脚,似乎想出来帮忙揍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陆琳之所以敢如此嚣张,不要脸的说她是第三者,说她认识梁上君在先,而梁上君一口一声小琳子叫得亲切,让她打翻了酝坛子,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让梁上君当面说清楚,当面断了她的念想。
梁上君接收到夏纯质问的眼神时,他眉头拧成了结,听见她冷冷地问:
“梁上君,你告诉你这个青梅竹马,谁才是你老婆,谁是第三者,你是不是也像她这样认为,所以才背着我一次次和她见面,还要来欺骗我,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一定大方的成全你们,绝不会做让人不耻的小三,去抢别人的老公还理直气壮。”
夏纯看似质问梁上君的话,实际上却是在骂陆琳。
“纯纯,先上车好吗?”
梁上君没想到夏纯会如此一问,他一时答不出来,更是怕惹急了陆琳,她会把那她身世的秘密说出来。
“夏纯,这还用问吗?你现在是君哥的老婆不假,但你能不能跟他过一辈子就难说了。”
陆琳秀眉一挑,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说:
“你不顾自己的名声也该顾忌君哥的身份,别在这大街上歇斯底里的。”
陆琳说完又像那天在她家楼下一样,一个潇洒的转身,就那样走了,留下一脸气愤的夏纯,成了她眼中不识大体,不懂为自己老公着想的女人。
“纯纯,你别生气,先跟我上车好吗?”
梁上君见陆琳离开,终于松了口气,至少不用担心她说出那件事,但看见夏纯气得脸色发白,他心里又心疼又内疚,早已把自己骂了千百遍。
“你还是把你的小琳子送回去吧。”
夏纯语带嘲讽,陆琳最后那句话让夏纯心头一震,她刚才失了理智才会从对面店铺跑出来,才会当众质问他们,但陆琳一句话,让她顿时懊恼自己的冲动,再听他口口声声让自己上车,怕是也觉得自己让他丢了脸吧。
不管她有多爱他,也不管她之前说多相信他,面对他的欺骗,她都是无法接受的。
“纯纯,你要去哪里?”
见她转身就走,梁上君急忙跟上去,不敢再伸手去拉她,只是目光紧紧地看着她,焦急地解释:
“我找陆琳是有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知道自己骗你不对,但我只是怕你会多想。”
“有事那你继续和她谈去啊?”
夏纯忍着腿上的痛意,脚下不停的往前走。
“纯纯,你别这样好不好,我知道自己错了,你是不是腿痛,先让我看看好不好?”
梁上君只差跪地求饶了。
“我不要你管。你还是去喂你的小琳子喝咖啡吧,梁上君,我提醒过你,不要骗我,不要和陆琳有任何的关系,可是你呢,你不仅骗我,还喂人家喝咖啡,你行啊,是不是你现在也觉得要是没有我,你和陆琳会成为一对,你是不是也遗憾,后悔了,所以在你母亲极力撮合你们的情况下,你背着我和她见面,还从A市跑到C县来,你歁人太甚了。”
夏纯一股恼的把心里的愤怒发泄出来,又抬手粗鲁的擦掉眼泪,红着眼睛哽咽地道:
“你不要再跟着我!”
“纯纯,不是的,真的不是那样的,我没有后悔,从来没有后悔过,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我发誓,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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