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纯,你是想废了自己的腿吗?你就这么恨我,这么厌恶我?”
“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
夏纯恼怒的冲他喊,抬手去抓他的手,她耳畔回荡着他对那个女人说的那恶心的话,她胃里什么东西直往上涌。
“呕!”
趁梁上君吃痛松开手时,她弯腰,把头伸向床沿,对着床前的垃圾筒吐起来。
梁上君脸色蓦地一白,高大的身躯重重地颤抖了下,拧紧了眉看着她把刚才吃的食物都吐在了垃圾筒里。
他嘴角嚅动,喉咙处却像被什么死死堵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夏纯吐完后拿起床前小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漱口,而后抬起苍白的小脸,淡漠地说:
“你走吧,看到你,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胃。”
梁上君双手捏紧成拳,坚毅的唇抿得死紧。
在她心里,他就脏到如此程度,只要见到他,她就会把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出来……
夏纯没有多看他,她放下杯子,暗自调整自己的情绪,平息胃里翻腾的东西,今晚的饭白吃了。
梁上君不语。
寂静!
又是令人窒息的沉寂。
病房里一切都是白的,白的墙,白的天花板,白的床单,白的被子,还有他和她一样白得像一张纸的脸。
在这一切的白色里,他所有的解释都毫无意义,他的心便在这一片苍白中生出一份恐慌来。
如果夏纯一辈子都不能看见他,该怎么办?
他要怎么办?
“纯纯?”
他低低地喊,声音低沉中渗进浓浓地痛楚,他从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如此低声下气过,只除了她。
夏纯在他渗着痛楚的轻唤里感受到了那份恐慌,她身子又是一僵,鼻端发酸,却不抬头看他,她怕自己看他会再一次吐出来。
甚至听到他的声音,她就觉得胃里不舒服了。
“你走吧!”
梁上君深邃的眸子落进丝丝黯然,弯腰,把套在垃圾篓里的黑色垃圾袋系上一个结,提起,转身,离开病房。
夏纯抬头,他已经出了病房,她只看见病房的门被轻轻地关上。
**
许甜甜回家,一打开鞋柜就发现里面多了几双鞋子,还是男人的,她顿时变了脸色,再一闻,厨房里好像有股焦味,还有什么声音,她一抬头看见厨房里浓烟滚滚,脱了鞋的她把脚钻进一双夹板鞋里,飞快地冲进厨房,恼怒地骂:
“白子航,你这个混蛋,你在我家厨房做什么?”
老天!
当她冲进厨房,看见她家厨房的狼藉模样时,她连死的心都有了。
白子航一脸狼狈的站在一片狼藉的中心,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拿着炒锅,那张平日俊美无双的脸上还沾着锅底灰。
看到她回来,他眼底闪过一抹尴尬,很快又恢复了自以为迷倒一片的招牌笑容,狭长的桃花眼扫过地上的狼藉,耸耸肩,潇洒地说:
“我是好意,想要为自己的女人做一顿饭,可是这种太没技术含量的活实在不适合我,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就给家政公司打电话,让他们派人来收拾。你回来得正好,我请你去吃烛光晚餐,然后我们再请你看一场电影,等我们回来,家里就又干净了。”
“啊……”
许甜甜双手捂耳厉声尖叫!
“一生二回熟,你要是想吃我做的饭,那我明天再学。”
白子航似乎没搞清许甜甜恼怒的根源。
“白子航,你立刻,马上,利索的滚出我家,不许再来!”
许甜甜踩着地雷扑过来,白子航见状急忙把锅和锅铲放下,怕伤到她,只是他被她连拖带拉的扔出了厨房。
“滚,我再也不要看见你。”
许甜甜怒了,恨不得杀了他。
白子航一脸无辜,脸上的锅底灰不仅不影响他的帅气,加之他腰间系着的围裙,反而别有一番居家男人的味道。走漠我站夏。
“真的让我走?”
他不太甘心,好看的眉头微皱。
他可是准备了很多食材,平日在海港之家,见人家在厨做菜时轻松熟练,他也想自己试试。
却不想,动起手来没有想像的简单。
许甜甜又气又恼,正大口喘气中,脚趾头却突然被什么抓了一下,她小脸蓦地一变,低头发现一只大闸蟹正往自己脚背上爬,下一秒,她又发出震耳欲聋的惊叫声。
“啊……”
“哎哟!”
惊叫声未结束便转变成了痛呼声,她痛苦的甩着脚,夹板鞋被她甩出老远,可死死夹着她脚趾头的大闸蟹不仅甩不掉,还越夹越紧,她痛得大哭:
“白子航,我要杀了你。”
白子航在她的惊叫声中低头,视线触及被她惊吓而本能夹住她脚趾头的螃蟹时,他眉头一皱,惊愕地道:
“兄弟,你快放了我老婆,我不吃你了。”
许甜甜哭着喊:17887506
“白子航,你快给我端盆水来,快点,要不扶我到水池旁……”
该死的,他居然还和螃蟹称兄道弟。
她要杀了他这个混蛋,不仅来他家里捣乱,还带着生活的螃蟹来夹她的脚趾头,她觉得自己的脚趾头都被夹断了。
“哦,好!”
白子航手足无措,在她的指挥下,他急忙接一盆水过来放在她脚边,又扶着她身子,让她把脚放进水盆里。1d3ma。
那只螃蟹兄弟夹得累了,见到水后便松开了她。
“甜甜,你的脚趾头出血了,对不起,都是我没考虑周全,你别哭,我现在送你去医院消毒,让医生给你打破伤风针。”
白子航眉头皱得死紧,说话间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两步走到茶几旁,抓起自己的车钥匙就往门口走,甚至顾不得自己腰间的围裙和脸上的锅灰。
当白子航抱着许甜甜走进医院大厅时,正好碰见从电梯里出来的梁上君,梁上君本是心情低落到了底谷的,但看见白子航那可笑的模样时,他竟然还是忍俊不禁地笑了笑。
“子航,你们这是演哪一出啊?”
梁上君大步上前,深邃的眸子扫过他怀里泪痕未干的许甜甜,把视线停落在白子航那张可以唱戏的脸上。
白子航皱着的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自然,掩饰的笑笑说:
“甜甜被大闸蟹夹伤了脚,我带她来打针。”
梁上君俊脸露出惊愕,深眸微眯,再把白子航一番打量后,惊愕道:
“子航,你不会是下厨了吧?”
难怪他弄成这副打扮。
他这是故意来逼他开心的吗?
白子航没时间理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抱着夏纯往急诊方向走,嘴里说着:
“君子,你赶紧找个医生帮甜甜打针。”
急诊人本来很多的,但因梁上君的关系,许甜甜没有排队,医生先替她处理伤口,消了毒,又替她打针。
“甜甜,你今晚别回去了,你就住到纯纯的病房里,陪她一晚吧。”
梁上君看了眼白子航,对打了针从里间走出来的许甜甜说,闻言,白子航立即皱眉,抗议地说:
“君子,纯纯不是由你陪的吗,你让甜甜留下来做什么,我们还没吃……”
“好!”
许甜甜打断白子航的话,清眸冷厉的剜他一眼,才抬头看着梁上君,说:
“梁上君,你给我买份晚餐回来吧,我今晚陪着纯纯。”
想到她那个被白子航整得乌烟障气的厨房她就头疼,与其回去看着生气,还不如留在医院。
最重要的是,从梁上君落寞的神色里,她看出,他和夏纯还没好和,他一脸落寞,那夏纯,定然是满心难过的。
做为纯纯最好的朋友,这个时候她当然是义无反顿,只要她需要她,她愿意尽自己的努力让他们和好如初。
163 不会是怀孕了吧?
夏纯想不到梁上君刚才落寞的离开病房,不到十分钟又返了回来,而且他后面还跟着许甜甜和白子航。睍莼璩晓
视线触及他深邃温润的眸子时,她脸色一变,立即移开了视线。
她虽不想见他,但当着白子航和许甜甜的面,她倒是给他留了面子,没有立即赶他离开。
“纯纯,我买了两份瘦肉粥,咱们一人一份,我请你吃粥,你今晚要收留我住一晚好不好?”
许甜甜在梁上君身后进了病房,手里提着两碗粥,走路腿也一瘸一瘸的,还偏偏是和她一样的右腿,她还没走到病床前,夏纯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不禁皱了眉,关心的问:
“甜甜,你的脚怎么了?”
听许甜甜说让她收留她的时候,夏纯本以为她只是找个借口,为梁上君找借口。
但现在见她走路都一瘸一瘸的,显然是脚受伤了。
当她的视线落在她身后的白大律师身上时,她清眸窜过惊愕,表情突然变得很怪异,抿紧了唇,一副想笑,又不想笑的要样子。
白子航一脸尴尬懊恼之色,不待许甜甜骂他,就主动解释道:
“是我想给甜甜做饭吃,结果大闸蟹跑到地上,爬到甜甜脚上夹伤了她的脚趾头,所以她生气不愿跟我回家,要住你这里。”
夏纯把目光转向许甜甜,却见她噘着小嘴,一脸愤恨,而白子航在夏纯看向许甜甜的时候,愤恨的瞪向梁上君,后者看也不看他一眼,目光一直停落在心爱之人身上。
他本来刚才在楼下就要洗掉脸上的烟灰,解掉身上的围裙。
可梁上君这个坏心眼的男人,他居然让他这样上来,说夏纯看到他这副样子,肯定能缓解一下难过的心情。
白子航当时真想一拳揍到梁上君脸上,他自己的女人自己搞不定,还要他这个朋友来演小丑。
可许甜甜一听梁上君说如此能让夏纯开心一下,她便撒泼的不许他‘卸妆’,还不惜使上美人计。
他可是在朋友和他的女人双重威胁下才牺牲自己,虽然夏纯没有像梁上君那样表情得明显,但从她脸色看,她的心情似乎真的因为白子航这一戏剧的装扮而有了缓和之色。
“纯纯,我不管,今晚打死我也不回去了,你不知道白子航这个,这个愚蠢的男人把我们的家搞成什么样子了,简直是惨不忍堵,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
“好,甜甜,你先在这里陪着夏纯,一会儿家政公司的人就会把我们的家打扫干净,恢复原来样貌的。”
纯离不了落。白子航笑嘻嘻的接过话,演完戏,他伸手解自己的围裙,打算借夏纯病房的洗手间洗一下脸,恢复他英俊潇洒,俊美无双的面容。
“什么我们,谁和你是我们了,那是我的家,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1d3ma。
许甜甜恼怒的纠正白子航的话。
后者耸耸肩,一副不以为然:
“是你刚才说的‘我们的家’啊,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何必分那么清。”
“白子航,你真是不要脸,凭什么我的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为什么不是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许甜甜不肯吃亏地和白子航辩驳,两人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把病房里另外两人当成了隐形。
夏纯敛去了悲伤,眉眼温和,神色淡然的看着他们斗嘴,站在病房门口的梁上君没有走进去,噙着丝丝温柔地眸子一直停落在心爱的女子脸上,似乎这样远远地看着她,心里也是一种满足。
他是感谢白子航和许甜甜的,在刚才夏纯把吃的晚饭吐出来,还说见到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胃时,他真心如刀割,痛极了。
他把垃圾扔了后,也没了再回病房的勇气,可不想走到楼下却意外碰到了他们两个,他甚至心里很不地道的暗喜许甜甜的脚被大闸蟹夹伤,才让他有机会再次进来病房。
夏纯不是没有感觉到门口投来的目光,但她一直没有抬头往门口看,她努力不让自己去在意他的存在,不让自己去难过。
白子航终是投降了,他最后把自己的钱包往许甜甜怀里一塞,歼计得逞地口吻:
“许甜甜,既然你想掌管我的财产,那这些统统给你,以后只要管我吃,管我住,管我花就行,你们赶紧吃粥吧,一会儿凉了味道不好。”
许甜甜得意的挑了挑眉,把他的钱包往桌上一放,端起其中一碗粥递给夏纯,笑着说:
“纯纯,来,先吃粥。”
夏纯摇头,淡淡地说:
“你吃吧,我没胃口。”
她怕自己吃了再吐出来。
梁上君俊脸微微一变,眉宇微蹙了下,终是忍不住开口:
“纯纯,你刚才吃的晚餐都吐了,不吃一点东西,你身体如何受得了。”
闻言,许甜甜脸上闪过惊愕,美眸紧紧盯着夏纯,关心地问:
“纯纯,你刚才吃的东西吐了?为什么会吐的,你不会是?”
夏纯眉心轻蹙,她明白许甜甜话语里的意思,但她不加犹豫地摇头,抬眸看了眼门口说话的某人,淡漠地说:
“不是,我只是看到一些恶心的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胃才会把吃下去的东西吐了出来,所以我就算现在吃下去,也没有用。”
言下之意,是某个恶心的人男人不离开,她吃了,还是会吐出来。
梁上君俊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心中一口气堵得难受,许甜甜则是尴尬地笑着打圆场:
“纯纯,不会的,来,只要你什么都别想,把这瘦肉粥吃下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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